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灵魂深处 第262章 帮凶

赫敏不确定自己应该从哪个方向开始思考伏地魔藏东西的位置，毕竟她只清楚日记本的下落，戒指和“冠冕”的信息都全凭自己推测。

看样子只能等到谢伊回学校，既然邓布利多没有制止哈利告诉她和罗恩这些故事，那谢伊也没有必要再向她隐瞒。

至于要不要告诉哈利——赫敏仍然决定隐瞒关于哈利本身的猜测。

这出自对谢伊和邓布利多的信任，也有从前些年冒险中吸取到的经验，要是因为她的一时疏忽影响到邓布利多的计划，那麻烦就大了。

花掉一上午的时间做完这星期最后的家庭作业，赫敏不准备再为“冠冕”的事情烦心，也难得没有拿出课本预习后面的课程（虽然她在暑假已经背完了所有书）。

移开软椅走近书架，仔细看看会发现原本半空的架子上多了不少属于麻瓜的书本。这对于一名麻瓜研究学教授的办公室来说很平常，就算学生们从中看见《解放黑人奴隶宣言》也只会认为是教授学识广博。

当然学生们还没有进过这间屋子，也不会知道这类书都是赫敏暂存在书架上的。

就开学这个星期来讲，赫敏发现自己待在这间办公室的时间似乎比谢伊要多，甚至自己留下的痕迹都比她还要多上不少。

例如谢伊现在肯定不知道，她办公桌右侧往下数第三个抽屉里放了一些茶叶和小零食。这些是格兰杰夫妇在星期六早上寄来的，跟着的还有封格兰杰夫人再三嘱咐两人健康饮食的信件。

不止如此。

赫敏抱着书架上抽出的几本书，转身时一拍脑袋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从旁边的柜子里找出昨天保存的水果和几盒酸奶打开放在茶几上，再找出一张软垫垫在下面才回到书桌前。

没等她坐回软椅在羊皮纸上多修改几行字，一团毛茸茸的东西唰地穿过房门翻进来，嘴上还叼着块硕大的烤鸡。

“哦——克鲁克山！别把油弄到沙发上！”赫敏警惕地对克鲁克山喊了一声，看见克鲁克山呼噜了两声转移到茶几，才松了口气般拿出抽屉里的饼干垫垫肚子。

从前几天开始克鲁克山就把这当成了新食堂，赫敏非常理解她的大猫换食堂的原因。在这就不会有低年级的学生打扰它用餐，也不会有路过的人说它的毛长得像个拖把。

而且克鲁克山很讨厌被关在寝室里，它总是那么精力旺盛，她的房间没办法给猫咪留一道门，但谢伊可以在办公室的木门上开一个克鲁克山专用通道。

总感觉这更像她的办公室，而不是某位麻瓜研究学教授的——就算她今天晚上就搬进来似乎也没什么违和感。

赫敏终归是压下了蠢蠢欲动的心情，即便她非常怀念暑假那段同住的日子。

现在不是眷念悠闲生活的时候！

“哦……有点晚了！”赫敏猛地摇摇头，抱起书桌上的本子急匆匆地往外走，留下克鲁克山莫名其妙地耸耸胡子。

经历过这次暑假，每天每夜看到巫师社会新闻报道的学生，在回到学校时都难免会感觉恍若隔世。

在学校不需要提心吊胆地防备街道上有黑巫师会想要她们的命，也不需要担心食死徒在自家房子上空留下黑魔印记。这里一如既往地和平，只需要你好生学习。除非家庭变故，很难有其它事情影响到校园生活。

但赫敏没办法心安理得地沉浸在这虚假的平和中，特别是在她真正看过战场，也真正为小精灵做了些事情过后。

总有些事是她能做到的。

“中午好！麦格教授！”赫敏微微喘着气跑到刚出礼堂的麦格教授身前“我有一个想法，希望能得到你的帮助，教授。”

麦格的眉毛轻抬，随后她扶上眼镜看了眼手表，面上仍旧严厉，语气却带有相熟后能分辨出的和蔼：“当然，格兰杰小姐，是很紧迫的事吗？恰巧我正想向各位级长征询新校规的意见。”

赫敏显然有些紧张，喉咙滚动着压下口腔的干涩，极其坚定地说：“是关于那些为霍格沃茨工作的家养小精灵，我希望学校能够付她们工资。”

麦格显而易见地惊讶了，那双方形眼镜片后的眼睛都显得不那么严肃。不用想也知道，成百上千年以来从未有人向一位副校长提出这样的要求——为家养小精灵付工资！

但这是麦格教授，讶然只是短暂地出现过几秒钟便恢复那副严肃的模样，她的目光在赫敏身上游移了一下：“去办公室吧，格兰杰小姐。”

紧跟在麦格教授身后，赫敏深呼吸着为自己打气。起初她更想向邓布利多提议，既然他愿意给多比付报酬，能接受那在大部分巫师看来都极其荒谬的苛求自由的梦想，那至少说明邓布利多会听一听她的想法。而且哈利提起过，邓布利多有赞扬过她对家养小精灵的态度——如果是邓布利多，也许可以。

然而很可惜，现实状况总是那样不尽人意，开学这星期以来除了哈利那天晚上的课程，学生们很少捕捉到邓布利多的身影。这是战时，赫敏很清楚以这样的事态发展，邓布利多大概很难分出精力交给学校。况且赫敏还记得，开学那天夜里邓布利多那只如同被火焰灼烧尽皮肉的手，只有极其可怕的魔法才能在一位强大的巫师身上留下如此伤痕，她担心邓布利多的状况，自然也没办法再想着用小精灵的事情去干扰这位忙碌的校长。

虽然不方便请求邓布利多，但这不代表麦格教授就是差一步的选择。这是赫敏在学校的第六年，也是成为麦格教授学生的第六年，她相信这位尽职尽责的老师会认真倾听自己的想法。

“请坐下，格兰杰小姐。”麦格教授如往常般直挺挺地坐在书桌后，端庄的姿势和认真态度都在说明她并没有将赫敏的话当做笑谈，“我有听说‘家养小精灵利益促进协会’的传闻，我很乐意听听你的见解。”

不出意料的顺利，但赫敏仍然惊讶于麦格教授能将S.P.E.W的全称说出来，就连哈利和罗恩或许也只记得“呕吐”。这无疑让她心情放松了许多，也因此赫敏坦诚地向麦格教授诉说了建立促进会的原因。

“教授，我查阅过几乎所有关于学校的资料，校友回忆录还有《霍格沃茨，一段校史》这类关于学校的书籍等等，无论是哪一本，都从未提及过这座城堡里成百上千名家养小精灵的贡献。如果不是偶尔有幽灵提及，她们的存在仿佛就从城堡里消失了，”赫敏难过地讲述着，语气变得有些激动，“这不应该——我们承担了家养小精灵的劳动成果，而不给予她们报酬，抹掉她们的贡献，将这一切视为理所应当——这是特权者的剥削！”

麦格教授定定地看了赫敏一会儿，没有及时表明态度，她那象征着岁月的手掌合拢在一起：“可家养小精灵喜欢劳动，她们将支付工资和准许休假，看作是对自己的侮辱。”她尖尖的鼻翼微微耸动着，镜片后的眼睛闪着兴致勃勃的精光，“我们可以将家养小精灵的事迹写到书里面，但报酬未必是她们需要的，格兰杰小姐。”

“多比就需要——索克也一样！还有很多很多！”赫敏断然道。

说到报酬，仿佛一下进入赫敏熟悉的领域。到今天她也不再是四年级时那个全靠一头热血逼迫别人加入S.P.E.W的女孩了，对于让小精灵接受报酬这种事，她有整整一个暑假的经验。

“教授，几乎所有为巫师效力的小精灵都强调自己不需要报酬，巫师也这样认为那是她们的天性，可你一定知道多比在霍格沃茨工作的时间——他向邓布利多讨要了报酬和假期，这表明家养小精灵可以突破她们固有的观念。”

“这是特例，格兰杰小姐。”麦格教授镇静地说道，似乎不为所动，“在我执教的几十年里只见过这一位独特的小精灵。”

“可我见过更多特例——”赫敏认真地说道，“就在这个暑假，我见过十几位甚至更多的小精灵开始接受‘报酬’。”

她抿抿嘴唇，将魔话摘下放在桌面，好几段和索克、多比有关的录像悬浮在书桌上。

“小精灵认为得到报酬是耻辱，这不一定是她们的天性——只是她们从未获得过报酬，也没有教导过她们权利。”赫敏的语气里满是郑重，眼眶里塞满了小精灵们的脸庞，“她们不愿意接受报酬可能只是不理解那是什么，就像巫师可能会害怕博格特一样！我很努力告诉她们报酬和劳动的概念；告诉她们可以用报酬做什么；获得自由以后可以选择什么——我希望她们能够看到自己心里的愿望。”

她直直地盯向麦格教授的眼睛，双手微微握拳：“她们用报酬，用她们的劳动所得给我买了一把火弩/箭，教授。这是她们送给我的礼物——家养小精灵的情感和我们没有不同。”

麦格教授的双手握住了好一会儿，半晌才带着些欣慰的表情对赫敏说：“邓布利多说过你对家养小精灵的态度是正确的，我同样认为这具有高尚的道德风范。”她有些无奈地呼出口粗气，“我很愿意为霍格沃茨的小精灵争取合理的假期，这是作为校长和副校长的权力。但很遗憾，关于工资，我们很难在短时间，应该说几乎没有这样的可能。”

“为什么？”赫敏有些急切地问。

麦格教授在这时展现出了远超往常的温和态度和耐心，接近有些无奈地深呼吸着：“过去从没有人提起过这种想法，就连邓布利多也只是用他个人的财产为多比发放工资。”方形眼镜后那道严肃的光深深地看着赫敏，“你应该有从书上或是别的什么地方了解过，学校教职工、教学用品、日常用品的补充，包括你们的午餐，这都靠校董事会出资。”

麦格教授嗡动着鼻翼，提到校董会时语气中出现显而易见的怒意。她轻轻哼了两声以表不满：“就像那年她们可以投票将邓布利多赶出去一样，校董会在霍格沃茨拥有极大的权力。为小精灵赋予假期，只要不耽误工作，校董会很少在乎这种小事。但是她们绝不可能为本就无偿工作的小精灵多花一个纳特。”

“现在让学校做出改变不算特别好的想法，格兰杰小姐。”麦格教授的眼里闪过一缕歉然，还有股针对校董会的轻蔑，“特别是在这样——复杂的时期。”

“就是因为这样的时期！”赫敏倔强且顽固地大声说道，“正是因为这里是学校！教授！”

“如果！不，我们正在这样做，我们的学校放任自己奴役一个种族！不给她们尊重，不认同她们的存在——那这样的学校要以什么样的立场去教导学生呢？！”

桌上传来阵杂乱的声音，麦格教授似乎吃了一惊，原本握在一起的双手都分开了，右手碰乱了旁边的笔筒，手指紧握着，鼻尖重重地喘气，高挑的眉尖无一不在诉说着愤怒。

赫敏同样绷着嘴，寸步不让地看着麦格教授，她有些激动，但仍旧保有理智。

“正是现在，教授。霍格沃茨对外的主张是反对伏地魔！邓布利多的态度是认为纯血、混血和我这样出身的巫师平等，学校整体的观点同样是不歧视普通人，认为我们是同等的人。分院帽在开学典礼上唱的歌希望我们能够团结，希望我们能共同面对危险。

“——可我们正在做什么呢？享受家养小精灵的服务，奴役另一个有魔法的族群？

“更别提学校本身！不止现在，从很早以前就有学院对立的倾向，斯内普教授欺凌其它学院的学生，偏心斯莱特林，同样其它三个学院也如同斯莱特林为食死徒预备役！

“教授，就连本身都没有做到善待其它族群，尊重自己学生的学校，又有什么样的立场去教导学生尊重普通人？又凭什么说服学生反对伏地魔统治？！

“我们本就是帮凶！”

麦格教授似乎气急了，大口大口地呼着热气，手指抬了又抬，眼睛冷冷的快要把镜片看碎。可她好长时间都没说出半个词，最终不知对视了多久，那双苍老的手无力地垂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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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2章 帮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