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邓布利多再次来到布莱克老宅,他把克利切请出来,将已经毁掉的金杯还给了他,克利切捧着它大声的哀嚎着,赫敏、金妮还有莫莉都跟着掉了眼泪。
凤凰社的成员们决定暂时不对外宣扬雷古勒斯布莱克的英雄事迹,可是外面还是有越来越多的巫师站出来表示支持邓布利多和凤凰社,福吉终于承认阿兹卡班的越狱事件是神秘人和食死徒所为,傲罗们开始抓捕食死徒,卢修斯就是在这时候被抓捕了,没有审判,直接关进了阿兹卡班。
斯内普已经很久没有来布莱克老宅了,卢修斯被抓后,他成了里德尔最受重用的人之一。克利切似乎在为西里斯套取情报,他从贝拉那里得知里德尔威胁马尔福夫人,要她的儿子去做一件事。
“西茜小姐害怕极了,她说她要去找斯内普先生,贝拉小姐想阻止她,两位小姐差点吵架。”克利切说。
“很好,克利切,你做的很好。”西里斯夸奖他,“你过几天再去一趟,记住,不要对任何人说任何布莱克老宅的人和事。”
“是,主人。”克利切深深的低下头,表现的有些恭敬。
一直到开学前,邓布利多都没有再过来过,期间玛丽去找过他,不过,他既不在霍格沃茨也不在戈德里克山谷,有一次她想起了纽蒙迦德,那是一座牢房,她的母亲就送进去过不少巫师,后来只关押了一个人,不知道有没有人为那个人举行过葬礼。
开学那天,憔悴的纳西莎出现在车站,她迅速的和德拉科说了一些话后就把他送上了火车,德拉科担忧的看着他的妈妈,纳西莎拉住玛丽,她眼神慌乱惊恐,嘴角扯的紧紧的,不过却什么都没有说。
双胞胎嬉笑着从玛丽和纳西莎身边挤过去,莫莉跟在后面唠叨着,金妮和一个高个子男孩很亲密,哈利推着行李跟在后面,罗恩和赫敏已经进入了级长车厢。
莫莉微笑着和纳西莎打招呼,纳西莎抬起下巴,向她道谢:“德拉科这段时间麻烦你了,谢谢你,韦斯莱夫人。”
“不用客气,小马尔福先生是个很懂事的孩子。”
纳西莎微微一笑,差点就流出眼泪,她深深的看了玛丽一眼,飞快的离开了。
玛丽是霍格沃茨新学期黑魔法防御课的教授,这学期霍格沃茨还多出来一个矮个子女人,是福吉派来的魔法部高级调查官,多洛雷斯乌姆里奇。开学晚宴乌姆里奇坐在玛丽身旁,乌姆里奇对她颇有些微词,在打断邓布利多的开学演讲后,她发表了一篇冠冕堂皇又干巴巴的演讲,期间见缝插针的表示霍华德教授身份存疑。
这番演讲显然有学生听进去了,底下嗡嗡的交谈声越来越大,乌姆里奇满意的清了清嗓子,继续说:“为了你们的安全,也为了不让神秘人的爪牙伸进霍格沃茨,”她又看了玛丽一眼,“魔法部长任命我为高级调查官就是为了保护大家的安全,保护你们不会受到任何黑魔法的伤害。”
开学宴就在一种紧张危险的氛围里结束了,乌姆里奇非常满意这种效果,她和邓布利多打完招呼后就离开了礼堂。
“玛丽,很高兴能再次跟你成为同事。”麦格走过来和她说。
“谢谢,米勒娃,我也很高兴能再一次回到霍格沃茨。”玛丽真诚的笑了,丝毫没有将乌姆里奇的话放在心里。
赫敏和罗恩带着格兰芬多一年级新生走了,其他三个学院的人也陆续离开礼堂,教师席上的人也走光了,现在礼堂里这剩下她和邓布利多。玛丽将金盒子放在桌子上,邓布利多有些动容,她眨了眨眼睛,确定自己没有看错,邓布利多那双镜片后面的蓝色眼睛透露着从未有过的柔和的光。
“玛丽,谢谢你再一次做出了选择。”邓布利多轻声的说。
“还有一个斯莱特林的挂坠盒和拉文克劳的冠冕,挂坠盒我知道在哪儿。”玛丽平静的说:“至于冠冕——”
她想起了八楼的有求必应室,但随即在心底否定了,她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冠冕被他藏在哪儿。”
“我们会找到冠冕的,玛丽。”邓布利多说,“这是第六个魂器。”
“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阿不思。”
“我相信你,一直都相信你,玛丽。”邓布利多的声音非常温柔。
玛丽推开三楼她的办公室的大门,明亮的房间让她感到非常轻松,无比的轻松,好的坏的所有的情绪都离她而去了,她躺在床上,很快就睡着了,这是她睡的最安稳的一夜,天还没亮时她睁开双眼,穿上衣服检查备课笔记,依旧觉得轻松极了。
不过玛丽还是遇到了一点点障碍,第一节黑魔法防御课刚开始,乌姆里奇就出现在她的课堂上,禁止她教授任何一道咒语。
“收起魔杖,拿起羽毛笔,你们该学的应该是理论知识,能应对owl考试的知识。”
“这是我的课堂,乌姆里奇教授,我不希望你再打断我的授课。”
“霍华德教授,我认为你的教学方式和魔法部的理念是背道而驰的,他们该学理论知识,毕竟他们要面对的只有考试,而只有通过考试,这些学生才能称为一个合格的巫师。”
“他们生下来就是一个巫师。”玛丽对乌姆里奇说:“我再说最后一遍,不要在我的课堂上对我的授课指手画脚。”
乌姆里奇竭力的保持着脸上的微笑,用她那甜的发腻的假声音说:“真不敢相信你会这样同魔法部的高级调查官说话,我有权——”
“你有权在我的课堂上旁听,乌姆里奇教授。”
嘲笑声越来越大,乌姆里奇涨红了脸,她动了动嘴唇,低头在厚厚一打的羊皮纸上记录着什么。
新学期开学才一个星期,所有的教授突然空前的团结起来,就连一向喜欢冷嘲热讽的斯内普也加入到了中间,乌姆里奇的工作变得艰难起来,多次找邓布利多协调未果后,她开始另辟蹊径,体罚一些不听话的学生。
不过还没等她下狠手,一份停职调查令就被送到了霍格沃茨,乌姆里奇体罚学生的丑闻被人曝光了,学生家长们联名向魔法部投诉,福吉只好停止这项调查工作。
没有乌姆里奇的霍格沃茨重新恢复了往日的宁静,除了一些学生依旧对玛丽敌视外,这里是巫师世界最后一块乐土了。
外面的局势很紧张,狼人和北方的巨人相继加入了食死徒,开学的第二个星期,玛丽收到一封纳西莎的信,马尔福家的猫头鹰送来的,她在信中说有一件非常重要的关于黑魔王的事要在周末的霍格莫德见面说,尽管玛丽非常怀疑这封信的真实性,但她依旧让猫头鹰给纳西莎送去了回信,因为穆迪被送到了圣芒戈医院,没过多久他就再也没有醒过来,所有人都准备在霍格莫德为穆迪举行一场葬礼,无论多么危险,玛丽都会去参加葬礼,见穆迪最后一面。
“他一个人对付了四个食死徒,他把他们都干倒了,疯眼汉是一个英勇的人。”金斯莱说。
穆迪的葬礼在周日举行,往日热闹的霍格莫德变得压抑肃穆,三把扫帚店是唯一还开着的店铺,所有来参加葬礼的巫师都是通过店里的一个壁炉来到霍格莫德,傲罗们守在壁炉前,核实每一个来参加葬礼的巫师的身份。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哭泣,玛丽站在人群里,高举着魔杖,魔杖顶端闪着亮光,穆迪在一片包围了山谷的亮光里永远沉入了地底。
葬礼结束后玛丽没有立即回霍格沃茨,而是调转脚步往街角走,她和纳西莎约了在猪头酒吧后面的房子里见面。
远远的她看到街角的猪头酒吧里亮着灯光,两个傲罗在和阿不福斯喝酒。
“玛丽!”阿不福思推开窗子叫住她,“你还没回霍格沃茨?”
“我来拿一些东西,几本书。”
阿不福斯狐疑的看着玛丽,两个傲罗在他身后小声的说着话,不时的望向她这边。
“你明天白天再离开吧,巴罗和班克罗夫特晚上会住在这里,明天白天你和他们一起走。”
阿不福斯交代完,没有再说什么,这让玛丽看上去真的只是回来取几本书,他关上了窗子,里面传来继续喝酒的声音。
屋子里非常凌乱,几乎所有的东西都遭到了破坏,她的心猛的咯噔一下,随即抽|出魔杖,里德尔正坐在她的书桌前,他合上笔记,站了起来。
“你在找什么?”玛丽慢慢退到门口,身后的大门已被关死,里德尔越走越近,她的魔杖飞到他手中,在他修长惨白的手指中打着转,恐怖的气息笼罩了她。
“你要找的东西不在这儿。”玛丽已经闻到了他身上死亡的气息。
“你见过赫奇帕奇的金杯,你把它交给了邓布利多,亲眼看着他毁掉它,玛丽,你知道我当时有多痛苦吗?我的灵魂被万箭穿心,这已经不是你第一次见到了,对吧。挂坠盒呢?你把挂坠盒藏在哪儿?也打算把它交给邓布利多吗?当我得知雷古勒斯偷走魂器时我都没想到你会背叛我,我不该信任你,我从头到尾都错了!”
“那就不要再错下去了,你已经拥有了名望和让人恐惧的魔法,不要再继续错下去了。”
“这不是错的!我要把这个世界推翻,我没有错!我战胜了死亡!”
“是的,你成功了,伏地魔,魂器让你变得失去自我和理智,你通过谋杀制作魂器,即使你得到了永生,你的灵魂也不复存在,我说过我会找到它们,然后一个一个毁掉它们,就算你是斯莱特林唯一的后裔又能改变什么,你也永远不会成为一个纯血巫师,就算你战胜了死亡,你也只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玛丽恶毒的说,“我们没有高贵的出身,我们的父亲都是普通人,里德尔!你姓的是里德尔,不是冈特也不是斯莱特林!我的母亲是不被家族承认的私生子,我是她和我父亲相互利用生下的。汤姆里德尔,你的父亲抛弃了你的母亲,就因为她是一个女巫,你和我一样都是不被期待的来到这个世界上!”
里德尔看着她,他平静的可怕,这一刻玛丽想到了哈利,他好像有话要问她,每次见到她都是欲言又止的样子,这学期他跟着斯内普学习大脑封闭术,有一次她遇到了从斯内普办公室逃出来的哈利,他的眼镜已经滑到他的鼻尖了,头发上还有一只死蟑螂,她把他头发上的死蟑螂摘掉,哈利终于回过神,头也不回的逃走了,斯内普大力的拽开门,脸比任何一次都要阴森。其实她很想教哈利大脑封闭术,不过邓布利多没有同意,他说玛丽和里德尔牵扯的太深,这会对哈利有影响。
还有德拉科,他的黑魔法防御术成绩进步的很快,除了级长的工作外,他把所有的时间都用在了学习上,甚至推掉了魁地奇队长的职位和比赛,他想用那副瘦弱的肩膀撑起马尔福家族。
她藏在古灵阁金库里的挂坠盒,金库的钥匙就放在她的卧室里,但是没有了魔杖和她本人,也不知道邓布利多能不能只凭钥匙就能让那些妖精带他进入金库,奇怪的是她倒不是很担忧,邓布利多一定有办法的。
她闭上眼睛,她想她没法回答哈利的话了,如果哈利有机会看到她的尸体,也会有人为她举办葬礼的话,希望邓布利多那时候能好好的和哈利谈一谈,希望邓布利多能在葬礼上对哈利说:“真是浪费了那颗魔法石。”
“从踏入对角巷那刻起,战胜死亡的种子就在我心里生根发芽了,你出现的太迟了,玛丽。”里德尔的声音很遥远,像是回到了几十年前,“我一眼就在对角巷看到了你,我知道你和我一样。如果那天我跟着邓布利多去对角巷,而你是一个人的话,今天的你是不是就能站在我这边了?”
玛丽不为所动的沉默着。
“如果当时我们一起离开斯卡斯加德庄园呢?”
玛丽依旧闭着眼睛,她曾经坚定的认为,唯一能将她和里德尔分开的,只有死亡,而现在他们都还活着,里德尔却已经把这段关系变成了最糟糕的最残酷的样子,并且从头到尾都是错的。
隔着一层薄薄的眼皮,玛丽依然看到了亮光。
“再见了。”她在心底叹息一声,随即陷入了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