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死神的新娘 第5章 第 5 章

走进公共休息室的时候，汤姆的身旁照例围了许多人。五年级的男孩身量颀长，相貌英俊，胸前的级长徽章在炉火映照下灿得刺眼。他是那样优秀、资质超群，却仍旧礼貌谦和，对每一个人都耐心而友善。

男生敬佩他，女生钦慕他。

这些人的眼神都牢牢锁定着人群中心那个出众的少年。照例，没有人注意到你的到来。

也是，纵使容貌气质再相似，在这个以能力论地位的学院里，你简直就是最不起眼的陪衬，甚至因为身体的原因，你看起来瘦弱无力。若没有血缘赋予你的相貌，不会有人把你与那般耀眼的汤姆联系在一起。

可你心中的怒火却越烧越旺。

从小到大，只要是你想要的，汤姆都会帮你得到。可实际上，那些杂碎的玩意儿你根本就不在意，但若有人想要抢走汤姆，你……

【你会怎么样呢，小诺拉？像个没长大的孩子一样哭闹着要哥哥吗？】

你缓缓握紧袖子里的魔杖，指甲抵在掌心，尖锐的疼。

“诺拉，到这儿来。”

汤姆的声音在此时响起，拉回了你的思绪。

围着他的人让开了一个空隙。你抬头看向那双与你一模一样的眼睛，他仍维持着那副温和的面目，黑眸里却没有任何情绪。

莫名的，你不想照他说的做，只是依旧站在原地，安静地看着他。

气氛有些凝滞。

汤姆却只是轻轻叹了口气便迈步向你走来。他抬起修长漂亮的手，落在你的头顶，轻轻抚摸着，却抬高音调对着身后的人群说话。

“我带诺拉去医疗翼，你们都散了吧。”

隐隐的命令口吻，没有任何人觉得不妥。

你垂眸避开他的触碰，转身向着休息室的门外走去。

身后传来一声轻笑。你有些恼怒地加快了脚步，可汤姆的身量早就超过了你，跟上你的步伐就如同散步一样简单。

一只微凉的手掌握住了你的右手。

“诺拉？”

他呼唤你的声音是那样熟悉，如同小时候从无数次噩梦中将你唤醒一般的温柔。他轻轻晃了晃你的手，却忽然神色一变。

垂在身侧的手被他用力抬起，他一点一点掰开你握成拳的掌心，看见了仍旧流着血的伤痕。

你下意识想要收回手，因为你知道你的哥哥是怎样聪明，只消这一眼，他就一定明白了你心底的嫉妒与愤怒，甚至……还有那隐秘的情愫。可他握着你的力道却愈发重，目光紧盯着那几道伤痕，竟显出几分狂热来。

他抽出魔杖，只是轻轻一点，伤痕便消失无踪，摊开的掌心白皙干净，像是在索要着什么。

面前的少年微微垂下头，在你的掌心上落下一吻，抬起的眼眸透过额前的黑发望向你，令你心中一惊。

你猛地收回手，心脏跳得飞快。因为那眼神你无比熟悉，是曾何几时你注视着你的哥哥，却从他身后的镜子中看见的眼神。

充满独占的**。

你握住自己的手腕，转身继续向前走。

“听说加西亚·罗齐尔向你表白了，你们会在一起吗？”

你当然知道汤姆拒绝了她，可你就是忍不住试探他。

“为什么这么想？”汤姆似乎心情很好，语气中竟透着几分笑意。

“因为你们都是级长，都很优秀，她喜欢你，又家世不俗，而你……也到了谈恋爱的年龄。”

身旁的少年顿住脚步。

“到了谈恋爱的年龄？诺拉，我想我们是同一天出生的吧？”

是啊，同年、同月、同日，只有在出生的那一刻你们才短暂地分开过一瞬。之后的每一天，从孤儿院，到讲求血统的斯莱特林，你们从来都是相互依靠、不分彼此。

“那么你的意思是……你想谈恋爱了？和谁？”

他的声音透着寒意，犹如蛇语。

你依旧没有看他，只是低着头，下意识摩挲着掌心。

“我不会谈恋爱的。汤姆，我已经16岁了，剩下的时间不过几年，等到我20岁的时候死神就会……”

一股大力将你推到身后的墙壁上，你被迫抬起头，看着面前的少年死死抵着你的肩膀，眸光狠厉。

“我说过不许再提这件事！那只是一个梦，什么都代表不了！”

胸腔遭受的撞击让你控制不住地呛咳起来，眼前一阵眩晕。肩膀上的力道瞬间轻了许多，你缓缓牵起嘴角。

“可是汤姆，你瞧，我的身体、我的魔力确实在不断地衰弱。没有人比我更清楚，死亡在召唤我。”

少年的呼吸变得急促，他几乎是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我不会让它发生的。”

你忽然想起来，小时候他对你说“我们不会分开”，也是这般笃定的语气。

他紧皱着眉，平日里波澜不惊的黑眸中竟透着几分恐惧，不知是在恐惧你的死亡，还是在恐惧死亡本身。

【抑或两者都有？】

褪去温文尔雅的面具，他这副模样于你而言都实属罕见，心底隐秘的贪恋让你忍不住继续刺激他。你伸手触到他的额骨，轻轻抚平那俊朗眉宇间的褶皱。

就当他是在为你的离去而触动，只以哥哥的身份就好。

“圣芒戈的治疗师说了，我的身体并没有问题，只是魔力与生命力总随着时间而与日俱消，直至我18岁，直至死亡。就好像我的生命就是为了死亡而存在的，是宿命……”

点在他眉心的手被紧紧攥住，他忽而箍住你的腰将你拽至身前。鼻尖相触，你几乎感觉彼此的呼吸都交融了起来，下意识止住了话语。少年垂眸看着你，睫毛投下的阴影让他的眸如同海底深渊般幽暗。

“诺拉，这样的话以后都不许再说了……”他的声音很轻，可你们离得太近了，近到只要你微微抬头就能贴上他的唇瓣，这声音落入你的耳朵便与鼓噪的心跳一起震颤着你的胸腔。

“你是世上最了解我的人，而我……也一直记得从前的你一样拥有卓越的天赋……所以你只是病了，记住了吗？圣芒戈不过是些蠢材，哥哥一定会为你找到治疗方法……这是最后一次，我不希望以后再听到你说这种话。”

他以哥哥自称，可又以如此亲昵得明显超越兄妹界限的姿态对待你。

走廊上静悄悄的，不知是不是汤姆做了什么，自刚才起便再没有一人从这里经过，也自然不会有人撞见你们此刻的行径。

他的手指在你脸侧轻轻摩挲着，目光一寸一寸掠过你的眉眼，微热的呼吸激得你睫毛轻颤。

你攥紧他的袍角。

在唇与唇就要相触前，他微微偏头，几乎擦着你的唇角在脸颊上轻轻吻了吻。

“记住，诺拉，我们不会分开的。”

“永远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