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吟决定找个机会跟月占分手,这本来就是个误会,趁着两人还没太深的感情,早分早结束。
“我该怎么跟他说?”
两天前才一起吃了饭,现在提分手,他有种要当渣男的感觉。
卫玮道,“打开手机,发送‘我们分手吧’。”
“这样很敷衍。”
“买束红玫瑰,点个爱心蜡烛,当着所有人的面告诉他要分手,够不够隆重?”
“伤口撒盐就是为你这种人发明的。”
“你不愿说,我替你说。”
祝吟一听,更是反抗得厉害,让卫玮去说,他可是出了名地喜欢伤别人心。
伸头一刀,缩头一刀,想那么多干什么?
祝吟握紧手机,按下一串号码,“喂,我有事找你,嗯,就在图书馆门前的那个湖边见面。”
月占接到电话的时候还在午睡,迷迷糊糊间,他似乎答应了别人什么事,但等挂断电话,手机被扔到一边,电话里头的事与他无关。
等他转醒,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手机里有三个未接电话,还有十几条未读消息,全是祝吟的。
事情是一个小时前发生的,但直到二十分钟前,祝吟都在给他发消息,直到最近的这二十分钟,消息没了。
月占赶紧回拨电话,但接电话的是个女生。
“喂,你是手机的主人吗?”
一听这话,月占大致知道发生了什么,这蠢货,在校园里都能丢手机,“这是你捡到的?你在哪里?我去找你。”
“图书馆边上。”
月占从女生那拿回手机,就听周围有人说,“听说了没,刚才有人落水了。”
“人怎么样?”
“他运气算好的,被路过的人救上了岸,要是再晚点,这条命就没了。”
落水?难怪从二十分钟前,就没了消息。
“他现在人呢?”月占冲过去问两人。
“医务室。”
听两人的讨论,他被救上了岸,没什么需要月占担心的,他只需要等祝吟醒了,给他带点吃的,可这家伙不会是因为等他才落的水?
他放了祝吟一个小时的鸽子,要是他及时赶到了,祝吟就不会掉水里。
这么一想,还真是他的问题。
月占来到医务室,医生告诉他病人在水里撞到了,现在躺着休息,不要太吵。
月占来到病床前,边上挤着一群人,有人讲笑话,有人削苹果,好不热闹,说好的不要太吵呢?
“祝吟,你…”
他挤过去,对上病人的脸,愣住,这阳光健气男是谁啊?祝吟呢?
人群中,有一个看上去很外向的女生道,“同学,你找谁?”
边上有人在她耳边道,“我好像在哪见过这个人。”
“刚刚落水被救上来的人呢?”
谁知阳光健气男道,“是我啊。”
“是你?那祝吟呢?”
“我就是那个落水的人,你找我有什么事?”
“没事,我弄错人了,”月占在一群人的注视下离开医务室。
那个说见过他的女生突然道,“我想起来了,在男生宿舍表白的人就是他。”
另一个女生道,“现在帅哥都内部消化了?”
月占离开医务室,祝吟的手机还在他这里,打电话是行不通了,唯一能找到祝吟的地方就是宿舍,说起来,他们交往以来,月占还没去过祝吟的宿舍。
在他心里,这算不上交往,所以他也没想过去了解祝吟的生活环境,直到现在,关于祝吟,他能知道的就是祝吟的专业和年级。
他喜欢什么?他会去哪里?所有的都是未知的。
早知道不打赌就好了。
月占去敲701室的门,可他来得不巧,祝吟和卫玮此时正好有课,宿舍里一个人也没有。
也许他可以试着联系祝吟的同学,月占打开祝吟的手机,翻找通讯录,哪个是同学?哪个是舍友?
如果按月占的习惯,他会给孙作备注孙子,可他翻遍通讯录,发现所有人的备注都是规规矩矩,翻着翻着,他的指尖停在一个名字上,月占。
他是叫这个名字没错,可好过分,居然没有别的备注,这样骗子拿到了都不知道该打谁的电话。
从备注上找不到线索,那只能看通话频率。
另一边,祝吟正和卫玮抱怨今天遇到的倒霉事,“我一直等他,等了四十几分钟,打电话也不接,发短信也不回,这还不算,有个哥们掉湖里,我把他捞起来后,手机又丢了,阿嚏。”
“别是感冒了,离我远点。”
“阿嚏,借我点纸。”
卫玮塞给他一包纸,这时,他的手机响了,来电显示祝吟。
接完电话,卫玮道,“好消息,你的手机找到了。”
“那坏消息呢?”
“没有坏消息。”
“好消息后面为什么没有坏消息?”
“好消息是可以独立的。”
月占得知祝吟在上课,便说要把手机送过来,等拿到手机那一刻,祝吟才知道手机在月占手上,还说没有坏消息,这不就是坏消息。
两人各自拿着手机的一边,谁也没松手,月占道,“你想跟我说什么?”
果然还是来了,祝吟早就决定好要分手,可等人真的出现了,他又开不了这个口,“我想说的是…阿嚏——”
“你感冒了?”
“没事,我回去吃点药就好了。”
“什么时候开始的?”
祝吟心虚地闪躲,随后又想,他为什么要心虚?
“昨晚睡觉着了凉。”
月占试探着摸了一下他的额头,“没有发热的迹象。”
祝吟很想躲开,这样的动作太亲密了,让他感觉不舒服,但理智告诉他,月占这么做是出于好意,没有必要过于紧张。
可太近了,他能闻到月占身上的气味,这让他本就晕晕的脑袋开始缺氧。
“好好休息,别逞强。”
“嗯,”祝吟回应的声音低得像蚊子叫。
见祝吟回来,卫玮问他,“分了吗?”
“还没。”
卫玮道,“莲藕的丝再黏糊,只要拉得足够长,还是会断。”
祝吟沉默好久,久到外头上起了上课铃,他忽然道,“你知道吗?莲藕丝可以用来做衣服。”
他不想知道,他也永远不会穿莲藕丝做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