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祝轻时倏地收手,岑素凝直直倒下去,她又觉得不妥,伸手将她扶起了。
她忽记起一茬,猛然转身,望向贺君安。贺君安好似知她心中所想,皱眉道:“我去找,你护好自己。”
祝轻时应了一声,想起岑默一身书卷气的样子,心沉了一下。
贺君安从屋顶洞口跃出,上方传来瓦片碰撞的声响,他飞身去远方。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一阵嘈杂脚步声,有人破门而入,亮了兵器。
是玄玉门的人。他们必定是听闻这边声响,赶来看出了什么事。
岑清在玄玉门弟子中间进来,她先是看见屋内五六具尸体,都是白日她曾见过的男子,愣了一下,似乎想后退,但强行忍住了,又看到中间站着的祝轻时,随即便见岑素凝趴在桌上。
“母亲!”她失声叫道,跑上前来推她,这一碰才发现,她已浑身冰冷。
岑清一怔,指尖颤抖,伸到岑素凝脖颈处。
——毫无波动,平静的像一滩死水。
祝轻时心中不忍,别开眼去。
“母……母亲?”
一旁有弟子见状,大喝一声,拿长剑指向祝轻时,“说!是怎么回事?!”
祝轻时上前一步,正欲解释,岑清伸手抹了一把眼泪,略有些哽咽道:“不得无礼。我相信,这件事,与祝斋主无关。”
弟子道:“姑娘!不可随意相信他人。”
岑清呛了一下,她蹲了下去,伏在岑素凝膝上,肩膀剧烈颤抖起来。
弟子们见状,也不再多言。
趁这时,祝轻时歉声道:“岑姑娘,实在抱歉。”
岑清不答,许久,才闷声道:“你解释一下吧,祝斋主。”
弟子们面面相觑。
祝轻时道:“岑门主……的确与我无关。方才,我在寝房外见到有黑衣人朝这边来,怕岑门主遇到危险,便跟着过来。一开始没有轻举妄动,后来岑执事在上方被发现,黑衣人逃出,岑执事去追了,等我破窗而入时,岑门主就已经……实在抱歉。”
有人叫道:“你没有轻举妄动!所以你就看着我们门主这么……吗!”
祝轻时道:“不……”
岑清却道:“你方才说默哥哥,他怎么样了?!”
祝轻时先对岑清道:“他追着黑衣人去了,君安也追着他们一起去了,姑娘且放心。”
岑清皱眉道:“默哥哥修为还没我高,他怎么……”说着说着,又咧嘴哭了起来。
祝轻时接着朝余下弟子道:“并非如此,一开始没有轻举妄动,是因为听到岑门主在与那人说话,这些男子都是那人杀的,还牵扯到东注案子。岑门主似乎与那人认识,所以才不敢随意惊动。”
岑清道:“怎么可能!”
祝轻时望向她,“的确如此,岑姑娘。”
有弟子道:“又牵扯到东注案子?我们门主才不会是那样的人,你少往我们身上泼脏水!”
祝轻时道:“先等岑执事回来再说吧。”
等了一夜,都不见人影。翌日清晨,玄玉门弟子自发出去寻找。
岑清在岑素凝房中哭晕了过去,众人将她送回自己寝房,喂了安神药,她沉沉睡去。
翌日醒来后,已是晌午,岑清空空出会神,起身,下床,洗了把脸,推开门,就见祝轻时站在不远处树下。
她一身青衣,颜色并不出挑,却因背后是枯枝落叶,略显夺目。
岑清记起母亲对祝轻时的评语:
——平平无奇。
祝轻时远远看见她,似乎想上前来,但又忌惮着什么,犹豫不决。
岑清望着她,喉咙发干。
祝轻时歉声:“抱歉……”
岑清打断她道:“不要说这些了,祝斋主。”
就在这时,有玄玉门弟子从远处跑来,他径直跑向岑清,气喘吁吁,“岑……岑执事,岑执事回来了!”
“什么!”
岑清道,“快带我去看。”
树上鸟雀扑棱着翅膀往高处去。
祝轻时望着他们背影,顿了顿,也跟了上去。
岑默在他自己寝房,岑清等人还未进屋,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就涌进鼻腔。
她叫了一声,“默哥哥!”便跑进屋内,神色焦急。
绕过屏风,岑默半靠在床头,脸色苍白,玄玉门弟子们围在他身边。贺君安站在一旁,一眼看到祝轻时,朝她微微颔首。
岑默抬起眼皮望向岑清,挣扎着想起身,却被岑清一把按了回去,“怎么回事!你受伤了?”
岑默偏头咳了一声。这一动似乎牵扯到他的伤口,他倒吸一口凉气,嘴唇颤抖,一时说不出话。
贺君安在一旁道:“我赶到的时候,岑执事倒在一旁,胸口插着一把匕首,昨夜急着就医,这才没能及时回来。”
岑清急道:“是谁伤了你?”她记起昨日祝轻时的话,“是母亲屋里的黑衣人吗?”
岑默直直看着岑清,哑着嗓子道:“是。”
他喉咙上下滚动一下,艰难道:“是柳荣。”
岑清一怔,“柳荣?”
岑默望向她。
“你是说,‘无影手’柳荣吗?”
岑清情绪忽然激动起来,“不可能啊!我们与他无冤无仇,你的意思是他害死了母亲,可是为什么啊?!”
岑默似乎在强忍什么,吐出一句“你先冷静。”又偏头剧烈咳嗽起来。
他按着胸口,大口喘息。岑清一门心思全扑他身上,“默哥哥!”
岑默缓了好一会,眼中因疼痛溢出泪水,岑清抬手给他抹掉,就听他道:“先冷静。这件事,恐怕不像我们想得那么简单。”
“此言何意?”
岑默抬眼望向祝轻时,不吱声。
他眼底清明,神色却纠结。
岑清也回首看了一眼祝轻时,又转过头来,不明所以,“你别不说话呀?到底是什么意思?”
岑默似乎有些不知从何开口,斟酌一番,道:“我昨日见有人鬼祟,往门主寝房去,就跟在后面,在屋顶上听到里面在对话,认出那人正是柳荣。”
岑清一愣,“他们说了什么?”
岑默长长吐出一口气,将昨日所听复述了一遍。
屋内霎时陷入一片寂静,落针可闻。
半响,岑清生硬道:“你……你的意思是,我母亲与那邪修有勾结?”
岑默不答,只是道:“祝斋主也必定听到了。”
祝轻时见目光都扎在自己身上,应道:“的确如此。”
岑清叫道:“你们要再这么开玩笑,我就真要生气了!”
岑默伸出一只手按住她,“冷静。”
岑清挣开,“我冷静不了!你们这是污蔑,传出去让我母亲颜面何存?!”
屋内,玄玉门弟子们用眼神交流着,氛围诡异。
岑默难得加重了声音,“清儿!”
一行泪水从岑清脸颊上滑落,岑默又放软了声音,哄道:“此事必定有蹊跷,你放心,我们必定能查个水落石出。”
岑清扑他怀里呜咽起来。
她注意着,未压到岑默伤口,但如此动作也扯到了,岑默疼的嘴角一抽,但不出声,他伸手抚上岑清的背,一下一下轻轻哄着。
岑清虽为岑素凝之女,但向来不管事,门内弟子面面相觑,最后纷纷望向岑默。
岑默清了清嗓子,他扫了一圈弟子们,尽管身受重伤,开口依旧平和,“门主为人高风亮节,绝不会与邪修有任何牵扯,我希望,你们在外面不要以讹传讹。”
“是。”“是。”
弟子纷纷垂首,道。
岑默思路清晰,继续安排:“再有,门主身亡之事蹊跷,她能与邪修交流,更是蹊跷。赵师弟,你略懂药理,昨日可看出门主有何中毒迹象?”
一人站出来,道:“并没有。我昨日就检查了,并无任何中毒迹象。”
岑清动了一下,岑默温和地轻拍她两下,顿了一会,道:“尽管如此,也不能全然排除这种可能。赵师弟,劳烦你回南净宫一趟,去请药谷那两位,他们应当还在那里。”
岑清抬首:“默哥哥!”
岑默道:“别急。”他又看向赵师弟,“就说门主意外身亡,请他们来看看,要什么报酬,都好商量。”
岑清急道:“可这样,他们终究会知道……”
岑默垂眸望她,“纸包不住火的,咱们只需要查出真相,还门主一个清白。”
“可是……”
赵师弟纠结着,立在原地不动,拿眼瞅着岑清。
岑素凝身亡,门主之位按理就落在岑清身上,就算她再怎么不管事,在这个关头不同意,他也不敢轻举妄动。
岑默注意到他的动作,了然道:“清儿。”
岑清纠结万分,最终还是叹了口气,妥协了,“……那好吧。”
赵师弟闻言,转身就走。
岑默眸光微动,转而望向祝轻时,“祝斋主,实在抱歉,又让你们牵扯到这件事。”
祝轻时道:“岑执事严重了。”
岑默继续道:“东注案件恐怕也牵扯在此,可否请几位暂留几日,待事情水落石出,也好给大家交代。”
祝轻时知道,他一是怕他们出去乱说,他能命令门内弟子,却无法强制他们;二是也有点疑心这件事与他们有关。
正好她也打算留在这里,于是颔首答应了。
我天我这个人设怎么写的这么拉胯啊啊啊啊啊!
我怎么写不出来我想要的啊(哭
怎么不对头啊!!
越看越奇怪(
算了算了,写完再说(敲键盘),我的宝贝不能让他们迷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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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差错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