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灵魂深处 第99章 第一项

霍格莫德日的第二天，也就是星期日的早晨，赫敏焦虑万分地从图书馆深处把谢伊翻出来。

天知道她从哈利那得知第一个项目时有多震惊，在听到所有参赛者里只有一个人还不知道比赛内容时，她急得嘴上都快燎起泡。

在哈利的暗示下，赫敏匆促地去传递消息。她们无比庆幸，那条契约只规定在比赛过程中不能互相帮助，既然说好了要讲求公平，那当然要在同一起跑线——赫敏非常赞同这个说法。

“龙？”这倒是个意外的消息，谢伊念完这个单词就没再开口。

龙的危险程度人尽皆知，皮肤能抵挡众多魔法，可以用作护具；龙芯可以做杖芯；龙肉可以炼药...但是怎么对付——这可能需要一个邓布利多。

“小天狼星说，一个简单的咒语就能解决问题…”赫敏一股脑地把哈利昨天的经历讲出来，还有卡卡洛夫曾经是食死徒、抱蛋的母龙、查理猜测会从龙身边通过。

“...作弊才是三强争霸赛的传统项目，”听到只会从龙身边通过，谢伊完全不用担心了，她恰好很擅长那个隐藏身形的魔咒，“如果只是从龙身边通过...那我没有问题。”

“我知道你会...可那毕竟是龙，谁也不知道它能不能感觉到——还有哈利，他甚至没有通过OWLs考试...”赫敏还是忧心忡忡的，她已经尽量把比赛项目往危险的地方想。但谁能料到魔法部会让几名未毕业的学生去面对火龙——这太疯狂了！

越是思考，赫敏就感觉自己越发焦躁。相比之下她更操心哈利该怎么办，她们不可能指望哈利用这两天时间就学会幻身咒，而且要熟练到能够穿越火龙，这种事情完全不可能实现。

谢伊更重视小天狼星·布莱克猜测的那些东西，他怀疑神秘人早已知道争霸赛的事，所以派人来把哈利的名字投进火焰杯...这倒是很有可能。但是就神秘人那副鬼样子，是从哪儿找到的手下...

彼得·佩迪鲁？她想起这只逃脱的老鼠，片刻后又摇起头，他没那么大的本事在邓布利多眼皮子底下跑回霍格沃茨——但他可以帮神秘人找到其他手下...那个黑魔标记就是这样来的吗？宣告神秘人的返回？未免有点太过潦草。

单凭这点信息终究还是总结不出来更多东西，更别提防范，祈祷那些龙在比赛里不会发狂都要现实点。

赫敏还在苦苦思索有什么简单的咒语能够应对龙：“我得去帮哈利找找对付龙的方法。”语气里充满歉疚，比起已经有应对方法的谢伊，她认为首先需要保证哈利能从龙爪下活到周二的晚上。

听见告别，谢伊从思考中回过神，不自觉地伸手把赫敏拉回来。她莫名想起斯基特写的那篇文章，手上稍稍用了些力气，随后又触电似地放开，一本正经地说：“不急，先想想找哪类魔法合适。”

赫敏揉着手腕，若有所思地打量了她一番，然后放下手，坐到旁边的位置上：“好吧，只能陪你坐一会儿——哈利还在等着呢。”

“不是陪我——”她别扭地转过头，“都说是想什么魔法合适了。”

“但是你不应该，这样就违背规则啦，”赫敏好声好气地说，“你们是对手，要公平竞争，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谢伊撇撇嘴：“那你就不该告诉我内容，干脆举报她们——那就只有我一个人有正常的比分了。”

棕色眼睛忽闪忽闪的，赫敏懊恼地拍着额头：“你怎么不早说。”

“我早也不知道她们都去看比赛项目了啊。”谢伊摊开手，看到远处走进门的克鲁姆，向赫敏靠近些，压低声音说道，“只是一点讨论，亲爱的万事通小姐，你认为她们为什么挑选抱蛋的母龙？虽然我只了解龙身上的素材...但是抱蛋这一点应该不会差。”

“抱蛋母龙...”赫敏同样压低嗓音，她迅速理解了这句话的意思，但这只是让她更加忧愁，“如果是这样...母龙的巢穴里面去偷？就算是幻身咒也...哦，得想想其他办法。”

赫敏把手放在桌上沉思：“引开火龙？但是要在两天内学会变形术；掘地三尺...太明显了；飞来咒行吗？哦，裁判肯定会防范的，要怎么靠近巢穴...哦...”她忽然眼睛一亮，哈利有件非常擅长的运动，“可以用——”

“嘘...”谢伊轻轻按住赫敏的手，“有主意了吗？”

“嗯，我想到了，” 赫敏眼里颤动的焦虑变成轻快的笑意，她轻巧地反握回来，“烦心的话，来找我好吗？”

“我没...”

“不是比赛，我从没怀疑你的能力，”赫敏郑重地说着，睁得圆圆的眼睛透出两道光，把潜藏的心思照得一览无遗，“黑檀木魔杖的搭档，永远不会轻易动摇自己的目标。”

被反握住的手骤然撤回，谢伊平和的脸突然紧绷得像张展平的颤抖的纸，她用尽全部毅力压下那股强烈的逃跑欲，把纸张挤出几道褶皱：“没关系...我会解决。”

赫敏走后，谢伊强硬地逼迫自己把眼睛转向书桌，柔顺的头发灰败地从耳边垂下，一道古怪又沉闷的声音讽刺道：“卑劣至极。”

接下来的时间里，钟表上的指针转动得飞快，好像是快马加鞭地往前跑。

几位勇士周身的氛围都有不同的波动，哈利慌慌忙忙地抓紧每一秒学习那个可能救他命的魔咒，连带着赫敏也两天没睡好觉。中途穆迪还特地把哈利拉进办公室，给他迟到的提示；芙蓉高傲的脸上多出一寸抹不掉的紧张；谢伊又从课堂上消失了，不知道在哪个角落里藏着；看不出变化的人大概只有克鲁姆，他那副阴沉的表情像钉在脸上的一样。

转眼间吃，就到周二应该吃午饭的时间了，谁知道进入礼堂的勇士只有哈利一人。餐盘里的食物没动太多，一想到马上就要和龙“搏斗”，他的胃袋就抽搐着抗拒食道里塞进来的东西。

没待上太久，麦格教授在礼堂里匆匆向他走来，许多人都望着她们。

“波特，现在勇士们都要到下面的场地上去……你们必须做好准备，完成第一个项目。”

“好吧。”哈利说着，迅速从座位上站起来，叉子掉进盘里，当啷一响。

“祝你好运，哈利，”赫敏小声说，“你会成功的！”

“是啊。”哈利说，他的声音简直不像是他自己的了。

“能替我跟谢伊说一声吗？”

“哦，好的，当然，”他又找回自己的声音了，至少除开龙，还多了件事让他可以分心。

哈利携带着那些大清早绕开飞来咒缠上他的，茫然的恐慌心情，跟麦格教授绕过禁林边缘，朝龙所在的地方走去。

“你必须和另外几位勇士一起进去，”麦格教授说道，她的声音有些颤抖，“等着轮到你的时候，波特。巴格曼先生也在里面……他会把——步骤告诉你们……祝你好运。”

“谢谢。”哈利用一种单调的、飘飘忽忽的声音说。麦格教授把他领到帐篷入口处，哈利走了进去。

芙蓉·德拉库尔坐在角落里一张低矮的木凳子上，一副病恹恹的样子。威克多尔·克鲁姆看上去比往常更加阴沉，哈利猜想这大概是他显示内心紧张的方式。谢伊把自己固定在柱子旁，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的手掌。

哈利在这一瞬间感觉惶恐淡薄了一点，就连谢伊看起来都在紧张，那他害怕也没关系吧。他咽了口唾沫，往里走。

“哈利！太好了！”巴格曼扭过头来望着他，愉快地说：“进来，进来，放松点儿，跟在自己家里一样！”

巴格曼站在那几个脸色苍白的勇士中间，活像一个大块头的卡通形象。他又穿上了那套黄蜂队的旧队袍。

“好了，现在大家都到齐了——”巴格曼兴高采烈地说道，“观众聚齐以后...从里面挑出各自将要面对的那个东西的小模型…你们的任务是拾取金蛋！”

哈利看了看四周，其他三人都没什么反应。于是他挪动到谢伊身边，要把赫敏的话带到才行，“赫敏说祝你好运...”然后他错愕地发现，谢伊听到这句话僵地更厉害了，脖子点动的速度就像卡壳的齿轮。

“啊，对了！”巴格曼又转了回来，“还有一件事，这次的比赛是向全英国的巫师同步播出、法国和保加利亚也有一部分。不光是赛场周围有镜头，到时候你们都得戴上一个手环，它会追踪勇士的位置...精彩时刻特别放送！”他十分高兴地挺起胸来，“顺带一提，我是这次的讲解员。”

他大概是想得到一点掌声什么的，但是帐篷里的人显然没一个埋单，仍旧保持着原样不做反应。芙蓉和哈利的表情更难看了，观看的巫师说不定能比得上世界杯那次。韦斯莱夫人一定会紧张地哭出来，想到她，哈利就不自觉地会想起罗恩，他的胃袋又翻滚起来。

转眼之间，就听见成百上千双脚走过帐篷的声音，脚的主人们都在兴奋地交谈、说笑…接着——巴格曼已经在解开紫色的绸布袋了。

“女士优先，”他说，把袋子递到芙蓉和谢伊面前。

芙蓉看了一眼没有反应的谢伊，她把一只颤抖的手伸进布袋，掏出一只要携带的手环，和小巧的、维妙维肖的龙的模型——是威尔士绿龙，脖子上系着一个号码：二号。

然后，谢伊伸出手，掏出来的是那条银蓝色的瑞典短鼻龙：一号。

她把那只火龙模型放在手上，像捏住克鲁克山的鼻子一样把它吐出来的蓝色火焰给按回去。长长的叹了口气，揉碎像石膏一般凝结在脸上的表情，用平常一般温和的语气回答哈利之前的祝福：“也祝你好运，波特先生。”

“幸运”地抽出那条匈牙利树峰的哈利，认为这个祝福来得并不是那么美好。他也搞不懂为什么，谢伊抽完龙反而像松了一口气，总不可能赫敏比龙还可怕吧。

“好了，你们都拿到了！”巴格曼说道，“你们都抽到了自己将要面对的龙，号码牌是你们的比赛顺序。好了，我现在要去给观众作解说。休斯小姐，你是第一个，一听见哨声就走进那片场地，记得戴上手环。那么……哈利……我可以跟你说几句话吗？到外面来？”

谢伊礼貌地点点头，乐此不疲地把小火龙喷出的蓝色火焰给塞回去，看着它被呛出一道黑烟。

场地内响起哨声，谢伊把小巧的瑞典短鼻龙模型放在帐篷里的桌子上。拿着那只手环，不慌不忙地走出帐篷，恰好和返回的哈利擦身而过，“别怕。”她安抚地说。

从帐篷出来还要走上一截路，中间隔着树丛和栅栏上的一道豁口。比赛的场地正是海格当时带领哈利看龙的那个地方，短短两天就搭起了一个巨大的看台。上面坐着成百上千名观众，她们的表情洋溢着兴奋、欢腾、担忧等迥乎不同的情绪。

当见到那道豁口处出现第一个勇士的身影，喧嚣声更加热烈了，观众们大声鼓舞着，全场最平静的反而是那张屏幕上特写的勇士的脸。

她仍旧把那只手环拿在手里，远远地和耸立着的那条银蓝色的瑞典短鼻龙对视一眼。然后高举魔杖，在上空划出痕迹，轻声说：“云雾飘渺...”

一团厚厚的云雾会从魔杖的顶端涌出，片刻间遮挡住大半场地。巴格曼高声解说道，“云雾咒！聪明的办法，哦，还好有这些特制的镜头，否则我们凭肉眼可看不清里面的情况——但是这出现了一个问题，瑞典短鼻龙因为云雾把金蛋守得更紧了！想从它的翅膀下拿到金蛋！绝不可能！”

突然，短鼻龙巢穴附近亮起一道耀眼的蓝色火光，就连云雾外也清晰可见：“这是什么！飞沙走石咒？她在攻击那只龙？！这一定是疯了！要知道它力大无穷，而且具有十分强大的魔力，需要六七个巫师同时念咒才能制服一条龙！”

接着又是一道蓝色火光亮在巢穴周围，短鼻龙无疑是被激怒了。它咆哮着飞起来，向云雾中喷出蓝色火焰，试图烧死那个在它巢穴附近炸石头的小东西。

比飞沙走石咒更加耀眼的蓝色烤制着坑坑洼洼的地面，笼罩在半场的云雾遇到高温瞬间被分解成气体。短鼻龙能看到那个试图攻击它的小东西了，她正围着场边狼狈地绕圈，它飞过去，不停地从高处喷出火焰准备戏耍她。

“哦，梅林啊！”巴格曼尖叫道，“火龙被彻底激怒了！我想我们需要支援！”

人群就像一个长着许多脑袋的统一体，在尖叫……在高喊……在倒吸冷气。

“梅林的三角裤！！”巴格曼简直要晕倒过去了，那只火龙彻底没了兴趣，喷出一道最为两眼的火焰，它要解决掉这个烦人的东西。

救助的驯龙者纷纷被邓布利多拦住：“哦，等等，看看吧，结果已经出来了。”

屏幕给了火焰灼烧过的地面一个特写，那里连灰烬也没剩下，像是被高温洗刷了干净。巴格曼慌张地把住话筒，有人跑到他耳边对他说了些什么，然后他稳住神指挥所有的镜头照向龙的巢穴，“发生了什么，龙穴里的金蛋已经消失了——是什么时候！梅林啊！她在那！”镜头转向场地的入口处，他大喊，“我们的勇士没有被火龙烧死——完好无缺。”

听到完好无缺几个字，本来百无聊奈地观察手上金蛋的谢伊抽了抽眼角，然后被庞弗雷夫人强硬拉进急救帐篷：“哦...我想我什么事也没有...”

庞弗雷夫人把她仔细审视了一番，然后又怒气冲冲地把她推出去：“龙！她们还想做什么！好了——去看你的比分吧！”

谢伊又莫名其妙地拿着金蛋准备走出帐篷，刚到门口就被人抱了个满怀，金蛋都被撞飞出去。欧内斯特黑着脸扑过来接住那颗蛋，看到被抱住的妹妹又黑着脸站在一边，和跟过来的同学研究那颗蛋，旁边的教授提醒他千万别在这打开。

赫敏啜泣着说：“我差点以为——你知道那只龙多可怕吗！要是它烧着你怎么办！”

正好，外面的巴格曼理清了情况，他用巨大的光幕回放起刚才的比赛，“是那个云雾咒！”他兴奋的说，“目的不是为了隐藏自己！一个精巧的变形术，相当精妙——把一块石头变成自己的样子，转播的手环也放在石头上！接着，用飞沙走石咒吸引短鼻龙的注意——真正的，我们真正的勇士用了一个优秀的幻身咒，从龙穴拿到了那枚金蛋！相当精彩！”

“你看，”谢伊试图让赫敏平复下来，她的袍子都快被哭湿掉了，“真的没有危险，从头到尾，它只有开场的时候看见过我。”

“那也不行！”赫敏又抓住她的领子，然后紧紧地抱住。

“好了...好了！”艾瑟尔一脸嫌弃的把谢伊拉开，“去看看比分！你不想就这样出现在全英国巫师面前吧！”

谢伊理平皱起来的领子，如进场时一般平静地走出帐篷，赛场里响起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五位裁判坐在高高的装饰金色流苏的座位上。

第一位裁判——马克西姆夫人开始打分了，把她的魔杖举向空中。一缕长长的银丝带般的东西从魔杖里喷了出来，扭曲着形成一个大大的“9”字。

“开什么玩笑——应该是十分！”欧内斯特厉声驳斥着，得亏现在镜头不在她们这边。

接下来是克劳奇先生。他也朝空中喷出一个“9”字。

谢伊耸耸肩，看起来没什么悬念，之后应该都是这个分数。

紧接着是邓布利多，他同样给了九分。观众们的欢呼声更响亮了。

卢多·巴格曼——九分。

这次阿尔杰也不满地发出啧啧声，她们都想不出什么样的表现才能打十分，把龙打一顿吗？

这时卡卡洛夫举起魔杖。他停顿片刻，然后他的魔杖里也喷出一个数字——“4”。

就连赫敏也愤怒了，她不满地朝卡卡洛夫挥着拳头，想像打德拉科的脸一样朝他来上一拳。谢伊迅速把她的手给按下来，要不然这副愤怒的模样就要被全英国看去了。

终究，人群们再度欢腾起来，中间夹杂着一些对卡卡洛夫的嘘声。

“一个下去了，还有三个！”口哨再次响时，巴格曼大声嚷道，“德拉库尔小姐，请上场！”

谢伊看了眼那只威尔士绿龙，毫无兴趣地移回眼：“走吧，找地方休息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