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灵魂深处 第47章 孩子静悄悄

还没来得及打个招呼，谢伊就看到赫敏心切地抛下格兰杰夫妇跑过来。

“谢伊！你怎么会在这——明明说过‘魔话’的研究在早上才刚刚完成！从英国到法国还要办理巫师护照——哦，怎么只有你一个人！现在不是还被禁足——还有你的头发怎么回事？”情绪从欣喜转变到严肃只用了短短两句话的时间，亲身经历过出国流程的格兰杰小姐敏锐地察觉到不对的地方。

听着一个接一个的问题从赫敏嘴里抛出来，谢伊不慌不忙地放下咖啡杯：“欧洲之星，不是你告诉我的吗？原本考虑过要不要尝试飞机，可是流程太复杂了。”

“我以为你只是想了解一下——等等！你还未成年——”赫敏急匆匆地说着，还谨慎地压低了声音，“不要告诉我你是偷渡来的！”

偏着头回想了一下相关的规定，谢伊把手指压在下巴上思索：“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从巫师界的相关规定来到法国后应该先去魔法部登记，嗯对——那个词叫做偷渡客？”

“你说什么！”赫敏惊声尖叫道，“你会被开除的！”

“说不定还会被关进监狱，让我想想，我在一位售票员眼下用了一个障眼法。”满不在乎地回忆着自己的违法行为，她重新端起咖啡，“顺带一提，从巴黎北站跑到这里来，我用了一路幻影移形，至于头发...一点点移形咒的小代——”

剩下的话都来不及讲完，咖啡杯慌乱地跳回桌面，赫敏一个箭步上前扯住她的胳膊。

“移形咒！你怎么敢？！”从左到右仔细检查过，看见没有其它缺失的部分赫敏才松口气，扯着她往后跑，“——现在！立刻！你必须马上回伦敦！”

“晚上好，格兰杰阿姨，格兰杰叔叔，没想到能在巴黎碰到，这真是太巧了，”踉跄着被拉到格兰杰夫妇身前，挣脱不开被箍着的手臂，谢伊只能就着别扭的姿势打招呼。

“巧什么！爸爸！我们现在得立刻送谢伊回英国，否则魔法部一定会来通知——天哪，说不定猫头鹰已经在路上了！”赫敏焦急地说，恨不得一个幻影移形直接穿越海峡。

“很高兴能在巴黎看到你，谢伊，”格兰杰夫妇一边顺着赫敏的牵扯往路边移动，一边不解地对视着，“可是宝贝儿，高速列车每天只有两班、飞机票需要提前打电话预订，而且为什么要送谢伊回英国？”

几人挪动的步伐突然顿住了，赫敏想着自己也是气昏了头，完全忘记了她们的交通方式有多么复杂，“那现在去魔法部！”她又转过脸，气冲冲地说着。

“不行的，我没在英国魔法部报备出镜，现在去是…嗯，自首，”总算是挣开了自己的胳膊，谢伊可惜地看着远处被收走的咖啡杯——虽然它一股涩味，完全没有可可好喝。

“谢伊·休斯！我简直不敢相信！你知道你违反了多少条巫师法吗？！”这人恬不为意的态度让赫敏蓬乱的头发都炸起来了，她一想到可能会有的后果，恐惧得连心脏都快从胸口窜出来。

“好啦，不用那么担心，看起来我还没有被发现。踪丝应该是一种覆盖英国的区域魔法，在法国似乎就管不到了——毕竟魔法部到现在都还没来找我。”谢伊原本准备伸手按下赫敏飘起的头发，结果却被她毫不留情地拍了回去。

原本摸不着头脑的格兰杰夫妇，到现在也明白过来这是怎么回事了，两人担忧地问：“这听起来很严重？真的没问题吗？”

“没关系的，我买车票的护照是真实的，一切都合法合规，嗯——可能除了年龄？”

格兰杰夫人抓着先生的手不由得缩紧，她现在理解赫敏怎么这么激动了，忍不住开口道：“那不还是不合法吗？”

四个人沉默地对视着，格兰杰一家都在想着怎么才能完美地把谢伊给送回去。

“反正也没有解决的方法，要不我们先吃个晚餐？”谢伊默默地提议道，赫敏看起来一时半会儿不会消气。

格兰杰夫妇一致赞同了这个选项，她们不太清楚巫师之间的跨国问题，反正谢伊看起来很有自信的样子。

直到四人抵达饭店赫敏都没压住自己的火气，谢伊还在她耳边絮叨着一大堆没什么效果的安抚。

“过不了两天姑姑就会找到我，老宅里面的族谱会显示我们地址，虽然只有城市，但对巫师而言足够了，”谢伊沉吟一阵，突然看向赫敏，“或许...我可以让她帮我买张机票？”

“你甚至一点都没有在反思！要是学校现在就发来通知说要把你开除——那一点都不奇怪！”赫敏感觉自己的牙都快被咬碎了，她大口大口地扯着刚端上来的鱼卷。

向送餐的服务生道谢之后，谢伊偏头靠近赫敏：“可是我好不容易才到巴黎呢，不能开心点吗？”

耳边的呼吸声使原本安静下来的心脏又快速悦动起来，不知道是因为怒意又或是其他什么，赫敏借着一杯冷饮平静下来。

“那现在呢？你不会什么都没准备就来巴黎了吧，”她探寻地说着。

“准备了英国的护照、英镑，对了——英镑现在换成法郎了，”谢伊撑着脸回忆，“我记得你说明天要去第戎？可以一起吗？”

赫敏瞪着眼，转过头对格兰杰先生说：“爸爸，去第戎的车票可以先取消吗？”

“当然，亲爱的，我去向餐厅借用一下电话，”格兰杰先生欣然同意，起身走向餐厅前台。

“取消？”谢伊困惑地放下餐具，“我可以直接——”

“什么都不要想！在休斯夫人来巴黎之前，你哪儿都不能去！”赫敏厉声反驳道，不用想都知道后面半句会违反多少条法律。

晚饭过后几人又发现住宿也是个大问题，虽然谢伊一再表示自己可以找到巫师酒馆，但格兰杰一家是万万不敢让她独自在巴黎游荡的——即使她是个巫师。

“你还不满十六岁，一个人来到巴黎已经很危险了，”格兰杰夫人不由分说地再订了一个房间，并将赫敏和谢伊赶了进去。

进入屋子，谢伊好奇地打量着房间里的设施，以前在外住宿的地点通常是巫师酒馆、可以借住的巫师社区或是直接找地方露营——这种地方还是她第一次进。

这家酒店和破釜酒吧的住宿环境相似却完全不同，虽然它们看上去同样舒适。

例如它们同样都拥有桌椅板凳和镜子，但酒店的家具都规规矩矩地躺在自己的位置上，不会突然动一下，也不会叫嚣着告诉你：不应该穿这套袍子！那让你看起来像个大蝙蝠！

其他的细节也都不尽相同，电灯倒是见过许多次了，另一个会发光的东西才能引起她的兴趣。

赫敏好笑地打掉谢伊准备去摸电视插孔的手：“那里和插座一样都是有电的，之前不是和你讲过？”

按捺住自己蠢蠢欲动的指尖，她认真看着赫敏操控遥控器：“听到和看到又不一样，魔法可不需要这么多线条——对了，好像没怎么看到雷电相关的魔咒，这些电流的威力真的很大吗？”

随便调换了一个频道，赫敏坐在沙发上开始兴师问罪：“现在，你应该先解释解释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法国——不要说是坐火车来的。”

“因为明信片上说芭蕾舞很好看，这就是你们说的电视节目？好模糊。”

硕大的电视机正在展示一段模糊的影像，一辆蓝色轿车慢慢在画面中浮现。

“那是雪铁龙的广告，你大老远从英国跑到法国就为了看芭蕾舞？？”赫敏完全摸不清楚这个人到底在想什么。

“雪铁龙？哦，是轿车的名字。也可以看看巴黎铁塔？我还没去过，那人太多了，这个是……”还没来得及看清，电视又插过了一条饮料广告，“这个装在玻璃瓶里的黑色泡沫水是什么？可...可口——”

从沙发上盯着那个满身写着好奇的背影，赫敏彻底放弃了继续质问的想法。她走到房门拐角，从冰箱里拿出两瓶可乐。

“是可口可乐——不是泡沫，这叫做汽水，”把两瓶汽水放在茶几上，赫敏用桌上的起子给她演示开盖子的方法。

“巫师的酒馆也有用这种瓶子，不过我们不需要这个铁片，”晃了晃瓶子，里面的气泡开始升腾，她用手抹开瓶盖——

“别——不要摇！”

可乐噗的一声冲出瓶口，谢伊慌乱地想盖上盖子，但是已经被起开过的盖子明显不再具备原有的功能。

顶着一头黏腻的汽水，她默默放下玻璃瓶。

“...换衣服的时候忘记了纽扣，嗯...我可以用——”

“不——你不可以，现在——去！洗！澡！”

抱着客房里的睡衣，谢伊麻溜地跑进卫生间。

她应该庆幸巫师的洗浴设施和这里没有太大区别，不管它们背后的原理有多不一样，至少用起来都差不多。

赫敏头疼地看着眼前的烂摊子，内心在客房服务和清洁魔法之间徘徊，到最后还是放弃了那个违法乱纪的选项。

酒店的清洁服务来得高效快捷，不过二十分钟可乐就已经被清理得差不多了。

还没等赫敏松口气，她突然感觉浴室里面静悄悄的，某种异样的直觉在提醒她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试探地走到浴室门口，她敲了敲玻璃门：“谢伊？你还好吗？”

“啊？！呃...嗯——可能，稍微有点问题？”谢伊迟疑地回复，“...或许，需要你进来看看。”

心塞地用手抵着头，赫敏难得体会到了一种带孩子的感觉，她小心翼翼地推开玻璃门。

“这是，天呐——你做了什么？！”

一大片透明泡泡争先恐后地从房门里涌了出来，谢伊一脸严肃地盯着洗衣机，睡衣整整齐齐地贴在身上——如果忽略上面的白沫的话。

原本应该合上盖子翻滚的洗衣机，现在正张着嘴不断朝外吐着白色的泡沫和透明的肥皂泡。偶尔它还会哐当地抖上一抖，再喷出一大股清水，这水流没有起到半点清洁的作用，反倒把那一肚子洗衣粉绞得更加松散。

事实上在暖光灯的照耀下，肥皂泡反射出来的光芒还是很好看的，有点像外面的霓虹灯——至少谢伊这么认为。

“咳，因为这上面写着洗衣服的机器，上面说要加水、旁边白色粉末、然后按下开关——”

“不，我是想问为什么它没有盖上盖子还能运行。”

“...这是个好问题。”

这次赫敏终于妥协了，她实在是不想再叫一次客房服务，而且房间里也没有第二套可以换的衣服了。

为了能在洗澡的时候能安稳点，赫敏特地调了一个动画片出来：“在我出来之前——”

“梅林作证，我保证不乱动，”谢伊就差举手发誓了。

谢伊确实没怎么乱翻，但是要她看幼儿动画也太奇怪了，法国的新闻频道看起来就很不错。

直到赫敏从浴室里出来，谢伊还正襟危坐且直勾勾地盯着电视机，再加上电视里传来的播音腔，一瞬间她还以为自己进了什么会议室。

忽略掉这种莫名其妙的氛围，赫敏严厉地夺过遥控器：“看电视的时间不能超过十点！否则眼睛会近视的！”

“拜托，亲爱的格兰杰小姐，我眼睛很好，就看一小会儿，而且我从来没有十点睡觉过，”谢伊试图使用无辜的眼神进行攻击。

“绝对，不可以！”似乎没有效果。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