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被奥米尼斯评为外强中干,颇有大厦将倾之势,百年前的冈特家族也还算是如日中天,祖宅坐落在郁郁葱葱的森林深处,被茂密的树枝和藤蔓所掩盖。
但当我再次站在这片土地时,曾经巨大的雕刻和壁画已经被岁月的风霜侵蚀,一片破败和荒凉之景。
外墙被青苔和蔓藤缠绕,厚重的石块上已经斑驳了年岁的痕迹,因为鲜有人来往,地上落了一层枯败的落叶和树枝,走在上面发出清脆的“嘎吱嘎吱”声。
我有些感概岁过时迁,迈着步子往宅子里走去,上次到来这里还是为了说服这些纯血家族在妖精叛乱的那场战争里不再置身事外。
过去的一年里,利用闲余时间奔波在各处古代魔法热点处,最困难的并非收集古代魔法,而是在霍格沃兹的地图密室里艰难辨认古代魔法热点的位置。
幸好也算有所收获,加上在帕比那寄存的锚点也存放了一部分力量,邓布利多他们才任由我独自一人行动。
宅子里空落落的,我沿着楼梯上到奥米尼斯曾经的书房——毕业之后他就不在冈特家居住,选择搬出去了。
房间里没有奥米尼斯的痕迹,我凝视着空旷的房间,眉头微皱,目光停留在靠窗的那张桌子上。
“Revelio(原形立现)”
原形立现是我最常用的生活魔咒,探索和冒险的好帮手。在魔咒的作用下,桌子上的物品显露身影——是一块我曾分给他、赛巴斯蒂安还有帕比的素圈项链,作用是通讯和预知危险,必要的时候还能抵挡一次伤害性攻击。
我没有直接触摸,隔着一段距离进行检查,片刻后我得出结论——门钥匙。
果断伸手抓住项链,天旋地转间周围变成一片黑暗。魔杖尖冒出亮光,我举着魔杖探索着周围。
猝然间眼前翻腾起云雾,我的眼前出现是一扇外表类似于钟楼,顶端还有表盘与指针在旋转,看起来只是一个普通的查看时间的装置。
——通往地穴的通道。
玄指针逐渐加快旋转,带动机关锁链,我的手指触碰到门却没有触感,而是直直穿了过去,像触碰到一团空气一样。
我径直走进去,丝毫不怕是否有危险——这可是奥米留给我的,甚至还是地穴入口唉,就算后面是我最讨厌的蜘蛛我都得把它们弄死后做成标本保存。
门后并不是地穴,而是站在地穴门口外神色不虞的奥米尼斯。就和记忆里一样,他因为是塞巴斯蒂安把他们的秘密基地分享给了我而生气。
——救命,再来一次也很像正宫抓奸。
有一次看奥米尼斯威胁我不许把地穴的事说出去,我也跟记忆里一样回答,表面上不动声色,实际上脚趾就要扣烂鞋底了。
接着周围变成了魔法史教室,课堂上大半学生都昏睡过去,奥米尼斯也不例外。
别看他表面上是优等生,实际上对学业的态度甚至没有赛巴斯蒂安热情,他在魔药课和魔法史课堂上简直是放弃状态——前者是你不能强求眼睛看不见的人能在魔药上有什么大的成就,后者是魔法史课堂上不睡觉的人简直可以说屈指可数。
包括我在内,魔法史课堂可以说是经常性旷课,选择性补觉。
我像再次回到学生时代一样再次经历了一次五年级,看着昏暗的地下室和周围的蛇形装饰,我断定现在是我们三个准备去萨拉查·斯莱特林的私人书房的时候。
赛巴斯蒂安多次请求奥米尼斯告诉他如何去斯莱特林的秘密书房里寻找治疗妹妹安妮的诅咒的方法,但奥米尼斯对黑魔法一直是毫不让步的状态。
我在赛巴斯蒂安的吐槽里接下劝解奥米尼斯的活,得知奥米尼斯的姑姑和他一样不认同黑魔法,为了证明斯莱特林并不是一个沉迷血统之分的偏颇的人后独自进入斯莱特林的书房——之后就渺无音讯了,他们认为他的姑姑死于非命。
我一直都知道我是个很会说话的人,极其擅长在谈话中诱导他人往我的目的走,在和奥米尼斯的谈话中我持肯定意见,实际上却在用一些巧妙地话术诱导他。
我承认我不是个好人,毕竟当时和奥米尼斯不算很熟,用起话术来丝毫没有感情负担。
“这个发展确实让人有点不安,哪怕有关你姑姑下落的线索就在里面,恐怕那也是个极其危险的地方。”我跟他说我理解他不愿意透露斯莱特林的书房的谨慎。
“历史并不只会重蹈覆辙,”我循循善诱着,“你和你姑姑都抱着同样的想法,而且只要我们成功进去,她的一番苦心也不会白费。”
“你可以替你姑姑清楚关于斯莱特林的真相,塞巴斯蒂安也可以找到他需要的答案”我和他说这是个一石二鸟的方法。
最后我看着他,即使他并不能和我对视,我还是坚持看着他,我知道他的魔杖就和他的眼睛一样能探知到我在认真地看着他。
“你姑姑是一个人来的,但我们不一样,只要齐心协力一定可以闯过去。”
和我预期中一样——他同意了。
“我知道你想干什么,不过说实话,你已经说服我了。”紧接着他就让我去叫赛巴斯蒂安过来。
不得不说,再经历一次我也还是会为我的话术惊叹,心里还有一丝丝对朋友干这事的心虚。
“哼,现在你倒肯说了,明明之前我都差点就跪下来求你了。”我在前面点燃火盆准备打开入口,赛巴斯蒂安略有些不满的声音跟奥米尼斯吐槽着。
他们像小学生一样争论着,我很久没见过这么生动而青涩的他们了。
奥米尼斯用蛇佬腔打开了大门,赛巴斯蒂安又在阴阳怪气些“你们两位真是神通广大。”
有的时候真觉得自己是电灯泡。
解开一系列谜题后,我们又来到一扇门前,在收集的奥米尼斯的姑姑留下的信件里我们得知萨拉查·斯莱特林留下的试炼——打开斯莱特林的书房大门需要对同伴使用钻心剜骨。
前路不通,后路在我们踏进来的一刻已经被断绝,我们认为那具尸骨就是独自一人过来被困死的奥米尼斯姑姑。
沉默在我们之中弥漫。
奥米尼斯在孩童时被迫被冈特家的人逼着对另一个小孩用钻心剜骨,如果奥米尼斯拒绝,就会被他所谓的亲人钻心剜骨。
即使再来一次,我还是很不理解冈特家的神经质,在脑子有问题上,卡文迪许和布莱克都比不上冈特。
奥米尼斯不愿意使用,也不愿意教导我们,我表面上担忧,实际上等着赛巴斯蒂安来找我。
“我可以教你钻心剜骨。”
说出来了!我隐隐有些激动,赛巴斯蒂安表面上云淡风轻实则说出来了不起的事每次都让我很震惊。
我们在谁对谁施咒之间纠缠了一下,说实话,这个阶段里赛巴斯蒂安在我这还是个再纯正不过的斯莱特林。
我们都对对方有所图,比起出淤泥而不染的奥米尼斯,我这个不算典型的赫奇帕奇和赛巴斯蒂安可谓臭味相投。
“平白而论,我不太能下得去手。”我摊开手跟赛巴斯蒂安说,但我明白赛巴斯蒂安的回应——
“别想了,你以为我能吗?”他直截了当地说,然后嘟囔了几句这可不绅士。
好的,英国绅士。
萨拉查·斯莱特林布下这个略显恶毒的机关恐怕不仅仅是满足他本人的恶趣味,因为当我再一次对赛巴斯蒂安用上钻心剜骨,看见他痛苦的低声闷哼声的时候——仿佛被钻心剜骨的是我一样痛。
我和黑巫师打过不少交道,难免翻过几次车受过几下恶咒,但都没有钻心剜骨打在赛巴斯蒂安身上的时候一样痛。
或许萨拉查·斯莱特林设下这个机关,也是为了让对着同伴施恶咒的人自己先体会一下钻心剜骨的痛?
在那一刻,我才明白奥米为什么如此抵触黑魔法,我不敢想象他在那么小的时候,就要承受着被钻心剜骨的痛,然后在身体生不如死的痛苦里选择对那个小孩下手。
冈特家是懂摧毁身心的。
场景等到我们在书房里到处检查的时候再次一转。
这一处没有我的身影,我站在斯莱特林的公共休息室里到处晃悠也没有人理过我。
看来在奥米尼斯的记忆里没有出现我的时候我都是个没有人能看见的旁观者。
耳边传来沙发上的斯莱特林女生在讨论衣服的搭配还有容貌上的焦虑,我不由得有些感慨——真是幸福的烦恼啊。
我是经历过战争的人,布莱克当校长的时候的霍格沃兹虽说怨念百出,但霍格沃兹本身给出的安全感就是个庇护所。
在给别人帮忙或者在外探索冒险的时候,意外和死亡总是蒙在人们的头顶上。
动荡不安的时代里,没有完整的威严的法律规范,凶恶嘴脸的人横行霸道,实力强大的人才能保全自身。
弱者是没有话语权的。
被抢走安身立命的东西、一夜之间村庄被大火吞噬,亲人被折磨乃至死亡。
我都看在眼里。
在学校的时候我和赛巴斯蒂安常常组队去强盗营地里,我在什么魔法上都很有天赋,包括黑魔法。和赛巴斯蒂安的配合可以说一加一大于二,在决斗之杖俱乐部里甚至没有能和我们匹敌的人,在黑巫师面前也是。
黑巫师里有的是喜欢玩弄、折磨人到失去意识后再夺去他们生命的。
记忆最深的是一个在妻女眼里的温柔好男人,实际上却在另一个地区当着别人的孩子的面前,从家里从出生到现在一直陪伴她的小狗,到病重到吐血还要让她快跑的母亲,最后是被脱去衣服倒挂在院子里被折磨到神志不清的父亲。
那个男人轻柔地抱着女孩,强迫她睁开双眼,看着他们一个一个死去。
等我们赶到的时候只来得及救下精神恍惚的小女孩,那个时候那个女孩扒着我的裤脚,说她叫黛西,字字句句里都是恨。
黛西用家里她爸爸做的最后一块面包求我,求我把爸爸妈妈还有小狗带回来。
我把那块有点干巴的面包一分为二,把大的那块交给她,塞巴斯蒂安调查回来后,跟我说了那个男人所处的营地。
卡文迪许家的名号还是有几分脸面的,调查一个黑巫师——甚至臭名远扬的黑巫师不是难事,他倒是把他的家庭保护得很好,资料里鲜少有他们的住所,他本人也知道自己仇家多极其谨慎。
我和赛巴斯蒂安不惜整整一个星期潜行在那个营地周围,在某次跟踪之后终于顺着线索来到他的家里。
很温馨,很有爱。
我要吐了,我面无表情地看着屋里暖色调的灯光下其乐融融的一家人,那个女孩看起来甚至跟黛西的年龄差不多。
旁边的赛巴斯蒂安脸色难看,拽着我的手让我冷静,我从齿缝里挤出“没有比现在更冷静的时候了”几个字。
我还是那句话,我和赛巴斯蒂安跟奥米尼斯不一样,硬要说起来,我们手里的鲜血不必那些罪不可赦的黑巫师少,但我们都没人在乎,只是默默在奥米尼斯面前隐瞒这些。
当然他其实已经看穿了这是后话。
有些手段是不能被别人知道的,我和赛巴斯蒂安当然不会像那个人一样也杀死他的妻女。
我们只是收集证据之后,把黛西的经历,和那个黑巫师怎么折磨人的照片一一在那个黑巫师将要回家的时间点的时候摆在她们面前,甚至强硬地逼着她们看黛西的小狗和父母是怎么被折磨致死的。
等黑巫师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我和赛巴斯蒂安两根魔杖分别抵着他的妻女的模样。
说来可笑,这个黑巫师比我们想象的更重视家人,钻心剜骨一个个打在他身上,他也只是说让他的妻女走。
生气,恶心。
他的妻子流着泪,那个可爱的小女孩捂着嘴不敢哭出声。
“我的父亲就是在去村子买东西的时候被黑巫师杀死的,”女人嘶哑的声音响起,“我们不需要你。”
随后她祈求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暗示我别在她女儿面前杀了她的父亲。
“你也有孩子,你也知道这有多痛。”我讥笑一声。
和平的白鸽飞往哪里了?
孩子是无辜的,我们都知道这一点。我和赛巴斯蒂安带着那个男人移形换影到了一处黑巫师营地里。
那里有他的仇家。
我带着那个男人,冲着仇家的帐篷里发射一道阿瓦达索命,绿色的光芒很快冲进去消失不见,帐篷里很快骚动起来,我看着他因为阿瓦达索命咒诧异的脸,很温柔地笑着。
“敢移形换影跑了的话,我就杀了她们。如果你能活着走出去的话——我就当什么都没发生哦。”话音刚落,就把夺走的他的魔杖交给他然后迅速回到等下隐蔽角落里的赛巴斯蒂安身边。
里面很快就满是红光和绿光,不断有人发出惨叫,我和赛巴斯蒂安默默等候着,猜测着谁会赢。
“谁在乎呢,无非是我们进去之后杀一个和杀一群的区别。”我满不在乎地说。
“有道理。”他赞同我,我们——包括那个黑巫师,谁都知道他活不了了不是吗?
*古代魔法热点:充斥着古代魔法的一块领域。
愿世界和平
其实我一直觉得霍遗主控才是最黑心的那个哈哈哈哈哈哈哈,手握三大不可饶恕咒然后成为霍格沃兹大英雄。
奥米尼斯这一部分大概要两章这样,越写赛巴斯蒂安戏份越多,你小子怎么回事(指指点点)
手机脸朝下摔了((o(>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