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风平浪静的早晨,巫晓玲从家门离开,她有些事要办,走到一半路程,她居然在路上偶遇了秦近苽。
巫晓玲看秦近苽一副火急火燎的模样,像是有什么特别着急的事情,走着走着还直挺挺地往她身上撞,巫晓玲被撞得头晕眼花直发懵,她略带气恼地抬头,看到这个不长眼的家伙竟然是秦近苽。
巫晓玲的气在看到秦近苽那会儿就扑灭了,她和秦近苽有些交情,知道她的为人处世,应许不是故意的。
巫晓玲满眼疑惑地看着秦近苽,徐徐地问道:“近苽,是你,你有什么事如此莽撞?”
秦近苽要帮关扬威买科研制作的材料,他们还打算设计一款小发明去参赛赚取星币,无奈要去的地方太多了,一个是南,一个在北,在时间的调度上实在是没有办法迁就。
“晓玲不好意思,我真有事,先走了。”秦近苽抬了抬手看看手上的虚拟手表,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令她这个急性子更加不能放任浪费时间,所以,她也没有什么心思去和巫晓玲解释来龙去脉。
之前的飞船修理学徒职位,她连面试都没有去到,这个职位就直接宣告有人被录取,这件事,让巫晓玲也着急了,一下子迫切地催生新动力去尽快寻找新工作。
她没问过身边人到底有没有去见工,毕竟她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这种时候,自己都顾不得还管得了谁?
可是秦近苽和自己一样没有工作,为什么看她这个样子也这么多事情一般?难道她的新工作就是去到处采买吗,这是购物员?
巫晓玲向来不爱过问别人的事,既然秦近苽没有主动说,她就不想去知道,知道的越多,不一定越好,然而寻找出路,成了现下最大的问题。
难不成真的要去Y国谋出路?可那种社会秩序混乱的地方,富贵险中求,只怕是风险大于收益。
一想到秦近苽说自己想去做九死一生的雇佣兵,更是让巫晓玲后背发寒,她才二十岁不到,不会就要这样饿死在异国他乡吧?她之所以奉劝秦近苽别去当兵是为她着想,她要是死了,根本没有人知道。
秦近苽这个人性格是冲动不现实的,巫晓玲和她接触下来对她不乏担心,她总害怕秦近苽莫名其妙就死了。这样店铺猜想令巫晓玲本人都觉得像个坏预言,她实在是不知这样想对不对。
想到这里,巫晓玲已经决定停止这样的想法,很多事情,都是自己臆想出来,她还是不要自寻烦恼,船到桥头自然直,到时再说吧。秦近苽说不定傻人有傻福,应该不会这么容易出事的。
秦近苽不知不觉之间打了个喷嚏,她心里还纳闷X城市的气温这么合适,为什么她会觉得有些凉飕飕的?原来是巫晓玲在想她会不会挂……
秦近苽走了一天,从白天跑到黑夜的滋味恐怕只有她此刻才能真正感知,年世兰等大橘的滋味她秦近苽也算是体验到了,深宫大院的女子终日只能望着四面墙,也难怪会争宠到失心疯。
假如是她,她直接做皇帝不好吗?这样,谁还敢让她等一天一夜?
关扬威是秦近苽盖章的技术性人才,操作上的动作只有他才能做,秦近苽做不了,只能去做一些没有技术含量却含辛如苦的事情去参与这个制作过程。
没办法,为了共同的成果,牺牲和忍耐是在所难免。
采买完回去之后,秦远才也好像下了班,已坐在椅上喝着热茶,看着每周新鲜出炉的城市日报,俨然一副习惯新生活的悠哉悠哉模样。
关扬威则在临时搭建的格子间里面正在制作一款产品,这是一款智能化的温度调节小挂件工具,可以根据个体皮肤温度进行自动控制调节的功能。
当时关扬威说到这个点子的时候,秦近苽都觉得他在开玩笑。
以至于后来,她发现这样的东西似乎真的可以被创造出来时,才明白自己有多愚昧无知,只有在亲眼目睹这一幕的时候,秦近苽才意识到原来这个世上真的有区别于普通人的“天才”。
兴许关扬威也并不是真正的天才,只是对比起在科技创造上毫无才华的自己,他显得太有才能。
好在关扬威的性格并不张扬,倒不如说他和他哥哥关耀武一样低调行事。名字起得嚣张跋扈,人却谦逊有礼。名如其人,也不全然。
一对兄弟抑或是姐妹,不管愿不愿意承认,无论如何总是会多少有些相似之处,关扬威和关耀武的相似之处在偶然的缝隙中被秦近苽发觉。
帮不上忙,秦近苽自知留在关扬威的身边也是多余。她其实很讨厌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可是她的确不擅长关扬威所擅长的方面。
假如说要来一场对抗性的体育项目,她能有信心可以胜任,她对于益智游戏和拳击运动感兴趣。并且,她在地球早前练习了几年的拳击班,算是有点儿经验值。
秦远才看秦近苽这么想去学,就把没有使用完的课时无偿地转让给堂妹秦近苽,秦远才自己就去买别的锻炼课程上课。
于是秦近苽便顶替秦远才继续去上课,慢慢慢慢地坚持下来,至于坚持的原因非常简单。兴趣是最好的老师,因为她感兴趣,所以坚持。道理简单,贯彻却难。
晚上没事做,巫晓玲和秦近苽又彼此相约聚首于双鱼桥。
两个暂时没工作的闲人,在双鱼桥三度会面。
晚风轻轻,勾起巫晓玲乌黑的长发,头发丝挠到脸上的感觉是酥酥麻麻的,秦近苽的脸上被巫晓玲头发刮到,她不觉得疼痛只觉得痒,仿佛是电流蹿过去一样。
“今天见你脚步匆匆,干完了吗?”巫晓玲问得语气轻松。
“帮同学做点事而已,没什么,不是特别重要。”秦近苽似有似无地瞟巫晓玲,她在想她要不要去染头发,她挺羡慕巫晓玲均匀的发色。
“你还想去当兵吗?”巫晓玲提到之前聊过的话题,她本以为秦近苽听了她的话后就会改变主意,谁知道秦近苽居然还是贼心不死地答道,“想。”
巫晓玲当场气到要吐血三公斤。
“我不是和你说了吗?那儿很不安全,枪林弹雨的,你知道吗?”巫晓玲人已经焦躁起来,她试图说服秦近苽服从自己的劝诫。
“我知道,我不怕。我不去Y国是因为我没钱,我要是有充足的资金我就去了。”
秦近苽答得不卑不亢,似乎她把自己的性命当成赌场的一枚筹码,赌赢了就赢,赌输了就输。她不介意输,却急切希望赢。
“你……”巫晓玲被秦近苽堵住了口,她讲不出声。
“你想说什么?说我是个亡命之徒?巫晓玲,在哪里都是一样的,你还不明白吗?要钱就不能要命,我不搏,怎么富?”
秦近苽反倒还给巫晓玲“洗头”,巫晓玲招架不住秦近苽,她这个人去辩论估计很难输,因为她着实固执,死咬着中心论点不松口。
“我败下阵来,秦近苽,你赢了。”巫晓玲说服不了秦近苽,她不去做雇佣兵却还是热爱冒险,仿佛她生来就是要征服全宇宙,她要成为世界的主宰。
“我不是这个意思,晓玲。”秦近苽低声笑道,她没有想要气巫晓玲,只是她很难不去坦白从宽。有什么说什么,这是她的常态。
三更半夜,秦近苽终于推门回来,秦远才没有等她,只是他碰巧醒了,不觉意看向门口的地方,很快又把眼神给收了回来。
他没吭声,也不乐意多讲。秦近苽爱干什么就干什么,他没意见。
关扬威的作品已经初有雏形,惊得秦近苽连连称赞。“阿威的作品,一个字,牛。”
“过奖过奖。”关扬威露出一个疲惫的笑容,他看起来快要累瘫了。
“你真会使唤人。”秦远才不轻不重的又双叒叕开始嘲讽秦近苽,他就是看不惯秦近苽的行事作风。
“谁在狗吠?”秦近苽大声地笑着说,直接和秦远才怒呛起来。
一场唇枪舌战顺理成章地发展成熟,一场嘴皮子上的鏖战开始信号,直到双方都有点口干舌燥,这场战役仿佛才有资格落下帷幕。
“你要是交不起房租,到时别指望待这里。”秦远才吵不过火力全开的秦近苽,他气不过就放下狠话,不再理睬秦近苽。
秦近苽丝毫不慌,她根本就没把秦远才的“威胁”当一回事。谁在乎?大不了睡街边,流浪四海,无所谓。
说是这么说,她就输在死鸭子嘴硬,全身上下嘴最硬。
吴君如饰演的洪兴十三妹对威胁她的人说,无所谓,打横抬我出去。那句话,秦近苽记到现在,她的心态就是这样,要搞她,随你便。搞得死她,算你狠,她心服口服、愿赌服输,变鬼都不寻仇。
X城市管理严格,如果无家可归的人是要被处理的。要么,就进乱糟糟、臭烘烘的流浪汉集中营;要么,就取消X城市居民的资格证,驱赶离开这里,完全不讲人情的规定。
以前,在地球上秦近苽能得到堂哥秦远才的照顾,他是不是被迫无奈秦近苽心里有数,他也许是给自己父母脸面。真实的秦远才,独善其身、冷情冷心,根本就不想管自己的死活。
说多都是泪,睡了,明天的烦恼交给明天的秦近苽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