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sn/综英美]加利福尼亚永不下雨 第5章 第 5 章

爱德华多听着电话里的嘀嘀声，一时间竟然被气笑了，他一向是个说到做到的人，为了确保刚才的电话是他和马克今生最后一通电话，他一丝不苟地拉黑了扎克伯格先生的一切通讯方式。

电话、手机、Facebook、twitter、line、WhatsApp……

怎么有这么多？

爱德华多开始怀疑人生，他和马克已经散伙了很多年，两人都是从媒体报道里才能瞥见对方的只言片语，但现在看来，马克好像一直存在于他的生活，从未离去过。

这就离谱。

他愤愤不平地将马克哈佛时期的邮箱也塞进黑名单。

大洋彼岸，马克懒洋洋地在键盘上敲击了几下，唇角勾了勾，很快，爱德华多就发现自己失去了电脑控制权。

电脑页面一个一个地弹跳出来，鼠标光标被放大，再不容拒绝地解除他之前的一切操作。

爱德华多：……

爱德华多徒劳地点着鼠标，想夺回控制权，可无论怎么点，电脑就像瘫痪了一样，他不太能看懂的代码在程序框里滑动着，过了一会，桌面发疯似的闪跳起来。

【我替你升级了一次防火墙，不用谢。】

爱德华多差点砸了自己的电脑。

桌面又闪了闪，卡着他爆发的临界点，冒出一行留言。

【一周后见。】

……

爱德华多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度过这一周的，总之，他试图催眠自己那个卷毛只是吃错药，不过就算和马克见面又能怎么样——朋友，大家都是朋友。

直到秘书小姐递上他的行程，从第七行开始，每一个字都在灼烧他的视网膜。

爱德华多手抖了抖：“你怎么没告诉我下午马克会代表Facebook和b capital协商注资？”

这和他设想的一点都不一样！

他应当搂着漂亮姑娘，穿着自己最好的西装，仰着下巴请那个混蛋喝酒，让他醉到不省人事再把他挂到路灯上。

计划全被打乱了！

秘书小姐很委屈：“老板，三天前我就向您汇报过，但你那会在翻扎克伯格先生的Facebook……”

她已经开始脑补老板分手后关注着扎克伯格每一条消息，小心翼翼地不要手滑点赞……

爱德华多思考了几秒：“还有谁和我一起？”

秘书小姐：“只有你和他，老板，您才是CEO，这是扎克伯格先生的原话。”

棒极了，爱德华多扶住额头，开始幻想到时候的尴尬场面，马克穿着那双阿迪达斯的破拖鞋，踩在他的地毯上，而他西装革履的坐在对面，被马克衬托得无比滑稽。

太不尊重人了，爱德华多想。

他嗯了一声，心不在焉地走出办公室，准备给自己找一身配得上马克这个兔崽子的服装——他配不上自己穿普拉达。

爱德华多消失了整整一个早上。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不会为任何人的意志而停止，下午，爱德华多再次踏入公司的时候，所有人都惊掉了下巴，秘书小姐走过来，忍不住捂住嘴。

他们老板是最典型的老钱家族，优雅体面、风度翩翩，也许下楼取个外卖都会系上领带……

“我不取外卖，我家里有厨师。”爱德华多微笑着回答。

秘书小姐才注意到自己不知不觉地把内心活动说了出来，她挽了挽鬓角细碎的发丝，试图忽视爱德华多的穿着：“我安排扎克伯格先生去了会客室。”

爱德华多点点头。

b capital的会客室安排的很巧妙，与爱德华多的办公室属于同一个套间，如果商谈的内容足够重要，爱德华多就会招待客户进自己的办公室，不过很显然，他今天没这个心情。

爱德华多推开门。

空空如也。

别说是马克，会客室里连一根卷毛都没有。

“马克？”

爱德华多目光在房间里游弋了一圈，停留在巨大的酒柜上，酒柜上层是摆放妥当的各种酒液，下层的空间刚好能乘下一个人。

不知道出于什么想法，他拉开柜子。

办公室门吱嘎一声，开了一条缝。

爱德华多倏地站起来，轻轻咳嗽，再迈着稳重而不失优雅的步伐走进办公室。

“你穿的什么玩意——？”两道声音重叠在一起。

“华多。”马克没控制好手里的力道，咣铛捏瘪了手里的红牛易拉罐，一言难尽地：“你这是在做什么。”

爱德华多的脚趾抠了抠地板，马克的视线也随着被吸引过去。

马克：“……”

爱德华多穿着阿迪达斯的拖鞋，打折后7.99美元，白色袜子半掉不掉地挂在他的脚上，还是分趾的，一条过于肥大的土黄色短裤被穿在gap卫衣下面，萨维林先生很不适应这套过于宽松的服装，他总是去拽身后的兜帽——

爱德华多：“……”

他盯着马克身上的普拉达西装说不出话——走线完美、剪裁完美、是他熟悉的私人定制，不出意外出自伊诺娃大师之手，领带打了个漂亮的平结，再搭配擦得锃亮的牛皮皮鞋，他竟然还遵守了西装礼仪，站起来的时候会扣上外套扣子！

人模狗样的。

后悔，现在就是后悔，当事人表示非常后悔。

“我也想知道，你这是在做什么！”爱德华多眼刀剐在马克身上：“你什么时候学会打领带了？”

“每天打领带上班是我去年的年度计划。”马克回答。

爱德华多咬住牙：“……你知道我想问的不是这个吧？”

马克：“是的，如果你说的是普拉达——我觉得穿这玩意来见你比较搭调，同时免得你和我吵架说是——”

他沐浴在爱德华多和善的目光下，果断提起烧不开的那只壶：“谁知道你会穿成这样？华多，如果你要买gap，我建议你别选胸口标识这么大的，会蹭的很不舒服。”

爱德华多：“……”

马克：“你不扎吗？”

爱德华多决定用疑问句回答疑问句：“普拉达衬衣并不适合搭配平结领带，僵硬、死板……”

他顿了顿：“你不勒吗？”

马克：“……”

两人对视一眼，友善地伸出手，紧紧地握在一起，松开时，不约而同地揉了揉手指。

“翻篇？”

“翻篇。”

爱德华多踢掉拖鞋，从办公室衣柜里取出室内鞋，再卷起袜子扔进垃圾桶，马克皱着眉毛解领带，一路把扣子敞开到第三颗，昂贵的西装外套被他随意地扔到了地板上。

没人注意到这个场景有多诡异。

爱德华多和马克太熟悉了，他们熟悉彼此就像熟悉自己的右手，哈佛时期爱德华多总会在柯克兰宿舍消磨太多时间，也懒得跨越大半个校园返回艾略特宿舍，就干脆在倒在马克床上睡一觉，他的经济学教材就放在马克宿舍，马克的衣柜里还有他为自己定做的睡衣。

马克双手合拢，食指顶在自己的鼻梁上，很不正经地坐上爱德华多的办公室。

“下来。”

爱德华多刻意营造的疏离感被马克的动作毁得一干二净。

马克用小猫控诉主人般的声音说：“华多，我要收购魔笛手，我本来的计划是把魔笛手从那几个蠢蛋手里买断，我费了很大力气才把他们逼上绝路。”

爱德华多：“你没有。”

马克：“因为你，b capital募资了3.6亿美元，十三笔生意都是b轮融资后的企业，我想不到你投资理查德的原因——你已经不掺和硅谷的事情了。”

爱德华多慢吞吞地：“……你在向我解释你的意图？”

马克：“Facebook需要革新性的技术，互利一千个程序员都没能开发出魔笛手一样的程序，盖文正在加班加点地逼迫他们绕过专利性代码，Facebook刚刚领先一半，但Facebook不能只领先一半。”

爱德华多：“所以？”

马克直白地说：“我要收购魔笛手，我需要你的帮助，华多。”

爱德华多换了个更惬意的姿势：“我当然会配合你，只要你开出合适的价格，或者等到魔笛手经历三轮融资后再收购，合适的商人知道什么时候才卖东西。”

他踢了踢马克的小腿：“下来。”

马克没理他：“Facebook不能落后，华多，Facebook也是你的造物，你的名字还挂在Facebook的底端，而你现在要看着一座山拔地而起挤压它的生存空间？”

爱德华多淡淡地说：“马克，你是CEO，我也是CEO，我们今天本应进行一场专业性的商务会谈。”

商务会谈。

一个完整的商务会谈应该发生在会议室里，项目直接负责人员和决策者分别坐在长桌两旁，幕布上放着ppt，还有至关重要的环节——律师和法务。

而不是一对一的私人谈话。

马克：“华多。”

“嗯。”爱德华多拉扯了一下领口，好让自己喘口气。

马克出了会神，不再继续刚才的话题，他换上平静的口吻：“Facebook在新加坡的数据中心做好那天，我希望你能出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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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 5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