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ircle 第6章 The Hierophant

对于被坑上贼船这一点，克莉斯多从头到脚都散发着抗拒。

“听说木村店长做咖喱饭挺好吃……？”笑得一脸纯良的黑发少年托着腮，看似不经意地说道。

“我干！我干还不行吗！”

她认命般拿起太宰治借来的神秘学入门，对着上面的符号跟他细细讲解。

“在炼金术中，正三角是热量与火的象征，这个你从一些化学方程式上就可以看出，加热符号就是一个正三角形。”克莉斯多在纸上随手画了个正圆，在其中添上正三角。

“两个代表火焰的正三角可以通过改变火焰的颜色而提高温度。”

“卡梅伦小姐的火焰温度有多高？我记得是很漂亮的白金色。”

“一千四百摄氏度左右。”至于一开始的赤红色火焰则是因为用来帮助点火的工具并非炼成阵而是普通的打火机，自然达不到炼成阵产生的火焰的温度。

“边上的四脚蛇名为沙罗曼蛇，在四元素中象征‘火’。”太宰是个很聪明的学生，那些在旁人看来晦涩难懂的炼金术符号对于他来说只是稍微有些复杂，记忆需要花点时间罢了。

三分钟后，他就在纸上用笔和圆规画出了人体炼成阵。

但是他没有催动炼成阵的能力，哪怕是最基础的物态转化也不行。

“……真是可惜。”想当初自己跟在老师身后对着大部头资料死磕到半夜的往事，克莉斯多也不免唏嘘。有天赋却没有能力，这比有能力没托付还要令人感到焦躁。

倒是太宰本人对这没有多少执念，借来相关书籍也只是因为好奇和三分钟的热度，学不学的会都无所谓。“本来也只是学着玩玩而已。”

学着玩玩……

克莉斯多觉得自己有被打击到。

她如今被禁足在森鸥外办公室大小的地方，只有当森鸥外本人外出采买药品的时候才有机会出去望望风。没有办法联系刚刚聘用的员工，木村先生应该会很担心吧。

“木村先生那边，森先生已经帮你处理好了。”躺在沙发上研究炼金术的太宰出声说道，“森先生说你已经与失散的亲人相认，不需要去打工了。”

失散的亲人？

她怎么不知道自己还有失散的亲人。就算有也是在亚美斯特利斯，这个地方怎么可能会有她的亲人。

“血缘关系是伪造的，但人倒是的的确确存在。”一旁调配药剂的森鸥外帮太宰治回答了这个问题，“说起那个人……卡梅伦小姐你应当见过。”

“尾崎小姐可是很高兴自己能有一个妹妹。”

“……”

或许是因为克莉斯多脸上的表情太过复杂，他又好心地补充了一句：“尾崎小姐是你同母异父的长姐，资料里是这样伪造的，记得不要露馅。”

要是哈勃克少尉知道她突然多了一个美人姐姐——

肯定要大叫“这种好事为什么不落到他头上”，然后被老师或是莉莎姐铁拳制裁吧。

……

再次遇见尾崎红叶已经是几周后的事情了。还是因为森鸥外见她整天无所事事待在自己办公室里和太宰治一起咸鱼的样子实在太过碍眼，把她打发了去和“长姐”交流感情。

这就是克莉斯多为什么会乖巧地坐在尾崎红叶面前的原因。

说实话，她就是和布里格斯那位被称为冰雪女王的少将一起喝酒都没有这么规矩过，在东方司令部和北方布里格斯进行军事演习的时候，她和奥莉薇尔一起挽起袖子痛骂罗伊·马斯坦使两人的关系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了以姐妹相称的酒友。

但是面对尾崎红叶时不行，至少不能当着她的面用亚美斯特利斯粗口表达自己对老师的敬爱之情。

“讲讲你的过去吧，克莉斯多。”红发的美人优雅地端起白瓷金边的红茶杯，“这对你假身份的完善有好处。”

“老师他……是个好人。”

克莉斯多实在想不出有什么词语能够用来形容马斯坦上校的，因为她下意识想出来的词汇是不可能对着尾崎红叶说出口的。

“我们工作的地方……怎么说呢……”她仔细想了想，感觉那些东西好像都说不出口。

太丢人了。

“无妨，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然后她就看见克莉斯多的脸上充满了纠结和想要把某个人打一顿的咬牙切齿。

“那就先从办公室开始说起吧，红叶姐。”

东方司令部的办公室是个大家庭，前提是无视军衔的话。

克莉斯多记得最清楚的就是第一天到老师工作的办公室报到的时候。

有些到得早的人带着早餐，坐在办公室的位置上往嘴里塞，嚼着东西的同时还大声叫着要让同僚帮忙开窗散味，说什么“要是上校来了闻见这味道咱就要在训练场地被按着打”。还有几个会发出奇怪的叫声趴在桌上赶昨天没有处理完但是今天一早就要上交的文件。

等到上校来到办公室之后就更加让人青筋直跳。

不仅下属上班摸鱼，他作为上司也带头摸鱼，要不是霍克艾中尉的制裁和克莉斯多被迫培养出的处理文件的能力，按照菲利下士的话说罗伊·马斯坦迟早要被埋进文件堆里。

“……很糟糕，对吧？”克莉斯多艰难地笑笑，这和港口黑手党的工作氛围差得太大，说不定会被同样认为是老师那样喜欢混水摸鱼的人。

“不，听起来很不错。”

尾崎红叶的眼中燃起了希望的光。

“如果我和贯一……”她随后注意到面前坐着的立场疑似森鸥外那方的克莉斯多，声音就低了下去。

“是间先生吗？”

克莉斯多对那个戴着细边眼镜的青年印象还不错。

“红叶姐和间先生是恋人吗？”

“不，不是的！贯一只是很我一起长大而已……”

她懂，她懂。

于是尾崎红叶一抬头就看到少女那意味深长的笑容。

“那就祝红叶姐和间先生长长久久？”

这话让尾崎红叶长叹了口气。

老首领是绝对不会让他们长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