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5/女神异闻录5]穷人对对碰 第14章 第 14 章

印象空间站台。

这里是东京人民集体意识的存放点，空气里回荡着令人不安的金属碰撞的声音，铁轨一路往黑暗的深处蔓延，尽头会是发光的宝藏还是潜藏的猎食者全凭运气。

穿着黑色舞裙的岩崎玛利亚立在红色的天空下，她的四周包裹着浓郁的黑雾，在怪盗团踏入这片空间后才被冲散片刻，显露出她身后的两个黑影。

他们随着岩崎玛利亚的动作一起抬起头，用闪烁着红光的眼睛死死盯着早早发出过预告的客人。喜多川祐介在难以忍受的、灼烧般的视线中不合时宜地回忆起录像带里玛利亚父母的嗓音，他在这股明显的针对下变得奇迹般平静。

“为什么要打破我的梦呢。”玛利亚的阴影语气平静地问，她身后不详的黑红雾气扩散蔓延至整个站台，甚至涌向怪盗团的方向。

“我已经说过不要这么做了。”

“明明没有伤害到任何人，你只要闭口不言、转身离开就好。”她注视着喜多川祐介面具后的眼睛，精致的脸逐渐扭曲，“就算并不是那么完美的世界，我还能维持着总有一天会见面的希望。”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你的错啊！”

岩崎玛利亚用双手抱住脑袋，她和她身后的幻影一起在混沌中收缩膨胀，最后以人格面具的姿态重新出现在众人眼前。

那股的黑暗力量又一次增强，中心的玛利亚身周却围绕着圣洁的光辉。主天使和座天使同时飞起，挡在她的身前，慈爱的、雕塑般的美丽女神合上双目，她略带疯狂的声音自半空响起：“如果能在这里将你们一齐消灭，我所爱之人将永远不会消失。”

“这便是我的**。”

*

高卷杏单膝跪倒在地上喘气。火焰、飓风和闪电的力量对上岩崎玛利亚收获甚微，同样也无法伤害到由她意志诞生的幻影分毫。

她和龙司在外侧位置放放冷枪，时不时击飞自上方掉落的碎裂砖石——这片空间由于玛利亚的愤怒出现了崩塌，她身上的黑色雾气和黑红的天空交融在一起，怪盗团在凝滞的恶意中苦苦挣扎。

随后她看见先前击倒的主天使身上爆发了金色的光辉，它从无法战斗的泥泞中挣脱，和座天使一样恢复了最初的完美状态。

她现在的脸色应该不太好看，怪盗们看起来都狼狈不堪。高卷杏听到岩崎玛利亚发出轻快的笑声，若是在电影中听到这样的台词她会不由自主地落泪，但现在只是全身发寒。

“什么都不能让我们分离。”圣母露出没有温度的微笑，“就连死亡也不能。”

她张开双手，像是打算给神的子民们一个拥抱；未知的能量在她的身上开始聚集，高卷杏不明白那是什么能力，但清楚地明白当能量到达峰值时意味着什么。

她环顾四周，大家都因为负面精神影响稍显疲惫和受了轻伤，在这里撤退也情有可原。但现实中的玛利亚在今晚之后会变得怎么样呢？她无从知晓，也不敢去赌，只是和同伴们互相搀扶着在废墟中站起身。

雨宫莲挡在最前方，连着背影一起都显得镇定自若，在危急时刻也让人涌起反击时刻即将到来的勇气。

“我知道取胜的方法了。”他转过身，向着从倾听岩崎玛利亚阴影怨毒的恨意后再也没有说话的喜多川祐介颔首，“吸引玛利亚注意就交给你了，可以吗，FOX。”

“……啊，就算你没有拜托我，我也会这么做的。”喜多川祐介回答；他走出掩体，将自己彻底暴露在人格面具的攻击范围内。

玛利亚始终维持着微笑紧闭着眼睛，但喜多川知道她在通过幻影的眼睛、愤怒又悲伤地注视着自己。

若此时站立在这里的是更早之前的喜多川祐介，也许此时还会优柔寡断地停下脚步，考虑自己是否真的违背了岩崎玛利亚的心愿，阴影反映出才是对方的真实想法。

“在了解到真相的时候，我就有思考：为什么玛利亚构建的现实里，爸爸是以逃避的形象蜗居在家中。”

他躲过扑面而来的火焰，继续分析：“‘夫妻二人先在异国开启新的生活，因为语言或者其他原因过得拮据，也不常通信’，又或者别的什么东西，你是专业的演员，比我更擅长编写剧本，肯定能创造出更合理的故事。”

“所以在委托怪盗团的时候，你提出悔改对象时，心里想的人真的是你的爸爸吗？玛利亚。”他话音未落，更猛烈的攻击已经袭来；岩崎玛利亚完全抛下了剩余鬼鬼祟祟的怪盗团成员，一心一意地开始暴打喜多川祐介。

“能量的提升停止了！”佐仓双叶迅速汇报，“她的力量和自身的信念有关……玛利亚因为FOX的话开始动摇。”

剩下的人已经分成两组，分别缠住天使的幻影，默契异常地往不同方向拉开，当玛利亚从无法压抑的情感中反应过来时，她的面前只剩下准备万全的喜多川祐介和雨宫莲。

“如果在这里的是平时的玛利亚，应该会先露出讽刺的笑脸，再说些类似‘你们穿的是什么东西啊角色扮演吗蠢爆了’的话。”喜多川拔刀出鞘，“我果然还是喜欢那样的你。”

伊邪那歧大神缓缓举起重剑，雨宫莲对着感受到危机而爆发出鱼死网破光芒的人格面具抬起右手：“数万箴言！”

*

岩崎玛利亚又在做同一个梦。

太阳在熟悉的失重感中越发遥远，无尽的冰冷的深蓝色深渊在背后张开巨口。她曾无数次在这个梦境里挣扎，从拼尽全力的失败到自暴自弃的妥协后已经清楚了每一个环节，闭眼等待噩梦结束。

但这次风声突然变缓了一瞬，岩崎玛利亚感觉有一双手托住了自己的身体。她茫然地睁开眼睛，被凑到脸前的狐狸面具吓了一跳。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是喜多川祐介的狐狸怪人凭空出现，岩崎玛利亚盯着他面具后的眼睛瞠目结舌：“你穿的是什么鬼东西啊，喜多川。角色扮演吗？看起来好蠢！”

她在下坠的过程里因为震惊忘记了害怕，扯了扯他的衣服领口的铁环，对他不知道哪来钱购入的服饰大放阙词：“而且都当超级英雄了好歹带个翅膀，要掉进海里了啊！！”

她的尖叫声戛然而止，目之所及的海面上冰层以喜多川为原点向外扩散，他们像一片雪花一样轻盈地落到冰面上。

岩崎玛利亚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梦到喜多川祐介像魔法少女一样让大海结冰，主要是不清楚为什么会梦到喜多川祐介。

她从对方的手臂里跳下，整理好白色舞裙后嫌弃地打量起喜多川的穿着——和自己完全不是一个剧本，看起来下一幕就能去上演大河剧里的狸猫妖精。

喜多川把尾巴从玛利亚手里解救出来，义正词严地反驳：“是狐狸。”

“谁管你是什么动物。”岩崎玛利亚翻了个白眼，苦恼地望向远方，“莫非得沿着冰面走到岸边吗？我又不是你、为了省点电车费会做无意义的徒步，这下我要怎么才能醒来啊。”

喜多川祐介看着四处张望判断陆地方向的岩崎玛利亚，略带犹豫地问：“如果清醒后的世界会变得更糟糕呢？”

玛利亚没有立刻回答，转身用看傻子的眼神凝视喜多川许久，叹了口气：“能怎么办呢，向前走呗。”

“既然有道路出现，就向前走吧。”

她嗤笑一声，用脚尖轻轻踢了喜多川一脚：“既然变不成王子，作为吉祥物能不能变出来一辆南瓜马车啊？”

“我不会害怕了，毕竟我并不是孤身一人。”

喜多川祐介怔怔地注视着岩崎玛利亚，他突然释然般笑了：“……毕竟是你啊。那么和我一起走吧。”

世界的另一头传来车辆的声音，一辆黑影从地平线的那侧和太阳一起升起......那是黑猫巴士吗？还是什么其他童话故事的东西？

岩崎玛利亚眯着眼睛想要仔细打量，却听见不远处冰块碎裂的声音。喜多川佑介握住她的手，拽着她向行驶来的猫车跑去。

冰层的裂缝不断向他们脚步的方向蔓延，但玛利亚没有感觉到丝毫恐惧。生的谎言、死的寂静、阴森的沉默都没能阻拦她的脚步，有力量从交握的双手处源源不断向她的身体里涌入。

背后传来了熟悉的、恳求般的呼唤声音，岩崎玛利亚没有回头。

*

岩崎玛利亚对着客厅天花板发了一会儿呆。

她不太记得刚才到底梦见了什么奇怪的东西，也许是即将到来的演出带给她的压力过大，才会梦到狐狸变的王子和黑猫变的马车，戴着面具的小老鼠们在车厢内叽叽喳喳上蹿下跳，但勉强能被归类为好梦。

她身上还盖着喜多川祐介的外套，鬼晓得他还有没有其他厚衣服，也可能就这么穿着单薄的衬衫在深秋夜晚里独自离开。玛利亚祈祷喜多川像个普通的笨蛋一样不会感冒，她欠下的人情已经多得难以还清。

今夜月光异常明亮，屋子里安静无声，玛利亚在沙发上坐起身，借着光线看向面前茶几上的照片。叔叔来家里整理的时候没放过任何灰尘，相框玻璃干净到反光，爸爸妈妈和玛利亚一起对着镜头微笑。

她在此刻终于哭出声来。

下一章终于完结了累死我了（擦汗

不会写但是随口说一下，如果把玛利亚的coop刷满了的话，没法走丸喜那个幸福世界的结局……

毕竟把玛利亚从虚无的幸福中拉出来自己没有沉沦的道理，拒绝接受现实会被岩崎玛利亚狂扇耳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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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 14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