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灵魂深处 第134章 被子

没带行李的结果就是走到自家门口还需要用阿拉霍洞开，用魔咒开锁还需得避开旁人。

赫敏谨慎地在背后望风，颇有一种做贼的刺激。

屋子里黑漆漆的，也不知道周围知道格兰杰夫妇去旅游的邻居看见亮起的灯光，会不会打电话给警察局报警。

到别人家做客不算什么稀奇事，但要到未来女友的家里做客还要特地避开对方的母父就很奇妙了——虽然从过程上来讲都很正常。

为了不闹出误会，赫敏一进屋就去给格兰杰夫妇打电话。两人得知女儿回家和担任级长的消息，恨不得立刻从酒店返回伦敦，可惜她们用不了幻影移形和壁炉，只能遗憾说会在罗马给她买来贺礼。

谢伊拎着打包的盒子，犹豫了一下还是没在经过允许前去往厨房，于是用出给食物保鲜的魔咒，这应该比冰箱更合适。

可接下来应该做什么呢？她抿着嘴规矩地坐在沙发上，静静地看了会儿正止不住对听筒点头的赫敏。

谢伊发现自己还从来没有到别人家留宿的经历，等电话结束之后应该去洗漱，然后进房间…应该是这样吧？

那么要说些什么？级长的工作？可是她已经把徽章丢掉了……现在拿回来还来得及吗？还是明天的学校？或者最近看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书……她前两天才看完《莎士比亚十四行诗》还有好多不能理解的东西——比如自己的美丽什么的……不，问这种奇怪的东西才会出大问题——她只是认为那几首诗莫名其妙。

谢伊苦恼地期待这通电话能更长些，如果是去艾瑟尔家才不会有这些问题，也不用绞尽脑汁考虑需要和她交谈些什么才合适……

可赫敏又不是陌生人，为什么自己会紧张地思考这些？又不是第一次待在同一个房间——明明上次就很正常……应该算作正常吧……

谢伊甚至没发现自己都没空再把自己埋在郁结的情绪里，她翻出来本蓝色封皮的书，一动不动地胡乱翻看着——要不还是把这些问题交给主人家好了。

另一边，听筒对面的格兰杰先生正絮絮叨叨地跟赫敏说备用牙刷、毛巾和睡衣的位置；客房要怎么整理；要是饿了可以在壁橱里找无糖饼干；明天早上不要错过霍格沃茨特快列车……

讲完好长一段嘱咐，又拜托赫敏向谢伊问好，之后格兰杰夫妇才念念不舍地结束通话。

挂断电话后似乎应该顺理成章地去收拾空房间，然后洗脸刷牙准备睡觉。

霍格沃茨特快列车早上十一点就要发车，虽然可以使用幻影移形，但也要保证有充足的精力才行。

只是赫敏现在神情异样地在原地顿住脚，彻底清净下来她才意识到现在房子里就只有她们两个人，就连克鲁克山都不在。

这时候应该正常地说自己要去收拾房间，然后按爸爸的话去找到备用的衣物和牙刷，洗漱完毕之后直接入睡就好。

应该是这样的，赫敏挠了挠电话桌的桌板。她刚去格里莫广场12号时，金妮和韦斯莱夫人就是这样迎接她的——很正常的拜访和借宿。

之前在巴黎的酒店也是这样，分明也是只有两个人在同一个空间，那天分明就没有什么奇怪的感觉。

可现在不同，她感觉有一种莫名的窘促从安静的空气里缠上自己，就连坐到沙发上这种事也要考虑半天。

可是刚才在餐厅不还面对面坐着吗？再往前还抱过了……还差点——咳咳，反正还差点……

——为什么要差点！

赫敏忽然愤愤地在谢伊身边坐下。

突如其来的动静让谢伊困惑地眨了眨眼：“是你母亲和父亲……说什么了吗？”她还以为是那通电话的问题。

咦——第一句话是这个吗？

谢伊皱着眉，感觉有点不对劲。

“啊？”赫敏恍然抬头，刚才那些翻滚的懊悔变成热气涌上脸，“不，她们让我向你问好……”

“嗯，谢谢……”

客厅又莫名地安静下来，只留下有些杂乱的翻书声。

过了好几分钟，赫敏平复下脸上的热意，侧过脸去看谢伊正在翻看的那本书——看来心不在焉的好像不止自己。

“——书。”

“啊？是《小王子》自习室里一位女士推荐的，她说法语原版很不错……我刚看到小王子见到国王，他希望国王能让他看见日落那里——我还不太明白，这本书有点复杂，好像又没那么复杂……”

“拿反了。”

“……”

谢伊啪地一声把书拍在脸上，耳钉周围一圈红得通透：“别笑了…”朦胧的抗议声从书里传来。

赫敏贴心地忍住笑意，把书本从谢伊手里抽出来，那点微弱的阻力起不到半点作用。

“去洗澡？我去把客房收拾出来，可能要等等，那个房间有好长时间没用过了——她们去旅游以后也没有人收拾。”

“不，不用麻烦……”谢伊想要夺回书本的动作没能奏效，收回的手有些不知道该放哪，“我不困，在沙发上看会儿书也一样。”

赫敏很想问她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不过这倒是提醒她了，就算把房间收拾好谢伊也未必会乖乖休息，要不然眼圈也不会黑得像被墨水涂过一样。

“那就不收拾了，”她轻巧地说。

谢伊松了口气，她情愿在这儿坐一晚上。

“去我房间好了。”

“……？……？？？”谢伊怀疑自己刚才一定是听错了，她也很想问，赫敏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不——不是，去……去做什么？”

“去睡觉，还能做什么？”赫敏义正词严地说，“就算收拾出来房间你也不会好好休息，到我房间就能看着你，我的床是双人床，足够了——抱两床被子就好，还能节约点时间。”

嗯，就是这样，一定没有其他原因——赫敏煞有其事地把人往二楼的浴室赶，“浴袍在墙上的柜子里——内衣有的吧？我去找睡衣——”

“有……有的……睡衣也有……不是，等等——我不……”

不，不对吧！怎么想都不对吧！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

谢伊站在花洒下不停地按压太阳穴，纷乱的思绪压过一个多月的死寂，彻底占了上风。

直到一小时前她都没想过会出现这种场面——要是早知道…就算早知道，她还是会来的……

要不还是去客房好了……她用魔法也可以收拾的，虽然没有香薰用得家政魔法那么熟练——可是…可是和赫敏睡在一张床上诶……

溃败地关掉开关，她感觉脑袋里有个可恶的声音在说，「承认吧，你明明很开心——就一晚上而已，还隔着被子呢——反正当初说要等到17岁也不过是担心没有未来——现在不用害怕了——」

又有个犹豫的声音说，「可是这不应该……这是趁人之危吧，格兰杰夫妇那么放心——要是被她们知道，而且神秘人复活了，晚上杰玛·法利说的那些事你忘了吗？」

「规规矩矩睡个觉而已，怎么就算是趁人之危了？和室友有什么区别……还是赫敏邀请的——神秘人还管人谈恋爱？去他的神秘人吧。」

「噢，室友，和艾瑟尔在宿舍的时候可没想过这些——你确定只想安安静静睡觉？刚才没想过要那根手指拿走？——哈，趁人之危。」

谢伊一时间不知道是哪个声音更加可恶——等等……趁人之危到底……是在趁什么……

她有了一个让自己更加迷茫的问题。

穿着睡衣走出快要把她憋到缺氧的浴室，卧室的灯还亮着，也只有那一间屋子亮着灯。

“趁，咳咳咳……不是……我洗好了……”该死，她刚才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赫敏简单地应和了两句就仓促地走出房间，从步伐上就能看出来远不像表面上那么冷静。

听见关门声，谢伊长长地叹了口气，她脑袋乱糟糟的。

「现在跑还来得及——」第二个犹豫的声音如此怂恿道。

「啧——现在跑了，这辈子都来不及了——」那个可恶的声音嘲笑着说。

眼神犹疑地瞧着房门，脚下却莫名地生了根，杵在那一动不动。

有一点赫敏说的是对的，在她的房间确实很省时间。谢伊盯着两床被子，感觉自己矛盾极了——既想想立马从房里出去，又庆幸还好有两床被子，还有些隐秘的思绪在说其中一床被子比较多余。

摇头甩掉那些奇怪的想法，房间的样式这才有空闯进她的眼睛。墙上的挂画、墙边的小沙发、连着窗台的书桌以及旁边靠着大大的木头书柜。

书柜里果然有《莎士比亚十四行诗集》，她就猜到赫敏肯定看过莎士比亚的作品，说不定是作为儿童读物？还有她回的那一句——咳，不能想那时候的事……

另一层还放了《小王子》，坏了，她又想起刚才把书拿反的笑话——还是看看其他书比较安心。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都快把那些混杂的想法丢到书本以外了。

门开了——

浅蓝色睡衣——好……好可爱——

啪——这次拍脸上的书有点厚。

赫敏听得一懵，不解地看着那本遮住脸的大书：“不是没拿反吗？”

“不是拿反的问题，”谢伊嘟囔着把书从脸上放下来，顺道打个响指帮赫敏把头发变干。

湿漉漉的水迹刚一清除，那头棕发就跃跃欲试地跳了起来，赫敏走到书桌旁找到梳子和皮筋，把乱蓬蓬的头发顺成两个辫子。

——双马尾——更…更可爱了——

“快…快十二点了，”谢伊紧紧地把眼睛留在书页上，“你早点睡。”

“你也一样。”

手上的书又被抽走，放回它原本的位置。“都说要看着你好好休息——再这样看下去，就要像哈利那样去配一副眼镜了，魔法可没办法让人不近视——就连邓布利多都要戴眼镜呢！”赫敏振振有辞地教育道。

都到了这个时间，谢伊也把去客厅或者客房的想法给压了下去——虽然，可能她也没有很想出门。

虽然没有笑意，但灰沉的眼睛全然柔和下来，她赞同地点点头，跟着赫敏坐进床上：“嗯，都听你的吩咐，级长。”

“什么——哦，才不是级长的吩咐，”这个词从谢伊口中说出来，让赫敏感觉有些害羞，她想了想又问道，“对了，七年级应该选学生主席的，教授们有在你的信里写吗？她们直接在我和罗恩的信封里放了徽章。”她当然认为主席应该是谢伊，就像当初猜测谁会是勇士一样。

谢伊回想着，摇摇头说：“一周前有猫头鹰送信来问过这件事，我已经拒绝了。学生主席有很多事情，我大概没那个时间，还有NEWTs考试和炼金术的选修课……而且，我现在的状态也不太适合做主席，光是和人说话就很累了……”她抬起头，又匆忙地补充道，“和你不会累——会很开心。”

那丁点不能共事的遗憾转瞬即逝，赫敏也只是那么一提，她可还记得谢伊五年级时有多疲惫，临近考试，能少件事当然再好不过。

倒是后面的两句话让她担心，又有一点点开心：“说话会很累吗？那去学校的话……”她不免在心里思考要怎么办才好，应该早点去找谢伊的。

“不用担心，已经好很多了，”谢伊轻轻地安抚道，有些后悔刚才不该说那些话。

“如果有不开心，那就来告诉我——”赫敏才不听她那些安抚的话，她侧过身把谢伊拉进怀里，“都说了，我会抱住你的。”

“……”

谢伊终于屈服于脑海里打架的其中一个声音：“那……今晚也能抱着吗？”

“嗯——”

“不行就……”

“被子拿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