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东京联合周边的县发布了联合公告,就女性外出的安全问题做了说明。
“这和一桩连换杀人案有关。”
外国语大学中学部,懒洋洋的趴在Anne的肩膀上补觉的安夏默默打了个哈欠。
前排的同学依然在兴致勃勃的讨论着,不断有惊呼声传来。
“前段时间咱们学校附近的那家大型超市也在其中。”
嗯?
脑袋一歪,Anne动作自然的用手掌接住她的脸庞,如火的长发随着他的动作微微倾斜,落了安夏满肩和她的渐变发融合在一起,突兀又合理。
“话说,我要不要也去染个头发呢...”
Anne看着两人发丝交缠不自觉喃喃出声,安夏下意识回头,额头被对方的下巴抵住不再往前,她微微移开抬头有些疑惑:“你说什么?”
“不,没什么。”
前面的交谈还在继续,听到他们谈到长月希雅的事情,安夏微微来了点兴趣。
“之前不是怎么找也找不到凶手吗?”
“然后警方看了她的手机联系记录,发现她有一个网恋的女朋友。”
“欸,是那个女朋友吗?”
“是的哦,然后之后她不知道为什么想要分手,另一边还一直在挽留。”
“之后警察去查证,才发现是因为长月的家里不同意她们的感情,所以强迫她们分手还给长月安排了密集的相亲。”
“这和连环杀人案有什么关系吗?”
八卦归八卦,还是有人发现了华点。
那位被围在人群中心的男生赞赏的点头,随后道:“我家隔壁的邻居昨天也报警了,据说是因为家里的孩子公开出柜和家里决裂,结果转头就发现了孩子的尸体。”
“然后我父亲说最近连续发生了很多起边缘□□情的情侣一方死亡的事件,叫我少和男孩子一起玩,所以我最近都是和艺雅一起回的家。”
“谈恋爱就谈恋爱,你找什么借口秀我们啊!”
另一边的同学丢给他一个嫌弃的眼神,人堆里的一个男生表情有些不对劲,反倒被身旁交好的朋友一把勾住脖子。
“你怎么了?”
“话说你和花子也在一起好久了吧,听说见家长了是真的吗?”
默默看了一眼这位男同学,安夏从记忆的旮旯里找出对方的名字。
四之宫条,他们班的语文课代表,平时看起来文绉绉的戴着黑框眼镜,据说是桃间春日的男朋友。
说到桃间春日安夏就有印象了,对方是她的后桌,长了一张十成十的软妹脸蛋,是一个喜欢以名字作为自称说话带着超可爱的小尾音的当代萌妹。
毕竟这位热情到一见到她就想捏她的脸,真的很难不让她印象不深刻。
不过这位四之宫同学的表现...
安夏眯了眯眼,在动用能力和不动用能力之间选择了摆烂。
Anne倒是在女生间很受欢迎,也因此她知道的事情更多一些。
“小春好像最近分手了来着。”
分手了?
这倒是凑巧了,不过看对方的样子,像是另有隐情?
“Anne想知道为什么吗?”
她转头看向自己身边百无聊赖正在玩她头发的Anne询问出声,Anne愣了愣,随后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莫名迟疑了起来。
“会对你造成什么影响吗?”
毕竟万一对方和夏凖一样是被赶走的富二代怎么办?
被Anne的表情可爱到,安夏伸出手指指向自己的眼睛。
“可以看到的。”
只要想的话,是可以看到的。
在这样或那样的实验中,有人练就了读心术,有人练就了看清物质本质的能力,也有人因此可以看到过去和未来。
安夏记得以前在自己身边还有一只被用来实验的军备犬,那只小狗很聪明,在知道自己的能力之后反而开始利用能力藏拙,也不知道它现在过得怎么样。
目光落在坐在自己位置上看起来有些坐立不安的四之宫条身上,Anne看到安夏的眼睛似乎一下失去了焦距,就像是一下看不见了一样。
在他有些但有的想要阻止时,对方又早有预料的拉住了他的手。
连接着过去和未来的先缓缓交错,在她的眼中逐渐分裂成分支众多的网,然后固定在某一定,不动了。
这确实是大瓜,安夏收回目光神色有些复杂,还没有收回的能力的眼睛来不及闭上,Anne凑了过来满脸关切。
安夏:!
在安夏闭眼之前,她只看到了一位看不清面容的女性口中喊着:“anZ是妈妈的王子哦。”
“anZ也要让妈妈失望吗?”
“anZ...”
下意识闭上眼阻断能力,再次睁开眼的安夏迎上Anne担忧的目光下意识白着脸后退一步。
这大概就是能力的弊端,总在她没有预料到的时候,出现一些些意外。
她知道Anne也会有trap反应,总是喜欢在发作的时候一个人躲在被子里消化,如果她想,大概她也可以轻松的知晓对方内心最不愿意面对的场景是什么。
但她不能。
可以算作是她本身的幼稚,她一直觉得如果被别人知道自己有一双可以看到过去和未来的眼睛,大概会发生很可怕的事情。
这点感觉来得毫无征兆,但她就是下意识的选择了避开。
大概类似于小动物的趋吉避凶?
“放心吧,我没事。”
强打起精神,安夏凑到Anne的耳边小声:“四之宫他更喜欢强势一点的对象...”
温热的吐息洒在他的耳侧,将耳廓笼罩上醉人的红。
素来落落大方的Anne第一次主动拉开了距离,又在看到安夏茫然的目光后伸手搭上她的肩:“所以他...”
Anne摆出一副懂得都懂的表情,安夏紧跟着点头如捣蒜。
“嗯呐,他男朋友掌控欲很强,好像最近给了期限让他和小春分手。”
Anne的表情带上了几分耐人寻味和显而易见的嫌弃,安夏耸耸肩看向端着水进门的小春将之后的话咽下。
小春收到了四之宫条和那人的亲密视频,在之后会对四之宫条展开报复。
这好像确实和那个连环杀人案有关。
安夏微微垂眸,干脆询问自己身边的Anne:“Anne,假如一个人渣快要死了,我们是应该报警还是应该观望?”
Anne倒是真的认真的想了起来:“看人渣的程度吧。”
“如果是罪无可恕的那种,那不就是死得好吗?”
“不过不管什么情况,提前告知警察叔叔让警察叔叔给他正确的审判才是合理的吧。”
虽然他本人肯定会拉上夏凖和Allen看戏,Allen那个笨蛋大概会冲出去告知对方,不过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会被当成傻子。
但这也不妨碍他在安夏面前留下一个好印象。
听懂了Anne的意思,安夏默默的掏出手机,给某位警官先生送业绩。
【有钱且有颜】:滴滴,你要业绩不要啦?
【卷毛警长】:???你又犯事了?
【有钱且有颜】:?当我打出这个问号,不是我有问题,而是你有问题。
【卷毛警长】:行,说来听听,要是问题不大就等我来捞你。
【有钱且有颜】:都说了不是我啦卷毛笨蛋!
【卷毛警长】:...呵,你等着。
安夏默默熄灭手机,两手摊开晃了晃。
“你给我等着~”
“咦...”
*
“小混蛋。”
笑骂着收回手机,松田阵平微微抬起头来,迎上了萩原研二复杂的目光。
“...怎么了?”
“不,没什么。”
默默转头,萩原研二嘴上说着没什么,那副姿态明晃晃的在说你小子有事情瞒着我。
感情淡了我理解,毕竟我也不过是一个多余的人...
要不怎么说悄悄话认识了新的朋友也不愿意和我分享了呢?
松田阵平:...
“是大小姐啊。”
毫无特征的称呼,但萩原研二一下懂了。
颇有几分暧昧的轻叹一声,拉长语调调侃道:“啊,原来是那个大小姐啊——”
“...啰嗦!”
“恼羞成怒了呢。”
“话说大小姐是要约你出去?终于苦尽甘来了啊小阵平。”
说起松田阵平口中的大小姐,那就只有一个。
大约是两年前,他们收到了和三年前炸.弹案相关的线索,然后阵平上了那座摩天轮。
当知晓在其上出现了不亚于电车难题的选择题时,他什么都来不及想,只想着跑进去哪怕希望渺茫也要把这家伙带回来。
游乐园里还有这么多人,另一个地方还有一个相连的炸.弹...
纷纷扰扰的想法只归结成一个念头,他要把他带回来。
可哪有这么容易呢?
他们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不在一处,他除了担心他别无他法。
偏偏真的有个人做到了。
他没有真的见到当事人,只知道那位大小姐似乎是要包下游乐园做什么,然后将群众直接疏散开来,就在松田阵平以为他就如同烟火一般转瞬即逝时,摩天轮的舱门开了。
那位不差钱的大小姐从直升机上下来,将昏迷不醒的人丢在他面前,又在看到他呆滞的模样之后踮起脚拉住他的衣领就往飞机上走。
不是,这合理吗?
松田阵平甚至觉得自己已经死了现在正在做梦。
“难道摩天轮里有毒吗?”
对方有些疑惑的打量着他,之后干脆伸手把他挂在衣领的墨镜往脸上一架。
“我不建议你用这么凶的表情看我哦。”
不是,什么表情啊?
按照以往他的性子,他肯定已经毫不客气的怼了起来。
偏偏眼见着对方戴着盖住她大半张脸的墨镜,故作强势的挺着下巴。
看起来就...有点好笑。
他也确实笑出声了,对面的少女像是受到了挑衅,将他推到位置上坐好之后直接倾身而上。
“哼哼,看在你长得还算不错的份上,就暂时饶了你吧。”
她丢下这句话,手微微上扬:“看。”
看什么?
刚刚已经全部关闭的游乐园设施一下全部亮起,那高高升起的摩天轮在他的视线中轰的炸开,连带着也有烟花绽放,就好像那不是夺人性命的火花,而是代表祝福的火苗。
“虽然有不长眼的东西影响了我的计划,但是小凖生日大作战,完美完成~”
生日?
他想质问对方是不是把这当成了儿戏,反倒被对方先一步挑起了下巴。
“呐。”
“下次见面的时候,可别死了哦,墨镜先生。”
“哈?!”
什么乱七八糟的外号啊?
他的质问没说出口,眼见着对方就地一倒,消失在了飞机上。
在她倒下时他恍惚看清了她的口型,好像在说——
“suprise~”
面对萩原的调侃,松田难得的没有反驳,反倒是自己把脸转到一边有些不自在。
“还差得远呢...”
“哦~”
萩原研二不免为自己的好友开心,但却也不自觉的想到自己。
他和阵平的情况不同,当初他在那栋居民楼里是真的快要死了。
那个人却好像奇迹一般提前奖励,将暗处的人直接按在了炸.弹上。
他第一次见到这么莽的姑娘,她就这么拎着一个看起来比她要壮上许多的成年男性,看起来轻描淡写的把人往那上面一按,字正腔圆:“你按啊。”
“不是想死吗?”
“我们一起啊,你按啊。”
“最好碎成渣渣最后一点都找不到的那种,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多好?”
他觉得这姑娘多少有点疯了,但这么疯却确实的发挥了效果。
那说着复仇想要戏耍他们的罪犯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就差当场抱着人家的大腿喊恕罪。
等到那人连带着同伙被制服带走,他这才有时间去和对方谈话。
“谢谢你,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是这里的租客吗?”
她没有回答,刚刚那想要鱼死网破的疯劲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几分割裂的飘忽。
她的目光最终锁定在他的头发上,愣愣道:“长头发...”
“长头发怎么了吗?”
严格来说他的头发并不是很夸张那种长,反而是几分像是艺术家那样到脖子处往上。
她伸出手小心地碰了碰他的发尾,最终却也只是收回手去有些失望的摇头:“不是他。”
他是谁?
这个问题困扰了他许久,久到他怀疑自己人生第一次春心萌动就要因此翻车宣告结束。
然后之后他又遇到了她几次,却发现她的记忆并不完全。
这话说出来有些奇怪,但在很多时候,会感觉到,她好像对自己所在的时间线并不确定,连带着对自己的身份也并不肯定。
这很奇怪不是吗?
当其他人问到你是谁的时候,一般的回答就是名字,但她不同。
他遇到了她三次,她三次的回答都不同。
也因此他暗地里有查过对方的情况,却发现其间牵扯出一个偌大的组织,自己那两位杳无音讯的同期似乎就去到了那里。
当然还有更重要的一点。
就算当初他们的初次见面到最近这段时间的最新一次,她的脸,半点没变。
三年的时间,稚嫩的孩童可以长高,毕业的大学生可以走入社会,可她好像就被困在了时间里,一点变化也没有。
这一次她不出意外的依然没有认出他,却让他牙痒的一直盯着他的头发。
他莫名有一种想在对方面前把特意留长的头发剪掉的想法,却又出于各种各样的原因选择了放弃。
说到底,他虽然情商很高,但很多时候,真的读不懂她。
他也会因此担忧,对方会不会因为他剪掉了头发后对他一点印象都没有了,那么他这些年暗戳戳的试探和查探又算什么?
反正以后都会让那个小没良心的还回来,萩原暗自磨牙,身后笼罩起黑气,松田见状微微挪开位置,莫名觉得自家幼驯染有时候看起来也不太聪明。
*
“阿嚏。”
坐在后座打了个喷嚏,安夏手上把玩着自家前未婚夫的小圆框眼镜,面带不善的看着坐在自己对方的金发少年。
“怎么?平时不是很会说吗?”
蘑菇头的燕夏凖没有说话,反倒因为没有眼镜遮挡有些不自在的垂下眼睑。
一双手按住他的肩膀,随后又空出一只手挑起他的下巴。
“一个人去看私人医生?嗯?”
“之前你不是说自己绝对不会被影响的吗?”
她的手顺势往下,按住了他的手腕,轻轻点在了他蔓延起黑纹的皮肤激荡起一阵痒意。
肉眼可见的,当她的手触碰到之后,他的手臂之上蔓延开来的污染像是遇到了什么天敌一般随之褪去变回了正常的肤色,偏偏夏凖因为对方的过分贴近反而有些不自在起来。
“小夏,你是女孩子。”
“是的哦,所以我都不害羞你害羞什么?”
她的手得寸进尺的往上,在确定已经完全消掉之后终于松了口气,看到夏凖通红的脸失笑一声,轻轻戳了戳他的脸颊。
“我还在生气哦,下次还敢不敢了?”
这笨蛋使用幻影金属导致身体被侵蚀,要不是她注意到他今天气息好像有点弱,再加上一直对手臂遮遮掩掩,还真给对方瞒过去了。
夏凖低头不语,看起来好像是在服软。
结果在安夏懵逼的目光中,他将人反手一按拢在怀中,唇角挂着一抹笑。
“是,我明白了。”
你真的明白了?
安夏目光怀疑的看向对方锁住自己的手,反倒迎上了对方无懈可击的笑。
“安心吧。”
低沉磁性的公子音在耳边响起,安夏浑身一软,反被对方抱得更紧。
“请一直看着我吧,亲爱的,未婚妻。”
hagi的头发是我私设的伏笔嗷,不是bug。
最近一直在找房子方便工作所以耽搁了,更新来啦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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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 9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