痴迷虎杖同学怎么办 第10章 第十章

虎杖悠仁感觉自己在切菜。一刀又一刀，砍下去，肌肉和骨头相互分离断裂，血液迸溅。

过去爷爷虎杖倭助曾带着他学习做菜，他到现在仍然清晰地记得那个时候阳光在菜刀上一闪而过的样子。

那个时候他甚至没有到切菜板的高度，需要踩着板凳来回，爷爷看见他一不注意就开始蹦着板凳的样子都会放下手上的菜来敲打他的脑袋。

而现在他握着一把菜刀一样的咒具，一刀下去，深紫色的血液溅到身体，丑陋的怪物轰然倒塌。

一切似乎又归结于平静。

他的咒力不多，危机时刻爆发出来的一点点潜力被发掘出来，再加上伏黑看见的他超乎寻常的身体素质，五条老师也没有说原因地让他加入高专。手指蜷缩起来，虎杖悠仁现在还是对于自己是否能成为一个合格的咒术师尚且感觉到恍惚与迷茫。

他拿出手机，想要联系星宫桃，告知她任务的进度。但是迟迟没有信号。

虎杖悠仁不知道是不是和灰蒙蒙的帐有关，但是他只是隐约觉得不安。

一张清丽的脸庞在脑海划过，虎杖悠仁握紧手里的刀，毫不犹豫地转身向另一个方向。

*

到底怎么才能躲过一次次命运的玩弄？似乎总是运气不好，光是中学时期、国中时期遇不到好的前辈同期，上了高中也是多灾多难，难道她真的是不受上天喜爱的孩子么？

“……如果不是你这个扫把星我们怎么会……”

“快滚啊……”

“你看起来可真恶心。”

随即从脑子里闪过的，是这辈子都忘不掉的人脸。

狰狞的、张牙舞爪的、厌恶的、仇恨的……不像是人，与星宫桃如今所面对的怪物相比，似乎相差无几。

某些人类也是怪物啊。

虽然很早就不再纠结于命运的问题，但还是做不到完全屏蔽，这样的话语时不时会在心里浮现出来，加剧灰暗因素的沉积。

“如果真的是什么吉祥的话，就给我下诅咒吧，”她喃喃着，“这样的诅咒，我不会拒绝的。”

怎么会有人拒绝好运。只是可惜，这是一只咒灵，或许名字只是它相反的诅咒。

短暂的思考和竭尽全力的冷静让星宫桃不再惊惧，早早尝试过联系外界的手机已经在地上找不到全尸，原本扎得随意的头发被她挽了个剑花割去一半，脸上不知道是哪一方的血液黏住了几根头发，刺得她痒痒的，但也无暇在意。

她咬着刀柄，从手边就地取材了两只钢管，回忆着不靠谱的班主任给她即兴演示过的所谓“三刀流”。

虽然听着中二，但是在被五条悟打得毫无招架之力的时候，她不得不承认这不仅仅有中二的作用。

边格挡咒灵，边使出术式，绝对防御的屏障确实给予了她一定的优势。

只是半吊子的水晃荡半天也只是响而已，勉强抵挡一二，不稳定的咒力输出和几乎为零的实战经验很快给出结果。两只钢管壮烈牺牲，上面破开了几个窟窿，似乎预示着星宫桃的结局。

余下的，是她艰难保住的武士刀。

她的脚在被忽视的角落活动一二，缓解崴脚的痛苦。四肢的肌肉逐渐超过了承载负荷，手软得快要握不住刀。

星宫桃干脆将武士刀往远了扔，就地向着咒灵的方向滚了一圈，逃过一次杀招后把刀接回手里。刚刚拿回武器，肩胛骨处就被追上来的咒灵用爪子贯穿，余光里利爪的冷光亮得星宫桃眼睛发疼。

被当做玩具一样戏耍，不断躲避以后很快又被追上来添了几道深可见骨的伤，然后又是被迫忽略痛苦的逃窜，再然后，像只老鼠一样逃窜……

熟悉的痛苦浪潮不由分说卷上了身体，只是这一次另一性质的危机不再允许她停住脚步。就当是为了远在外地的朋友，近在眼前的同伴。

所以就算是满身泥泞与狼狈，她也要拼尽全力找到出路。

从原地站起来，对面的咒灵莫名开始了自娱自乐，星宫桃得以喘息一阵。

她的眼睛往地上屏幕裂成了无数片的手机望过去，无声地叹息。

虽然早就看过了，但是再次看到完全没有信号的时候，星宫桃还是感到了更深一层的绝望。

手抹过嘴角，不用看她也知道脸上和手上都是一片狼藉。

究竟什么，才是破局之法？

*

“啊，失败了吗？运气可真好啊，”隐藏在黑暗里的人喃喃着，“又是她啊。”

一旁身形硕大的咒灵显出了身影，「不是说要把手指喂给那个人类吗？连这个都做不到，我们可没办法信任你。」

“有一句老话，叫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光会说可不行。」

*

痛，是从汪洋大海般的麻木中逐渐地随着海水上涌的痛，海底的火山已经按耐不住，愈是翻涌愈是痛苦，她无力规避。但是与此同时，星宫桃的嘴角牵起了一丝笑容。

她不知道缘由，但是隐隐有着些许感应。好像是天然的，她应该明白的，这些东西的致命点在哪里。而愈是力竭，身体便愈是麻木，不再感觉到疼痛，反而由着精神出发，萌生了新的力量。

那些力量牵引着肌肉和筋骨舒展，破除了□□的禁锢感。好像鸟儿破开了牢笼，要展翅高飞。

血肉被刺穿的声音不曾停歇。

星宫桃徒手挖出了藏在咒灵身体最深处的秘密。

迷惑着咒灵靠近，以极快的速度冲过来，在即将将她撞飞之前，本来不应该再有力气使出来的屏障出现挡住了万钧之力。只有白皙的长指穿过屏障，光是靠着冲劲进入咒灵的身体。

手指穿过了一层层皮肉，顺着咒力运转的方向，挑开血肉，捉出那个核心。

黑紫色的血液滴滴落下以后，核心显出真面目。是星宫桃见过的东西，那个本来应该缠满符咒的手指。暗红的，带着焦黑，黑色的指甲，但这些都不足以在意，真正令人恐惧的，是上面释放出的蓬勃的咒灵气息与咒力。

黑暗的咒力，带着绝望与恐怖的味道。

不曾觉醒咒力与术式的时候，星宫桃还能忽视一二，可是如今，她感觉自己身上好像绑了一个炸弹。

难怪伏黑惠那么确定、精准地找到了她。

「这是两面宿傩的手指，特级咒物呢！这样的咒物统共有二十根，不要误会，不是脚趾，因为他有四只手。总之，超级麻烦的东西，碰上的话要叫大人来噢。」

星宫桃的脑子里忽然播放起了五条老师的话。

她将手指攥紧，眼前咒灵的气息逐渐弱化但未消亡。

身上的伤口渐渐又有了反应，大约是稍微放松下来导致的。拖着沉重的脚步，星宫桃捡起了刀，紧握在手上，手掌的鲜血顺着刀把向下滑，转眼已经到了刀尖。

整个过程像是终于给这把刀开了刃，不尝到鲜血，就不算结束。

蓄力，冲出……随着动作，刀尖那滴血飘了出去，空中散称几滴，全部落地的一瞬间，咒灵的身体也一分为二。

咒灵倒地，刀落下，星宫桃也站不起来。

用最后的力气，她将手指收起来，一双杏眼抬起，望向了另一侧。

那里是一个小巷子，如同无数个相同作用的巷子，她一眼便望得到尽头，但是她狂跳的心脏和直觉告诉她，远不是如此简单。

哪里来的那么多失误，全世界都是咒灵，即便范围仅在日本，全日本的咒灵需要咒术师疲于奔命地解决，怎么偏偏是她隔三差五遇到一个靠特级咒物升级的咒灵？怎么偏偏是高专的学生的帐被做了手脚？

巧合，巧合，多了只能是算计而已。

旁边已经传来了同伴的呼唤，眼皮上的血流进眼眶，一点一点染红整个眼睛，世界变得血红的时候也一下一下地发黑，星宫桃沉重的眼皮才彻底阖上。

*

躺在学校医护室，星宫桃醒了。

空调温度宜人，肉眼可见的所有地方干净整洁，连气味都和医院普通的消毒水味不同，似乎特意净化过了。

但她没有心情去享受劫后的福利，下意识把手伸进衣物的内袋，抓了个空。

动作徒然慌乱起来，四处翻找，咬牙尝到血腥气。而与此同时，一只手小心地止住了她的动作，将她想要的东西塞进来。

粗糙，尾端尖利，头部带着毛骨悚然的肉粒感。是她拿到的那根手指没错。

星宫桃抬头，撞进了那一双眼睛。

她的搭档，看起来任务对他没什么为难，只是手上包扎了一点，除了担忧不再有关乎忍痛的表情。

那么就说明，分明是同一片区域，差不多的任务，他们的难度截然不同。

“你……”

“嘘——”虎杖悠仁不让她大声说话，“这是你拿到的东西，我给你收起来了。家入小姐在隔壁补觉。想喝水吗？我给你倒一杯温的过来。”

星宫桃还没说什么，他直接去端了一杯过来，递到她手里。

“你要交给老师吗？这个，和上次的一样，是特级咒物吧？”

不想交上去。

不知道为什么会冒出这样的念头，但星宫桃就是莫名有这样的想法，并且一直以来的经验告诉她，要尊重这样的直觉。

星宫桃看着虎杖悠仁的眼睛，下意识说，“嗯。等，等老师回来，我就去交给老师。”

她下意识地笑，牵动了脸上的伤口。

虎杖悠仁：“星宫知道我有读心术吗？”

星宫桃：“嗯？”

“意思是，就算是星宫对着我表情冷淡得像个扑克牌也没关系的。我知道你的意思。”

“……嗯。”

嗯，有点愧疚，更一下：D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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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十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