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早餐桌上。
“琼?琼?”芙罗拉推了推琼的胳膊,“你今天怎么啦?精神不太好?”
“嗯?啊……我昨天失眠了。”琼捂着嘴打了个呵欠。
昨晚她踩着宵禁的点赶回寝室(幸好增龄剂的效果在回来的路上到期了),熄灯之后躺在床上,与她的手链磨合了大半夜,直到东方露出朦胧的鱼肚白才浅眠了一小会儿。练习的收获却不太令人满意,她已经可以用意念控制手链不发挥作用,否则时时感受别人的能量和情绪也很烦人;但她坚信这件东西的神奇之处远不止这些。
如何在失忆的情况下发掘和掌握手链的使用才是她迫切需要关心的问题。至于无意中窥探到的惊天秘密,她没有经过多少犹豫,就决定永远不说——一来,如果要解释发现秘密的经过,必然会暴露自己违规夜访霍格莫德;二来,从尖叫棚屋周围强大的防护来看,那位声名显赫、地位崇高的伟大巫师显然为保障霍格莫德村民的安全颇费苦心,自己有何必要替大人物操心呢?
还有……
琼瞄了一眼格兰芬多的长桌,那个永远神情温和的棕发男生好端端地坐在那儿,尽管脸色像生了病一样苍白,眼下有一圈青黑。
他为人不错——至少对比他那些讨人嫌的朋友来说,他是那个小团体唯一会为伤害到别人而道歉的人。
琼倒没觉得有他有多可怕,她把这归因于文化隔阂。但魔法部对神奇动物的分类中,适用于他的级别为XXXXX,意思是“已知的杀害巫师的动物/不可能驯养或驯服”。可想而知,万一这个秘密被公开,他将面临多少排挤、歧视、疏远……
可是在正常的日子里,他是那么正常的一个男生。
她的心底生出一点点名为“怜悯”的感受,但很快就被抛之脑后;难度渐渐加深的课程、愈加严格的魁地奇训练、课外书籍的阅读计划——那么多事情等着她去做,哪有闲心替别人悲伤。
她原打算在周四的魔药课后问西弗勒斯下次在图书馆见面的时间,于情于理她都该把这趟霍格莫德之行的收获与帮助她实施计划的“同谋”分享。但那节课上到一半,芙罗拉又犯了个严重的失误,足以使她们前功尽弃,琼尽了力补救,直到下课铃响时还在尝试。尽管斯拉格霍恩安慰她说这锅药已经比一半以上的人做得好了,可他第一次没在魔药课上给她加分。
等琼把半成品魔药装好上交,回头一看,西弗勒斯的座位上已经空了。
那天晚上的万圣节宴会气氛很不错,飘荡在半空的几千支银色蜡烛换成了鬼脸南瓜灯,小蝙蝠在墙壁和天花板间扑棱棱地滑翔;霍格沃茨的大部分幽灵都现身了,忧郁而缓慢地穿梭在长桌之间;一部分美食做成了万圣主题,但灰不溜秋的墓碑形糕点搭配鲜红的石榴汁并不能提高人的食欲。
过完万圣节就到了十一月,魁地奇赛季开始了。在休息室的一次小会上,斯嘉丽宣布本周六的训练改到周日,要求全体队员都去看第一场比赛——格兰芬多对斯莱特林。
“虽然明年才和他们比,但我们必须充分了解他们队里那些出类拔萃的队员的习惯和技巧。”斯嘉丽严肃地说,“格兰芬多的找球手詹姆·波特——”她看着琼,“斯莱特林的追球手露辛达·托卡罗。”她又看着迈克尔和罗宾。
迈克尔似乎被勾起了痛苦的回忆:“哦,别提了,她太可怕了!一个兼职的游走球!怎么不直接去当击球手呢?”
“她上个赛季进球数只比你少一个,还是在分心骚扰敌方全员的情况下。”格蕾丝不客气地说。
斯嘉丽稍微有点不快:“托卡罗是个强大的对手,但今年我们的新队员也补上了队伍中的薄弱环节。总之,加油吧,伙计们!”
琼还没在训练时见过斯莱特林魁地奇队的队员,他们总有办法申请到独享的训练场地。在观看比赛时,她特意多留意了几眼露辛达·托卡罗。她是斯莱特林队唯一的女生,头发和皮肤都是深棕色,今年五年级的她个子甚至超过了两个七年级的队友,身材却丰满匀称,不显得大块头。
整场比赛看下来,托卡罗的表现十分出色,稳稳地压制住了格兰芬多队,在比赛结束前很长一段时间,比分差都保持在七十至一百分。然而最后是詹姆·波特抓住了金色飞贼,格兰芬多队的分数一下子反超,赢得了比赛。
一个穿火红色魁地奇服的身影飞到赛场正中,高高举起手中的战利品。全场爆发出一片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女孩子们更是激动地连连尖叫。琼即使不太待见这人,也不得不承认在这一刻,连那头被风吹得乱糟糟的黑发也看起来非常潇洒帅气,耀眼得令人瞩目。
琼突然理解了迈克尔对找球手这个位置的不满。没错,金色飞贼是很难抓,但其他队员努力了一整场辛辛苦苦得来的分数在一瞬间被超过,胜利的光环也全部集中在一人身上,这种赛事规则真能称为公平吗?
格兰芬多的大获全胜似乎刺激了斯嘉丽,接下来的一周,每天晚上——包括训练结束后和不需要训练的日子,她都要求全体队员在休息室集合讨论战术。最后是亚特拉斯心平气和地指出过度紧张反而不利于他们发挥,并引经据典地说服了斯嘉丽,她才放过了他们比赛前的最后一个周日。
琼踏实地一觉睡到接近晌午,带上一些书,下楼吃了顿午饭,然后前往图书馆。她看见西弗勒斯坐在老位置上,翻看一本笨重的古书,同时记着笔记。
他看得很入神,直到琼绕到他身后看那本书的内容,他才惊觉,猛地合上了书本。但琼仍然看清了两幅插图:一个男人以嘴巴为开口,整个人好像从内往外翻了出来,内脏清晰可见;一个女人的脖子变得像蛇一样又细又长,双手捧着头颅,面露狰狞之色。
西弗勒斯的背僵硬地挺直了。“只……只是了解一下。”他结结巴巴地辩解。
琼坐到他对面,问道:“这是一本**吗?哪位教授签的借阅许可?我也想看一看,能不能……”
“可以。”西弗勒斯飞快地回答,隐隐透出如释重负的神情。
琼两手撑着下巴,微微歪头看着他:“你以为我会怎么反应?我早说过,知识就是知识。”
西弗勒斯沉默片刻,小声咕哝道:“几乎忘了,你是不同的……上次霍格莫德之旅如何?”
琼挽起校服长袍和衬衫的袖子,露出手腕上的细金链:“酒吧老板给了我这个,据说是有人留给我的,老板不肯说是谁。”
西弗勒斯皱起了眉:“一个来路不明的东西,你就放心地收下?太不谨慎了。”
“我把它放在室友的窥镜旁边,没出现什么异常。”琼说,“或者你有更好的方法检查它吗?我知道在这方面你懂的比我多。”
在琼期待的目光下,西弗勒斯拿出魔杖,将他了解的所有探测恶咒、诅咒的手段都用在这件小首饰上。过了一会儿,他说:“我看不出任何魔力波动。”
“真的?可它是一件魔法物品。”琼给他展示“残缺”的铃铛,“那天第一次看到它——不,是重逢,铃铛响了。我很肯定它本就属于我。”
“它有什么特别的?”
“通过它,我似乎可以看见……生命的本质。”琼绞尽脑汁搜刮合适的字句,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英文水平有待提高——用非母语的语言实在难以表达出那种玄妙的感觉。
西弗勒斯概括了她断断续续、词不达意的描述:“生命的统一本质?不同的人形态、颜色和气味都不同?从未听说过,是中国巫师特有的魔法吗?”
“不知道,我还没有完全掌握它的用法。”琼拨弄着铃铛,那些叮铃铃的声响居然分出了高低,连成一段小调。
“离开猪头酒吧后,呃,应该说是……为了感受万圣节前夕的气氛,我去了尖叫棚屋。太可怕了,永远不要在晚上靠近那里。”她假装不经意地提起,语气却很认真。
西弗勒斯向她投来一个“多半有病”的眼神,说:“我开始后悔为什么要帮你完成这场冲动鲁莽的冒险了。”
“但你已经做了,后悔无用。”琼心里暗暗叹口气,她只能提醒到这儿,希望他听进去了。
“下周我要和赫奇帕奇队比赛,所以上周和下一周都没时间来图书馆。啊,很抱歉斯莱特林输了,但提前说一声,我会赢你们。”
“我不关心魁地奇。”西弗勒斯闷声说。
“这样啊,有点遗憾。”琼说。上一场比赛时,琼注意到旁边斯莱特林的看台上没有他,连自己学院的比赛都不看,别的院更不用说了。
“你对上其他学院有多大的胜算?”他又问道。
“虽然斯嘉丽常说比赛充满了意外,但赫奇帕奇和斯莱特林对我都不是问题,而格兰芬多……”她突然明白了他真正想问的,微笑起来,“是个很麻烦的对手,不过并非不可战胜,我强烈建议你明年来看那场比赛。”
黑眼睛里闪过一丝兴奋而热切的光。
“我很期待。”
1、查了资料,魁地奇学院杯的比赛时间安排如下:
格兰芬多vs斯莱特林——11月的第一或第二个周末;
赫奇帕奇vs拉文克劳——11月的第三或第四个周末;
拉文克劳vs斯莱特林——次年2月的第三或第四个周末;
格兰芬多vs赫奇帕奇——3月的第一或第二个周末;
赫奇帕奇vs斯莱特林——5月的第一或第二个周末;
格兰芬多vs拉文克劳——5月的第三或第四个周末。
为魁地奇队员着想,时间就统一在星期六吧,便于恢复精力上课、举行庆祝会,或者当找球手一整天都抓不到飞贼时还有延长的余地(不。
2、露辛达·托卡罗(Lucinda Talkalot)这个名字来源于电影的一个彩蛋,美术设计师Stuart Craig把自己的名字写进了1940-1976年的斯莱特林魁地奇队长名单里,而名单的最后一个名字就是Lucinda。
作者一直很奇怪不管亲世代还是本传里的斯莱特林全院学生都像被伏地魔洗脑了一样狂热崇拜他,就没一个聪明人打一开始就看透他的本质吗?和“头脑精明”的院设根本不符啊!基于以上,作者决定把Lucinda写成一个聪慧而清醒的斯莱特林,待后文展开~
3、“你是不同的”——You are different,这里在和莉莉进行对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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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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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23 魁地奇赛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