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魔法部在抓食死徒上不算高效,《预言家日报》更是向来温吞水,但是这一晚,神秘人消失的消息几乎可以说是瞬间席卷英国巫师界,而其中大半个英国巫师界在那一晚彻夜狂欢,也不再顾及什么保密法不保密法,麻瓜的记忆可以第二天再处理,这一晚大家只想好好庆祝一番然后睡一觉。
至于剩下那一部分,基本都在圣芒戈忙得团团转,楼下的科室全都被征用为紧急处理,波特一家三口连带着海格和西里斯以及活下来(可能大半个身体还在的年轻傲罗)直接被打包送进顶楼紧急看护,而收好了双面镜的阿梅利亚带着些擦伤待在走廊里,看着特里奥和其他治疗师进了那个大房间,再也没有任何消息,有些发怔地坐在随手变出来的椅子上。
这一层安静的出奇,直到拐杖一点一点地敲击着地面,阿梅利亚才睁开眼。
穆迪喘着气走到她的身边,难得好声好气地说:“你家老头子?”
“外公回魔法部了,说是等审判去了。”阿梅利亚扬了扬眉毛,“我姐姐醒了,她醒了。”
穆迪那只健康的眼睛里流露出一些异样的光,脸颊抽动了一下,半天就说了句:“那可真是太好了,这的确是个刺激的晚上。”他从胸口掏出一个酒壶,阿梅利亚认得它,那是奥利维亚之前做了送穆迪的,长着1升的样子却可以装5-6升的水(酒?)十分适合像穆迪这样长时间奔波于外致力于抓捕食死徒和通缉犯的傲罗。
“来点?”
“劣质的威士忌?没点好的?”
“嗯哼,将就一下,这个”他笑了一下,“烧牙的很。”
“来点吧”
阿梅利亚一口喝下穆迪递来的酒眨了眨自己那双蓝眼睛,直接呛得咳了起来,咳到眼泪都流了下来。
“真是太特么难喝了,咳咳”
“再来点?”穆迪那张满是伤的脸扯出一个笑容,笑声回荡在走廊里,回声有些渗人。
“再来点。”阿梅利亚擦了擦眼睛,点头道。
埃德蒙靠坐在傲罗办公室里的坏了门的小房间,翘着二郎腿随手看着旁边放着的卷宗,甚至哼着小曲,可以说是最近以来心情最好的一天,邓布利多刚走没多久,据说是回学校,以防有不长眼的食死徒跑去学校抓人质。
开玩笑,他们现在更多地是想着怎么跑和怎么保全自己不让自己关进阿兹卡班,还去霍格沃茨,那不是跟直接跑来魔法部自投罗网差不多么?
当然他们也不能用常人的思维来思考不是吗?
埃德蒙又看回了卷宗,啧,霍格沃茨是不教语法么?这记录怎么能做到这么多问题的?也许是记录的羽毛笔该换了?他皱了皱眉头,继续读了下去,他的旁边那一打卷宗最上方就放着标了十分显眼华丽的名字的卷宗,马尔福。
“你看起来完全不像这几天要去接受审判的样子”爱丽丝·隆巴顿梳着盘头步履匆匆地走了进来,她的袍子看起来还有些脏污,向来欢快的脸庞上却有一丝忧愁,即便是今晚这个都在庆祝的夜里。
“有什么是老头子可以帮你的?”埃德蒙有些疑惑地看着她,他这一晚上心情也是极好,哈利还活着,波特夫妇两个也是喘着气送去了圣芒戈,更不提刚刚接到了家里的来信,奥利维亚醒了过来。
“没什么,”爱丽丝也只是抿了一下嘴唇,手却有些抖。
“纳威和你婆婆没事吧?”埃德蒙跳下了自己变出来的沙发椅,问道。
“没事,他们没事,”爱丽丝挤出一丝笑容,“要动我婆婆,那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那倒也是,“弗兰克出事了?”埃德蒙想了想,问道。
爱丽丝叹了口气,圆圆的脸上两条眉毛皱在了一起,叹了口气,“今晚应该没人会去找他的,我也只能祈祷是我多虑了,他应该这会儿要回部里,一起去维护治安的,你也知道,顺手消一下麻瓜的记忆。”她眼圈有些红,“不过……再等等吧,我先出去了,你好好休息。”低着头匆匆离开了。
埃德蒙看着她的背影,沉吟着没有说话。
***
神秘人消失后,仅一个晚上,傲罗们抓了一大批食死徒,审判厅将迎来最忙的一个年末,鉴于此,大家一致决定将埃德蒙的审判快速执行,毕竟,老头子的问题十分清楚且方便。
于是神秘人消失的第二天,魔法部审判庭立马开工,一早就开始了埃德蒙的最终审判,不过扯皮过程依旧无聊又冗长,直到有人走到几乎双手撑脸的巴蒂·克劳奇身边低语了几句,大家看着他向来耷拉着的眼睛,瞬间睁大,然后干巴巴地喊出了那一句。
“传证人奥利维亚·罗兰德-德勒蒙特”
无论是坐在受审席上有些兴致缺缺仔细观察自己指甲的埃德蒙,还是包扎了半个身体强行出院的西里斯和脸色还有些苍白的莱姆斯,亦或者是坐在第一排听着审判皱眉的阿不思,都几乎跳起来看向门口。
跟着爱丽丝·隆巴顿走进的罗伯特推着奥利维亚走进了瞬间安静的审判庭,奥利维亚抬起头,消瘦的脸上,一双蓝眼睛看起来出奇的大,她安抚性地看向埃德蒙,然后转头看向坐在那里的西里斯,露出了一个微笑,说不上来美丽,但那也许是西里斯最近以来见过最让他安心的笑容,那一下他坐了回去,心脏砰砰直跳,直到莱姆斯搭上了他的肩膀,才算呼出了一口气。
罗伯特将她推到证人席后,平静地叙述着莱斯特兰奇庄园发生的一切,她每说出一个咒语,就会听到有人在听证席上倒吸一口气,她依旧记得那些魔咒打在自己身上的感受,虽然那些魔咒对她造成的伤害其实并没有他们该有的那么严重。
审判厅里原本跳得最高的几人被奥利维亚看得一哆嗦,缩进了自己椅子里,安静的审判庭里,有人小声嘀咕了一句“全是她说的,谁知道是不是真的”,“她看起来也没什么魔法伤口……”回荡在整个审判厅里,那个老头儿不安地扭了一下,低下头不敢看向坐在轮椅里的奥利维亚,更不敢看向受审席上似笑非笑的埃德蒙。
“这里有一瓶吐真剂,那里关着莱斯特兰奇兄弟,我想还是可以让他们试试效果”奥利维亚沉默了一下,低头拿出一个玻璃瓶放在证人席上,面带嘲讽道,“问问他们做了什么不就好了?克劳奇先生,我有些疲惫,可以先行离庭了么?”
巴蒂·克劳奇的脸上抽动了一下,博恩斯站起了身,亲自带着奥利维亚离开,同时离开的还有早就按耐不住之前被莱姆斯一把按住的西里斯。
“我想布莱克应该有很多话想跟你说,我先回去了。”博恩斯拍了拍奥利维亚的肩膀,冲西里斯点点头,又走回了审判庭。
昏暗的走廊没有人,只有忽明忽暗的煤气灯,西里斯越跑越慢,变成了走路,他贪婪地看着坐在轮椅上的女人,每一步都走得有些颤抖,梅林,他不知道自己已经梦到过多少次这样的场景。
有时他在树林里,有时他在山洞里,有时他在麻瓜的集市里,恍惚间会看到或者梦到那样的场景,他总是被这样的场景笑醒,他知道那都是假的,因为每一次,他都会醒过来,然后空落落地继续寻找彼得的下落,有时他想的受不了了,就偷跑回来,去看看她,看着她毫无血色的脸庞,一日比一日枯瘦的样子,和她说说话,有好几次他曾跪在她的床边,将自己的脸埋在她的手心里,也曾变成狗趴在她的床脚,有时他甚至会觉得都是自己的错,要不是因为他,奥利维亚根本不会受那么大的罪。
他在心底知道,自己是她留在这里的原因之一。
他怕打开门的那一刻,奥利维亚会睁着失去神采的双眼看着他。
他只敢坐在她房门口,就这样隔着门想她,那时候的他一片糟糕,他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该怎么办,埃德蒙被关在魔法部,只有他和同样绝望的阿梅利亚和年幼不知所措的罗伯特,他们三个互相扶持,是啊,阿梅利亚还有罗伯特和他一样,将詹姆视为自己的亲兄弟,视为家人,但更多的时候当西里斯一想起这一切的东躲西藏,躺在床上无法醒来的奥利维亚都是彼得造成的,他便陷入更深的怨恨之中。
他甚至恨自己。
他曾和莱姆斯一起前往佩迪鲁夫人的住处,他不肯进去,站在门口,听着她嚎啕大哭,不信是彼得做出来的,直到她从家中找到了奥利维亚偷留下的手链和莱姆斯的雨伞,那个可怜的女人才哭晕了过去。
也是那一天,西里斯意识到,奥利维亚可能抱着的就是再也回不去的绝望被彼得带走,她想要为他们留下些证据,告诉他们是彼得把她带走的。
可是,到底是为什么呢?
在那些个日夜里,西里斯无数次地问过自己,彼得到底是为什么,会背叛他们七年的友谊。
他记得那一天他站在奥利维亚的房门口,捏着她送给他的珍珠,不敢开门,直到他背后的画像开口了。
“你在怕什么?”男人听起来有些傲慢,他的语调慢条斯理,那是奥利维亚的父亲,“沃尔布加的儿子?”好吧,一如既往地戳他痛处。
“先生,我,不知道该怎么办,都是我的错。”西里斯转过身,看着巴特勒的画像,低声说,这是他第一次这么好声好气地和除雷古勒斯以外的斯莱特林说话。
画像上的青年话并不多,只是向来说话不客气,看起来很严肃,不过这一次他却摇了摇头,温和地说:“不是你的错,奥利维亚本应该更谨慎一些,带个人一起去会更好些,而且这都是黑魔王的错,如果不是他,你们谁也不会遭遇这些。”
“别责怪自己,你们都知道自己做的是正确的事。”然后他又沉默了下来,周围安静得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现在,西里斯站在那里,看着眼前的奥利维亚,定住了,他觉得这不是梦,不是幻觉,但是他还是恐惧自己伸出手的那一刻会戳破掉自己是清醒的这种想法。
他看到轮椅上女人吃力地站了起来,扶着墙一步一步地向他走来,喘着气,细瘦的胳膊因为用力而颤抖。
“西里斯”
管他呢,就算是梦,就算他真的已经精神失常,又怎么样?
西里斯几步走到了她的面前,将她抱进了怀里,把头埋在她的脖颈里,心脏的跳动声似乎被无限放大,敲击着他的鼓膜,然后他感觉到他的背上也被抱住,这一刻他找到了他的安宁。
她活生生的在自己的怀里。
莱姆斯站在审判庭的门口,微笑着落下了滚烫的泪水。
其实仔细想想原著里的劫盗者真的令人难过,最自由自在的尖头叉子为了家庭和孩子甘愿自我囚禁,最爱朋友的大脚板为了自己耍的小聪明信错了人被囚禁了到死(即便阿兹卡班出来还是被关在了他最厌恶的家里)卢平在那一晚上失去了一直挺他的詹姆,被迫相信是死者与他最好的朋友害的,可以说他失去了两次西里斯,而彼得,蠢作者一直觉得他的背叛就是可能就是他本身已经有些隐隐的不平衡,加上被威胁以及那种想看比他好的人倒霉然后也许可以自己逞英雄的行为(结果发现根本不可能),他也许有一种想证明自己的确是配得上和他们做朋友的心思在里面,不过加上他墙头草的本能(老鼠趋利避害见不得光)算了,彼得根本洗不了,他就是叛徒。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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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第 111 章 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