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为空 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好不容易把周淮晋打发走，还落了个满面通红的下场，天气渐渐回温，人们也把身上的厚毛衣、羽绒服脱掉换上了薄外套和短T，本来就热，这下更热了。

文化古街是荔城政府这几年投入了大量资金开展的项目，早期建设、装修时就给足了民众味口，这两年渐渐开放，现如今规模完整、宏大。不少人会在傍晚，凉快的时候进去玩，因为位于步行街上，类似于家长和孩子的关系，都叫它“小步行街”。

小步行街这两年风头正盛，又是周末假期，人多熟人也多，许溶月之前和夏眠来这的时候，碰见了不少同学，再不济也是校友。所以刚刚打发周淮晋回家，一是出于给他个惊喜，二是也怕被人看见。

她先是去买了杯奶茶打算靠劳一下自己，毕竟买礼物又要走又要选，多累啊，伤脑又烦心！周淮晋七岁生日的时候自己给他买了一个蛋糕和一个章鱼玩偶，那他的十七岁生日，要买点什么好呢……

正想着，突然被一个人拦住了去路。

“……齐初?”许溶月看着他，默默把奶茶杯放了下来。

看，就说熟人多吧。

齐初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呵呵笑了两下说：“好巧啊，在这碰见了。”

许溶月咧了咧嘴：“哈……是挺巧的。”

“你这是，一个人来逛?”齐初看了眼她身后，“夏眠呢?”

许溶月又喝了口奶茶：“她有事先走了。你呢?你不也是一个人。”

她或许想明白昨晚浑身难受的原因是什么了……她也没想到能在这遇见一个这么尴尬的人啊。

“我，我来买东西。”齐初说。

“噢，那行，我先走了。”许溶月笑了一下转身要走。

“许溶月。”

结果又被叫住。

许溶月：妈妈啊奶奶啊老天爷啊让我逃吧求求了啊！！！

“嗯?怎么了?”她浑身一僵，回眸看向齐初。

齐初唇齿微张，想要说什么却又说不出口，看着许溶月，嘴里“那个“了好久，直到第十三个“那个”，许溶月觉得齐初是不是在歧视某种颜色深的人群。

“那个…那个我想说的就是……”

许溶月笑得脸都仿佛不是自己的了，“你到底要说啥呀?”有话能不能好好说，一个大男人扭扭捏捏的最烦人了！

齐初诚实且无辜的说：“其实那个礼物里面原本装的是一个项链，后来应该是我让周淮晋把礼物转交你的时候，被他换成了……”整容医院的名片。

等等。

许溶月大脑宕机了两秒，这种有关学习之外的、需要动脑思考的事情她一律要在脑子里做个思维导图。关系有点复杂，让她缓一下。

“……这……很难理解吗?”齐初说。

“啊?哦，呃就是……”许溶月眨眨眼，“你怎么不自己送?”

齐初腼腆的又笑了笑，低头看看鞋尖：“我这个人比较内向。而且我是觉得一个男生送女生礼物，会被起哄的吧……”

“怕被起哄那你还送?”

“不不不，我是说怕会给女生造成压力，还是让熟的人给，不会有太大动静。“齐初犹豫了一下，“只是……没想到周淮晋会这么干。”

许溶月想了一下，瞎了一声：“没事，我不计较了。我先走了，我也有东西要买，明天周淮晋过生日，去给他买礼物去。”

对于她而言，其实那件事儿她早忘干净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而且后来细细一想，齐初很明显喜欢自己，不可能送个名片来吸引注意力吧?又是周淮晋转交的，再想到他当时的表情，嘴角都翘上天了好吗！

她只是对这类事情想的久了点，她又不是傻！

说实话，许溶月挺开心的，但又觉得对不起齐初，所以一直装不知道。

……

突然发现，好像对齐初伤害更大了……

听到许溶月给周淮晋买礼物，齐初脸色肉眼可见的白了一度，说出来的话也干巴巴的：“你们关系，还挺好的。”

许溶月把目光投向别处，战术性的喝了口奶茶不知道该说什么。有一种过年见亲戚的尴尬。

“那没什么事我先走了，拜拜！”

逛了两个多小时，许溶月才挑挑拣拣的买了三个东西：一支哆啦A梦的联名钢笔；一对陶瓷小人；还有一个蓝色小章鱼。

小章鱼和许溶月之前送的那个相差无几，最近这几年回忆杀好像很火，她想着，那也给周淮晋搞一个。

她很喜欢那一对陶瓷小人，个头不大，大约一个手掌的长度，当时看到这个许溶月就走不动路了，萌萌的表情上还带着点傲娇，一副全身上下嘴最硬的样子让她不由得想到了周淮晋。

简直是量身打造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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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随便买了点吃的就回家了。

稀奇的是许尚华今天也在家。通常他的时间都被排的满满的，不是出差就是谈项目，有时候连一顿饭的时间都没有。

但是许溶月也只是在心里惊讶了一下，脸上看不出什么变化。

“怎么才回来？”许尚华说。

“去买了点东西。”

“买什么东西了？别乱花钱。”

“哦，爷爷奶奶呢？”

“出去买菜了。”

许溶月面无表情的换好鞋，扫了一眼会客厅，发现还有一位伯伯。

“伯伯好。”

那位伯伯笑着回应：“诶诶，你好你好。”

许尚华把伯伯的茶杯倒满，向许溶月介绍：“这位是你周伯伯，爸爸的好朋友。”

“嗯，那我先上去了，还有作业要写。”许溶月勉强的挤出一个笑容，往楼上走。

身后两个大人或许是因为许溶月的突然出现开始聊起了孩子，从之言碎语里，她听到周伯伯说他家儿子小时候的事，比如三岁的时候下楼梯把后脖颈剌了个伤疤，四岁的时候话少的可怜以至于被怀疑是不是有自闭症等等。

许溶月觉得，她要是再走慢点，能从三岁听到二十岁。

刚进卧室，就浑身一瘫躺在床上。玩了会手机一眨眼外面天就黑了，把礼物打包了一下就听到门外有脚步声。

门被推开，是奶奶。

“乐儿，下楼吃饭了。”奶奶递出个橘子，“吃橘子吗？”

奶奶今年才六十五，从小带着许溶月可以说跟她比爸还亲，李萍双出事后，爷爷奶奶也来了荔城照顾许溶月。

许溶月莫名没什么心情，摇了摇头说：“我等会儿下去。”

“哎呀尽早下去，今天爸爸有客人在这边吃饭，不要闹脾气。”

许溶月脸色一沉：“我知道了。”

许溶月平时很少回家吃饭，基本上都在学校食堂解决，所以像周末这种时候奶奶都会做一大桌子菜来犒劳犒劳她。

有时候也会让她爷爷送饭到学校，她一份夏眠一份。

许尚华大马金刀的往那一坐，招呼许溶月坐下来吃饭。五个人围着圆桌，许尚华拿出了几瓶啤酒，给周伯和自己都倒上。

“来啊，我们之间还是喝啤酒亲切呀！”许尚华笑的爽朗，“这啤酒我还是觉得广东那边的味道好，武汉那边的喝不太惯。”

周伯伯一口闷：“你呀，就是挑！”

看样子这两人还真是好久没见了。

“我跟你说，我这次回荔城我打算不走了！我们荔城多好啊是吧，有山有海，我打算啊把镇南那边买下来，好好开发一下，不错的！”

周伯伯把酒杯放下，沉思许久：“这个呢，我儿子也在这边上学，他妈妈医院工作也忙，感觉亏欠他挺多的。”

许溶月对他们的聊天丝毫不感兴趣，爷爷奶奶有时候也和他们聊上几句，外面天黑的彻底，万家灯火通明，她埋头吃饭，听着他们聊天偶尔也偷笑两声。

毕竟好久没这么热闹了。工作日的时候大家都忙，这么大的别墅都快成了爷爷奶奶的私人养老院，周末的时候好不容易四人围一桌也是没什么话可聊。

她不觉得和许尚华有什么好聊的。

周伯伯注意到许溶月一言不发，笑着问：“乐乐觉得怎么样？好不好吃？”

“好吃，毕竟平时都是吃食堂，我们学校食堂可难吃了。”许溶月憨憨一笑，拿纸把嘴边的污渍擦掉。

“哈哈哈哈，我儿子和你一样大，他也说食堂难吃。”

许尚华说：“你啊，就是好日子过惯了。嘉佑你说这些孩子，生活的时代和我们之前那真的好太多！”

……得，又来了。

“时代在进步，科技在发展嘛，这就说明什么，说明我们的国家也是越来越强大了对不对？”周嘉佑又是一口闷。

“诶乐乐，你这成绩这么好，有没有考虑过出国啊？”

奶奶略有责怪的瞅了周嘉佑一眼：“出国什么出国，国外哪有咱国内好？乐儿咱不去。”

周嘉佑呵呵笑着：“出去深造嘛，老太太你这就是太封闭了。”

“切，我看中国就挺好。”

许溶月有点不耐烦，想说些什么但张了张嘴还是没出声。潦草的扒了最后几口饭，就端着碗筷放到了厨房。

“我吃完了。”

“再吃一点啊，吃这些够吗？”奶奶问。

“不吃了，我上楼写作业。”

啪的一声关上门，动了动脸部表情，僵硬了好久的肌肉终于缓了过来。

经常有人说女生不适合学理科，但是许溶月偏偏最擅长的就是理科，恰恰相反，她的英语和语文烂的一塌糊涂。

她复习巩固的途径一直都是直接写练习，然后在对答案的时候把解析和想法标注在旁边，最后再把错题登记在册，错的少的时候十二点多就能睡觉，有时候错的多一点就是一两点才睡。

总的算下来，许溶月花在数物化生的时间确实占了十分之九。

也不怪语文和英语老师说被她打入冷宫。

语文好歹还是中文……

英语她是真的不会啊……

这么掐指一算，距离下次月考也就十来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