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shp]分岔路口 第13章 第十三章 平稳的日常

圣诞节后，顶着魔药学教授的死亡光线依然坚持到地窖进行“魔药补习”的救世主惊讶地发现，霍格沃兹实时争议人物榜TOP1的位置换人了，“混血巨人海格”接替他成为了众人的讨论中心。

三人去看望了海格，但看起来并没有起到多大的作用。

哈利甚至不太确定海格的难过有多少是因为混血巨人的身份曝光，又有多少是因为他难得遇到的同类马克西姆夫人利用并拒绝了他。

“脑子，波特。”斯内普的目光流连在一叠不知道是哪个年纪的魔药课作业上，头也没抬地提醒。

“抱歉，教授。”哈利习惯性抿了下手指，他刚刚又一次不小心被莫特拉鼠咬到了。

“我不该指望你有脑子。”斯内普给手下的作业打了一个大大的P，然后瞪着下一本看主人名字就知道同样糟心的作业，“如果你有哪怕一点点脑子，就应该知道莫特拉鼠咬过的伤口会残留少量的酸液，你不长记性的行为只会让你的舌头跟着你的胃一起遭殃。左手边第二个抽屉，我假设你知道怎么稀释缓和剂？”

“我有脑子的。”哈利反驳道，长时间在魔药教授办公室当义务劳工的经历让他逐渐揣摩明白了一点魔药教授的心情。

例如在批改糟心作业的时候，魔药教授其实很乐意有什么其他事情可以来干扰他，让他的注意力和怒火都短暂地离开狗屁不通的论文。

而在魔药教授看期刊的时候，最好不要出现任何打扰——除非是不太甜腻的小点心或者黑咖啡这类能让他更好享受阅读快乐的东西。

“这真是个大新闻。”男人抬头看了眼越来越胆大的男孩，语调毫无起伏地评价道。

“教授，你看前几天的预言家日报了吗？”胆大包天的男孩丢下那笼子莫特拉鼠，半个身子趴到了魔药教授的办公桌上，试图用眼睛从那好几摞的作业、期刊、书籍中找到印了混血巨人传闻的那张报纸。

斯内普皱起眉头，他用力喷了喷鼻息。

他不明白事情怎么就发展到了这一步。

波特家的小崽子是真拿自己当什么知心长辈了吗？谁给他的胆子？格兰芬多吗？

“教授？”那吃了熊心豹子胆的男孩眨着他碧绿的眼睛，脸上是一读就懂的、单纯的疑惑。

啊，近距离暴击。斯内普有些无力地想。

“救世主又开始挥洒他博大的救世情怀了？”虽然认清了自己对这个死皮赖脸且越来越知道怎么倚仗自身优势的波特家崽子几乎毫无办法这个事实，男人依然一点不错过任何一次嘲讽一个波特的机会。

在上一次“求助”后对男人口中的“救世主”彻底脱敏的男孩给了他妈妈的好友一个腼腆的笑容，用自己都没有察觉出来的、略带撒娇意味的语气说：“海格是个好人嘛，除了身高，他和巨人没有一点相似之处。”

“是啊，偷偷养了八眼巨蛛的好人。”斯内普嘲笑永远记吃不记打的救世主。

“好吧，”哈利抬头望天花板，试图给当年带自己进入魔法世界的引导者找个合适的理由，他干巴巴地说：“他可能只是把那些，呃，可爱的小动物，想得太好了。”

斯内普轻哼了一声，没有再继续嘲笑救世主的理由有多么站不住脚。

海格当然知道八眼巨蛛的危险性，他只是习惯性地认为不会出事。

“但就算海格是个混血巨人，他确实也从没有伤害过我们，而且他一直在听从我们的建议寻找相对更温和的神奇生物。”哈利沮丧道。

“而且我以为，至少格兰芬多和拉文克劳，对海格的课还是挺感兴趣的。”

他阴郁地想，在混血巨人报道后，这两个学院的学生可并没有表现出多少善意。

“不要过度期待他人。”斯内普提醒他，“我以为你应该已经明白了这个道理。”

“况且，”他平静地说，“你得知道，大多数人都只愿意看见自己想看的东西，相信自己想相信的。”

哈利突然意识到眼前这个人，西弗勒斯·斯内普，也同样是“大多数人只愿意看见自己想看的东西”的受害者，而他自己，就曾经那些盲目者中的一员。

幸好我知道了，不然我会错过多少呀。

他在心里这么和自己说。

“如果你发完了呆，是否可以挪动你尊贵的手脚，结束你今天需要完成的任务？”

开解完又钻了死胡同的救世主，斯内普再次不耐烦起来，他敲了敲桌子，示意愣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什么的男孩尽快动起来。

男孩确实动了起来，他再一次成功发挥了自己的运动天赋，以奇特的轨迹绕开那张又宽又长的办公桌，趁着斯内普压制自己反射性抽出魔杖的本能，狠狠抱住了男人劲瘦的腰。

“滚出去，波特！”反应过来的男人怒吼。

波特并没有听从指挥，他在自己教授的袍子上擦了擦溢出来的一点点湿气，闷闷地说：“谢谢你，教授。你是我妈妈的好朋友，真是太好了。”

斯内普被他语气中满满的真挚气得浑身颤抖，他哑声说：“而你，格兰芬多扣20分，因为你不尊重教授！”

“没关系，扣分吧，教授，随你高兴。今年没有格兰芬多会在意学院杯，只要我能继续赢下去。”男孩毫无廉耻地、自信地笑道，然后像唱歌一般和自己的教授告别：“晚安，教授~做个好梦，教授~”

惹了人就冲出魔药教授办公室的格兰芬多勇士再次在地窖门口遇到了德拉科·马尔福。

“刚刚结束补习？”铂金色的头发在地窖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有点梦幻般的柔和，他让哈利想起了斯内普随意放在桌上的袖扣，还有男人看魔药期刊的时候有时会不自觉玩弄袖扣的修长的手。

或许我也应该给自己买几颗袖扣？

这么想着，他心情非常好地给自己的同学建议说：“如果我是你，就并不会在现在去斯内普教授的办公室，马尔福先生。”

用魔药学教授惯用的、特意压低了的声音，然后在铂金发男生匪夷所思的惊恐目光中翩然离去。

在斯内普办公室使用未成年巫师特权满足了自己脆弱的幼小心灵后，很快发生了两件值得哈利高兴的事。

第一件事是他还是顺利通过了第二个项目。不过虽然格兰芬多的勇士嘴上无比自信地说自己会一直赢下去，但实际上他能成功通过第二个项目还得多谢多比给他找来的鳃囊草。考虑整个霍格沃兹只有魔药教授的储藏室里有这种材料的库存，他决心永远不问热心的家养小精灵是从哪里搞来的。

第二件值得高兴的事情是他终于找到机会和小天狼星见上一面。地方是哈利他们三个找的，为此他们用整整两天几乎踩遍了霍格莫德的边边角角，赫敏帮他补上了一个类似临时保密人的契约（因为未成年巫师校外不可使用魔法的限制，他们没法用防护咒和驱逐咒），罗恩从餐桌和厨房偷渡了两个书包的吃的——现在一个挂在他的胸口，另一个背在他身后。

当瘦骨嶙峋、皮毛打结的大黑狗扑上来使劲舔他的时候，哈利再次感受到了不可抑制的酸意和愧疚。

“西里斯，西里斯。”他低喃着，用力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他想自己的教父应该并不想在这个时候看到自己没用地哭个不停。

大狗在地上打了个滚，起身时已经变成了一个消瘦的高个男人，他接过罗恩递过去地食物，大口吃着。

“慢点，西里斯。我们试验过，这个地方的保密性可以持续至少3天，短时间内，你可以在这里放心地待着。”

哈利忧心忡忡地看着自己教父有些凶狠地吃饭方式，他得想想办法——如果他看的一些理论是正确的，那么让西里斯长时间持续用阿尼马格斯生活下去，他会越来越像一只大狗——即使恢复人形后。

他告诉了西里斯最近发生的事情，有一些他已经通过猫头鹰说过了，有一些没有，比如小巴蒂·克劳奇。

西里斯没有对这个荒谬的故事发表太多言论，他只是冷笑一声：“斯莱特林从来不缺疯子。”

然后他谨慎地逐一扫过三个学生的脸：“你们怎么会知道这些？我不相信邓布利多会把这件事情公布给学生。告诉我，哈利，你们没有参与其中对吗？”

赫敏犹豫了下，她客观地说：“我们没有主动参与危险。”

“是活点地图。但是校长没有把它还给我。”哈利有些沮丧地宣布，他无视他教父有些危险的神色，热切地问：“西里斯，卢平教授告诉过我，是你们一起制作了那张地图。你可以教我再做一张吗？”

他环顾了下自己的两个好友：“赫敏和罗恩也会一起帮忙！”

罗恩扭开头，假装自己突然对巴克比克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赫敏皱眉看他：“别告诉我你突然找我请教算数占卜，是为了这个？”

哈利只给了自己的好友一个不好意思的微笑。

“地图我可以慢慢教你，”西里斯同样皱着眉，他在赫敏和罗恩的目光中更正道：“教你们。”

“但是，”他的目光慢慢地，一个一个地看过3个学生，最后盯着哈利那头乱糟糟地头发，“抬头看着我，哈利。我要你向我承诺，你不会参与到那些过于危险地、不应该是小巫师参与的事情里。”

“可是，如果，我是说如果这次我们能抓到虫尾巴，西里斯，你就不用再东躲西藏了！”哈利大叫起来。

“我宁可在外面靠抓老鼠活着，也不要你丢掉你的小命。”西里斯丝毫不让，“你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杀你。”

“那真遗憾，过去3年，我已经面对了不止一次了。”哈利双手抱胸，冷冷的和自己的教父对视。

“老天，你有没有觉得，哈利这个样子有点像一个人？”罗恩小声和赫敏蛐蛐。

“闭嘴，罗纳德。”赫敏踩了没眼色的好友一脚。

“或许，我来得不太是时候？”熟悉的声音响起。

哈利扭头，他看到了冲他微笑的邓布利多和邓布利多身后向他怒目而视的斯内普。

“我得说，哈利，你们这个地方找得很不错。那个保密人契约也相当漂亮。你觉得呢，西弗勒斯？”老人看着眼前局促不安地三个孩子，微笑着说。

“我觉得，”斯内普扯出一个危险地笑容，“波特先生需要更多的劳动服务好来宣泄自己过于旺盛的青春期精力。”

似乎想到了什么，他迅速补充道：“费尔奇先生会欢迎他的。”

“鼻涕——”

“教授！”哈利快速打断了自己的教父，他看向邓布利多校长，困惑地、不安地问，“你们为什么会知道这里？”

“哦，我想，并不只有你和小天狼星约在了霍格莫德。”邓布利多露出一个高兴的笑容，他喜气洋洋地说：“我想我们可以换一个地方，暖和一些的。幸运的是，我弟弟乐意帮我这个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