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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从汐’!好讽刺的名字!就是要我顺从!不信你看!‘盛从忠’!‘盛从端’!都是给奴才们的名字!要他们顺从!而他们,至少还有个名字!我呢?我没有自己的名字!‘从汐’!随便从‘盛汐城’里取个字,就安给我了!所以我是‘盛汐废子’!”盛从汐悲声道。
“你被称为‘盛汐废子’,还不是因为你被亲爹废了!现在好了,他死了,你给我支棱起来!”盛后道,气势逼人。
“我厌恶朝堂争斗!”盛从汐坚持道。
“所以,你要母亲单打独斗么?”盛后怒吼道。
“你从来不是!你有御擎王跟你里应外合!”盛从汐一时激动,口不择言,“你有面首!
“住口!”盛后抡过一纪耳光,全然被盛从汐激怒,“你对自己之无能视而不见!还敢对本宫口出妄言!”
“孩儿就是个废人!怎么了!”盛从汐怒道,“我为什么不能做个废人!我讨厌朝堂争斗,不行吗?我根本斗不过别人!”
“你承认了?所以,你活该被称为‘盛汐废子!’”盛后斥道。
“对!孩儿承认!自己就是废子一枚!”盛从汐眼含泪光,“可这世间,就不能予废人以荣耀么?”
“既是废人,又何来荣耀?”盛后道。
上一次,缓思飖不在,不知盛从汐心受哪般煎熬,才于盛后离去之后,大喝猛吐!
这一次,他于近处听得二人争吵,心情便与之前不同。
若他是废子,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自己子不承父业,断了本可拥有之仕途。
幼时那段鲜少同人言说之经历,重又浮现于缓思飖的眼前。
“知道本王为何要杀这么多人么?”盛王……“因为本王不先下手的话,怕不是就先死了,就再没机会杀他们了!”
缓思飖听得清清楚楚,吓得满脸苍白,甚而忘了周遭的一切,直到被人从身后纠起。
“小小年纪,就来偷听!”盛从端揪着缓思飖,“真是太欠管教了!”
门开了。
“思飖?”缓父惊愕万分,厉声呵斥,“跪下!”
缓思飖记得的,非为父亲少有之严厉态度,而是他声色俱厉的怒吼中,透着常人难能察觉的几近颤抖之声,和眼中满溢涌泉般的恐惧之情!
“盛王息怒!”缓父速速跪下,“犬子尚小,断无偷听之心,恐是玩乐之心未消!是臣管教不当……”
“听了也无妨……”盛王却不恼怒,瞟过缓思飖一眼,“自小便懂事……”
盛王虽是声音温和,甚而脸上挂着融融的笑意,却是令缓思飖脊背发凉、满额冷汗骤出。
他不敢看盛王的脸,只使劲磕了头去。
不过,缓思飖记得——他退出去之后,他捡到了一个果子。那果子个大汁足,香甜爽口。多年之后,仍难忘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