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青苹果味的斯威特 第287章 后续2

哈利感到自己摔到地上，脸埋在草里，鼻子里全是青草的气味。

在门钥匙带着他飞行时，他是闭着眼睛的，现在他还是闭着眼睛一动不动。所有的力气似乎都跑光了。

他头晕得厉害，感觉身子下的地面像船甲板一样在颠簸摇晃。

为了稳住自己，他攥紧了仍然在他手里的两样东西：三强杯光滑的把手和格兰芬多宝剑的剑柄。

他感到只要放开其中一样，他就会滑入脑海边缘正在聚集的黑暗中。

如潮水一般的悲伤和疲劳使他趴在地上，闻着青草的气味，等待着……等待着有人做些什么……等待着发生些什么……

也许是奇迹，也许是个如同月亮一般的女孩子。

一阵声浪淹没了他，令他迷惑，到处都是声音，脚步声、叫嚷声……他紧紧皱起眉头，仿佛这是一场噩梦，很快就会过去……

一双有力的大手抓住了他，把他翻了过来。

“哈利，哈利！”

他睁开眼睛。

眼前是繁星点点的夜空，阿不思·邓布利多蹲在他身前。周围是黑压压的人影，都向他挤来。

哈利能感到脑袋下的地面随着他们的脚步在微微震动。

他已回到了迷宫边缘，可以看到四周高高的看台，有人在上面走动，头顶上星光闪烁。

哈利放开了奖杯，但把格兰芬多宝剑攥得更紧了，像是握住了那个有些冰凉但柔软的手。

他用腾出的手抓住邓布利多的手腕，邓布利多的脸时而清晰时而模糊。

“他死了，”哈利小声说，“伏地魔他死了。”

“桃乐丝……也死了。”他声音沙哑而充满悲伤。

“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康奈利·福吉颠倒的脸出现在哈利面前，他的脸色苍白，神情惶恐。

“上帝啊……斯威特！”他说，“哈利说……她死了！”

这句话传了出去，正在往里挤的黑乎乎的人影惊骇地把它传给了周围的人……其他人喊了起来——尖叫声响彻夜空——

“她死了！”

“她死了！”

“桃乐丝·斯威特！死了！”

邓布利多的脸凑近了些，依旧模糊不清。

“哈利，发生了什么，说吧。孩子。”

“桃乐丝一个人杀了伏地魔，”哈利低声说——说清这一点似乎很重要，“但是——她也死了——我不知道——”

哈利好像不知道“尸体”这个单词是什么发音了一般，徒劳的张了几次嘴巴，然后泄气一般说：“——她去了哪。”

“好的，哈利……乖孩子，没事了……”

邓布利多俯下身，用对于一个瘦削的老人来说超乎寻常的力气扶哈利站了起来。

哈利摇摇晃晃，脑袋里像有锤子在敲，他的那双腿像是支撑不住沉重的事实。

沉默了半天的塞德里克上前一步，把珍珠递到邓布利多面前：“桃乐丝留下的，里面记录了伏地魔死去的全经过。”

邓布利多愣了半刻，才从他手里接过珍珠，然后拍了拍塞德里克的肩膀：“好孩子……好孩子……”

塞德里克没再说话，他把手塞进衣服的口袋里，里面装着不知什么时候放进去的曲奇，现在已经碎得拿不出来了。

自从遇见桃乐丝之后，周围人总是说他身上一直带着股甜腻的奶味儿。

塞德里克不知怎的笑了下，估计从今往后，那股甜腻的味道，就再也闻不见了。

他捻了块碎掉的曲奇，放进了嘴里。

啊，大概是不小心把醋放进去了吧。

不然酸涩怎么从喉管，脸颊，鼻腔，一直蔓延到眼眶了。

好难咽。

无论怎么努力，那块儿干涩的曲奇都咽不下去，反倒是眼泪先一步从眼眶里涌了出来。

人群推推挤挤，使劲往前凑，黑压压地朝他逼近——“怎么回事？”

“他们怎么了？那个女孩呢？”

“斯威特死了！”

“他们需要去校医院！”福吉大声说，“他们都受了伤——邓布利多，斯威特的哥哥们在这儿。在看台上……”

“我带哈利还有迪戈里去，邓布利多，我带他们——”

“不，我想——”

“邓布利多，德拉科·马尔福在跑……他过来了……你要不要先跟他说一下——在他知道之前——？”

“哈利，待在这儿——”

有人在尖叫，在歇斯底里地哭泣……这幕情景在哈利眼前怪异地闪烁着……

就像桃乐丝消失的时候一样，好怪啊，就像是一场奇怪的梦一样……

“没事，孩子，有我呢……走吧……去医院吧……”

“邓布利多说‘待在这儿’。”哈利含混地说，荒诞的事实使他感到想吐，视线更加模糊了。

下一秒，疼痛在他脸上变得清晰了起来连带着视线一起。

哈利看见了一片铂金色的光，然后是一片愤怒到燃烧的灰蓝色海。

——是德拉科给了他一拳，但很快德拉科又被其他人被拦住了。

“疤头！我问你！桃乐丝呢！”德拉科有一点不安，无论是嘈杂的人群还是哈利的表情，亦或是没看见那抹银白色的身影，都让他的不安加剧了。

“她死了，马尔福。”看到了德拉科的恐慌，哈利好像是诡异的冷静了下来。

但模糊和呕吐感并没有消散，他好像是必须把这件事情告诉给他们，然后才能放任自己去崩溃。

哈利想着。

然后他又说了一遍：“桃乐丝死了，马尔福。”

“闭嘴！闭嘴！闭嘴！”

“你昏了头！波特！你昏了头！”没人能再拦住德拉科了，他就像是头愤怒的狮子，狠狠的抓住哈利的衣领：“是你的伤疤让你昏了头！”

“我早就说过你的伤疤伤了脑子！波特！”

“你在胡说些什么！”

“你死了，桃乐丝她都不会死！明白吗！”

更晕了，好想吐，真的好想吐。

这种悲伤的气氛，这种泪水的气味，如果是梦的话……也该醒来了吧。

“啊——————！！！”哈利突然捂着脑袋开始吼叫，那种呕吐感好似也被他吼出去了一般。

那种诡异的冷静被打破了。

“你个废物！孬种！懦弱的胆小鬼！”哈利大声咒骂着，他很少这么大声说话，虽然手指着德拉科，内容却好像是在骂他自己。

“你没救她的能力！连接受她死亡的勇气都没有吗！”

“废物！懦弱的废物！”

德拉科的眼睛都红了，上去就要狠狠的打哈利一顿，哈利躲都没有躲，像是在等着这一刻。

如果疼痛不能把他从噩梦里唤醒，那干脆带着他沉入更深的深渊吧。

但是疼痛没有来袭。

哈利和德拉科两人被拉开了，极致的爆发之后，是无边的疲倦。

哈利闭上了眼睛。

睡吧……

别再醒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