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她推到床下的人是布罗德,脑子迟钝。
“你干嘛?吓死我了!”贝芙一副劫后余生的模样。
见布罗德没说话,站起来后盯着她,她扯谎说:“我之前在那里每天都过得胆战心惊,刚才发现有个人在我身上,我下意识以为……”
话说得含糊,但布罗德明白她的意思,心中生出些许暴戾,见她太过可怜,伸手摸了下她的头,心思被这些占据,一时竟没有想到她是一个喜欢勾引男人的魅魔,有人勾搭她,她早扑上去了。
“好了,已经没事了。”布罗德单腿跪在床上,倾身抱住她,轻轻抚着她的背。
见她平静下来,布罗德放开她,给她掖好被角,“你先睡,我去洗澡。”
她嗯了声,侧着身缩进被窝里,没过多久就感受到身边床垫微微下陷,她又被抱了过去。
她闭着眼睛催眠自己。
在半夜,那种感觉又来了,她忍着没有动作,他感觉到布罗德的手覆在她的脖颈上,像是在试探着怎么下手比较好,某一个瞬间,她感受到强烈的窒息感,但没过多久那种感觉消失。
【现在指数多少?】
【99%】
……
能从他手里活到现在也是不容易,其实她没想到勾搭他这么简单,简单得让她心慌,她觉得哪儿不对,但是又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她甚至产生了布罗德其实没有小说中描述的那么恐怖的想法,虽然每次邪恶指数很高,但她发现布罗德对她真的很好,有求必应,对她说话也很温柔,别说凶她,就是稍微大声点都从未有过,她不禁开始怀疑是不是系统检测出了问题。
但是某一天她在他的书房里发现了一个由记忆水晶制成的影像,是一部血腥的杀人电影,其实她不知道是不是电影,很可能是真实的,只是被他记录了下来,她看见后几乎彻夜难眠。
第二天醒来时,布罗德已经离开,但这次他交代了女仆宝拉,让她转述给贝芙,说他有事先走。
贝芙听到宝拉的话,轻轻点头,去吃早餐。
今天他还是很忙,比以往还要忙,不过给她打了几通电话,连晚上他都没有回来。
已经深夜,贝芙根本睡不着,她辗转反侧,拉过被子盖住自己的头,一会儿又钻出来,反反复复折腾了一个多小时,她从床上动作极轻地爬起来。
不敢开灯,也不敢穿鞋,赤着脚轻轻走到窗边,拉开一点窗帘,透过缝隙往外看去,一片宁静。
贝芙回到床上坐着,脑子混乱,随即狠狠咬了咬唇。
深吸一口气,将激动压下去,垫着脚缓慢地走到门边,手搭在门把上,这一刻,她的心跳前所未有地快,一闭眼,用力 “咔哒”一声,很细微,但在寂静的黑夜尤为刺耳,她的心头随着声音抖了一下,等了等,没有别的动静,一鼓作气拉开房门,探头看了一眼,没有人在。
沿着楼梯往下走,她控制着想要飞快逃离的冲动,慢慢地走动着,逐渐靠近大门,抓住门把,用力一拧,打开后顾不得其他开始狂奔起来。
她只有拼尽全力地跑,才有可能活下去。
潜能得到最大的激发,速度极快,拼命往森林方向跑,那里虽然危险,但相对也不容被他找到,毕竟那里没人,他滔天的权利在那里也用不上。
但面对这一大片森林,她有些畏惧,咬了咬牙,还是毅然决然地扑进这无边无际的黑暗森林。
她的体力消耗得太快她不能再继续跑下去,借着从枝叶缝隙透出来的一点月光,她警惕地扫射着四周,怕遇上怪物,她选择了一颗盘虬卧龙的古树,顺着树干爬上去,在一根巨大的枝丫上坐下,靠着另一根枝干,只要不做出太大的动作,她坐在上面还算安全。
森林里寂静得可怕,像是陷入无尽的深渊,单突然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这让正在闭眼休息的贝芙一下睁开眼睛,这个声音时有时无,她一度猜测是自己幻听了,抓着树皮的手放松了些。
但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对上一双让人惊惧的眸子,她身体就像是被冻住般一动不动,她不敢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男人站在树下,抬头望着树上的她,她坐着没动,双眼失神地看着昏暗的森林。
一股力量包裹了她,扯着她,她的身体被迫离开树干,缓缓落到地面,等脚踩在地面,她都没有真实感。
“为什么跑?”布罗德盯着面前垂着头的女孩儿,他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而是望着宅邸的方向。
“你可别跟我说你是出来看风景,宝贝。”布罗德面上带着浅浅的笑意,眸子幽冷。
看着垂着头沉默的女孩儿,他伸手捏住她的下巴,让她抬起头来,力道有些大,女孩儿似乎很痛苦,但他却不想顾及着她,“回答我。”
“你放开我!”
这话一出,两人之间只剩寂静。
她还想没来得及说点什么挽回,天旋地转,她就被扛了起来,想踢他,但又怕刺激到他,只能象征性地捏起拳头捶着他的背,“放我下来吧,我不舒服。”
但回应她的只有森林里的风声,和树叶被吹动的簌簌声。
她被他扛着走进宅邸的一个小铁门,推开门,下面是一个长长的水泥楼梯。
“殿下,我们要去哪儿?”她攥紧他的衣服。
“你该去的地方。”
“我该去什么地方?我们不是该睡觉了吗?”
“以后你都在那儿睡。”布罗德声音毫无起伏。
“哈哈哈,我们以后都睡那儿吗?”
“只有你。”
“啊,我一个人睡吗?可是我不抱着您睡不安心,睡不着。”
布罗德这回没回话,他脚步停了一瞬,又继续走。
“殿下,您真的要我一个人睡吗?”她委屈地问。
还是没回答。
而那条楼梯有了终点,拐了一个弯,贝芙看见一个像是古代监狱的地下室,透过缝隙看进去,墙上挂着的道具让她脸色苍白。
进去时,她伸腿勾住铁门,不想过去,但是脚上传来强烈的疼痛,她轻呼出声,脚缩回来。
布罗德看了她一眼,“你叫什么?”
“我脚疼……”
他顺势看下去,眉头微蹙,把她抱着放到审讯室里的椅子上。
这个凳子上方坠着一根利刺,由于特殊的结构,它只要一经发动,便能隔一段时间下降一毫米,虽然只是一毫米,但足够考验人的心态,也足够疼痛。
贝芙抬头的瞬间,她一动也不敢动。
她搂住蹲下来的布罗德的脖子,在他颈边轻轻蹭着,像是小猫那样,还在他脖子上亲了亲。
“真的好疼,这里太冷了,我们回去好不好?”
布罗德没理会她的话,去触碰她的脚,见她的脚乱晃,他捏紧她的脚腕。
“别动。”
女孩儿是光着脚的,白嫩的脚背上出现很多刺眼的血痕,是被森林里的枯枝划伤的,而她的脚底肯定有更多的伤口。
“我们回去好不好?”贝芙红着眼眶小声说。
布罗德抬头便瞧见她含满眼眶的泪水,他淡淡道:“回哪去?”
“回房间。”
“那是我的房间。”
贝芙摇头,“那是我们的房间。”
又盯了她一会儿,布罗德抬头看着上面的刺。
“怕它?”
贝芙既想点头,又想摇头,“一点点。”她用手指比了比。
布罗德突然觉得有些好笑。
他放开贝芙的脚,站起身,去开动椅子旁边的开关。
哐当一声,让贝芙的身体僵直。
上面的刺在扎进肉里之前速度较快,贝芙眼睁睁看着它即将刺进她肩部。
她动作迅速地从椅子上离开,而最后那一秒,利刺停下,她坐在地上神色发怔。
布罗德过去把她抱起来,低头看着还没回神的女孩,转身出门。
抱她回到房间,放在床沿上, “先坐着,我让宝拉来替你处理。”
他站起身,退出房间,不一会儿,就和宝拉一起回来。
宝拉手里提着医药箱,看到贝芙脚上伤得这么重,有些着急,立即过去为她处理,脚底已经血肉模糊,用镊子将陷入肉里的刺拔除,再用沾了消毒药剂的棉球清理干净,涂抹上修复药剂。
最初贝芙咬牙尚且能够忍受,但那修复药剂一涂上去,剧烈的疼痛从脚底蔓延至全身。
疼得她怀疑这不是药,而是他的惩罚,比她脚上的伤口疼上不知多少倍。
修复药剂的效果本应该极佳,但涂抹在贝芙的脚上,伤口却在恶化,甚至在腐烂,她神色难忍,想将宝拉踢开。
布罗德不清楚为何她这么疼,按道理是不可能出现这样的情况的,发现她的意图,过去一把按住她,腾出一只手握住她的脚腕,仔细观察着她脚上的伤口,从一开始的血肉模糊,现在已经变得有些狰狞。
他看了眼疼得打滚的女孩,让宝拉按住她,自己则一只手释放出白金色的魔力,手缓缓靠近女孩儿的伤口,一点点的魔力正在修复她的伤口。
她的伤口就像是一个无底洞,布罗德的魔力几乎被消耗了一半。
看着昏睡过去的女孩儿,他叮嘱宝拉将其看好,他在整栋房子外面再次设置了禁制。
离开房间后,他到魔法室恢复能量。
贝芙再次醒来时还没天亮,布罗德不在,她双脚轻轻摩挲着,刚才的疼痛让她现在都还胆战心惊,紧紧攥住手里地被子,身上也裹得紧紧的。
偶尔她会听见门口的响动,她的身体就会立即紧绷起来,神经高度紧绷导致她在临近天亮时脑子胀痛,眼睛都快要睁不开,最后睡了过去。
醒来时,她还有些恍惚,眼睛雾蒙蒙的,那一声声急促的敲门声让她再次悬起了心,听到是宝拉的声音后,她才放轻松。
为了安全 ,她锁了门,宝拉进不来,忍住头晕从床上起来,拖着鞋子走到门口。
一打开,她连头都没抬,回到床边坐下,没有注意宝拉身后还站着一个人。
等进来时,她抬起头看向宝拉,才发现布罗德也进来了,她本能地恐惧,只要一看到他,便回忆起昨晚那根垂在她头上的尖刺,以及那被腐蚀的剧烈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