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犯了每一个森厨都会犯的错而已。”
外地人,迷路误进镭钵街,难道不是再正常不过的吗?
单手松松扯住披在肩上的外套,朝雾甩了甩麻木的手腕。他自己也不清楚是什么时候受了伤,只觉得浑身都疼得厉害,生疏地握紧匕首。
“喂,你们…是觉得我整卖值钱,还是分开卖器官值钱?”
“真令人伤脑筋……去吃味噌青花鱼,或者见你的妈去吧。”
发音习惯故意改变。口音相当塑料日语,还带着奇异的异域风味。他的体术确实差劲,咳嗽声里还有干呕声,嗓子里全是咳不出去的血。
我推再不英雄救美我体力槽就要空了!我还买过你的谷呢!
四周突然寂静下来,少年意外地眨了下眼,摇摇晃晃靠着墙坐下。
手术刀割破喉管,年轻医生背对着他,血液呈弧状喷溅而出。不知怎么的,像火树银花一样,符合那种优雅的暴力美学。
森鸥外调整了表情,在这个陌生人面前蹲下。很少见的,少年脸上还沾着脏污和血渍,眼睛却亮晶晶的,竟然有些乖巧的坦露要害部位。
他主动放弃了谈话的主动权,双手比了个很有名的搓尖尖的手势。
“好厉害!怎么做到的,动脉血喷得像消防栓一样!”
奇怪的比喻…医生伸出一只手。“阁下还好吗?”
“有点脱力了…可能?”看得出来,他对疼痛感的耐受度相当高。“头——昂,头晕…”
他在轻轻的笑,但笑大概也是痛的,所以笑得很隐忍。
“失血过多。”森鸥外把他扶起来,“你会死掉的。阁下难道甘心死在这里?”
朝雾假装没看见他指缝间夹着的手术刀,吃力的把头转向另一边。
“这算得上什么?不过,我没有钱作为你救治我的报答…”
“那把那五栋大楼作为医药费,怎么样?”
青年医生瞳孔缩紧,慌忙低头掩饰自己的震惊。
远处炸起了人的叫喊,难听极了。又是谁在呼救,谁在喊捉拿。
“阁下先活下来再说这些吧。”
“如果把升压药和降压药混在一起吃,会心率不齐的。”
太宰治猛的扭身,那个人的年龄介于青年和少年之间,迷迷糊糊下了楼,白衬衫穿在身上没有扣扣子,胸膛和小腹处绷带交错。他的自信从他的神态里溢出来,不加掩饰的危险的攻击性,让他多了一份野性的美丽。
太宰忽然想起来了,他见过他,就在昨天晚上。
“那你知道什么药混着服用有致死性吗?”
卷毛少年顿了一下,还是爬上梯子,踮着脚把药瓶抱下来。在他身后的横滨的微光,和他一样不疾不徐,从容不迫。
他年幼的看板郎。
朝雾觉得一腔内脏都饿得乱拱,发出很丑恶的声响。他一边向门口走一边把扣子扣好,扶住门框才转头回答他。
“如果你是说过敏反应,用青霉素注射和其他药搭配,致死率是最大的。”
“可是——”太宰慢吞吞地拖着调子,“你现在出去,大概率也和昨晚一样。”
——漂亮小鸟会被穷凶极恶的猛兽围攻的。
“啊,不会的,我记住了地形。”朝雾得意挥手,“好感动,你在担心我吗?”
这家伙…明明是普通的黑发黑眼。太宰却幻视一只皮毛油亮的雀鸟在冲他扇动着翅膀。当然,是带着毒的。
“我很快就回来。”他安抚般微笑道,“就像你知道的那样。”
没有风,却因为人的走动在空气流通的房子里产生微妙的漩涡气流。
屋子里传出很轻的啧声,很快又静下去。
“……垃圾大人。”
“大概一个不被待见的少年,会放大任何一点有趣的感觉?”
[森去给老首领看病了,上午估计回不来]
[手游人不服!为什么没有对朝雾吐黑泥?]
青年托腮思索。他现在正和正规渠道打太极,不出意外很难办下来。
本地人集会或结社,难道不是很平常的事吗?
他的手指不自然地蜷缩了一下,将手缓缓摸向大腿外侧。伴随微弱的淡蓝色光,一本《文豪野犬》以不合理的角度缓缓抽出,纸页柔软,卷曲翻动,又被一把扣住。
“……找到了。”
——涩泽龙彦。
青年温和的微笑,果断收手买下现在在用的电脑。一个大胆的想法在脑海中浮现——
“我怎么忘了,还有一个筹码还没用上啊……”
他现在和世界意识相看两生厌,开后门是不可能的了。
“阁下…?”
房间里暗淡无光,窗帘拉得严实,只有电脑屏幕微微发光,映得朝雾脸色惨白如纸。桌上铺满随手涂鸦,连地上也扔得到处都是。墙上粘的倒是照片,用红蜡笔标好数字,打满红叉。
少年明显虚脱了,熬得眼睛通红。
“医生,你说那个新组织叫什么好呢?小墨鱼神教怎么样?”他兴奋地比着手势,“’主啊,让我受到神圣的指引‘那样子的?”
怎么像个小孩子似的……森鸥外捡了几张画起来,看得嘴角直抽。
“阁下想必和太宰那孩子有很多共同语言…为什么是小墨鱼神教?”
“因为医生对抗的方式很有趣,像墨鱼喷墨一样…而且速度极快!”少年眯起眼,突然很可怜的哎了一声。
“很痛欸,医生缝针了吗?”
青涩的还未完全长开的眉眼,因为疼痛小口小口呜咽,森鸥外手下的力道不由得加重,少年咬紧的唇缝间漏出断断续续的泣声来。
“今天晚上,吃味噌青花鱼怎么样?”
黑色碎发沾在汗湿的脖颈一侧,下颔线优美得不可思议。
“哈?…战俘…才吃这种东西呢…”
绷带散落在周围,他交叉双手拢起外套,像是在给脆弱的自己一个拥抱。
宛若一只巨大的虫茧。
森32,宰14,朝哥折中,23。如果和设定书对不上就是我记错了。
只是换药!只是换药!多想就去面壁思过吧!
味噌青花鱼是战时配给之一,森很讨厌的食物。公示书中有提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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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南风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