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的时候,文嘉馨还顺便拉上了李幼安,李幼安当然乐意,谁不喜欢和一群帅哥一起吃饭?
去到人间福餐馆,老板直接把两张桌子拼成一桌,供七个人就坐。点菜的事情基本上交给了文嘉馨和李幼安,请吃饭的周济没说一句话。
上菜之后,七个人各说各的,裴孟西很容易和女孩子聊在一起,但除了封羡之外。盛介南也与周济和江至洵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两边都没有封羡插嘴的份。
文嘉馨虽然一颦一笑都是因为裴孟西的话风幽默,但时不时看向专心低头吃饭的封羡,生怕煮熟的鸭子飞走了。
裴孟西是真的很想做文嘉馨的犬系男友,一直殷勤地帮文嘉馨夹菜,同样也把其闺蜜李幼安照顾好。
正吃着,周济就说:“我可能要出国了。”
话一出,所有人都放下筷子。
盛介南皱着眉,似乎不是很高兴:“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就要出国了?”
周济说:“我爸希望我去美国读大学,已经在那边基本打点好了。其实这件事之前就想跟你们三个说的,但还没有高考完,我就没说。”
裴孟西碗里的菜瞬间不香了。
江至洵更是脸色不好,问:“大概什么时候?”
周济说:“应该是高考成绩出完就去吧。”
周济要出国读大学,是被父母所安排的,作为周家的一份子,学历确实不能太低,不然怎么好意思说,自己家的产业是双道,那个治扬市第一跨国集团,在国内,双道的半导体行业、房地产行业、生物医药行、娱乐行业等稳居高位。
盛介南、裴孟西、江至洵,都无话可说。
江至洵起身,说:“我去外面买包烟。”
盛介南在后面喊:“洵哥,你不是才戒了烟吗?洵哥!”
盛介南喊不动了,只能乖乖坐下,可发现坐了一会儿又坐不动了,起身说:“我出去抽根烟。”
封羡、文嘉馨、李幼安夹在四人之间,显得格格不入。裴孟西有点后悔,怎么就把文嘉馨和李幼安拉来吃饭了呢?
裴孟西对文嘉馨说:“要不,你们先回去?”
文嘉馨识趣地点头,从椅子上起来和李幼安一起走了。封羡也觉得自己不太适合留在这,二人走后,她也起身离开。
裴孟西凑近周济,说:“其实,洵哥、我、盛介南真把你当兄弟,你要出国我们谁都舍不得。而且,你不知道,盛介南她妈已经帮他在文岛市谋了一份工作。你知道的,盛介南他成绩不好,他爸身体也不太行,复读还是读大专,都没希望。而我,我爸让我去我叔叔那里读书,之后也好给我介绍工作,我的事情也没告诉你们。这么一来,你要出国,盛介南去外地工作,我也要去外地读书,治扬市,只剩下洵哥一个人了。
“咱们当初能在瑞安立好脚跟,有一大半的功劳都是洵哥。瑞安中学就像一座寺庙,洵哥是方丈,我们都是小和尚。方丈帮了我们,可我们长大之后,都离他而去。别说洵哥,我自己看着也难受。更何况,之前在洵哥身上发生的事,老天真的对他挺不公平的。”
周济听完,怎么都憋不出话。
之后,盛介南抽完烟回来了,身上一股烟味,拿起手机就走了。至于江至洵,虽说他去买烟,但是他去了之后就再也没回来了。
裴孟西陪周济坐了一会儿,付了一半的钱就走了。
周济心里憋着一股闷气,在人间福里久坐。直到老板上前询问还要什么服务,周济才说买单。
江至洵回了学校之后,摆着一张臭脸,还在桌上趴了一会儿。还有一分钟上课的时候,值班老师来巡查。老师本想叫醒江至洵,让他不要再睡了。谁知道他醒来之后就要走。
老师在外面喊:“江至洵,你今天要是走了,我就给你记过了!”
江至洵当然不会怕记过,他那些处分,双手双脚都数不过来,他干脆夺门而出,懒得理会老师。
这可把值班老师气得牙痒痒,奈何这番场景在别人眼里却异常的帅气,纷纷发出哦的声音,表示对江至洵的钦佩。伴随着上课铃声的响起,教室变得更加嘈杂。
值班老师说:“哦什么哦,还不快读书!都不想考大学了是吧?”
江至洵离开教室之后,三班刚好就是这个星期抓上课还没有回教室晚读的人,而封羡刚好就被班主任派去负责今晚的抓人任务。
他要离开教室逃课,封羡恰巧就碰见了他,将他拦住,声音柔柔地说:“诶,江至洵现在上课了,你要干嘛呀?”
江至洵推开她,冷漠道:“别挡着。”
封羡站住了脚跟,她知道他生气应该是因为今晚吃饭时周济说的事情,可是再怎么生气也不是在这个时候泄气啊。她上前追他,规劝道:“江至洵,我知道你现在心情不好,可是你现在这样做有什么用呢?周济要走,是他家里的安排啊,你要去劝他,也不能改变他爸妈的想法啊。”
江至洵不理她,她又快步跟上去,步伐因为他比平时快了好几倍,“江至洵,你出不去的,你拿校卡了吗?”
他停住,摸了摸自己的口袋,果然没有,他离开教室的时候,忘了拿卡。
封羡从裤兜把自己的卡给他,说:“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你需要找个地方撒撒气,我不拦着你。可是你听我把话说完,我们这个学校或者任何一个学校的学生,都来自五湖四海,在学校里读完书,就该散的,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江至洵没有伸手去接卡,在黑夜下,他矗立着,明明身体是笔直的,可是在封羡看来,他随时都有可能倒下。
蓦地,江至洵低下头,脑袋靠在她的肩上,明明巨大的身高差,他靠过来不可能舒服,可他再也找不到别的倚靠。
江至洵轻声说:“我知道,可从我身边离开的人,真的太多了。”
封羡心头一怔。她还会想起四天前,还是她哭得像个泪人靠在他身上,此刻,却换做他,无力地靠在她身上。
四天前,他跟她说:“你知道这条路的前面是什么吗?”“是希望。这条路可能已经走过很多遍了,但每次都会发生不一样的事情,有改变,说明有希望。因为有希望,所以上帝希望我们可以带着笑容面对未来。”
她早应该想到的,能说出这样的话的人,一定是曾经经历过什么。再结合他刚才那一句:“我知道,可从我身边离开的人,真的太多了。”现在,封羡就想知道,他之前到底经历了什么。
她正欲抬手拍拍他的后背安慰他,一束刺眼的手电筒光就将两人唤醒。
江至洵从她肩上离开,封羡扭头看过去,竟然是主任!
“诶,那边那两个人是谁啊,别动哈!”
都已经这么明显了,他们俩也没有跑的必要了。
主任上前去,看了他们两个的脸,江至洵是一看就认出来的,毕竟他犯了那么多次错,转而问封羡:“说,那个班的?不去上课,在这搂搂抱抱,早恋是不是?”
封羡被抓到了之后,明明和主任说的罪名不符,但还是紧张得冒冷汗,“不是,我是值日来抓人的。”
这话给谁听了都不信,“抓人?那你抓到江至洵了?”
封羡抬头望了一眼江至洵,不知道说不说是好,说是的话,他又帮过她,她出卖人家不好;说不是的话,又解释不清楚他们在这干什么。
封羡支支吾吾地说:“额…..我……我……”
主任看不下去了,手一挥,“好了,解释什么呀,早恋就是早恋,都抓到你尾巴了,你还掩饰些什么?”
这时,十三班班主任走了过来,正好瞧见主任在这寻人,便上前瞧个热闹,没想到,居然是江至洵。自己刚才才在班里拦他没拦成,好不容易让十三班好好晚读了,刚才走的人又惹事了。
十三班班主任问道:“主任,这是怎么了?”
主任冷哼一声,说:“怎么着?”指着江至洵说:“记过他打人的、记过他迟到的、记过他早退的、记过他不来上课的,现在还多了个早恋的!”
班主任也惊讶,江至洵虽然现在读高二,但谁都知道,他留过一年级,本来是跟着这一届高三一起高考毕业的。怎么说也在这待三年了,再加上初中的三年,一共六年,旷课、早退、迟到、打人,样样都有,但从未有过早恋,这次居然有了!可谓稀奇。
所以,他刚才这么着急地跑出教室,是因为他的小女友?
主任说:“你们两个,跟我去办公室。”
封羡和江至洵就这样跟着去了,十三班班主任也是。
去到办公室,主任对封羡说:“你到底哪个班的?”
封羡胆怯道:“三班。”
“打电话叫你家长来。”
“就我?”封羡问道。
主任确定说:“就你。”
封羡瞥了一眼江至洵,心里不服:为什么就只有我打?他为什么不用打?
封羡离开办公室,从裤兜里拿出手机,她现在唯一可以打的,就是陈妤英了。她抿了抿嘴,打给给陈妤英。
电话很快接通,她犹豫了一会儿,轻喊一声:“妈。”
另一边的陈妤英显然是有几分惊喜的,因为女儿已经消气了,“诶,现在这个时候,你不是应该在晚自修吗?”
封羡说:“你现在能来一趟学校吗?”
陈妤英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封羡说:“早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