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九四年,距离当年事迹已经过去十三年了。
你的生活趋于平淡,宛如一潭死水。你对你的丈夫没有任何感情,按照行程表没有温情地履行夫妻义务,育有一子。在新婚那两年他还想讨你欢心,和你培养感情,到后来他在你的假笑中变得沉默,此后就在你的默许下出去找别的情人。你在幽深压抑的庭院里敛去笑容,穿上厚重的礼服束缚自己,只偶尔看着天空出神,回想当年往事。
学生时代甜蜜美好的过去渐渐模糊,反而是噩梦愈加清晰。
“多琳。”你的丈夫站在门边看你,你微微侧过头,表示自己在听,但目光并没有看向他。
“一周后魁地奇世界杯,你需要到场,父亲给我们安排了视野最好的部长包厢。”触及某个关键词,你的眸光一动,但并没有太大的动静,而你的丈夫早已习惯了这样的你,所以并不指望你有什么反应,自顾自地继续说道,“巴顿就喜欢魁地奇,但他太小了,世界杯现场人多,你需要看好他。”
“我知道。”
你是直到站在婚礼现场才知道,自己的丈夫是新任魔法部部长康奈利·福吉的儿子盖文·福吉,父亲权衡再三,在选择权力的情况下最大限度地为你找了个据传最爱你的人。
而你们的孩子巴顿·福吉的名字是你取的,当时你刚生产完,康奈利并不知道你和盖文已经貌合神离,慷慨地将孩子的命名权给了你。
巴顿。当时你想也不想,脱口而出。话音落下后所有人都顿住了,用一种微妙的眼神看着你。他们都清楚你的前未婚夫的名字就叫巴蒂,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而巴蒂和巴顿的读音是如此接近。
而康奈利·福吉对此更加敏感,毕竟魔法部部长的位置是从他老对手老巴蒂·克劳奇的手上拿来的。
如果不是因为巴蒂·克劳奇二世死得早,而你怀孕的时间离他死亡已经过了三年,他甚至都要怀疑这个孩子身上是不是流着克劳奇的血。
他再三问你:你确定吗?多琳。
你肯定地说:我确定。就叫巴顿。
你冷着脸。
在那以后你和福吉一家人的关系就此坠入冰点,并且再也没回春过,但你也并不为此感到难过。
对于这些纯血家族来说,娶一个女人进门,第一,要求她能够为自家生产下血统纯正的继承人;第二,她能够端方持家,能够从容面对来客,操持好家族中的事;至于第三,那就是她要和丈夫在外装好恩爱,不要散播出什么夫妻二人感情破裂的丑闻。
一个家族的女主人,只是披着“家主的妻子”这层皮的佣人而已。
除了你对福吉一家没有感情以外,他们挑不出你任何错处,但这样也够了。反正只不过是个会干活要拿上门面的花瓶。
只是可惜巴顿的教养权从他有名字后就落到了他祖父母的手里,你和巴顿相处的时间很少,而老福吉夫妇可能对他说过些什么,这孩子从小就不太亲近你。
你也已经习惯了。
魁地奇世界杯如约而至。盖文跟着康奈利去结交各类巫师界政治场上的名流,这两年他被调遣去了部长办公室工作,康奈利的心思所有人都能看得出来。而你牵着巴顿在福吉家的座位上坐好,包厢里的最前一排,随后无心再关注其他的话题,专心等待比赛的开始。
生活其实就是这样,枯燥无味,每日重复着几乎一样的事情,换个场合也只是换个叙事环境,但实际上要讲的内核都是一样无聊。
……唯一没那么乏味的只有魁地奇这个名词,还有过来路上和你们匆匆打了个照面的老巴蒂·克劳奇先生。
上学的时候小巴蒂很喜欢打魁地奇,他是拉文克劳球队的追球手,有他在的那几年间,拉文克劳球队无往不胜。你有时候也会去魁地奇球场看他,金发少年笑得灿若流星,在球场上显出一种独特又旺盛的生命里来,与素日里冷静的他形成一种鲜明的对比。
你恐高,所以不仅没有碰过魁地奇,还拿着病假条缺席了所有的飞行课。但是在六年级小巴蒂卸任魁地奇球队队长之前,他却搂着你飞了一次。
他放出了金色飞贼,那是他二年级刚进球队时抓到的第一个金色飞贼,而此刻他抱着你在扫帚上疾飞,去追捕那抹快要消失的色彩。
猎猎风声吹响在你的耳边,失重的感觉让你手脚发凉,你害怕地抱紧了小巴蒂。青年游刃有余地用一只手搂着你,有节奏地轻拍你的背安抚,另一只手松松地握着扫帚的柄部,速度飞快紧咬金色飞贼。
“巴蒂——”你在半空中止不住地尖叫,“好了好了,快把我放下去,啊——现在真的太高了!我害怕。”
小巴蒂笑得胸腔都在鼓动,于是顺着你背部的手滑到你的后脑勺处,摸了摸你柔顺的发丝,“别怕,有我在呢。”
“我知道不会出意外,但是我还是害怕,啊——”说到此处他又提了速度。
小巴蒂眼眸微微眯着,吻了下你额头,笑音浸染喉腔,连说出来的话语都像是在蜜糖里泡过,甜腻又畅快,“那看来我得抓紧一点,赶紧抓住金色飞贼了。”
“怕就闭上双眼,然后抱紧我。”
你的双手紧紧抓着小巴蒂的巫师袍,整个脑袋都埋进了他的怀里。等到他捏着你的后颈把你扯出来时,你的眼角都被吓出了两滴泪。
小巴蒂愣神,略有些惊慌地吻上你的眼角,“多琳,你还好吗?”
你鼻音重重地嗯了一声,随后又快速改口:“不太好,我要吓死了。闭上眼睛之后失重的感觉更明显了,我害怕。”
“抱歉。”小巴蒂抿了抿唇,隔了一会儿才小心地捧起刚刚抓到手中的金色飞贼送到你面前,“我只是想带你一起亲手抓一次金色飞贼,然后把它送给你,没想到你这么害怕……好多琳,原谅我。”
你破涕为笑,抬手拿过它,“好啦,我也没生气。”
你靠在小巴蒂怀里,想着既然他目的已经达成,此刻是静默着悬浮空中,或许此时往下看去不会那么害怕了,于是深吸了口气尝试性往下一瞥。
……不行,还是恐高。
他却看着你又大胆又畏缩的神情忍不住笑了出来,你恶狠狠地瞪了过去,嗓音有些委屈:“既然抓到了,那就赶紧下去!速度放慢一点,我怕。”
“遵命,我亲爱的多琳。”他笑着说。
回程的路比开始时要好太多。小巴蒂用一种近乎散步的速度慢悠悠地操控着飞天扫帚,也让你紧张的情绪缓解了一些,云彩从你们身边掠过,从天空看向太阳时,绚烂的香槟色光彩削弱了在地面看去时那种高不可攀的距离感,反而显得温柔,缓缓流淌在你们身边,犹如小舟下泛着细碎闪光的大海。
你终于展现出笑颜,手伸向后拉了拉小巴蒂的领带,他配合地弯下腰。
“拉我上来转一圈,只给一个金色飞贼,那也太好打发了。”你说。
“那我亲爱的多琳想要些什么呢?”
“全部。”你哼了一声,尾音扬起,“从二年级到现在,你抓到的所有金色飞贼都得上缴。”
他好笑地应了声好,“那么我亲爱的多琳可以开心了吗?”
你佯装深思:“嗯……那好像还不够。”
“多琳还想要什么?”
“我听说蜂蜜公爵糖果店上了新品。”
“好好好,”纵容宠溺的语气,“我每样都去给你买一点。”
“我们这个学期还没去过帕笛芙夫人茶馆。”
“那等下一次霍格莫德周我们一起去?”
“……最近不知道麻瓜上演了什么新电影。”
小巴蒂没有笑出声,但是你能够感受到他的胸腔在震颤,搂在你腰间的手都有些发颤,“这周六?怎么样?”
“一言为定。”你满意地笑了,回过头用力地亲了一下小巴蒂的嘴唇,“巴蒂对我最好了。”
……
“家养小精灵是不应该有乐趣的,哈利·波特,家养小精灵完全听从主人的吩咐。我有恐高症,哈利·波特——”
不知何时回荡在包厢里的尖利喧闹声把你飘散的思绪拉回到现在,声音有些耳熟,你皱着眉望向声音来源的方向,却愣在当场。
“——可是我的主人派我到顶层包厢来,我就来了,先生。”
你认得她。有着蝙蝠般的大耳朵,巨大的棕色眼眸,穿着宽松的绣着克劳奇家徽的袍子。这是克劳奇家的家养小精灵闪闪,曾经你跟着小巴蒂去克劳奇家喝茶的时候见过她,是很可爱并且很忠诚的小精灵。
但现在……
你的眸光暗了暗,不动声色地移回目光。你身侧的巴顿看着闪闪,脸上露出了让你熟悉的厌恶色彩。
“肮脏低贱的家养小精灵凭什么来我们的包厢,这里是你们想来就来的地方吗?赶紧给我滚出去!”你的心跳一停,垂眼看向巴顿,正准备教育他。
闪闪被吓得快要哭出来了,“可是主人——主人要我给他占一个座位,主人他太忙了。等等,这是……”她尖叫道,“伯斯德小姐!天哪,多琳·伯斯德小姐!好久不见!”
闪闪的身躯激动地颤抖着,她想走上前来,但目光瞟到你身边的巴顿时怯生生地停住了动作。她小心道:“这位是……伯斯德小姐家的……小少爷吗?”
无形之间你感觉似乎有道冷冽又疯狂的视线落到你的身上,带着令人心惊胆颤的审视意味,你如有所感抬起眼,扫视了包厢一周,但没用什么收获。
抿了抿唇,你没办法再装做没事人了,只能矜持地点了点头,挂上礼貌的笑容:“好久不见,闪闪。是的,这是我的孩子。”
“巴顿,这是克劳奇先生家的小精灵。”你看向自己的孩子介绍道,话音有几分警醒的意味,“克劳奇先生忙于筹备世界杯事宜无暇分身,而别国的来宾对我们的部长包厢虎视眈眈,所以克劳奇先生就让自己家的小精灵来为他占座。不得不说,这是一个非常周到的安排,你说是吗?”
“是、是的,母亲……”巴顿被你的眼神吓到,干巴巴地说道。
“天哪,这位就是年轻的福吉夫人吗?”你听到远处有人窃窃私语,你看过去,是哈利·波特和她身边的几个伙伴。说话的人红头发,应该是韦斯莱家族的。
“福吉夫人?”哈利疑惑道,“但是她看起来和福吉差得也太多了吧……”
你感到那道目光灼热了一些,如芒在背,你再度怀疑地回头看去,什么也没有。
“当然不是现任魔法部部长康奈利·福吉的夫人,是他的儿媳妇。”他们身边的女孩娓娓道来,“听说福吉夫人和她的丈夫是在第一次巫师世界大战结束之后结的婚,彼此之间非常恩爱。”
几个小孩开始絮絮叨叨聊着他们知道的魔法部八卦,你百无聊赖地收回目光,把自己那怪异的感觉抛到脑后——或许是因为最近精神不好,而看到魁地奇、老克劳奇和闪闪总会勾起自己一些怅然的往事,所以才有幻觉吧。
包厢外你的丈夫正和马尔福一家人侃侃而谈,包厢内闪闪不时啜泣着,嘟囔自己恐高,想要赶紧回去克劳奇营地。
你沉默了有好一会,在所有人惊诧的眼中回过头,叫道:“闪闪。”
“是的?伯斯德小……啊,不,福吉夫人。”她怯懦地喊道。
你的心中五味杂陈,翻倒的苦涩之水充盈心脏,泛上舌根,但你依然保持端庄的仪态和笑容,缓声道:“既然恐高,那就回去吧,克劳奇先生没必要刁难一个家养小精灵。我们都知道这个位置是克劳奇先生的了,会为你看好它的。你回去吧。”
巴顿惊奇地看向你,不知道自己的母亲什么时候这么多管闲事了。
“这个福吉夫人看上去好像很好说话,我还以为她也是虐待家养小精灵的那种人……”韦斯莱身边的女孩小声道。
但闪闪却像被吓到了一样,不安地捏着衣角:“可是、可是在这里等待是主人的要求,闪闪、闪闪不能违背主人的命令。闪闪要在这里看着……位子。”
“只是一个位子而已。我们会代替你守好的。”
闪闪快要哭出来了:“可是闪闪不能走,主人的命令就是这样……”
“我会亲自出面向克劳奇先生解释。”虽然你并不太想和老克劳奇有过多交集。
你以为事情到这里就差不多了,但闪闪依然执拗地守在这。微妙诡异的无形注视始终定格在你的身上,你如有所感地看向闪闪身侧的座位,空无一人。过了会儿才和煦地朝小精灵点了下头。
“那好吧。你是个十分忠诚的小精灵。”
你若有所思地收回目光,此时盖文已经进来了,他坐在你的身边,当着包厢所有人的面亲昵地搂着你肩膀,吻了吻你的脸,你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才没在这众目睽睽之下推开他。
“久等了,多琳。”他牵住你的手。
“也就只有一会儿。”你看向球场的位置,不敢侧头露出自己冷淡的表情,目光毫无焦距地落在球场中间。
闪闪没有必要这么执着。一直死守在这个所有人都知道是克劳奇所属的座位旁边并无必要。
虽然用家养小精灵的忠诚来说解释得通,而闪闪确实也是这样的精灵,但还是不对劲。
那到底是因为什么呢……
你的心脏开始揪得生疼,连呼吸都开始变得艰涩,熟稔的酸意泛上眼眶。你紧咬着牙闭上眼,把眼泪忍了回去。
你不敢想。
而且放在现在这个时间,一切都已经太迟了……
熟悉的混合皮革、潮湿草木的气味在不知何时重新涌上鼻间,整场魁地奇比赛你看得乏味、兴致缺缺——归根结底可能你有兴趣的根本不是魁地奇,而是在魁地奇赛场上迎风而起的小巴蒂·克劳奇。比赛结束后,你像是一分钟都待不了一样,冷冷地给盖文落下一句“出去透透气”就走了。
012.
夜晚寒风逼人,四处帐篷都笼罩在黑暗里。你匆匆走去旁边的林子中,迫切地在身上翻找着什么,想要缓释你紧绷的神经。最后你意外地从口袋中找出了一支雪茄,用火焰咒把它点上。
你深深地吸了一口,急促地呼吸着,从丰盈的唇间吐出氤氲烟雾,可是压力却未得减轻。于是你继续深吸,继续倾吐,速度越来越快,直到虚空中有一只手用力地把雪茄从烟雾中拽出来,丢到地上,旋即熟悉的气味在电光火石间包裹住你。
有人在雾中咬上了你的嘴唇。
“抽烟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多琳。”
你的身体一僵,忍了一晚的眼泪终于找到突破口,像决堤的洪水一般从眼眶里涌出。眼前依然空无一人,你抬起手往前摸,异样的触感,然后攥住,轻扯,你把隐形衣丢到地上,面前是小巴蒂放大的脸。
小巴蒂。
小巴蒂·克劳奇。
你不知道要说什么了。只紧紧抿着唇看他。
他比当年看起来……要落魄许多。头上的黄色发丝像久未打理的干枯杂草,脸上的肉深深凹陷进去,露出高高的颧骨与眉弓。他身形消瘦得几乎比得上骷髅,外面套着一件式样老旧、散发浓烈腐朽味道的黑色皮风衣,脸上交杂着疯狂、怨怼、狂热和……
你不敢再细想了,没有必要。
“你没死。”你紧盯着他陈述道。
“我活着,多琳,当年母亲用复方汤剂把我换了出来,我现在终于有机会来找……”
你给了小巴蒂一巴掌,打断了他。随后冷淡地收回目光,一言不发地拍了拍自己的衣服,往营帐的方向走去。
“多琳!”
小巴蒂猛地抓住你的手腕,骨头硌得你生疼。小巴蒂从背后抱了上来,像重获至宝似的,身体剧烈颤抖。
“放手。”你不带感情地说。
“多琳、多琳……”小巴蒂就像没有听到你说话,只一个劲地吻着你的耳后,在你耳边低声呓语,不断重复着你的名字。他的手开始不安分地抚摸,顺着你的腰腹往上,划过腰线、凹凸有致的双峰、锁骨……
你忍无可忍地释放了一个无声无杖的雷电咒,在他被电到松懈的刹那猛地挣脱开来,站到他的对面,拔出魔杖直指着他。
“够了!巴蒂·克劳奇二世,我对你来说是什么东西?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狗吗?”你厉声道。
但就在此时,远处传来了细微的呼唤声:“妈妈——妈妈你在哪儿——妈妈,我害怕。”
“巴顿。”你心里一慌,侧头看了过去,阴霾遍布的林间,远处亮着一点细小荧光。
“巴顿?”小巴蒂在唇舌间玩味又轻佻地念出这个名字,趁你回头的时候快速施展了一个缴械咒,然后一把夺过你的魔杖,将你重新桎梏在他的怀里,魔杖杖尖抵住你的脖颈。
“妈妈……你,你是谁?!”男孩顺着骚乱声摸索了过来,却看到小巴蒂禁锢住你的画面,他快要吓坏了,想要拔腿就跑,但在小巴蒂阴恻恻的目光下,双腿就像灌了铅一样难以动弹。
巴顿只好惊惧地伸直他的玩具魔杖,指着小巴蒂,话语都说不利索:“你你你、你是、是谁……快、快放开,我妈妈……你知道我们是谁吗?”
玩具魔杖,小巴蒂连缴械都不屑得用。他轻蔑地扫视着那个惊恐的男孩,却突然愉悦地抓取到某个有趣的关键词,抵在你脖颈上的魔杖缓缓下滑,撩开你的衣襟,顶到心脏的位置。
他特地在巴顿的面前放肆地亲吻你,含着你的耳珠吮吻,你不堪屈辱地别过头,他却像毒蛇一般不依不挠地追过来,吻你的脸,你的鼻子,你的唇。
直到吻到你脸上滑落的那滴滚烫的泪。
小巴蒂古怪地看着你脸上的泪痕,但很快又笑了,他挑起充满邪性的笑容,将你搂得更紧,激悦地说。
“巴顿,巴顿……真是个好名字。读音和我的名字这么像。多琳,你爱我,你还爱我是吗?”棕褐的目光死死盯着你,眼底翻卷着病态的爱潮,但你垂着眼并没有看向他。
“什么意思……妈妈,这个男人是什么人?”巴顿惊恐地说。
“Hello,巴顿。念在这个名字的份上,我可以饶你一命。”小巴蒂漫不经心地对男孩的性命定论,随后烦躁地一压眉峰,阴郁的神色笼罩在他面上,“昏昏倒地!”
他用着你的魔杖对你的儿子下手。
你闭上了眼。
“多琳,亲爱的,别摆出这副神态,你在拒绝我吗?你是我的,你爱我,不是吗?多琳,睁开眼。”他魔怔地一遍又一遍叫道。
“克劳奇先生。”你冷漠地睁开眼,“我的丈夫是盖文·福吉,我跟你有什么关系吗?我属于我的丈夫,属于福吉家族,唯独不是你的。”
“多琳……”
“如你所说,我们‘以前’只是联姻关系而已,联姻本来就不存在任何感情。”你在以前二字上重音,“所以请你放手,我要带我的儿子回去了。”
小巴蒂诡异地冷静了下来,他用一种阴渗渗的眼神打量着你,许久扯着嘴唇嗤笑了一下。
“你变了,多琳。”
“人总是会变的。请你放开,克劳奇先生。”
“是啊,人总是会变……”他嘲弄道,“但我爱你。所以,速速禁锢!”
你惊讶得瞪大了双眼。下一秒,你被他掐着腰抵到树干上,他粗暴地扯开你的衣衫,在看到你领口处福吉家族的纹章时,阴戾的神色甚至浓郁得难以驱散。
“福吉,福吉,盖文·福吉,多琳·福吉……”他哼笑着把你的衣服丢到地上,踩了两脚,随后可能觉得不够解气,一边热烈地与你激吻,一边朝着地上的衣物施放火焰咒。
他发狠地在你身上留下痕迹,嘴唇、脖颈、肩膀、锁骨,唇面被齿峰撕开淌血,脖颈吮吻出淤色痕渍,肩上留下深深牙印。
你不可思议地瞪着他:“你疯了,克劳奇。”
“是,我疯了。”他气急了在胸膛发出锐利嗤笑,随后手掌摸至你大腿处,抓起挂在自己腰上,“你是我的,多琳,你只能是我的。”
不是说联姻关系的产物不会有任何真实的感情在吗,那么巴蒂,你现在又是在做什么?
在他进入的时候你听到了远处的嘈杂声,发散的目光看过去,你看见一群穿着黑衣斗篷、脸蒙面罩的巫师高举魔杖行动。狂乱的游行和骚乱覆盖整个休息营地,魔法部的巫师们表情慌乱急促,匆匆忙忙维持秩序。
你的目光落到小巴蒂的左手小臂处,黑色骷髅底下的蛇形微微扭动,昭示着非同寻常的信号。
而小巴蒂此刻却像对场中乱象全然不知的模样,阴狠又疯狂地抓着你缠绵。
你忧伤地看着小巴蒂,在他的钳制下毫无抵抗之力,只好对着远处倒下的巴顿,轻声念了一句:
“一忘皆空。”
小巴蒂吻上了你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