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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间屋子的大多数陈设都落了灰，书桌上的很多摆件几乎都看不出原本的颜色，宋裴玉有点不太能下得去手，谁和道上头除了灰还有什么东西。
“云鹤，还有手套吗？”宋裴玉看了看依旧缩在角落里的言云鹤，“啊，大包是阿泉在背着，小包里我不知道有没有。”
言云鹤说着，就在身上的斜挎包里翻了翻，拿出了一包打扫卫生用的橡胶手套：“只有这个……”
宋裴玉：……行吧，至少是个手套嘛。
他伸手艰难地接过，嫌弃地戴在了手上。
小心言云鹤看他这样，噗的一下笑了出来——宋裴玉这样属实是很好笑，一个温润纤瘦的医学生戴着一个黄色的橡胶手套，属实是很违和。
“咳咳，”宋裴玉无语，“严肃一点。”
他拉了拉手套边，伸出右手习惯性地想按酒精瓶的喷头消毒，随后又反应过来这里没有酒精。刚想把手伸回来，余光却注意到了一旁的一个像笔一样的东西，那个东西伸出了一半在架子外，在整齐的一排书中格外突出。
“这是什么？”宋裴玉伸手将那根东西拿了下来，是一根录音笔。宋裴玉发现上面并没有落灰，有点讶异，不过他不打算细究，现在线索最重要，他移动了一下录音笔，并没有反应，他又看了看，发现是没电了。
好吧，那再看看别的。
“宋哥……这好像是本日记。”言云鹤用用手指挑着桌上的本子，一边看一边说。
宋裴玉闻言转头看去：“我看看。”
言云鹤将本子递了过去，宋裴玉抹了抹封皮上的灰，发现抹不干净，干脆摘了手套，跟言云鹤要了张纸巾，擦了擦封面。
“宋哥……”言云鹤想了想，最终还是开口叫了他一声。
“怎么了？”
“你不着急回去看看现在的情况吗？”
宋裴玉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转头回去盯着桌上的笔记本，并没有看他：“当然想，但是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出去对吧？”
言云鹤点点头。
“那我们就只能先在这里面做好查找线索的工作，为外面的人减轻负担不是吗？”宋裴玉没等他回答又接着说，“上个月的导师带我进手术室旁观一场成功率只有三成的手术，准备先让我适应一下到时候打流程和一些情况，我影响很深刻。因为当时病人家属在外面闹，说我们要是治不好就要跟医院打官司，那个病人是沐城有名的富豪，家里人很担心所以一直闹，院长在外面一直安抚病人家属，我当时很着急。”
“不过我的导师并没有什么表情，只是认认真真地消毒准备手术，我问我的导师，问他为什么不急。”
“那他是怎么说的？”
“他反问我：‘如果着急就放弃，那这就不是我们身为医生的责任，既然接手了，就要承担后果，不能因为害怕或是着急就不做了，这不是对自己手术成功率这个好名声的不负责，这是对病人的不负责，对生命的不负责，对医生这个职业的不负责，这个不负责，甚至还会影响到其他的人，像院长，如果我现在因为着急放弃手术了，他怎么办？’我摇摇头，他又说：‘既然有些事情已经发生了，那么我们能做的，就是自己承担，让这些事情的责任范围尽可能小的影响别人。’”
宋裴玉说罢，看看言云鹤："现在的情况跟当时虽然不一样，道理却差不多，他们现在在和 ‘鬼’ 周旋，而我们就要在里面寻找信息，通关游戏，如果我们现在不能稳住，而是慌里慌张地去寻找出去的办法，那就算出去了也没有用。”
“宋哥，我知道了。”言云鹤看看他，眼神坚定道。
宋裴玉重新看向笔记本，只能看见封皮的左下角有一个署名，叫米佳瑶。
按名字看，这估计是那个叫米米的NPC。
他翻开笔记本，扉页上贴着一张有些褪色泛黄的照片。照片上是一群人的合照，五男四女，宋裴玉只认识里面的米米，小安和阿冰。
男的他一个都不认识。
照片下是一行娟秀的字体。
“希望我们都能帮助大家实现愿望。”
宋裴玉笑了笑，他没想到米米原来是一个这么善良的人，这样的人，怎么会变成后来那样蛮横无理，目中无人的人呢？
他继续往下翻。
5月19日 天气：晴
树哥说他受到第一批信徒的还愿礼了，我也收到分红，我没什么可买的，干脆就买了本笔记本，来记录一下以后的进程吧！
5月21日 天气：小雨
昨天男朋友约我出去逛街，就没来直播，今天直播之后我总感觉怪怪的。不知道为什么，周家辉玩过今天的招魂游戏之后像变了个人似的，也不说话了……之前跟个话唠似的，现在变得这么阴郁，我问了问树哥，他说没事，应该是被节日效果吓到了。
5月22日 天气：阴
林于安和林于冰跟周家辉吵了一架，说他直播的时候乱吓人，周家辉一直说没有，但是她们两个根本不信。
周家辉被气跑了，我想去留，树哥说算了，现在只剩下8个人了，希望大家不要再吵架了。
5月23日 天气：晴
今天很好
5月24日 天气：晴
今天很好
....
6月27日 天气：晴
今天很好
米米的日记写到这里就变了一个风格，像是被鬼上身了一样，除了日期，这三十几天的日记都是同样的内容。
“这……有点敷衍啊……”言云鹤忍不在吐槽。
不过接下来……
6月28日
张裕树这个贱人，把李嘉嘉姐赶走了不说，还把复成哥和光宇哥也气走了，身为普渡徒，我们要做的不就是请各路鬼仙为大家实观愿望吗？怎么现在还得收钱才能办事了呢？
复成哥说得没错，张裕树真忘思负义！！
我也想走，但是他用我男朋友的工作威胁我留下来招人，我该怎么办啊……
7月8日
林于冰发了好大一道火，大骂张裕树是孬种，死不足惜。我偷偷去问了林于安，林于安说张裕树的直播出事了，说是直播到一半，突然有人消失了，张裕树自己先跑了，后来在直播的其他人也不见了，现在我们的账号一直在被轰炸，张裕树却等着我们解释。唉，之后要怎么办呢？
宋裴玉看到这里有些震惊，他之前还觉得张裕树顶多是被推出来当挡箭牌的，这招魂游戏也只是个噱头，没想到真的出事了。
可这张裕树不是受害者吗？他继续往下翻。
8月13日
张裕树被网暴了快一个月了，他说他想收手了，跟我们商量好要拿直接自杀平息网暴。
直播开始后，阿冰姐突然在网上看到了一个热度很高的话题，她点进去看了，然后骂了一句张裕树，把提前准备好的气垫撤了，张裕树不知道，直接按照原来商量好的跳下去，结果被摔死了，我也看了那个帖子，张裕树居然有脸把自己写成受害者？还把错都推到我们身上？
8月19日
贱人！孬种！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笔迹到这戛然而止，实在看不出前面的娟秀，有的只是来不及收尾而变形的字体。
宋裴玉总算理得差不多了。
原来受害者，就是施害人本身啊！
张裕树，你才是那个会害人的鬼！
从始至终，可怕的从来不是害人的鬼怪，而是用来害人的臆想。
【张裕树已被发现身份，隐藏结局解局［假戏真做］游戏“说说你是谁”结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