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昏头转向地从地上爬起来,白发的女人刚刚带着他飞速前进,这会又毫不怜惜地把他摔在地上,让他整个人像是被塞进了洗衣机里一样。
复杂的感觉同时作用在他身上,令人反胃的眩晕,深入骨髓的慵懒,伤疤上的疼痛,让他恨不得把大脑取走,让它别再叫自己这么难受。
“我要亲自对付他,你到边上去。”
“求之不得。”
哈利使劲晃晃脑袋,让自己变得清醒一些。他看到面前是好几排高大的架子,上头摆满了灰扑扑的玻璃球。在他的正前方,是那张可怖的蛇脸。
“伏地魔……”哈利轻声说。
“你真是比我预想的还要天真,”伏地魔感叹道,“只需要一个虚假的梦境,就能把你骗到这来。”
“所以我会给你一个——机会,允许你与我决斗,体面地死去,”伏地魔眼中闪动着毫不掩饰的嘲弄,哈利注意到他的手上正握着一个玻璃球,“不过在那之前,我得先——”
变故就是在这时发生的,一道暗红色的光芒从哈利的肩膀上方擦过,完美地命中了伏地魔手中的玻璃球,将它打得粉碎。
“不!!!”伏地魔愤怒地咆哮着,伸出魔杖指向哈利的背后,“是谁!!迦摩!为什么不阻止!!”
“诶——不是你要我别插手的吗——”迦摩浮现在伏地魔的身旁,拖长了语调,眼里带着恶劣的笑意。
“你们的组合有够不齐心的,那就好办了。”
哈利惊讶地回头望去,芙蕾雅正从黑暗中缓缓现身。她迈着轻快的步子走到哈利边上,和他一起与伏地魔对峙,这给了哈利莫大的安慰。
“芙蕾——”
“闭嘴,”芙蕾雅白了他一眼,“我还有账没和你算呢!”
哈利缩缩脖子,不敢再多说什么,掏出魔杖和芙蕾雅一起紧紧盯着伏地魔。
“阿瓦达索命!”
伏地魔也不多和他们废话,绿色的光束从他的魔杖中射出,直奔二人而来。
哈利和芙蕾雅分别往两侧快速卧倒避开,哈利趴在地上举起魔杖朝伏地魔打出一道缴械咒,可惜被伏地魔变幻出的盾牌挡了下来。迦摩就站在一边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们三人混战,没有半分要帮助伏地魔的意思。
芙蕾雅举起手,四指并拢,朝摆着玻璃球的架子打出一记满填装的魔弹。厚重的架子连带着玻璃球一起爆开,白色的雾气顿时填满了他们附近的区域,细碎的低语声在雾中响起。芙蕾雅迅速压低身体,跑到哈利身边拉起他的手腕,准备乘机带着他溜走。
“迦摩!把他们都杀了!”伏地魔的怒吼从雾中传来。
芙蕾雅顿时脸色一变,猛地将哈利推开。哈利重重摔倒在地上,眼镜也碰掉了。他在光滑的地板上略微挣扎了几秒就再度站了起来,胡乱地把眼镜戴好,才震惊地看清眼前的状况。
一支尾部点缀着鲜花的箭矢贯穿了芙蕾雅的左肩,把她直接钉在墙上无法动弹。那支箭造成的伤害比表面看起来的要严重许多,哈利看到芙蕾雅呕出一大口混合着内脏碎片的鲜血,苍白的脸上全是冷汗。
“芙蕾雅!”哈利不顾她阻拦的手势,径直冲到她身边,“愈合如初!愈合如初!为什么没有效果?!”
“因为这个攻击里有神性——”芙蕾雅用魔力强化右手的力量,握住箭矢没有没入身体的部分发力,硬生生把箭矢拔了出来,这让她又吐出一大口血,“——快逃、趁现在,快!”
雨点般的箭矢又朝他们飞了过来,芙蕾雅揽住哈利往还没被破坏的架子后一扑,勉强躲过了这轮射击。但箭矢还是从她的背后擦过,在她的背部剜出几道吓人的伤口。
哈利也反应过来,他架起芙蕾雅的一条手臂,一记粉碎咒打烂背后的架子,让雾气再次升腾。接着两人全力朝大门冲刺,不敢回头确认情况,生怕因此拖慢了步伐。
他们在第三轮箭矢抵达前的最后一刻毫无形象地摔进电梯里,电梯的大门在他们背后缓缓关上,似乎有一道紫色的光束闪烁了一下。但哈利没注意到,他喘着粗气把芙蕾雅的胳膊放下,刚刚的冲刺里他一个人承担了芙蕾雅几乎全身的重量,这会儿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芙——芙蕾——芙蕾雅————”哈利上气不接下气地问,“你——你还——好——好吗?”
但电梯里一片死寂,哈利有些缺氧的大脑里泛起一阵寒意,他慌忙地低头去确认芙蕾雅的情况。
直到这时他才意识到那道细微的紫光是什么,和先前一模一样的箭矢没入了芙蕾雅的身体,从背部射穿了她的心脏。她早就没有气息了,自然也不可能回应哈利的话。
“不——不————不!!”那支箭矢突然化作金色的粒子消失了,没有东西再堵住伤口,大量的鲜血便从中涌出,“芙蕾雅!芙蕾雅!!谁来——”
电梯的大门叮咚一声打开,哈利奋力拖动芙蕾雅的上半身带着她前进,一边绝望地呼喊,希望有人能来帮帮忙。
他的运气不错,最先听到动静赶来的是卢平,而不是什么食死徒。卢平被这有些血腥的场面吓了一跳,但他很快又冷静下来,他上前确认了一下哈利拖着的那具尸体,表情有些疑惑。
“卢平!快!快帮帮我!”哈利绝望地拉住卢平的衣袖,“先、先止血——”
“哈利,冷静,”卢平压住他的肩膀,“虽然我也不太清楚怎么回事,但我刚刚还看到她——”
“她死了、她死了,都是我——”
“别擅自就说别人死了啊,小孩,”芙蕾雅的声音突然从卢平的背后响起,哈利张大了嘴巴看过去,她正好好地站在那儿,身上一点伤口都没有,“太没礼貌了!”
“什么——怎么回事?”哈利的舌头像打了结一样,“你不是——”
芙蕾雅伸出手打个响指,哈利怀里的那具尸体顿时化作一滩影子倾泻而下,游动着回到芙蕾雅脚边。哈利和卢平这才注意到,芙蕾雅刚刚根本没有影子。
“一点魔女的小把戏,”芙蕾雅眨眨眼,“赶紧走吧,这里不安全,迦摩说不定还会追过来。”
哈利浑浑噩噩地跟在后头,他刚刚酝酿起的悲伤和绝望这会又全被打碎了,一些喜悦、庆幸混合着一点无语在他的心里交杂。
“…谢谢……还有,对不起……”哈利小声地说。芙蕾雅没回头,只朝他轻轻摆了摆手。
八层的战斗已经接近尾声了,弗雷德和乔治带来的烟花把剩下的几个食死徒炸得狼狈逃窜,贝拉特里克斯、卢修斯还有好几个食死徒已经被邓布利多用禁锢咒绑在大厅的正中央。D.A.和凤凰社成员的配合相当默契,韦斯莱先生这会已经有余力来训斥他的四个孩子了。
“你们自己胡闹就算了!居然还带上金妮!她还这么小!”
“我自己要来的!而且我不小了!”金妮往面前的食死徒脸上甩出一个蝙蝠精咒,食死徒惨叫着倒在地上,双手不停地拨弄着脸上冒出来的蝙蝠。
“你们居然不拦住她!你们怎么做哥哥的!”韦斯莱先生立马改口到。
“这就叫家庭地位,”弗雷德长叹一口气,“这就是做哥哥的。”
从者之间的战斗也有了分晓,阿周那和迦尔纳正在围攻最后一个迦摩。迦尔纳投出长枪,正中迦摩的胸口,将她稳稳钉在地板上。阿周那立马拉开那张巨弓,蓝色的火焰缠绕在弓弦之上。
“在炎神阿耆尼的业火中化为尘土!”
最后一个迦摩在火焰中尖叫着消失了,余下的食死徒也都被一一抓捕。大厅里突然响起一阵陌生的喧闹声,所有人循声望去,是姗姗来迟的福吉、福吉的秘书和其他的几位职员。大概是因为迦摩的控制解除了,他们才在这时清醒过来。
“怎么、怎么回事——”福吉环视着一片狼藉的八层中庭,“梅林的袜子啊——这都是——”
他视线一扫,精准地捕捉到了人群中的邓布利多:“是你!邓布利多!都是你干的吧!快,把他给我抓起来——”
“这里站了这么多人,还有这么多的食死徒,你居然只看得见邓布利多,”迦尔纳收好长枪看向福吉,锐利的眼神让福吉忍不住颤抖了一下,“能够自欺欺人到这种程度也是一种水平,我非常佩服。”
福吉的脸庞立马涨得通红,他还想再说什么,但邓布利多打断了他。
“所有的人证、物证都在这里,如果你还要质疑我,那么我将和你的人搏斗,并再次取得胜利!”邓布利多威严的声音在大厅里回响,“你该睁开眼睛了,康奈利,伏地魔已经回来了。”
“只——只是一些食死徒!还是没有人看见神秘人——”
“我记录了影像,你们想要的话随时可以拿去,我愿意二十四小时在你的面前播放,直到你相信为止。”一只乌鸦从芙蕾雅的影子里飞出来,它蓝色的眼睛里投出一道光屏照在最后一处勉强完好的墙壁上,伏地魔在神秘事务司挥舞魔杖的样子在上面来回播放。
福吉和他的属下们都吓坏了,他们根本不敢抬眼看,只是听到声音都止不住地颤抖,连连请求芙蕾雅关掉影像。芙蕾雅这才轻哼一声,抬手把乌鸦挥散了。
“我要求你立即把乌姆里奇撤出霍格沃茨,并公开对外宣布伏地魔回来的事实,”邓布利多严肃地说,“魔法部必须立即进入备战状态——”
从地底传来的轰鸣打断了邓布利多的话语,所有人惊慌地看向四周,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只有芙蕾雅搞明白了状况,她立马指挥起在场的人:
“伏地魔想最后赌一把,他要夺取地脉。所有人,能动的带上不能动的,立马撤离!我要让从者解放宝具把这里整个炸掉!”
“什么?!你不能这么做!你不能当着魔法部长的面——”
小天狼星二话不说就是一记统统石化打断了他,福吉只能用惊恐的眼神盯着这位臭名昭著的通缉犯,全身上下都写满了抗拒。邓布利多从瓦砾堆里找到个还算完好的男巫头像,把它变成门钥匙,让在场的所有人都靠过来。
“走远一点,我们等会就跟过来!”
邓布利多点点头,大厅里乌泱泱的一大群人瞬间都消失了,只剩下芙蕾雅、迦尔纳和阿周那。
迦尔纳伸手抱起芙蕾雅,庞大魔力凝聚成的火焰在他的背后喷薄而出,将头顶的墙壁全部烧得融化。三人顺着烧出的大洞往上极速飞行,不过两三秒就抵达了地表。
火焰完全覆盖了迦尔纳手里的金色长枪,阿周那也朝着地面拉开那面巨型的长弓。两股可怕的魔力在空中碰撞,发出阵阵嗡鸣。正在掠夺地脉的人似乎也有所感应,加快了速度,让地脉也荡出一圈圈魔力的余波,在空气中与两团火焰碰撞。
迦尔纳立马投射出手中的长枪,阿周那的箭矢也不甘落后——
“梵天啊,诅咒我身!(Brahmastra Kundala)”
“炎神咆哮!(Agni Gandiva)”
巨大的爆炸把夜空都照得仿佛白日,即便尽量控制了范围,仍有好几户附近街道的居民房被震碎了玻璃。睡梦中的居民们被惊醒,跑出来查看情况,讨论着是不是哪里瓦斯爆炸了。好在魔法部本来就建立在人烟稀少的破旧街道,这才没有引起太大的乱子。
“我的魔法部!!”石化咒的时效过去了,福吉终于又能开口哀嚎了。他看着远处渐渐平息的冲天火光,心碎成了八瓣。
“唉,”邓布利多取下眼镜擦了擦,他想起了芙蕾雅曾经说过的话,开始认真地思考怎样让霍格沃茨能更经得起折腾,“节哀顺变,康奈利。”
惹啊,战斗好难写啊
哈利和芙蕾雅能逃脱是因为迦摩放水了(迦摩:欸!就是玩!)
之后应该还会炸一次霍格沃茨(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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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战斗!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