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锋无影!”
此时回到自家房子的斯内普从地窖里抽出了母亲尘封许久的魔杖,指向了眼前的一个小木板。一道裂痕如闪电般顺着木板的边缘纵横交错的将木板分成了一片又一片,快的几乎看不见任何破绽。
还好,暂时还没有出现什么大问题。昏暗的光透过布满了昏沉的窗户映衬在斯内普的脸上,明明暗暗,提醒着他时间的流逝。一天已经过去了,什么?难道一天已经过去了吗?
桌面上老旧的钟滴滴答答的响着,在寂静的环境中显得格外的突出。斯内普轻轻地放下魔杖,从包里拿出了略有些泛黄的羊皮纸,借着用的快干枯了的墨水写下了几行小字。不一会儿,一个头发有些花白的邮递员敲了敲门,出现在了斯内普的眼前。
“小伙子……寄信?”那是一个身材瘦削,年过半百,面色苍白的老邮递员。他在蜘蛛尾巷几乎跑了一辈子的单,没有人知道这样一个半截身体快要入土的老邮递员亨利为什么执着到偏执的跑着这一带的单子,毕竟,哪怕是在蜘蛛尾巷最平凡的一个下午,那一座座屋子里传来的污言秽语声同样不绝于耳。
“嗯……地址已经在上面了……附近科克沃斯的伊万斯家……”
“没问题……没问题……”老亨利用他那瘦的几乎只剩骨头的右手从包里拿出了一朵纯白的有些娇艳的花,左手拿出了一根细长的像一根树枝一样的玩意儿,嘴里低低的念叨着什么。鲜花几乎在瞬间绽开,又在一瞬间膨胀又缩小,最后滑稽的缩成了一个图标的样子,印在了信件上。
“来,小伙子,这里签个字就可以……咳咳……嘿,别这么不礼貌!”可怜的老亨利被猛地拽进了门,又被粗暴地揪起了他那有些犯黑的衣领。
“你是巫师?”斯内普用他那黑的看不见底的眼神直视着这个滑稽的老头,只可惜他那稚嫩的青少年的嗓音减少了他至少一大半的威力。
“小伙子……你真是……不礼貌……我在这里快送了……”
“我假设你还能听得懂人话……你……只需要回答我是……或者不是……”
“显而易见啊,小伙子……如果不是因为知道你们是半个巫师家庭,你觉得我会贸然在你家的门口当着一个讨厌的麻瓜小子的面使用魔法?”老亨利喘了喘气,两边的胡子都被气的翘了起来。
“手中的花,怎么回事?”
“搞来搞去你是在疑惑这个啊!嗨,臭小子,怪不得每次来这里别人都劝我别送这一家……喂,别拿魔杖抵着我,像你这样大年纪的孩子,霍格沃茨可不允许你们在校外使用魔法!”老亨利不满的嘟嘟嚷嚷着,时不时的看向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色。“臭小子,快让我出去,送走了你这单,还有三个麻瓜家庭呢……还有,放开你的脏手……”
“我难以想象阁下怎么混到了这个地步……”斯内普假笑着,“一个都快入了土的巫师居然在管辖最乱的麻瓜地域送信,啧啧啧……别这么看着我,回答我的问题……”他又不耐烦地撇了撇嘴,恶作剧般的松开老巫师的领子。
“嘿!”
老亨利被惯性带着猛地往门上一倒,翻着白眼看着斯内普。
“普林斯家的小伙子……看架势,我不解释你是不想让我离开了?”老亨利抬着头看着半抱着胳膊的斯内普,低声的叹了口气,“得,忙活大半生,居然栽在了一个臭小子身上……那朵花,是卡萨布兰卡花……据说可以跨越时空,穿越生死,好了,可以放我离开了吗?这不过是我邮寄信的一个小癖好……怎么,还有什么别的疑问吗?”
“今天早上,我的母亲曾经帮我代收过一封信……也……放了这朵花?”
“嗯,的确放了……臭小子,我劝你有的事情最好别问东问西……呆在这里,好好活下去正事。”老亨利哼哼唧唧的说着,左手将魔杖收进了有些犯了黑的衣衫里,稳了稳身体,吃力地拉开了那一扇陈旧的门。
“对了……臭小子,给你个忠告!”老亨利已经跨出了大门,收了收手中被签了名的信件,“有些事情得抓紧了,如果没有完成,可不止你想象的这么简单!”
斯内普愣了愣,等到他再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只看到了消失在了眼前的,一个与落日几乎融为一体的老人的背影。
老亨利走的很快,穿过了一个废弃的游乐园,经过了几个街区的转角,很快就出现在伊万斯家的门口。
“咚咚咚!”
“佩妮,去开门!”伊万斯先生高叫着,他正在看着一场精彩绝伦的麻瓜球赛,无暇顾及着突然传来的敲门声。
“你好,请问你是……”门被轻轻地拉开,伴随着佩妮疑惑地神情,老亨利笑嘻嘻的解释着,“有个普林斯家的男孩给你们寄了信,说是务必亲手交到莉莉·伊万斯小姐的手上……”
佩妮的脸色一点一点的冷了下来,但又顾忌着外人的光临,只好拿起了老亨利面前的笔,像刻铭文似得刻下了自己的名字。
“不好意思,老先生,我妹妹在楼上,这封信我先帮她代签了……”
“没事没事……”老亨利轻声嘟嚷着,随着一声关门的巨响响起,老亨利终于忍不住嘀嘀咕咕的抱怨着。
“这年头的孩子,真是……”
“莉莉!下来看你的信,蜘蛛尾巷的那个怪胎又来给你送信了!”佩妮幸灾乐祸的喊着,引起了旁边伊万斯先生的注意。
“佩妮,你说那小子又给莉莉送信了?”看球赛的伊万斯先生随意接口了句。
“是啊,那小子跟莉莉一样,都是怪胎!”
“佩妮!怎么说你妹妹的呢?”洗好澡的伊万斯夫人皱了皱眉头,不悦的看着佩妮,“我早就说过,你们姐妹俩该说开的事情早就应该说开,这样造成的误会对你们的关系不好,佩妮,你是姐姐,你应该……”
“莉莉!怪胎!下来!一天到晚在楼上忙活什么呢!”佩妮尖刻的叫着,盖过了伊万斯夫人的话语,“再不下来,你就看不到蜘蛛尾巷那个怪胎的信了!”
“佩妮!”
这下连伊万斯先生也坐不住了,他“滴”的一声关掉了电视,将遥控器随手甩在了一边。
“关于这一件事情,佩妮,我想我已经跟你妈妈聊了很多次了,你妹妹可不是什么怪胎……你妹妹……”
“莉莉,滚下来!”佩妮噔噔噔的踩上了木质的楼梯,全然不顾伊万斯夫妇的叫唤,木板在佩妮的摧残下“咯吱咯吱”的怪叫着,仿佛在控诉着这个粗暴地踩上台阶的主人。
“不知道一天到晚在捣鼓些什么!”佩妮猛地拉开了莉莉房间的门,怒气冲冲的喊着。
“莉莉!”
空荡荡的房间里一个人都没有,在昏黄的光下显得格外的寂寥,只有书桌上被窗户哗啦啦的几乎要吹散的纸在努力的回应着她。
“爸爸,妈妈!”
佩妮大声喊叫着,嘴里勾出了一丝不怀好意的微笑,在一阵踢踢踏踏上楼的脚步声后,佩妮像是失去了控制的自来水阀,夸张地对着伊万斯夫妇说着。
“莉莉居然大晚上的离家出走,还不跟家里的任何人说一声……莉莉以前可不这样,肯定是被那个蜘蛛尾巷的臭小子给带坏了,爸爸妈妈,我早就说过,不能让莉莉去接触那些怪胎!”
“佩妮!”伊万斯夫人温柔的斥责着,摸了摸大女儿的头发,忧虑的看了看自己的丈夫。
“这并不像莉莉的性子……”伊万斯先生也皱了皱眉头,“会不会是跑到街角去了,今天早上好像有人叫她去玩呢!”
“我们快出去找找她吧!科克沃斯的夜晚可不适合一个还未成年的小姑娘……”说罢,伊万斯夫妇焦虑的大步跨下楼梯,披上衣服向屋外走去,只留下不甘心的佩妮愣愣的站在了莉莉卧室的门口。她不甘心的跺了跺脚,骂骂咧咧的向楼下走去。
然而,在他们没有注意到的地方,在那一串哗啦啦的纸张中间,只留下了一行娟秀的小字——
“时间只剩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