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人毫无波动只想和他睡觉
*
聊得好好的,太宰治突然就生气了。
男人的心情真是捉摸不定。
我敲了敲卧室门:“太宰?太宰?还有关东煮没有吃呢。”
没有回答,门也不开。
“太宰?”
耐心告罄,不管了,男人越哄越张狂,我选择回书房睡觉。
整个房子只有书房是我一手布置的,其余空间都是纯子把房子租给我时顺手简单配套了一些必需品,我再没添置过其他物件。
纯子,大好人。
也正因如此,除了书房,其他空间都被我保持得像新的一样,随时可以离开让管理者再找新的租客。
书房其实是一间榻榻米铺成的和室,一面墙是被我放满了书的书架,一面墙是橱柜,中间放着一个小炕桌,平时我就盘腿坐在桌前写作。
会这么布置是为了效仿明治时期的文豪,那时刚刚维新的霓虹还没有完全西化,大多数作家更习惯“老样子”,坐在榻榻米上写作。
为了悼念我逝去的医学梦,靠窗的位置立了一个人体骨架模型。
写作需要,有时我会和模型念对白,摆姿势,表现得像个精分患者……纯子来过一次,说我当时脸上有种异样的狂热,她都不敢大声说话。
把桌子挪到一旁,从橱柜里掏出备用的床品铺在地上,就可以睡觉了。
天快亮了,拉上窗帘后房间又黑漆漆的一片,但窗帘没拉严实,从缝隙透出的一缕光亮恰好照在了书架上。
太宰治第一次拉开书房的门时曾感叹过:“好多书啊。”
其实现在书房里的书并不是全部,都是些我偶尔取用还可以随时丢掉的书和漫画,那些真正被我淘来的孤品,喜爱收藏的书都寄存在东京,被人细心地保管着。
我在这个房子里透露出来的信息,就像随时准备跑路一样。
难怪太宰治一开始觉得我是可疑分子,完全能够理解。
想想突然有点小愧疚,明天再哄他吧,睡觉。
——
被子好温暖,我宣布被子才是我唯一真正的正宫。
突然,暖和的被子被掀开离我而去,冰凉的手指伸进我的脖子里,我被冻得一激灵,睁开眼。
“雪纪,你竟然自顾自地睡!着!了!”
一睁眼就看到太宰治准备捏我的鼻子将他可怜的女朋友活活憋死,见我醒来后理直气壮地缩回手,毫无被抓包的自觉。
“哼。”
我划开手机一看,才睡了一个小时。
太宰治持续炸毛,疯狂哈气。
“我可是在被子里翻来覆去等你一个小时,结果你竟然回书房睡觉去了!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我可是还在生气诶!”
“我都给你留门了根本没上锁,你都不试试能不能推开!”
他在说什么,待机状态的我没听清。
我头痛地爬起来,揉揉眼睛,“你的感叹号吵到我的耳朵了。”
“你说什么!”
“好好好,我说我错了以后一定搂着你睡觉,你不让我进卧室我就从阳台爬进去,反正每晚必须侍寝就对了。”
看太宰治的意思,我就像和女友吵架后以为这事就过去了心安理得睡觉的人渣男友,徒留小女友独守空房半夜瞪着眼珠子翻来覆去睡不着,最后得出结论:分手。
不对,我和太宰治的角色怎么调转了。
太宰治还气呼呼地,搞不懂他为什么又回心转意来找我,困得要死的我敷衍道:
“好了好了别气了,我们睡觉吧,我真的好困。”
轻轻一拽,太宰治就跟着我躺下了。
我闭着眼,七手八脚地脱下他的马甲衬衫,还有西裤,太宰治僵硬笔直如一条在冰箱冻了一天的鱼,任我动作。
衣服脱光光,我把他团吧团吧塞进我已经捂热的被子里。高挑修长又凉津津的身躯冻得我一哆嗦。
“你怎么这么冷。”我说,用力抱紧他。
我的思想很纯洁,只想有个抱枕搂着睡觉而已。
不知道太宰治怎么想的,他乖巧地随我怎么折腾,直到我埋进他怀里时才主动抱住了我,不再冰凉的手摩挲着我的脊背。
比我们第一次同床共枕时水到渠成多了,这是进步啊。
脑子里想了几句调笑的话,话到嘴边时我已经困得失去了意识。
我睡着了。
意识全无之前,似乎听到了一句:“真狡猾。”
像是无可奈何的叹息。
——
醒来时天又黑了。
我早已习惯黑白颠倒的生活,爬下床准备开始新一天的写作。太宰治坐在床前已经穿好了衣服,吩咐我:
“换衣服,我们一会儿出去玩。”
“啊,不要,我该工作了。”
“不行,陪我出去玩。”
太宰治嘴巴撅得老高,“因为我还没有原谅雪纪,雪纪要陪我出去玩才能把我哄好。”
我什么时候惹他生气了,虽然借钱给伊藤开司这事我自己也有点后悔,但怎么想都和太宰治没关系吧。
察觉到我的不虞,太宰治又换了种口吻。
“我不管,你要去。就当是积累素材了,要不是我你也写不出《树影》对不对。”
《树影》的灵感来自于那晚的三溪园,一个社团在废弃的森林公园举行试胆大会,每个人的心底都藏着秘密,随着人员一个个消失在树影中,所有爱欲仇恨最终缠绕在树影之下。
夹杂了推理和官能元素,对我来说算是一个小突破。
“好吧,我们去哪玩。”
我妥协了,就当出门积累素材。
俗话说,被e人玩弄是i人的宿命,每个i人都会被e人拽出门。
“那就和我去地下街转转吧,那里有好多打牌□□的瘾君子,看看你借给(赌)徒的钱能不能要回来。”
哦?
太宰治真是煞费苦心,我悟了。
他在变着花样劝我不要接济(赌)徒朋友。
但是,问题来了。
我该怎么告诉太宰治,我来横滨的第一个月就把横滨大大小小的牌馆都玩了个遍?还赚了好几个月的生活费?
冒着冷汗被太宰治拽到了牌馆,我努力地表现自己是个纯洁的小绵羊,却发现太宰治早已和周遭的一切融为一体,如河流入海。
太宰治单手撑在牌桌上,另一只手里捏着牌,笑盈盈地问:“这东西怎么玩。”
他分明就知道,而且是一把好手。
他怎么这么熟练,就像他生来属于腐烂枯萎的国度,一切黑暗粘稠窒息的气息好似伴随他出生,之前被他禁锢在体内,如今终于得以出来耀武扬威。
坐在牌桌上时,太宰治高高在上如俯视臣民的君王。
我下意识转移了视线,乱动的眼珠突然定格在老虎机前被众人围观的高挑身影上。
高个,微长至脖颈的头发,紫眼,和煦的微笑。
不可置信,眯起眼睛再确认一遍。
萩原研二,他怎么在这里。
闹小脾气的哒宰,我喜。
收到了好多营养液和评论,谢谢大家,过来挨个亲亲!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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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太宰治指责我是渣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