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5/p5x』我是自愿替身的 第13章 雨宫君

她能够听到身边人的声音，坂本同学和摩尔加纳的动静不小，吵吵闹闹，而雨宫君的话不多，可发出的每一个指令都是最正确的选择。

她能记得从刚刚开始到现在为止发生的所有事情，雨宫君以最快的速度为她解释当下发生的一切，直到现在为止，经历的场景都历历在目，氤氲在脑中的迷雾被一阵名为雨宫莲的八级狂风吹散，她的思维从未如此清明。

这一切简直就是梦里才会发生的事情。

但显然这不是梦，眼下也没有更多的时间让她慢慢习惯，竹取泉深呼吸几口，等翻涌的心绪终于恢复了至少是表面的平静之后，她拍拍脸颊，迫使自己冷静下来，起身站到门口，“我没问题了，雨宫君。”

“雨宫君？”带着白鸟面具的少年咀嚼着这个称呼，“不是莲吗？”

他的语气里带着很微妙的失落。

失落什么呢？

掌心隐隐发烫，提醒着她方才和面前少年过于亲密的接触，竹取泉的视线在门口徘徊，不敢细思对方的想法，心脏砰砰砰跳得厉害，她掩着唇咳了两声，“雨宫君的好心不是我冒犯的理由，我不能趁人之危。”

她的记忆从意识到自己不受□□桎梏的那一刻开始，在此之前的记忆依旧七零八碎，不过这之中雨宫莲的占比并不高，本子里的记录也明确告知她，她结识雨宫君也只有不到两天的时间，绝不至于已经熟悉到可以直呼他的名字。

可是莲这个名字于她而言，又仿佛是已经叫过千遍百遍，自然而然脱口而出。

记错了吧，把体贴入微的雨宫君和从小陪在她身边同样可爱又细心的邻家弟弟搞混了，她叫晓的名字是很熟悉没错。

雨宫君应当是好心才没有纠正。

写作假善解人意，读作真趁人之危的好心雨宫君身体一僵，被戳破了心事一样，他收回刚刚摆出来的失落态度，若无其事，“没关系，我喜欢别人叫我的名字，你继续叫也可以。”

“啊，这么说的话我就不客气啦，莲莲——”一旁坂本龙司瞬间扑过来，打破了方才还有些奇怪的氛围，竹取泉一托下巴，瞬间跟上跑偏的话题，“欸，很可爱的称呼哦，和雨宫君这种酷酷的气势很相符，雨宫君居然喜欢被这么叫吗，莲莲？”

“吾辈也来！莲莲~”

雨宫莲：……

是ky吧，这两个家伙，是的。

他顿时什么心思都没了，“走吧，继续探索这个地方。”

出门之前，他把刚刚到手的枪递给了竹取泉，“遇到危险的时候尽管开枪。”

和利用改变竹取泉的认知使她恢复听力和记忆的原理相同，只要在敌人的认知中这把枪是真枪，那么它就可以射出足够贯穿敌人的子弹。

“好神奇啊，这个地方。”

竹取泉接过玩具枪，按着雨宫莲的指导尝试开枪，不由得感叹。

仅凭认知就让她恢复健康，至少不再是那么没用的状态，即便一直呆在这里，她或许也会心甘情愿吧。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立刻被她否决。

绝不可以抛下晓，她的生命中晓占据了接近一半的时间，反过来讲，她又何尝不是对晓来说很重要的人，如果就这么不负责任地走掉，对晓的伤害一定也很大。

不过，她现在是灵魂状态，也就意味着她在原来的世界大概已经死掉了，那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留存在大脑里的，只有突如其来的失衡跌落，以及额头处尖锐剧烈的疼痛，她手里抓着的购物袋散落一地，葡萄汽水的瓶体破开流淌一地，和自颊边流下的温热液体混合，视野中起初的天旋地转逐渐被刺眼的红色覆盖，最终黑色降临，她的意识也彻底陷入昏迷。

竹取泉握紧手里的枪，沉甸甸的质感真实到差不多可以觉得是真货，硌手的纹路拉回她的心绪，这次她不再是被保护的一方，也可以偷偷躲在一边，反向利用自己的低存在感在角落阴暗地放冷枪。

直到撞到了宫殿的主人，那个传闻中的鸭志田，和他身旁穿着性感的“高卷杏”。

好、好恶心！

居然被老师这么幻想。

【废人就要有老老实实接受欺负的觉悟】

【哈哈，根本听不见的家伙，就算当面说她的坏话都不知道】

【做什么都无所谓吧，这家伙就是个傻子】

不，不是的，有人说过，他会做她的耳朵，他会来帮她记住。所以竹取泉知道这一切，记得这一切。

『姐姐，你要怎么做？』

模糊的词句从意识的缝隙流过，等竹取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朝鸭志田连开了好几枪。

可惜的是，她不擅长用枪，只中了一开始的两发，还没有打中脑袋，不仅没杀死鸭志田，反而暴露了自己所在的位置。

“谁在哪里！”

鸭志田捂着肩膀嗷嗷叫了两声，看过来时的表情狰狞凶狠，那双金色的眼睛像瞄准目标一样钉住她，戾气扑面而来，竹取泉想起刚刚见到的残忍场景，那些被折磨的学生，在鸭志田的认知中被折磨得理所当然的学生。

竹取泉心间一悸，忍不住后退一步，可她又硬撑着一口气瞪回去，用最大的音量朝他骂，“人渣！败类！去死！”

真后悔没和晓学过怎么骂人。

“居然还有同伙，抓住她！”

原本围攻雨宫君还有摩尔加纳的士兵分出几个调转目标来追她，竹取泉转头就跑，在偌大的宫殿里如歧路亡羊，挣扎许久，败于体力不足，最终还是被抓回来，扔到同样寡不敌众倒地的雨宫莲的身旁，砸在地上的时候□□与地面碰撞出沉闷的声音，吸一口气都觉得五脏六腑要碎了，竹取泉对在此之前她遭受过的委屈没有一点印象，但绝不会是挨一顿暴揍。

雨宫莲攥紧拳头，越发为自己此时此刻的无能为力而恼怒，妄图起身挣扎，反而更迎来踩在背上的敌人的痛击。

“喂，你们，没事吧！”坂本龙司急着问，鸭志田因为伤口处传来的疼痛，脸色扭曲，见状更要嘲讽，“越是人渣越要抱团，居然敢对本王动手，这就是代价。”

坂本龙司的表情越是悔恨，他的笑容越是嚣张。

竹取泉咬住舌尖，把几乎要溢出喉咙的呻吟咽下去，几次喘息之后才重新凝聚起力气，她大声喊出去，“坂本君，不要求饶——唔！”

雨宫莲的目光骤然投向坂本龙司，明明处于弱势位置，可如刀般锐利，直把他缠绕在他心间的层层藤蔓切开，“你不是说饶不了他吗！”

求饶与道歉从不是暴虐的灭火剂。

只有暴力，只有反击。

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是……是啊，”坂本龙司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他撑着地板慢慢站起来，直直盯着鸭志田，神情由刚得知真相的迷惘痛苦转而变得坚毅，“我，绝不会再屈服！”

话音刚落的一瞬间，他的脸上突然覆上骷髅面具，坂本龙司以近乎是撕扯的力道把它拽下来，满脸的血反而让他更兴奋起来，和刚才相比，他仿佛变了一个人。

这就是……反抗吗？

她的脑海中突然涌出一段记忆，比她还矮一点的小男孩握着她的手，握着她涂着药膏的手，表情凝重得和那些大人一样。

『如果不在开始反抗，情况只会越来越糟糕，姐姐。』

“但是，我……”

『不要害怕，我来帮你。』

明明比她还小了三岁，他却稳重得不得了，甚至拿着手机向她展示不知何时开始准备的计划。

『到时候你就大哭特哭，把一切都说出来，那把刀只是你在家切水果用的，不小心忘记从包里取出来了，至于我的话，我只是来找你时刚好碰到他们在欺负你，没有人能接受自己的姐姐被欺负，我当然要动手了。』

“很危险，你不要过来，我没关系，我可以不去学校……”

『姐姐，你不可以被欺负，我不想看到你哭。』

晓那时候的眼神，竹取泉突然想起来了，和坂本龙司一样，眼中是由愤怒点燃的赤红，那团火焰熊熊燃烧，照亮了她因病痛而晦暗的心。

竹取泉的注意力全然被吸引过去，连抓着她的阴影什么时候被解决的都没发现，回过神时雨宫莲已经拉着她往外开逃，一旁是愤懑不平的坂本龙司还有摩尔加纳。

直到要离开前竹取泉都没再开口，等雨宫莲终于察觉到的时候，已经是马上要踏出宫殿，刚抛下小猫咪的怪盗不仅良心不会痛，还完全当作没有事情发生，他转身问竹取泉，“在想什么？”

竹取泉回头望着这座由扭曲的认知搭建起来的偌大宫殿，“要回到现实了，现实总归是现实呢。”

“……嗯。”

雨宫莲一愣，才意识到这个问题，半晌他才迟迟应了一声，可竹取泉看不出一点伤心，刚刚经历过那么多，她看起来比一开始狼狈多了，然而她又在笑，语气里却听不出究竟是什么情绪。

她垂下头看着怀里的本子，“雨宫君，现在我经历的一切，和做梦没什么区别，幸福到让我想要落泪。”

“下次如果再来的话……”

“可以带上我吗？”

她很小声很小声地问，几乎是祈求地望着雨宫莲，“就算是梦，我也想再做一次。”

泉：我不能趁人之危冒犯雨宫君（确信）

莲莲：顿时汗流浃背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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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雨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