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教室,就看见课桌上趴个人。
“怎么又在补觉?”季长风敲时帆的桌子。
时帆睡眼朦胧,抬头说:“起太早。”
“你的早饭。”时帆从桌肚子里顺手掏出一个包子、一盒牛奶。
最近时帆走得早,都是和季长风分开上学。
“你走那么早,是来学校?”
“嗯嗯。早点来,复习前一天的内容。”
公开课以后,时帆不断加速赶进度,内容太多,他只带补习用书和部分作业回家,第二天一早,再到学校复习知识点,补完剩下的作业。
也是累得够呛!
早自习背语文,时帆背着背着,一脑门歪在桌上,季长风眼疾手快,用手垫着,没直接磕下去。
教室的白炽灯太亮,窗外阳光也耀眼,季长风顺手把窗帘拉上,还给他披了件校服。
语文老师巡班,刚好撞见,“挺贴心嘛!”
“当......”
‘然’字还没说出口,张雅的脸出现在季长风面前。
“张老。”季长风一边尬笑打招呼,一边用手戳时帆。
痒酥酥,时帆头也不抬,用手挡开,继续睡。
季长风加大力度。
时帆迷迷糊糊,“别弄——”,最后一个音被奶音拖得很长。
张雅:“看来你同桌睡挺沉!”
季长风有些焦急,“时帆,时帆......”
张雅:“别叫了。”
季长风不知该不该停,时帆就醒了,打着哈欠,挠着头问:“怎么了?”
在看到张雅的脸时,突然清醒,硬生生把哈欠憋了回去。
完了,完了......被逮个正着!
张雅却没发火儿,“最近上课怎么总没精神?”
暴风雨前的宁静吗?两个兔崽子心里忐忑。
时帆:“在赶进度。”
张雅:“学习虽然要紧,但也要注重劳逸结合。”
时帆:“好的,张老。”
这就完了?没了?不挨骂?
张雅前脚刚走,季长风就‘做鬼脸’,“不公平,我这么优秀,怎么我就是字丑文差像坨屎,你就是好好休息?”
齐文偏过头,接嘴,“哥们,人不能太贪心,成绩好、长得好,你就知足吧!”
时帆:“我的课程这周应该能补习完,要不我给你讲作文?”
季长风能被他气死,偏偏人家还一片好心!
季长风:“你故意气我呢?”
“不是。”时帆一脸无辜,“你帮我补,我帮你补,正好。”
“不用。”季长风更气了,瞬间黑脸,“你还是留点时间画画吧!”
时帆被怼了,也不生气,继续看书。
许是季长风语气虽凶,但总透着玩闹感。
滨海的夏日,阳光总是刺眼,正午更甚,海风穿过窗台,钻进教室,叫人昏昏欲睡。
大多数人都会伏在桌上,小憩二三十分钟。
李德全进教室时,许多人还没醒。
‘鬼面仙’李德全表面严格,心里还是心疼这帮孩子的,坐在椅子上稍歇几分钟,等打铃。
被铃声惊醒之后,这帮学生又被李德全吓了一跳。
李德全说:“大家既然都醒了,我们就说说正事。”
众人见他这幅样子,隐隐感觉无甚好事。
李德全说:“之前大家都听说过‘增员’一事,经过校领导研究讨论决定,下学期,我们班会新增两名学员,新增人员根据这学期期末成绩决定。”
原来是‘增员’的事!
众人刚松一口气,又被捏住脖子。
“另外,为了增强大家的积极性,学校还决定,以后考试桌位实行排名制。”
班里瞬间炸开锅,被扼住的脖子好像突然通气。
“什么?”
“按年级排名安排桌位?”
“完了完了,入校前五十,入校后五十!”
“兄弟,结伴吧!”
宋忻和齐文也在哀嚎之列。
时帆听见两人的对话,不解,问:“你们俩前五十还哭丧着脸?”
随后便听见季长风开口:“他的意思是,入校前是前五十,入校后是后五十!”
时帆睁大眼睛,“不至于,我看过他俩上次的成绩,不算差。”
季长风说:“齐文那大喇叭自带夸张效果,后五十不至于,但是前五十铁定没戏。”
齐文和宋忻往后排投来求助的目光。
时帆略显尴尬,说:“我是真的后五十。”
不过,时帆却也不慌,上次考试因为迟到和没学过,现在该补的课都补了,纵使有些地方没弄懂,也至于又垫底。
齐文哭求道:“季哥~救救我~”
宋忻也开始附和:“季哥,明天晚上来我家吃饭吧?”
季长风说:“嚯~现在着急了?还吃饭,贿赂我?”
嘻嘻~
大家都是兄弟,说这个就俗气了!
季长风提议说:“去时帆家,反正要给他查漏补缺,你俩一起来。”
季长风真不把自己当外人,给时帆安排得明明白白!
时帆倒是不介意,一个人是学,两个是学,多几个人也挺不错。
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时帆不再像从前那般漠然,或许是逃脱校园霸凌时,或许是伞倾斜时,完成‘星空’时,又或许更早,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晚上大家都聚在时帆家。
时帆还特地嘱咐陈姨多做几道菜。
时帆的卧室显然不够用,吃完饭,几个人乖乖缩进书房。
时帆的书卷依旧整齐罗列在桌上,季长风习惯性在他左边坐下,挨着把书放在旁边。
齐文和宋忻则是在桌上‘摆地摊’,这儿放点,那儿摊点。
齐文随手翻动季长风的书,戏谑着问:“兄弟,你啥时候变这么规矩了?”
季长风白他一眼,盯着桌上那摊乱麻,“你们这摆法,打算卖货?还是蹲地上写?”
齐文自讨没趣,把书往桌中心推了推,开始复习。
三人进度不一,各自复习,有不懂的就圈起来,等大伙儿都差不多了,便拿出来讨论。
说是讨论,基本上就是季长风小课堂。
宋忻问:“这里还有摩擦力作用吗?为什么达不到平衡?”
齐文问:“这个语法到底怎么用?这俩是双胞胎?怎么这么像?”
季长风一个人解答,逐渐变得吃力,为了抓紧时间,偏文科的基本上都由时帆在回答。
时帆在解数学最后一道答题时也遇到困难,问季长风:“这里套用公式解不出来,最后会变成恒等式,显示不对,是什么原因?”
季长风正在给宋忻讲物理,让时帆先翻函数那章的笔记。
季长风的书本就在他旁边,拿取十分顺手。
重点笔记下面,季长风用双面胶粘着一道难点例题,题目旁边用醒目的红色标注,题目看上去一目了然,下面的解答却是潦草不堪。
时帆看得很认真,齐文偏头盯着他,时帆毫无察觉。
齐文又靠近一些,偏头看看时帆手上的笔记本,是季长风的无疑,有偏头看看时帆。
时帆望向他,一副‘你干什么’的样子。
“能看懂?”齐文问时帆时,眼里充满疑惑和难受。
季神的笔记能看哭求学者,过程简略,字迹潦草,无法直视,简直想死~
“嗯!”时帆理所当然点头。
“嗯?”齐文摸摸时帆的额头,确定他没发烧,“也没病啊!怎么就糊涂了呢?”
时帆拉下那只手,合上笔记本,更正思路,提笔解题。
笔尖在纸上磨出摩挲,黑色字迹逐渐显现,齐文的眼神随着字迹定格在页尾,“我去!真能看懂?”
齐文拿过刚才那本笔记本,翻来覆去比对,怎么也没想通,笔记上那龙飞凤舞几行字,怎么能变成这洋洋洒洒十几行过程?
“帆哥,你是不是开外挂了?”
“这个条线是辅助线,旁边的公式是考点,箭头这里指向下一步解题要点,这里得出A点数值,找到A点数值就能解除最后答案。”
时帆给齐文解释良多,齐文听着和看笔记无差,“帆哥,你试卷借我看看。”
反正已经写完,时帆随他拿去。
齐文研究半晌,说:“原来这样解,难怪我之前试了那么多方法都不对。”
“不过,帆哥,你也太厉害了,这种东西都能看懂,牛逼!”齐文望向笔记本,“估计,咱们全校就你一个人能看懂。”
时帆起初看时,也不太懂,可是后来季长风给他讲了思路,他看得多了,了解了,也觉得没什么,只不过简略些罢了。
至于字,是真的丑!
几人一连数日恶补,也算成效颇丰,本来底子也不差,现在算是精进。
几人打算在考试之前自行小测一次,投骰子随机抽取两科。
英语、语文。
齐文反驳:“不算不算,这两科还比什么?语文肯定是时帆赢,英语有季哥。”
季长风问他:“其他的你就能赢?”
齐文想想,好像也不能赢,立刻蔫儿了。
有季长风钉在榜上,谁能越过去?
宋忻也想大晚上看阅读、写作文,又商量着投一次。
化学。
宋忻说:“那就英语和化学。”
火箭班什么都不多,就是练习题多,各种练习册、试卷一堆一堆的,买的、老师印的......
几人找了一套都没做过的。
计时开始,第一门——英语。
英语做题一般分为三派,第一种,会做,有逻辑有有条理有依据;第二种,不会做,纯靠蒙乱选,或者全选一样;第三种,介于两者之间,似是而非,所谓语感。
时帆就是第一种和第三种的结合体,做题贼快,少有圈画,会的直接选,不会的读着哪个顺选那个。
一张卷子做下来,除了答案,基本没别的。
齐文和宋忻还在圈提示词,时帆唰唰往后写,两人第一面结束时,时帆已经在第二面中间位置。
啪——
笔倒在桌上,齐文和宋忻看过去,还以为是时帆,没想到是季长风。
“你做完了?”宋忻望着自己剩下的那篇阅读理解。
季长风却没平常那么得意,指着旁边说:“喏~那个更早。”
齐文闻言也抬头看,谁还能比季长风快?顺着季长风手指的方向,时帆正安静地坐着。
“艹~”齐文啐一声,“这两人绝逼不正常!”
等齐文和宋忻都做完了,对答案才更让人崩溃,不过,既是意料之中,也是意料之外。
意料之中是季长风依旧稳居榜首。
意料之外是时帆与他并列。
按时长来算,时帆还略胜一筹!
后来,据时帆说,以前在蓉城读书时,有外国小朋友,艺中对于英语格外重视,还有外教,那时候就学着用英语沟通交流,所以语感比一般人强,做题自然也快些。
不过,还好,齐文和宋忻在化学上找回些自信。
除了季长风一如既往的快,时帆和他俩倒是差不多。
不好意思,前两天有事耽误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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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补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