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尔嘉做了一个梦,置身于一片马鞭草地,紫色的小花随风摇摆,清香四溢。xinghuozuowen她正想屈身摘下一朵之时,花朵像是沾到了病毒般,迅速褪色凋零,它们争相枯萎,灰色逐渐蔓延开来……
她慢慢睁开眼睛,头晕恶心相继袭来,嗓子干涸,咽口水的时候还能感觉到涩涩的血腥味儿。她伸出手揉了揉太阳穴,稍稍抬头往窗外看去,火车已经在进站减速了。
脑袋下靠着的东西突然动了一下,赫尔嘉这才发现,自己枕着的是德拉科的大腿。
“醒了?”他轻柔地抚摸她的头发,问道。
清醒过来的赫尔嘉瞪大眼睛,猛地起身,震惊地指着他叫道:“你怎么在这里?”
“你问我怎么在这里?”德拉科抬了抬眉,目光狡猾,勾起她的下巴说,“不是你刚才一直抱着我不放,大喊大叫地说要以身相许的吗?”
“什么?”赫尔嘉的身子往后滑,与他拉开了一段距离,开始在脑海里东拼西凑着仅存的一些记忆碎片。
她记得自己先吃了几块凯瑟琳给的不同口味儿的酒心巧克力,然后感到有些上头就去厕所洗了把脸,接着好像遇到了德拉科,他们好像又聊了几句,再然后就......靠,要死了。
请梅林与上帝一起告诉她,脑子里这段她坐在德拉科上面乱亲的画面是假的。
赫尔嘉瞬间面如菜色,她慌张地看着地板眨眨眼睛,疯狂挠头,抿紧下嘴唇,连呼吸也变得越来越急促。
“想起来了吗?”德拉科看到姑娘近乎狂躁的反应之后,轻笑一声,“觉得很丢脸?”
赫尔嘉有一下没一下地瞟了他几眼,随即双颊绯红,她发出了蚊子一般的声音:“有......有人看到了吗?”
“嗯——”德拉科装作苦恼地摩挲着下巴,皱着眉头回道,“大概当时有个七八个人路过吧,这么久了,至少我们学院已经传开了。”
什么!
赫尔嘉现在有一种跳车的**,她悲伤绝望地看向窗外,今天伦敦的天空干净清澈,没想到自己小小年纪就要和这个美丽的世界诀别。
“没事,这都是小事。”德拉科坐在她的旁边拍拍她的背安抚道,然后凑近她的耳朵小声地说:“骗你的。”
“真的吗?”她惊讶地回头喊道,松了一口气,庆幸地重复着,“那还好那还好那还好......”
“放心,我一看你不对劲就在车厢里施了混淆咒,除了我没有其他人看到。”德拉科起身拉直自己的校袍,对着玻璃理了理凌乱的领带,转过身继续愉悦地说,“不过,我就当你答应了。”
赫尔嘉愣愣的看着他,反问道:“答应什么?”
德拉科突然俯下身,与她平视,盯着姑娘这双迷茫的大眼睛,嘴角扬起微笑,戏虐地问:“你说呢?”
赫尔嘉依旧保持痴呆状态。
她看着德拉科的嘴缓缓往上移动,路过她的嘴唇,经过她的鼻尖,掠过她的视线,最终在她的额头留下一个轻盈的吻。
赫尔嘉耳边不再是火车前行的呼啸,取而代之的是寂静无声。
火车整列进站,九又四分之三月台的红墙柱子排列在两边,各位家长已经等候多时,他们的心思都在即将来临的相聚上,没有人注意到这节车厢发生的事情。
德拉科心情甚好,他自顾自地拉开了车厢门,离开前还不忘叮嘱一句:“暑假记得给我写信。”
赫尔嘉一声不吭,眉头裹成一团地目送德拉科甩着校袍潇洒离去,连脚步都富有节奏感。
她坐回凳子上,懵逼地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什么?
“咚咚咚!”
窗户传来激烈的敲打声。
赫尔嘉回头一看,是阿尔法德在敲窗户,催促道:“嘿,姑娘!醒醒!到站回家了!”
她匆忙地站起来,叫着:“来了来了!”
回家的喜悦涌上心头,她很快把德拉科的事情抛在脑后。
暑假有那么长,说不定小少爷很快就会忘记了呢。
她蹦下火车,小跑到阿尔法德身边。
“在想什么呢?”阿尔法德接过她的箱子问道,“别人都下车了,就你还在车上磨磨蹭蹭的......是不是睡傻了。”
赫尔嘉亲昵地挽住他的手,回道:“我是昨晚兴奋过头了,都没怎么睡。”
话音刚落,她看到前面的德拉科与马尔福夫人拥抱之后回了头,吓得立刻躲到阿尔法德庞大的身躯后面。
不过,她意外发现阿尔法德好像和马尔福夫人认识似的,两人对视了好一会儿,眼神很复杂。
马尔福夫人率先用“幻影移形”带着德拉科消失在站台。
“你们认识?”赫尔嘉探出头问。
阿尔法德只是看了她一眼便默不作声地领她去停车的地方。
“嘿!你怎么不理我?”赫尔嘉追问道。
“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别管!西弗勒斯都不嫌你问得太多吗?”
“你们怎么都说一模一样的话,我都听腻了......拜托!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赫尔嘉不服气地反驳道。
“赫尔嘉小朋友,只要我活着,你在我眼里永远都是个孩子。”阿尔法德边说还比了比她的身高,惊呼道,“哟!我前几天上课的时候都没发现你原来长高了不少。”
“你上课的时候又不看我,一下课就离开学校,比学生遛得都快......”
“霍格沃茨实在太无聊了,连个电视机都没有......”阿尔法德发动汽车,握住方向盘,问道,“美好的暑假开始了!我们先去吃点什么?”
“披萨!必须是披萨!”赫尔嘉满眼都是小星星,激动地大喊。
“那个是哈利吗?”阿尔法德眯起眼睛,指向前方。
赫尔嘉沿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哈利正站在停车场的钟表下面来回徘徊。
“估计德思礼先生忘记来接他了……哦,可怜的孩子。”阿尔法德叹了口气,“那位可是伟大的救世主!也不知道阿布思怎么想的,竟然把他安排在那种家里。”
哈利走了几个来回后,就坐在行李箱上,低着头,看起来很沮丧。赫尔嘉忽然想起了之前与他的约定。
“我们要不带上他吧,反正都是去萨里郡,你和德思礼先生打个电话通知一下。”赫尔嘉提议道。
“也行。”说着阿尔法德就把车开到了哈利旁边。
赫尔嘉摇下窗子亲切地邀请道,“日安,波特先生!或许我们可以相约萨里郡,一起吃顿披萨。”
哈利看清来人后,脸上的焦虑散去,露出灿烂的笑容,回道:“这确实是个好主意!”
天气尚好,暖意正浓,赫尔嘉手中的披萨告诉她,当个无忧无虑的麻瓜还是很香的。
晚上,赫尔嘉被安排住在了阿尔法德孤儿院外面的公寓里,她觉得有些无聊,于是一时兴起写了封信给德拉科,顺便告诉他自己的新地址:
晚上好,德拉科。
今日之事,多有冒犯,非常抱歉。
我今天和哈利一起吃了全英国最赞的披萨,若是有机会我一定带你来!
希望你度过一个快乐的暑假。
以下附上我的新地址.......
德拉科收到这封信的时候,他刚结束与父亲的黑魔法防御术实战练习。
他拖着疲惫的身子,看到信封上的人名时精神了不少,阅读完内容之后,德拉科的笑容逐渐消失,淡定地将写有地址的下半截裁下来放进抽屉。剩下的用魔杖一挥,全部烧掉。
他站在床边,抬头盯着星星,情不自禁攥紧窗帘。
呵呵,波特?你怎么不把波特也一起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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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对角巷,没有了白天热闹的样子,石子路上干干净净的,两边的店铺只有几家稀稀散散的点着灯,路上站着许多身穿黑色斗篷,来历不明的巫师,他们有的眼神无光,有的时时刻刻挂着狡诈的笑容,有的佝偻着身子,将脸藏在帽子里,嘴里念念有词。
若不是特殊原因,斯内普也不想这个时候来这里,身后少了个叽叽喳喳问来问去的姑娘,他不免感到有些不自在。
推开奥利凡德魔杖店的门,铃铛声清脆地响起,老板奥利凡德像是提前就知道有人会来一样,已经端着茶水出来了。
“晚上好,斯内普先生。”他的喉咙像被针扎过似的,沙哑得有些模糊不清,“让我来猜猜您是来做什么的......关于魔杖吗?”
“不,”斯内普关上了门,缓缓走向这位老人说,“我想你应该知道些维克多谷的事情。”
“哈哈哈哈,你真会说笑。要知道我当时告诉他们这段神奇的经历时,他们都认为我疯了!他们反驳我说那里没有银杏林,连根草都没有!全是枯木!荒谬至极!”提到维克多谷,奥利凡德情绪波动较大,连眼睛都呈充血状态。
“你需要好好捋直你的舌头,老伙计。”斯内普冷漠地说,“在这么毫无逻辑地胡言乱语,就要失去你唯一的倾听者了。”
“好吧好吧,”奥利凡德平复了一下心情,坐在了凳子上,娓娓道来,“那大概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我在书上看到,维克多谷还没成为荒谷的时候,有许多独角兽在那里栖息繁衍,于是想要碰碰运气便启程前往......那天晚上天气异常,风雨交加,我一不小心跌入谷底,满地蓝眼睛的鸟蛇爬上我的身体,我的魔杖在坠落途中丢失了,要知道这必死无疑……就在我以为自己要去见梅林的时候,看到了一片银杏林缓缓打开,还有一个穿着白色裙子的小女孩向我走来......可我清醒之时已经睡在了一块石头上,安然无恙……更神奇的是,我的包里多了一根上好的独角兽尾毛!”
“这确实是一个非常戏剧性的故事。”斯内普露出往常那副鄙夷和不屑,“所以说你根本不能断定救你的人是谁?”
“我怀疑我被施了遗忘咒。”奥利凡德情绪低落地说,“有些记忆是我离开那里好几天甚至几个月之后才出来的......可能施咒者年纪太小魔力不够。”
魔咒用的菜这一点确实有些相像。
不知为何,斯内普突然想到了赫尔嘉的清泉涌现,脸一黑。
他不耐烦地对奥利凡德说:“好了,时间不早了……邓布利多让我再传句话给你:以防万一,这个故事到此结束。”
“等等,我想说你并不是第一个相信我的人。”奥利凡德的眼神突然有些慌张无措,他咽了一下口水,欲言又止。
“哦?那我很好奇第一个会是谁。”斯内普敏锐地察觉到对方的不对劲。
“若你是为白巫师效力的,告诉你也无妨......一个黑发蓝眼的年轻人,他曾经也很相信我......不过我是后来在预言家日报上才知道他竟然是效力于那个人的......”奥利凡德对此内心充满愧疚,他不知道自己的那番话有没有导致更多无辜人的死亡,“我百般不安,若不是邓布利多想要打听,这些话早已死死粉碎在我的脑子里。”
店铺里的钟声响起,午夜十二点的钟声,敲响了新的一天。
斯内普表情严肃,盯着他的眼睛良久才冷冷地说:“那我要恭喜你,从现在开始你可以把它们一一粉碎干净了。”
语毕,他离开魔杖店,沿着黑暗的小道跨了几步之后,化作一团黑影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