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杨先生一直很安静,只默默地看着他动作,陆羽洁不知道这是不是那些大老板们用来调教人的手段,只好忍着羞耻自己给自己扩张,他没什么经验,只临时抱佛脚地看过网上的一些资料,出于某种消极心理,他还只是敷衍地随便扫了一眼。
拆润滑剂的时候他甚至停下来仔细地看了一会儿上面的使用说明、注意事项、配料表、生产日期、保质期、生产地址和品牌广告,而杨先生只是安静地坐在一旁,好脾气的没有说什么。
因为杨先生的反应实在太平淡,陆羽洁刚开始甚至担心他会没有反应,就在他鼓起勇气低下头要试着要用嘴时,杨先生好像被惊到似地动了动,才终于有了反应。
等他终于给自己扩张好,小心翼翼地往下坐时,忍不住惊叫了一声,杨先生这才有了动静,扶着他的腰紧张地问:“怎么了?疼吗?”
疼倒是还好,只是涨满的感觉让他觉得非常难以忍受,杨先生的手放上了他的脊背,顺着脖颈到后背轻轻地抚摸着,轻声安抚道:“怎么了,是不是真的很疼?”陆羽洁听见他的声音顿了顿,语气有些迟疑,“不然还是……”
陆羽洁不知道杨先生是不是在敲打他,忙道:“不、不疼。”见他仍看着自己抿唇不语,陆羽洁靠在他肩头,不敢看他,在他耳边轻声哀求道:“杨先生,我、我没力气了……”
“您帮帮我,好吗?”
……
陆羽洁第二天在酒店的床上醒来时,杨季枫已经不在了。
他倒是没有注意到这件事,他只是没想到自己会在这里过夜,本来他昨天预想的是等交易结束后他就会离开这里,至于他昨晚是怎么在这张床上睡着的,陆羽洁已经记不起来了,唯一的印象就是杨先生好像一直攥着他的手。
陆羽洁有些懊恼,他下床去找自己的衣服,身上不管是腰腿还是手臂都酸痛不已,他在卧室里找了一圈没发现自己的衣服,偶然发现床头的酒店电话机在闪烁着绿色留言灯,他犹豫了一下,穿上了衣柜里的浴袍,点开了播放键。
电话里传来电子女音:“尊贵的客人您好,现在是早上10点38分,如需要客房清洁、餐点上门、洗衣递送等酒店服务,可直接拨打前台,感谢您入住誉名御府……”
后面是两条酒店服务的人工留言。
陆羽洁找到玄关处,门口的置物架上果然放好了已经被清洗烘干的衣物,他把衣服拿进来,洗漱穿好之后就离开了誉名御府。
王哲晚上和早上都给他打了几通电话,昨晚陆羽洁的手机响起来的时候,杨先生还特地停下来问他要不要接,陆羽洁已经分不清他到底是不是故意想为难他,只能忍着羞耻让他帮他把手机关掉,还好杨先生没有真的欺负他,拒听都没有按,直接帮他把手机关机了。
陆羽洁没有马上给王哲回电话,先回到了自己家,刚坐下便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他看着手机上显示来自本市的号码,犹豫了一下,还是接通了,手机那头果然传来了杨季枫的声音。
“你没吃饭吗?”季凭早上九点就准时到公司上班了,快十一点的时候誉名御府的经理小心翼翼地打电话过来,说他定的上门早餐已经重做了两遍,但是房间里好像没有人。
“杨先生,”陆羽洁仍然有些局促,他想这些富二代老总应该都是身经百战,所以一幅云淡风轻的样子,但他没办法不放在心上,并没有关注早餐的事,而是道:“昨天……”
“嗯?”季凭应了一声,“你有哪里不舒服吗?”他也是刚刚才知道做完这种事不处理好的话容易生病,但是他回忆了一下,该处理的地方他都好好处理了才对。
事实上哪里都不舒服,但是陆羽洁没说实话,只敢否认道:“没、没有。”他鼓起勇气提出自己的最终目的,“杨先生,那《未来深渊》的男二……”
“《未来深渊》?”旁边的齐助理听到正在打电话的老板提起一个十分熟悉的项目,立即机敏地支起了耳朵,《未来深渊》是群星名娱最近炙手可热的新项目,投资巨大,他以为是工作上的事情,却见老板下一秒露出了不太愉悦的表情。
“《未来深渊》怎么了?”
听到季凭平淡无波的声音,陆羽洁的心顿时凉了半截,这大名鼎鼎的杨总不会要赖他的账吧?
陆羽洁不想选择忍气吞声,耐着性子道:“那杨先生昨晚叫我过去是……?”
“对了,”被昨晚一打岔,早上又赶着来上班,季凭差点忘了正事,“你收拾一下,下午六点半我去帮你搬家,你现在住在江景佳苑是吧?”
“搬家?”话题转得猝不及防,陆羽洁没有反应过来,“搬去哪?”
季凭道:“我现在住在望京茂府,这里**性比较好,离群星名娱也比较近,还有,你找个时间来群星谈一下合同的事情。”
陆羽洁还没有听明白搬家的事,就又被另一个炸弹炸晕了,“什么合同?”
“你经纪人没有和你说吗?”季凭并不觉得是自己的指令出了错,只能是其他人执行的有问题,“群星名娱的艺人经纪合约,还有,”季凭拿起早上刚刚开会谈完的项目,看了看里面的名字,“群星下个月筹拍一部新戏,片名暂定为《云山乱》,题材是现代警匪,导演是龚正源,你找个时间和他见一面,谈一下男一的演员合同。”
陆羽洁听得都惊呆了,直到季凭已经自说自话决定他什么时候进组,他才反应过来,惊慌道:“等等,杨先生,你、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季凭正在看《云山乱》的项目书,闻言便问:“怎么?”
“首先,”陆羽洁咬了咬嘴唇,艰涩道:“我不能去群星,我和星轮禾艺签了二十年的艺人经纪合约,违约的话,要支付未履行部分的所有损失……”至于未履行部分是多少,就由星轮禾艺决定了。
陆羽洁是大学一毕业就在岳夫人的安排下和星轮禾艺签了合同,等于他合约到期时已经四十多岁了,国内男演员的花期再长,也经不起这么耽误,更何况他还同意了极不合理的违约赔偿方式,等于把自己在演艺圈中的前途命脉全部耗在别人手里攥着。陆羽洁说完便忐忑地在电话面前等候,生怕杨先生会问他为什么要签这么愚蠢的合同,好在杨先生只是沉默了一会儿,便轻飘飘地回了一句“嗯”,示意他接着说。
陆羽洁用指甲抠着手底下的沙发布料,又犹豫道:“还有就是,我并没有想要新戏的男一,我、我只是想要《未来深渊》的男二,可不可以……”
“不可以。”季凭这次直截了当地回绝了他,他已经想不起来他选的那个艺人叫什么,干脆说:“《未来深渊》已经开拍了,不要再说这个了。”
陆羽洁听他说得这么果断,知道已经没戏,有些失望,“哦……”
季凭忍不住问:“你就这么想去《未来深渊》?”主角对季节的吸引力就这么大吗?虽然这吸引力是负面的。
之前也是,一个劲儿地就想去找席东旭,拦他还不乐意。
陆羽洁怕他觉得自己不识抬举,忙说:“不是的,只是《未来深渊》是我试镜过的戏,我、我没有别的意思……”
季凭想了想,“《云山乱》本来也要公开试镜的,既然这样,那你也去试镜吧,直接投简历就好。”
他又补了一句:“放心,这次你会直接选上的。”
季凭这云淡风轻的语气反倒让陆羽洁感到羞愧,走后门还要搞个形式主义,陆羽洁觉得自己还挺虚伪的。
“不用这么麻烦……”
“没什么麻烦的,”季凭示意在一旁偷听八卦的齐助理记下试镜的事情,认真道:“本来选角就是要试镜的,的确是我考虑不周,该走的形式还是要走一下。”除了给自家艺人大开过方便之门,杨季枫还没有因为私人原因给圈内哪个明星走过后门,所以季凭也没有相关的记忆和经验,但是在人皆耳目的娱乐圈,这些细枝末节确实应该要注意,免得日后被挖出来,反倒落人口舌。
听着季凭全部都安排好了,陆羽洁也不知道自己还应该要再问什么,其实他还想再问一下搬家的事——他真的要搬到望京茂府吗?但是又怕杨先生觉得他啰嗦,憋了半晌也只干巴巴地说了一句:“那……谢谢杨先生。”
“嗯,挂了,记得吃饭。”眼瞅见季凭挂了电话,齐助理忙见缝插针道:“老板,董事会的人已经到齐了。”
季凭看了他一眼,“我知道。”
齐助理尴尬地笑了笑,刚刚听他打电话不紧不慢的语气,还以为他忘了呢。
季凭的电话刚挂断,王哲的电话就打了进来,陆羽洁看着手机屏幕发呆,有些抗拒接这个电话,他想自己现在也该饿了,等会儿王哲问起来,说自己在吃饭没有听见,也是合理的。
电话一通又一通的响起来,陆羽洁又不禁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觉得自己任性又幼稚,等他把冰箱里要用的食材全部拿出来之后,王哲还在催命一样拨打他的电话,这回他终于赶快接通了。
“你干在什么呢?为什么不接电话?”王哲第一句话就是质问。
陆羽洁被磋磨了两年,也学会了对他撒谎不眨眼,“刚醒。”
王哲被噎得没话说,只好直奔主题,“昨天怎么样?有戏没有?”
誉名御府的酒店房卡是王哲给他的,他昨天去干什么自然瞒不过他,陆羽洁想了想,便说:“《未来深渊》的男二还是徐嘉音。”
“什么?”王哲大叫一声,“那男三呢?”
“没有,杨总没让我进《未来深渊》。”这是实话。
“靠,你真狗屁的没用。”王哲失望至极,他不在乎陆羽洁的前途,但他还以为能靠他抱上杨季枫这条大腿呢,“到嘴的鸭子都能让你飞了,陆羽洁,你可真行,早知道我昨天还不如叫夏风去,你自己的前途你自己看着办,我是帮不了你了!”王哲骂骂咧咧地挂了电话。
陆羽洁听着手机那头传来挂断的忙音,见王哲被自己成功敷衍过去,面上也不见欣喜,眉眼中流露出一丝淡淡的厌烦。
他看着刀下汁水横溢的西红柿,打起精神接着做饭。之前他为了《未来深渊》的试镜节食控制了一个月,落选的那天他本来想去咖啡店点个熔岩巧克力发泄一下,但他当时实在是太郁闷了,连咖啡都没喝下去,现在想想还好当时没破戒。
陆羽洁一贯有杞人忧天的毛病,煮汤的时候又想杨季枫直到现在都还没把那部戏的剧本给他呢,会不会最后落得一场空欢喜。
他焦虑地做好午饭,自己吃完洗碗,又进浴室洗了个澡,可能是昨天太累了,等他吹干头发躺在床上看了会书,就又迷迷糊糊地睡了个下午觉,这一觉就睡到了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