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回寝室拿了课本,阿塔兰忒跟着莉莉赶到了教室,她还不是很熟悉霍格沃茨的旋转楼梯。
快到上课的时间了,教室里已经坐了不少的学生,莉莉拉着阿塔兰忒寻找着空位。
“莉莉。”一道略显沉闷的声音让莉莉停下了脚步。
阿塔兰忒寻声看去,是一个稍显瘦弱的斯莱特林男生。他一头平直黑发有些油腻,肤色蜡黄,似乎冷漠的眼睛看着莉莉时却流露出一份不安和希冀。他的身旁有一个空位,看样子是给莉莉留的。
“哼。”莉莉却看也没看他一眼,拉着阿塔兰忒坐到后面几排的空位上。
男生看起来很失落,又似乎有些气愤地剜了阿塔兰忒一眼,转过头去。
阿塔兰忒有些莫名其妙,她没做什么吧?她有心想问问莉莉,但看莉莉似乎还在气头上,而教授也已经站上讲台,只好压下好奇,等着下课再询问。
古代如尼文是一门纯理论课,主要研究一些古代如尼文的魔法文稿。教授名叫芭斯谢达·巴布林,是一位稍显古板严肃的女巫,她上课的风格也与她这个人一样,枯燥而无趣。
莉莉已经几乎昏昏欲睡起来,阿塔兰忒听到她咕哝着下学期再也不选了之类的话,忍不住轻笑。她帮莉莉把快要碰倒的墨水瓶放得远一些,低头认真记着笔记。
在布斯巴顿的时候她这门课就学得不错,倒也不是喜欢,不如说她是一个非常耐得下心的人。她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又应当做什么,于是她就会沉下心来,不管用上多久也要一点一点达到目标。例如,她喜欢音乐,喜欢吉他,她想让全世界都听到她的声音,于是她愿意日复一日练习枯燥的指法,学习晦涩的乐理;又例如,她想要逃离莱斯特兰奇,但她知道目前的自己还无法与他们抗衡,因此她努力地学习一切知识,她明白只有强大起来,才能将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里卡多曾经说,她明明还是个孩子,却清醒自律得可怕。
第一节课就在巴布林教授毫无起伏的语调、莉莉的昏昏欲睡和阿塔兰忒的奋笔疾书中过去。
好不容易熬到下课,莉莉从座位上一跃而起,“天呐,我感觉我都老了。”
她夸张的语气惹得阿塔兰忒哈哈大笑,两人挽着手向教室外走去。
门口站着刚才那个斯莱特林男生,他再次将莉莉叫住,抿了抿唇,又瞟了一眼阿塔兰忒,犹豫着对莉莉说:“莉莉,我们能谈一谈吗?”
莉莉盯了他一会,才转过头有些歉疚地看着阿塔兰忒:“抱歉阿塔,我可能不能陪你逛学校了。”
阿塔兰忒摇头:“没关系的,你去吧。”她朝那个男生点点头,便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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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剩下的课都在下午,离中午还有很长一段时间,阿塔兰忒决定按照原计划先探索一下这座城堡。
她沿着大理石楼梯向主厅走去,路上被旋转楼梯带偏了好几次方向,阿塔兰忒也不着急,就任由这些楼梯领着她。她第一次进入这座城堡的时候就有一种模糊的感觉,这座城堡是有思想的。阿塔兰忒也说不上来这种感觉,就像是被母亲的怀抱温暖地包裹住,安心又舒适。于是她在心里默念着她想去的地方,走着走着竟真的看见了主厅那座人鱼喷泉。
然后她听见了声音,再然后她看见了那幅画。
那是一幅巨大的挂画,正对着主厅,一位身着中世纪服饰的吟游诗人抱着一把鲁特琴坐在湖边弹奏着,他的身后是一片葱郁的树林和远处尖顶的古堡。
他的神情是那样闲适,演奏的曲调阿塔兰忒非常熟悉,是《卡农》,曾经无数个日夜她也反复练习过的曲目,但此刻由这位吟游诗人用鲁特琴演奏出来,独特的音色配上他并不刻意炫技的指弹,竟令阿塔兰忒听入了迷。她呆愣在那里,周围来来往往的学生完全无法影响到她,她就那样站着,看着这幅画,听着这首曲子,却感觉自己仿佛已经身处在那个神秘而绮丽的时代,一位过路的吟游诗人正向她娓娓讲述自己那年轻而美丽的爱人。
难道这就是城堡希望我听到的吗?一种奇异的感觉涌上阿塔兰忒的心头,模模糊糊的让她想要抓住却不能。她学习音乐的时间也已有六年,不长不短,恰好占据她目前生命将近一半的时间。她也写了几首曲子,里卡多说她天赋有余,灵气不足。她自己也能感觉到,她所作的旋律总是被束缚在什么里面,但她无论如何也突破不了这个瓶颈。但现在……她感觉自己似乎快要触摸到那个临界点了。
她转身朝着休息室快步走去,她需要自己的吉他,她需要把自己的感觉告诉她的老朋友,她无法确定这种感觉是否是对的。
“莱斯特兰奇!”一道粗哑的男声却喊住了她,是那天站台上的罗齐尔。
偏偏在这种关键的时刻……阿塔兰忒有些烦躁,她抬起头瞪着他:“什么事?”
大概是被她有些凌厉的眼神吓了一跳,罗齐尔竟然下意识后退了一步,反应过来以后立马站住,有些羞恼,“你是不是很自豪被分入格兰芬多?”
莫名其妙。阿塔兰忒懒得理他,绕过他想继续向前走,她得赶紧回去,灵感总是稍纵即逝的。
谁知罗齐尔横跨一步拦住她,脸上的表情带着丝邪笑,让他本来平平无奇的五官变得分外丑陋:“你大概还不知道吧,本来你在你父亲那里或许还有点利用价值,但现在你自甘堕落,你以为你还会有好下场吗?或许你父亲会把你配给博克家那个哑炮也说不定哈哈哈哈……”
他夸张地笑起来,阿塔兰忒翻了个白眼,他以为自己在演戏剧吗?
罗齐尔笑了两声后又停下来,上下打量她,这种令人不舒服的眼神让阿塔兰忒皱起眉,藏在袖子里的手也握住了魔杖。
罗齐尔朝她靠近一步:“如果你跟了我,把我哄开心了,或许将来我可以考虑让你做我的情妇,就跟你那个母亲一样……”
“昏昏倒地!”
听到母亲,阿塔兰忒瞬间暴怒,她举起魔杖还没来得及施咒,就见罗齐尔已经被一道昏迷咒击中飞了出去,摔在走廊上。她转头看到了詹姆和西里斯四个人,西里斯举着魔杖,显然那道咒语是他念的。
“罗齐尔,你是不是忘了我们上学期跟你说过的话,还是你更享受被‘门牙塞大棒’伺候的感觉啊!”詹姆在一旁哈哈大笑,“莱斯特兰奇可是我们掠夺者罩着的人,你最好离她远一点!”
罗齐尔从地上爬起来,表情阴郁,他看着对面四个人,西里斯依旧对着他举着魔杖,双眼死死盯着他,眼里的狠劲就像一头面对敌人的狼狗。他知道自己一个人敌不过对面的四个人,于是狠狠瞪了他们一眼,转身就要离开。
“等等!”阿塔兰忒突然开口。西里斯转头看她朝着罗齐尔走去,有些紧张地握住魔杖。她要做什么?万一罗齐尔伤害她怎么办?西里斯不由得向前几步,还不忘继续举着魔杖。
阿塔兰忒站定,灰蓝色的双眸紧盯着罗齐尔,当她的表情完全冷下来时,眼眸中那道凌厉的光就会让人想到雪原上的头狼,任何被这双眼睛盯住的人都会感受到面对捕食者最本能的恐惧。
“首先,我的价值如何,与我父亲没有半纳特关系。”她的语气冰冷,“其次,你最好洗洗你那肮脏的脑子,我连看你一眼都觉得恶心。”她举起魔杖对着他的胸口,双眼依旧盯着罗齐尔,看到他额头上沁出冷汗,“最后,我的妈妈不是情妇。如果再让我听到你侮辱她——”她又将魔杖对准罗齐尔的嘴,“我就让你永远说不出话,我说到做到。”
她收起魔杖后退两步,空中的阴云散开一角,一道阳光穿过走廊自她的侧面照射过来,竟让她此刻显得气势迫人。罗齐尔回过神,竟发现自己的腿有些软,他顾不得其他,转身就跑,这个莱斯特兰奇身上的气势让他恍惚间以为自己面对的是那个人,他只有在面对那个人时才会感受到这种发不出声的恐惧感。
阿塔兰忒回头,周围已经围了一圈人,那四个男生还傻愣愣站在边上。
詹姆喃喃道:“梅林,莱斯特兰奇,你刚刚也太酷了吧!那种气势我怎么就学不来?”
西里斯的双眼紧紧盯着阿塔兰忒,他还从未见过这样的她。他只知道她自由洒脱,有自己的热爱,不被世俗束缚。她似乎经历过很多,这让她看起来比同龄人要成熟,因此西里斯与她相处的时候总是不自觉地担心自己表现得过于幼稚,而她总是包容地、充满善意地对待周围的一切。但西里斯从未见过她有如此强势的一面,就像是一丛荆棘玫瑰,会开出最迷人的花朵,但花朵上缠绕着最危险的尖刺,任何未经允许想要将花朵摘走豢养起来的人,都会被她毫不留情地刺伤。
西里斯看着她,耳边又听见了钟鸣,这次的节奏似乎更快,扑通扑通的好像要将他的心脏震出来。可是,钟怎么会发出扑通扑通的声音?
这分明,是他的心跳声啊。
有人玩过霍格沃茨之遗吗,我当时真的在主厅那副挂画前站了好久,他会弹两首曲子,一首是《卡农》改编的,还有一首旋律有些忧伤,但是那种娓娓道来的感觉让我感觉他在诉说一个遗憾的爱情故事,后来我去查了一下,发现它的名字就叫《A Portrait of Love》。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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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Chapter 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