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老葛兰太太 第4章 都是钱闹的

阿飞这也透露出哥哥要买房了。

更让葛兰心里别扭的是，老爸爸前妻的一儿一女都从河南来了。这是葛兰从没听说过的同父异母的哥哥和姐姐。他们拖家带口来的，看不出是富人还是穷人。来北京就买了蹭蹭上涨的房子。不贷款，全是现金，高级大公寓，比老爸爸这套新房大一倍还多！这让葛兰即疑惑又嫉妒。紧着打听他们哪来的这么多钱呢？葛兰极力扮演家中的嫡系正根继承人，对突然出现的哥哥姐姐心里十分戒备，表面却能做到尊敬热情，对子侄外甥们没有好感，骨子里讨厌小孩子，她是老处女，最见不得别人大人孩子一团欢乐，但当此之际她表现出惊人的随和宽容，热情地发给孩子们点零钱，买点小礼品，把家里穿过时的衣服打包给他们，关心备至说‘都是好衣服，孩子们穿着肯定合适。有的还没下过水呢！’

葛兰眼看着哥哥姐姐们都有自己家的车，便跟老爸说自己工作需要，也要买了一辆车。7-8万的不行，太掉价，10来万的也差着点儿。她咬咬牙，狠狠心，不能比哥哥姐姐们差呀，买了个‘马6’。她不懂车，自以为马6比哥哥姐姐的车高级。后来才知道人家的是6刚车，她就总说他们的车长得太丑，太商务化，不时尚！炫耀过后，看着朝夕相伴的银行存折少了一大截，心痛了好久。问题是之后的花销：车船税，保险，验车年检，油价和豆油差不多，自己不大会开，不敢开，不常开，这种车对收入微薄的工薪族，尤其是穷根还在的人，真不是个玩意儿！

她太想赚钱发财了。买车让存折里钱转眼就少了一大截，心里别扭。她只能看涨不能看跌。要把这窟窿补回来！正好这时收到她姥姥的噩耗。她急忙赶回老家。老家真应了那句老话：物是人非。村子没啥大变化，亲朋故旧几乎看不见了，年轻人也很少，没有了她当年鸡鸣狗吠家家炊烟的景象。她跟姥姥没啥感情，只记得她常给自己零花钱和她臭臭的嘴巴。乡下老太太活到快80岁时不多见的。所以是红白喜事中的白喜。在过去是要大摆宴席的。现在村里人少了，新一代对这些也没兴趣。只是几个老人小聚在一起喝了点酒算是按老理走了个形式。酒桌上大舅舅说想把姥姥的房子卖了。8000都没人要，现在准备5000卖。葛兰马上想到姥姥曾说在这个老房子里埋藏了祖上的两罐银元宝的事。毫不犹豫就当场买下来，说自己留个念想，节假日带老爸来这里休闲些日子。买完后有些后悔，反复进去看了又看。本想耍个赖，找个借口不要了。但两罐银元宝的诱惑太大了，在反反复复的犹豫中，回到北京。美感跟老爸爸说，就直接找到阿飞。阿飞本来很不愿意搭理她，以前听她说过这个姥姥家房子里埋了银元宝的事，现在葛兰又把房子买下来了，觉得这回可能靠点谱，没什么好骗的。也不知葛兰之前怎么骗他，怎么失去他的信任，他对葛兰长期以来都心存戒备地避而远之。到底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没人知道。现在葛兰找上门说的很急，他反复思考，也是被那两罐银元宝诱惑。逼着葛兰写下了如果找到两罐银元宝，两人二一添作五各的一半。葛兰没办法签了城下之盟。

两人重回葛兰老家，葛兰对外说要翻建这个老宅，该栋别墅。阿飞雇了个挖掘机，三下五除二就把房子扒了。之后挖地三尺。大干了三天三夜。挖掘机师傅受不了这么累，倒在破砖烂瓦上呼呼睡大觉，阿飞亲自上去继续干。硬是两天没睡觉，熬的两眼通红，土地翻了两三遍，什么都没找到。葛兰困的不行就躺在一块门板上睡着了，醒来时，四下里黎明静悄悄，挖掘机走了，阿飞不见了，满眼断壁残垣——

她知道这次赌输了。满脑子乱哄哄地赶回北京。一进家门，听见河南哥哥姐姐一家人在和老爸爸有说有笑地包饺子吃。老爸爸笑着问她，说回来就回来了，怎么不提前来个信，——。葛兰气不打一处来地：“是不是我提前打个招呼回来你们就不吃饺子了？”哥哥姐姐面露尴尬。小外甥补了一句：“我们本来是要带姥爷下馆子的。姥爷不去，偏要在家包饺子。”

这顿饺子吃的大家都不自在。、

葛兰老爸一直都很纳闷，她怎么就总是跟哥哥姐姐过不去呢，总是变着法儿地逢人就说他们不孝顺，说这么多年都不回家照顾照顾老人尽尽孝心，如果工作忙脱不开身或其他什么原因，寄些钱物总是不难呀。现在老爸有了新房子，退休了，都凑上来。葛兰爸也常听葛兰念叨：他们自己买房买车都不知道孝敬老人等等哥哥姐姐这不好那不对的一大堆鸡零狗碎的烂事。也知道她是在添油加醋地发泄一下自己内心的怨气。可这又是为什么呢？哥哥姐姐没得罪她，且始终都在人前人后夸奖葛兰孝顺，多亏葛兰照顾老爸，大家才能安心在外工作，没说过一个葛兰的不字呀！甚至葛兰爸一些根本不搭嘎的是非怪罪到哥哥姐姐身上更让他觉得不可理喻。

那次是葛兰强拉着不明就里的老爸爸在院子里摘还没成熟的果子，她又笨拙又丑态地攀爬大树，还叽叽喳喳地喊叫。被邻居家忍无可忍地骂了几句，‘那么大岁数怎么就不要脸呢？接着，俩人就对骂起来。对方一句话‘瞧你这一家子，都是些什么人呀！’他觉得受到了侮辱，两人差点动手打起来。过后，她不认为这事是由爬树不道德行为惹起的。却铁铁地认为是河南的哥哥姐姐给她丢脸了。这以后，河南的哥哥姐姐就成了她的心病，也成了发泄一肚子怨气的出气筒。那一阵子她单位不景气，奖金和福利都没了，她憋气的事都堵在心口，抑郁其中必发之于外，应验了一句老话，‘人闲了就会无事生非，女人不顺心了就会无中生有地惹事生非！’不管这话说得草不草，对不对，但那些年的事，后来是葛兰老爸从河南哥哥的一封长信里隐隐约约知道了点内情。这让他垂垂老去的心对葛兰产生了厌恶。信的大概内容这里难尽其详，节选了一部分：

“你帮过我，没错，但如果你认为因为帮过我，我就欠了你还不清的债，那对我这不是帮助，是陷阱。你帮了别人，别人就必须报答你，否则就是没良心。这是绑架！

我说过，当我被坏人从背后砍了一刀，浑身是血，并已经夺刀在手，看到坏人已经在血光前吓得萎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时——我至今庆幸自己克制了愤怒的冲动，没有拿刀杀了那个坏蛋。是上帝踩住了就要坠入深渊的刹车！不然我不会再有今天，一切都将改变。——你竟然污蔑我说我杀人未遂。你是太希望我杀了他，之后我和他同归于尽，所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你就如愿以偿了！你的确很黑心！我知道你们俩为继承老父亲的房产明争暗斗，你是卧薪尝胆，他是阳奉阴违。你们最怕有人插进来分时这块蛋糕。老父亲一辈子就这房子是个财产，你们这辈子除了能继承这个财产将再无财产，因为你们没能力气社会上争取财富，所以要往死了算计身边的财富。细想你三番五次人前人后抹黑我啥目的呢？无非就是怕我成为你们遗产竞争者。可别忘了，我们自己靠能力和人品能够积累财富，跟你没关系，在老父亲需要我们尽养老责任的时候我们会义不容辞，现在他不需要我们锦上添花，我们就等着雪中送炭。尽己所能抱养育之恩绝不可能觊觎他的遗产，何况，他那点遗产我们也看不上。即便看上我也不会像你们一样费尽心机不择手段，用蓄谋阴险，谗言佞语的低劣恶行去争去抢。你对我的诋毁能做到大事小情都无中生有的程度可谓是煞费苦心了，但也是漏洞百出的：说我别看房子住得大，却是借钱买的房。为什么编这样的故事呢？我全款买上百万的房，临时缺口三五万的友情帮忙又不是你，这房子咋就成了借钱买的？什么用心呢？你说我看着很有钱，却连汽车年检验车的钱200块都要借钱。——我那是30多万的车，加一次油就500元，验车能没钱？你啥意思呢？没错，钱是借了，还是借了你的200元。但是当时验车场只收现金，不能刷卡。附近还没有提款机，银行排大队，验车场又快下班了，只好就近找人借200 。而你离验车场最近。事后还钱你不要，我就通过送些比本利相加要多的东西把人情还了你，只是没提是还钱而已。这没缝的蛋你也要下蛆——？你说我没朋友。说王涛不理我，说李红跟我闹翻了，说邻里对我都有意见。——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呀。王涛是我最好的朋友，他去美国后，他弟弟今年春天还约我一起去东戴河玩。李红的老公死后，估计身边就我这么一个朋友。她老公活着的时候朋友中只有我敢当面批评她，别人只敢拍马屁。她老公去世后，我对她祈求死人的灵魂保佑大家，当然，可想见她总是习惯气球死人保护自己的，有点自私哟！我不客气地当着很多朋友面纠正她：死人是不可能保佑活人的，活人应该祭奠慰藉亡灵，祈求神灵保佑逝者进天堂。这才是亲朋好友正常的态度！她当时很惭愧地接受我的批评。她习惯我一贯的直言快语，过后也并没有成为芥蒂。我把这个事说给你听，也是提醒你，因为你肯定也是祈求亡灵保佑自己的人。找你恨了是吧！ 我与街坊邻居关系一直很好，大家有事都愿意找我帮忙，没闹过啥意见。几次推选我做业主委员会主任我因自己好旅游常不在家谢绝了。你造这样的谣言根据什么呢？是根据我院子门卫不让你们进来停车，我还记得那一次。问题是外界车辆一律禁入。别说你们那辆老旧的马6.就连我女儿的特斯拉，我朋友的奔驰大G也同样进不来。我其实早就看出你们扭曲的病态的小伎俩小心思小阴损，说白了你们拙略的表演所有人都看得出来在做戏，只有你们自己入戏太深不能自拔。现在我来拆穿：你怕我揭露你们曾经的罪行和曝光你们的丑恶，你们费尽心机逢人就说我记性不好，说我臆想症。贬损我污蔑我的目的是害怕我的影响力威胁你们充满邪恶的控制**。你们的邪恶在外部社会一辈子被压抑，只能在家族小圈子里释放。你们根本不懂，要想得到别人的尊重，无论大人孩子，靠伪装的高贵，欺骗的道德，挑拨离间的阴谋手段，小恩小惠地拉一个打一个，树立假想敌搞小帮派小团伙，在当今信息通畅透明的网络时代都终将是搬石头砸自己脚的。你们也就能骗骗自己无知的孩子，而且可能连孩子也已经骗不了了，孩子心知肚明只是不与你们计较罢了。没错，我曾经吃过你家的剩饭，收过你家冰箱里过期的食品。也接了你送给我一大堆小孩子的旧衣服。我看得出来，每次你们都会为能救济我这样的穷人而特别骄傲。你们最怕别人说我不是穷人，我只有是穷人，你们才有归宿，我必须是穷人你们才能找到自己是富人的感觉。所以，你们极力把我想象成穷人，把我说成穷人。生怕我富有，怕我的发达富有让你们用卑鄙搭建的虚假外壳破碎。你们不敢面对自己内心的丑陋，以为把身上的脏水蹭到别人身上自己就不脏了。以为小人行径可以伪装，诋毁贬损他人可以抬高自己。天呀！你们最大的最可悲的愚蠢就是不知道自己愚蠢，不仅是蠢而且是坏，这个世界上，所有自以为聪明的人都是蠢人，做坏事的也都是自以为聪明的人。”

信里说的动刀伤人的事，葛兰老爸一点不知情，听都没听说过。但是，他知道那是葛兰曾谈过的一个貌□□诈的男朋友，不难想象当时发生了什么！估计是自己出去旅游不在家期间出的事，家里发生这么大的事，都没人跟自己说。老人家见过那个葛兰的对象，感觉他笑里藏奸，肚子里有鬼主意，对房子特感兴趣，话题多是围着房子转，是在下盘大棋，后来可能感觉到这房子他弄不到手，很快就甩掉葛兰找别的傻X去了。

葛兰的一生也不全是在鸡毛蒜皮中苦熬过来的。她有过一段她自认为很值得夸耀的高管时刻。这要从单位王副主任讲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