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三国老赖的我如何赎回猫咪 第3章 自助餐

老板反复对她新表演的水泥杆子上的巴掌，转了三个圈，嘴里只剩下，“怪力！怪力！“

看关照萤的眼神，宛如看到吃菠菜的大力水手，和生气的绿巨人重出江湖，不现实的同时，又因为发现宝藏之力惊喜畏惧。

更别提对方还是个看来弱不禁风的漂亮妹子，让他一时觉得自己可能是中元节吹风，给中风产幻了。

她又是一拳下去，电灯泡的杆子开始摇摇欲坠，左右来回，简直就是在打沙袋。

如果不是那沙袋的弹射力快弹到自己。他急忙跑出物理定理的危险范围。

这次……

“我信了！我真信了！”他激动的很，“妹子…不，女侠！”

“您这…这是真功夫啊！深藏不露！”

他来不及问对方是不是什么武林高手在都市，如今展示神力，是不是要和他商讨什么千秋大业？

因为又是一阵阴风微凉，吹起了尚未被烧干净的纸钱，在这个夜晚，这个特殊的节日，这个受伤熄灭的路灯，诡异之感扑面而来。

“先回去，回去细说……”他缩了缩脖子，赶紧把人往店里请。

回到安全小卖部，老板殷勤满脸堆笑给关照萤一瓶水，自己点了根烟，想想又给关照萤递了一根。

关照萤摆摆手。

老板上道，秒变贴心大叔，抽出前台的一个棒棒糖，关照萤乖巧甜甜一笑，没有拒。

“你要不要来包菠菜辣条？”

关照萤一愣。“啥？”

老板一副我懂的样子，“大力水手还得吃菠菜续神力呢。”

“您误会了。”

进入正题……

老板清清嗓子，“妹子，明人不说暗话。那地方……”

一切不明而喻，“可不是什么好去处……”

他这么说，就证明确实有门路，关照萤知道自己赌对了。

“老板，你认识组织这种比赛的人，对吧？”

老板没否认。

关照萤道：“好，你只需要告诉他们，我是你新找来的拳手。”

“然后，把所有能动的钱，都押在我赢上。”

“我要的不多，第一把如果我赢了，分我一半……”

这话说的实在太大，又过自信，老板一时消化不了，“那你输了呢？”

“我不会输。”

“可…可你这细皮嫩肉的…”老板虽然信了她的力气，但格斗不仅仅是力气，水深的多，犹豫道，“上了台，一群亡命之徒，可不会怜香惜玉，断手断脚都是常有的，刚才电视里你也看到了，阴招多的很…”

“没事，我知道他们阴险，但是我去定了！”

他们会的，她或许不会。

但是关照萤在赌，他们绝对没遇到过…这样的力气！

那可是来自蜀汉将军张飞，万夫莫敌之力。

她补充了最关键的一句，直击老板痛点：“而且，我看起来越不可能赢，我的赔率就越高，不是吗？你刚才输了多少？不想一次性连本带利赚回来？”

精准踩中软肋，不给他犹豫的机会。

“那……你有什么要求？”

他不信……自己还能白捡个奇才选手？

“我需要钱，和一个安全的住处。越快越好。”关照萤直接说出需求和顾虑，“但我知道，那种擂台不是天天有，就算有，也有门槛，突然塞个人进去也需要时机，对吧？”

就这么点要求？刘哥彻底被她带了进去，下意识点点头：“是这么个理儿…如果你非要去，蛇头那边也得安排……

“在这之前，”关照萤看着他店里堆得有些杂乱的货品，“我不会白住你的地方。你店里有什么重活，需要搬东西、整理仓库的，我可以干，就当是…预付的房租和饭钱。”

老板将信将疑，随手一指墙角那个积满灰、至少三百斤的旧冰柜：“那你先把这……”

“好的。” 他话没说完，关照萤已经单手抓着冰柜边缘，像拎起一箱矿泉水般，把它轻描淡写地提到了半空，甚至还摸出一张红色的。“老板你的钱。”

老板的下巴砸在了脚背上。这是多么拾金不昧的好孩子啊。力能扛鼎还自带金属探测功能 “还、还有后面仓库，那些压变形的货箱……”

一分钟后，关照萤从仓库里走出来，拍了拍手上的灰：“没事已经把它们从奇形怪状，变成了正方形。”

老板冲进去一看，原本的灾难现场变成了堪比立体军事地图的完美阵列。

“哦，门口那辆卸货的小卡车，”关照萤指了指外面，“挡路了，我帮你推到隔壁街的停车位了。” 老板看着门外空荡荡的街面，彻底石化。

他没有任何理由拒绝关照萤了，“好，这几天你安心就住在我这，泡面火腿肠菠菜……这些糖！管够。”

他越来越明确，自己找到了一颗摇钱树。脸上笑开了花。“哎呀，丫头，妹子，你叫我刘哥就行。”

……

一个女孩子拥有这等力气，实在反常。几天后两人稍微熟络，刘哥实在按捺不住好奇心，旁敲侧击：“妹子，这身功夫…家里祖传的？哪个门派出来的？咋…咋落到这地步了？”

他实在无法将这种非人的力量，和眼前这个干活都要叼着棒棒糖的女孩，其他时候都在对空猫包发呆的女孩联系起来。

她停下吃泡面的动作，脸上露出一难言之隐，这个问题，她早就在刘哥给她收拾好的小卖部存储室，那个暂时得到安全感又不安的空间里，反复斟酌过答案。

她苦恼道：“家中惹了些麻烦，不方便说，至于力气…算是…嗯，祖上积德（造孽）吧。”

“天生就这样，以前藏着不敢让人知道………”

刘哥也是人精，一听麻烦二字，在她点到为止的模样，立刻自行脑补了许多江湖恩怨、家族秘辛的故事，反而打消了刨根问底的念头……

“我懂……江湖嘛，就是这样。”

期间，她也通过刘哥的消息，稍微了解地下拳场的情况，偶然地又指点了刘哥一次下注。

刘哥犯了选择困难症，正在点子点菠萝。这结果，无异于和女神爱不爱我的概率一样为零。

关照萤只是瞥了一眼屏幕，便随口说了一句：“押左边那个，穿红裤衩的。”

“为啥？”刘哥不解，“右边那个战绩更猛啊！”

“他印堂发黑。”关照萤叼着棒棒糖，

刘哥小赚了一笔，给她加了鸡腿。

“神啊你，居然你被你说准了。”

几天时间一晃而过。关照萤也通过干重活更好地掌控了体内的力量。

可信誉分依旧稳如老狗——稳在负分。信用人生APP甚至再次无情地扣除了她10点信誉分。

原因：故意毁坏公共财物路灯杆。

【备注：请债务人积极履行社会责任，修复损害，或可申请酌情减免部分惩罚。（但鉴于您目前的信誉等级，申请批准可能性低于0.01%）】

关照萤：“？？？”

嘴里的油盐酱醋茶糖都没味道了。

这破APP居然还是个“朝阳群众”？而且办案效率这么高？她损坏公物都快过去三天了才来扣分？

等走出去，更让她无语的是，那根路灯杆……居然真的没人修！

蓝天白云之下，杆子孤零零地歪在那里，灯罩破碎，仿佛无声地控诉着她的罪行。

而关照萤低下头，看着app里面触目那惊心的倒欠信誉分，一阵绝望。这得做多少任务才能填平？

就论起码目前来说，修复路灯，就是个困难……

她不是修理工啊！

“刘哥，”她只得转头掀开小卖部的塑料帘子，眼神视死如归，“你认不认识……电工？或者市政维修的人？”

刘哥愣了一下，挠挠头：“电工……隔壁老李头好像以前干过，现在退休摆摊修家电了。咋了？你那房间灯泡坏了？”

“不对啊……我才换过了。”

“不是那个……”她咬牙，指着外面的歪脖子路灯，“是外面那个。”

刘哥差点被呛到，都说上帝是公平的，给了力气，估计就是脑子……思维怪异了，他用一种看傻子般的担忧眼神看着她：“不是…你这丫头…你没事修路灯？你？带电作业很危险的！”

当然不知道。如果知道，她辉煌的兼职履历上早就该添上。城市亮化工程师了。

“刘哥，借一下工具。”她去往仓库，找一下梯子之类的。

“不是你来真的啊，市政那帮懒鬼迟早会来修的……”你图啥啊？学雷锋做好事？”

她一边在网络上搜修路灯需要的工具，一边在仓库对比，一边输入app要求的验证台词：“因为，我们要做良好秩序好公民。”

“让路灯重新照亮他人。”

“……”刘哥被她这突如其来的社会公德心宣言，搞得无语，哭笑不得。

即使很神经至极，但看她态度坚决得像要去就义，刘哥还是仗义地帮她去打听需要什么零件，又从退休电工老李头那儿连哄带骗地借来了专业工具和一张画在烟盒背面的“专业示意图”。

当当天夜里，刘哥打着哈欠，鬼鬼祟祟地在一旁望风，嘴里嘟囔：“老子真是疯了，大半夜不睡觉，陪你在这儿发癫，搞什么好人好事……万一被当成破坏分子抓了，我可说不清……”

关照萤一边在心里骂骂咧咧：“破杆子！死系统！逼人半夜当电工！”

一边手上动作麻利地拉电闸、爬梯子、换灯泡、装灯罩。

最后，她抱住灯杆，一边用力一边默念：“给我直起来！听见没！直起来！再不直信不信我把你拧成天津大麻花！”

然后你就会被拐走，从此彻底远离这条街。成为孤独的路灯。

那根歪斜的路灯杆，在她的物理说服下和语言感化下，被掰回了正直的轨迹。

“合闸吧，刘哥！让它重见光明！”她语气充满欣慰，内心：“赶紧亮！亮了好拍照交差！”

灯光亮起，她咔嚓咔嚓拍了照片，上传了角度好的一张。

APP很快传来反馈：【修复验证通过，扣分已加回］。温馨提示：望您日后谨言慎行，爱护公物。】

那失而复得的10分，让关照萤长舒一口气。

而一旁的刘哥，看着在灯光下显得格外“伟光正”的她，十分义气的说，“丫头，明年竞选感动信之国十大人物，没你，我不看！”

终于，

今晚要参加地下拳场的面试。

在一系列准备工作前，刘哥表现得比关照萤还紧张，看她穿着十分日常的t桖运动鞋，还带着小猫玩偶连连摇头，觉得她在开玩笑，怕是不知道江湖险恶，“妹子，你就打算这样上去？不行不行，我们得换个造型！

“你这模样上去，倍率是高了，但人家以为我们是来搞笑的，不够严肃！”

“走，我带你去置办一身！防御得到位。”

……

手机APP似乎感应到了她的状态，屏幕微亮，弹出一条新提示：

【临时任务激活：首胜之威。】

【目标：赢得一场格斗胜利。】

【奖励：张飞因果增加5%，微弱提升“力能万夫”特质融合度。】

【备注：以武止戈，或可暂平嗔怒。此路虽险，亦为清偿一途。】

“不用了，初面试，不会太难的。”

只需要，她拿起一根皮筋，扎起一个利落马尾，“我唯一担心的是，他们打不过的时候，会来扯我头发的。”

刘哥还是被这装逼的气质镇住了。

“可……可是。”

这代沟比马里亚纳海沟还深。“关照萤无比严肃得抱着长的像，以前赤兔小猫的同款玩偶。道：“刘哥，它叫赤兔。我必须得带着它，它是我的精神来源。万一我被打倒了，看一眼它也会激起无限动力的！”

刘哥拗不过，让她上了电瓶车，“算了算了，先吃饱饭。”

毕竟要上战场了，刘哥带她吃顿好的。也算是践行饭了。

“我团购了一个自助套餐，等下多吃点……”

“等等……”关照萤以为刘哥带她去黑拳中心呢。结果是商场，她害怕因为自己老赖的身份被保安又一次拦在门口，可是刘哥开的太快了。

猝不及防……跳车都来不及。

就看到保安拿着武器，紧张兮兮的隔着玻璃门看着她。

关照萤想起那日的羞辱，被赶出来不就是没钱吗？

今非昔日，

她抽出200块现金。

如同举起了无形的通行证。

保安停留在钞票上几秒，果然侧身让开了通道。

轻吐一口气，她走出了一种士别三十，当刮目相看的气魄。

社会果然很现实，

老赖是没有资格逛公共场合，但是有钱的老赖是行的！

……

他带关照萤进了商场一家新开的平价自助餐厅，灯火明亮，充满了烟火气。

刘哥拿了一堆肉，“我在网上说这，肉还不错，新鲜，多吃点。”

关照萤则端了一盘水果，啃着西瓜，她把赤兔玩偶放在旁边，甚至还给它面前也放了一小块西瓜，仿佛它真能陪她一起吃。

甜润的汁水在嘴里弥漫开，她的眼神却忽然有些恍惚，像是透过这片红，看到了别的什么。她喃喃自语，“赤兔……以前也最爱偷啃西瓜了，每次都得跟它抢……”

刘哥嚼着肉，含糊不清地接话：“丫头，赤兔不是关羽那匹宝马的名字吗？马可不爱吃西瓜。你这是个猫玩偶，又不是小马宝莉玩偶。”

关照萤愣了一下，道：“刘哥，你搞错了。”

“赤兔，是我养的猫。”

“可惜……”她欲言又止，刘哥也猜出来了，多办是出了什么意外。

许是氛围使然，也许是压抑太久需要倾诉，关照萤低声袒露了她和赤兔的相遇。

“我爸妈去世的早，我都一个过日子，遇到赤兔时，它也是孤零零的一只猫，在路边饿的喵喵叫，我两算在垃圾桶旁边认亲了，从此就相依为命。”

她说起往事，眼神变得温柔，手指轻轻摸着猫猫玩偶磨损的耳朵，“后来我课业兼职太忙，怕它自己太孤单，就攒了很久很久的钱，定制了这个和它相似的玩偶放在家里，让它有个伙伴，这个玩偶，我也叫它赤兔。”

她的声音里带着难以释怀的遗憾，眼眶微微发红，“那时候我穷，当然也没有说现在不穷的意思……自己懵懵懵懂，老以为猫这个不能吃那个不能吃，它想吃西瓜，就拦着不让它碰……后来我才知道，猫咪需要水分，如果它不爱喝水，偶尔吃一点点西瓜解解馋，根本关系的，可是……

可是，现在她知道错了，也买得起整个大西瓜了，那个真正毛茸茸、会撒娇会偷吃的赤兔，却不在她身边了。

一种未来的茫然笼罩了她。

她想起了书包里那张录取通知书，想起被封掉的银行卡和支付账号，这些天她不敢去细想的问题：她这幅样子，怎么去上学？

未来是什么？

老赖的身份就像一堵墙把她和正常人隔开了。

但是这些沉重的话题，她一个字都不能往外说，那是app的基础规则，她下意识抱紧玩偶，只是低头默默啃西瓜，甜味入口，却品不出滋味。那样子，看起来孤单又倔强。

刘哥听着，准备加肉的筷子停在半空。

他看着她谈起猫时的遗憾，提起打几份工，省吃俭用的过往，却习以为常的平静。

他原本以为这只是有点古怪的落魄姑娘，没想到是没爹没妈还要自己打工养活自己和猫的可怜姑娘。突然惊觉，原来只是……一个苦命孩子。

关照萤却在混乱思考。

大学上不了，生存成危机，那祖宗盗取张飞的东西更是不知去向……

既然如此，化悲愤为食欲得了！！

“慢点吃，又没人跟你抢……”刘哥不知不觉语气中带着父辈的温柔。

一度觉得当时的充电宝确实卖给她贵了。

应该原价的！也能减轻一点自己莫名其妙的负罪感。

关照萤没意识到刘哥的复杂的心理活动，对他露出一个毫无阴霾的笑：“没事，谢谢刘哥请客。

“唉……”刘哥叹了一口气。灯光晕染，周围路过的小孩在他眼里也不是死小孩吵来吵去了，这样温馨的环境，渐渐把刘哥带到了一个尘封的回忆里。

他曾经……也有过一个孩子。

如果那个孩子平安出生，顺利长大，现在……说不定，也会和桌子对面的女孩一样。

虽然不会有那么大的力气，或者也会在夏天的傍晚，吹着空调没心没肺啃着西瓜，或者也会喜欢某个毛茸茸的小动物，或者这会因为一些小事又哭又笑……

可是没有如果。

他猛得灌了一口啤酒，冰凉的液体浇不灭突然涌上来辛辣酸楚，他突然想劝说这个懵懂的女孩，要不别去那种地方了，无论发生什么万事都有活路，那黑拳场……根本就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狱啊。

可是，就在他目光无意识地，扫过餐厅明亮的落地玻璃窗，

窗外的走廊，

一对男女说笑着并肩走过，男人身姿挺拔，气场惊人，挽着购物袋。

女的……岁月似乎没有在她脸上留下什么痕迹，可侧头而笑，姿态亲昵的模样。眼角眉梢都是他记忆中熟悉又陌生的风情。

刘哥分不清自己是看痴了还是痛了，手上的酒瓶，“哐当，”一声砸在地上，酒液四溅。

关照萤和周围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从她的角度，只看到了刘哥愤怒狰狞的脸。

喘着粗气，死死盯着空无一人的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