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司慕看来,表演者们的穿着打扮并不暴露,甚至算正常。也许是气氛使然,在灯光和音乐的加持下,只是看他们站在那里随意扭动,都让人燥热无比。
不知道表演要持续多久,司慕倚靠在沙发里。沙发面料像是亚麻的,摸起来温润柔软,里面不知道填充的什么,人会变成一滩液体陷进去,身体的每个部位都被沙发绑架,怎么都起不来。
这种情况下姿势可想而知必不会雅观,加上黑暗环境中思绪策马奔腾无限放飞,意料之中的,司慕满脑子都是顾沧赫。
“好好享受吧。”Royal忽然在他旁边说道。
司慕抬眼就看到表演者们正纷纷从舞台上走下来,他们坐在第一排,离他最近的Omega已经来到他面前了。
Omega没做什么出格的动作,贴着司慕也像液体似的滩进沙发里,温柔缓慢地释放信息素。
事已至此,司慕不想做多余的事了。反正是Omega,出来赚钱而已,没必要为难人家。而且以Royal的做事风格来说,拒了这个还会有下一个、下下一个,直到全世界都吻上来。
“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吗?”
Omega的信息素是蜂蜜苹果酒,靠近时带着醉人的香气,虽然不烈,但司慕还是不可避免地被勾起了酒瘾。
“S。”
“S,”Omega重复道,“原来你就是S。”
“你认识我?”
“这里到处都是你的画。”
那是因为Royal喜欢。
司慕和Royal是在画展上认识的。那年司慕刚刚重拾画笔,没什么作品也没什么名气。其他人都有很多幅画,他只有一幅,就是被周文星抄袭的《人体》。
Royal对《人体》表现出狂热的喜爱,当即就要买走,让司慕价钱随便开。几乎没怎么犹豫,司慕胡乱报了个数字,价格不高。有人劝他再考虑考虑,说这幅画完全值个高价,他只摇了摇头。
他不缺钱,但别人对他的认可比什么都重要,作品被喜欢就意味着他也间接地被喜欢了,这就足够了。
那之后Royal留了司慕的联系方式,希望司慕再出新画的时候可以第一个考虑卖他,多少钱都无所谓。司慕这些年的作品大多是被Royal买走了,赌场几乎成了他的私人画展。
Omega在司慕身侧轻柔地抚摸他,蜂蜜苹果酒的味道逐渐浓郁。司慕有些恍惚,酒瘾如蛆附骨,混着酥麻的**爬遍全身。
他以为他真的戒酒成功了,却没想到连酒味信息素都能让他功亏一篑。
“不好意思。”司慕用尽全身力气站起来,狼狈逃离。
***
卫生间里,司慕在用冷水洗脸降温。体表温度降的很快,但酒瘾和**不会轻易放过他。
门被推开,Omega带着酒气走进来:“Royal让我来照顾你。”
信息素的味道钻入鼻腔,理智在拼命忍耐,克制呼吸,手因用力握拳而微微颤抖。本能却毫不费力地使他沦陷,有那么一瞬间,他想放弃抵抗。
“我扶你出去吧。”
司慕眼尾泛红,神情飘忽,模样实在算不得体面,Omega只能带他走贵宾通道。他并非意识全无,只是身体备受折磨,这条路他以前也走过,直接通往赌场酒店。
并不担心Omega会对自己做什么,就算做了也没事,两个O能做什么。而且这位Omega工作的本质应该是服务,充其量就是用手和嘴,无伤大雅。
只是他现在很想顾沧赫,只想要顾沧赫。
司慕是没有发热期的,从未体会过被**蒸腾的感觉,此刻切身感受,不禁想到顾沧赫的易感期,他是怎么忍过去的?也这么难受吗?
走廊里静静悄悄,司慕脑子里乱七八糟,他在想顾沧赫,在想喝酒,在想能解决他此刻窘境的一切。
奇迹般的,就在他和Omega已经来到酒店房间门口准备进去之际,司慕居然看到了顾沧赫。
已经无暇顾及顾沧赫为什么会在这里,以及他在这里那Saros又在哪里,因为**在看到他的那一刻瞬间升腾至顶峰,理智顷刻间覆灭。
司慕如同被炽火翻烤,原本可以忍受的那些,在看到顾沧赫时尽数化作委屈,再也不愿故作坚强。他抿唇看着顾沧赫,眼眶绯红。
顾沧赫的意外不比司慕少。
他跟人谈完项目后被邀请来赌场玩,奈何他对这类事情实在不感兴趣,便早早地回房间休息,于是就这么和司慕在酒店房间门口碰上。
红发不知何由是湿的,眼尾泛着红,目光虚无,表情难以言说,还被人搀扶着。种种迹象加在一起,他以为司慕被人□□了。
三人静立于走廊,气氛微妙。顾沧赫首先按耐不住了,走到司慕面前,刚想说话,却闻到他身上扑面而来的陌生信息素的味道。他顿了顿,随即将目光移向旁边,发现信息素竟然来自于这位Omega。
理智上他知道自己没有资格过问司慕的私事,但占有欲让他丧失理智,甚至差点对Omega动了释放压迫信息素的念头。
顾沧赫把司慕带进怀里,手搭在他身上的时候明显感觉到了颤抖。
一切瞬息万变,谁能想到两个人从偶遇到躺下只花了一分钟呢,且全程毫无对话,眼神交流都很少。
顾沧赫跪在床上,一只手撑在司慕耳边,一只手捏起他的下巴,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声音不紧不慢:“怎么回事?”
司慕还在刚才的状态里,甚至比刚才更甚,红晕从脸颊蔓延到耳根和脖颈,双眼湿漉漉的,无辜又委屈:“就你看到的那样……”
“就只是那样?”
司慕迷朦着点点头。
顾沧赫挑了挑眉,也跟着点点头,相信了他的话,随后轻轻拍了拍他的脸:“先去洗澡,我不喜欢这个味道,影响我发挥。”
……
这是一座荒诞又疯狂的城市,空气里仿佛漂浮着致幻剂,能够让来到这里的每个人忘掉一切,只醉心于追求极致的快乐。
既然所有的美梦都发生在这里,那么所有的故事最终也都会停留在这里。既然如此,不如遵循这座城市的规律,把这当作一次短暂的新生,抛去所有心结,认真做一场酣畅淋漓的大梦。
这是司慕醒来的第一个念头。
酒瘾已经消失,他看着顾沧赫近在咫尺的脸,在想如果每次瘾上来都做这种事,未来的某一天是否真的能够完全戒断,而且是无痛的,就像用糖戒烟那样。
可这样酒瘾又是否会被代偿为xing瘾?
“想什么呢这么认真?”顾沧赫睁开眼就看到司慕想入非非的样子,专注到连他醒了都没发现。
身上被揩了一把油,司慕回过神,先问了一句:“你哪天回去?”
“都可以,礼拜一之前就行。”
今天礼拜六,那他还有两天的时间可以和顾沧赫待在一起。不过当务之急是先把药拿到。
“我一会儿有事,我们中午见?”
“干嘛去?”顾沧赫收紧了搂着司慕腰的手臂。
司慕没有立刻回答,过了很久,才轻轻说道:“你知道L市有句谚语,‘在这里发生的事,就留在这里’。”
没有上下文,司慕只说了这一句话,但顾沧赫立刻就明白了,他们之间的问题并没有解决,只是在这里暂时存档。
“好,中午见。”顾沧赫没有犹豫就答应了,他也希望保留住这份来之不易的快乐,哪怕是在自欺欺人。
***
“你在哪里?”
“听说你昨晚没跟Omega一起?太可惜了,那可是我这里口碑最好的Omega了。”电话里,Royal语气听不出一点遗憾,反倒很开心。
“抱歉,我对OO恋没兴趣。”司慕又问了一遍,“你在哪里?”
“你对面的房间。”
司慕往电梯间走去的步伐顿住,掉头往回走,有些不可思议:“你有家不住住酒店?”
“想听活春宫来着。”
分明就是视奸他,司慕利索地挂了电话。
Royal的房间明显比其他套房高级很多,是带露台的顶层复式,比司慕自己家都要豪华,多半是酒店设计时专门预留出来的空间。
巨大的曲线型玻璃前,司慕和Royal靠在吧台上喝咖啡,窗外风景一览无余,但谁也没在观赏。
司慕在想Royal今天怎么这么痛快就要把药给他。
或许昨晚的Omega是Royal对他的试探,Royal只是很八卦,想知道传闻他喜欢Omega是真是假?
这倒确实像是Royal这种行为难以捉摸的富豪之子能做出来的事,凡事只管自己高兴,丝毫不顾别人死活。
他这些年被乱传的绯闻是不少,而且大部分都是跟Omega有关。司慕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还真有人信他喜欢Omega??可不管怎么看顾沧赫都比Omega有竞争力的多吧?
“里面有24粒,半年的量。”Royal从桌子上推了一盒药给司慕,上面写着“腺体活性再生剂”。
司慕刚要去拿,又被Royal按住:“我要提醒你的是,这个药副作用很大,长期使用可能会导致脏器损伤,不孕,自身免疫性腺体炎症等等一系列重大疾病。”
“知道了。”司慕无所谓道。
“我不知道你用这个药具体是做什么,身体是你自己的,我无权干涉,但无论如何还是希望你慎重考虑。快速恢复是违背自然规律的,真的没必要提前透支生命来换取眼前短暂的正常。”
“嗯,”司慕把药拿走,在手里晃了晃,“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