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亲世代]玛蒂尔达 第21章 Chapter 21

希尔芙是个胆子很小的女孩，任何风吹草动都会让她那双小鹿一般的眼睛蓄起无措和惊慌。我向来知道这一点，所以在收到这封信时，我的意外并没有我本应产生的那么多。

信中叙述了一些她本人以及她家人的近况，说明她暂时不敢与我见面的事实，甚至连这封信都是委托他人送到我的手上。

维系了三年的双人读书交流活动被她单方面终止，正如三年前的开始一样。

我无法用语言形容我现在的心情，一点点被朋友抛弃的愤怒与苦涩，一点点意料之中的怅然，一点点宽容和谅解，一点点无能为力和无可奈何。

“如果你需要回信的话，可以写到背面。不过最好快一点，我还有课。”雷古勒斯的话把我从复杂的情绪中拉回现实。他说话的方式非常礼貌，表情和动作却透露出明显的疏离感，看起来像是那种一板一眼的好孩子，跟西里斯那个闹腾的家伙一点也不像。

他来替希尔芙送信倒让我感觉意外，我从不知道他们关系好。

“额，是的，抱歉，请等一下。”我咬着嘴唇，提起的笔却迟迟没有落下。

我从未意识到我的词汇量是如此匮乏，我好像有很多话想说，却都觉得不好，要么不够准确，要么不合时宜。可什么都不回也不好，要是希尔芙误会我在生她的气，恐怕又要几个晚上睡不着觉。

阅读量和表达能力并不完全正相关，我倾心于摇滚的热情直接，却越来越发现，复杂的现实扯着人的舌头，把话都变得委婉曲折。于是最终，我放弃了脑海里那些狗屁不通的句子，借用了他人的话。

“好了，谢谢你，真是麻烦你跑一趟……”合上笔盖，越发觉得自己选用的这段话精妙绝伦，心里也像卸下了一块巨石一般踏实了不少。只是没想到自己心里一轻松，嘴上也没了遮拦：“真没想到是你送过来，我还以为你会讨厌和我们……呃，我是说可能有点排斥……呃，我不是想说……”

对天发誓我没有嘲讽西里斯弟弟的意图，我恨不得当场给自己的嘴一巴掌。

雷古勒斯的表情依然很平静，好像感觉不到周围变得古怪的气氛一样，平静地从我手中接过了信封，“不客气。”他转身要走，顿了一下，又回过头来：“我没有讨厌你……也不会讨厌我的哥哥。”

他顺着霍格沃茨的楼梯走下去了，不快也不慢，背挺得很直。

斯莱特林的休息室位于黑湖湖底，从上面看，它似乎总是被黑暗笼罩。

我的心情又无端的沉重了起来。正如希尔芙在信里说的那样，这个学期，即使是霍格沃茨里，也充斥着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息。越来越多的惨案伴随着黑魔标记出现在预言家日报的首页，即使是低年级的学生，也能意识到有一些事情正在悄然发生。

希尔芙的家人究竟如何我并不清楚，但从态度越发嚣张的、以穆尔塞伯为首的一众纯血中，也不难窥知一二。

南非一位黑人抗议活动的领导人曾说：“如果天空是黑暗的，那就摸黑生存；如果发出声音是危险的，那就保持沉默；如果自觉无力发光，那就蜷伏于墙角。

但是不要因为习惯了黑暗就为黑暗辩护，不要为自己的苟且而得意洋洋，更不要嘲讽那些比自己更勇敢热情的人们。

可以卑微如尘土，不可扭曲如蛆虫。”

希望尚在监狱的曼德拉能够给希尔芙一些安慰。

保持本心，也是我对她的祝福与希望。

不过……黑魔王的名头再轰轰烈烈，总有人不受半点影响。

莉莉愤怒的声音传来的时候，不用看都能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

“你们为什么又在欺负同学？”莉莉漂亮的绿眼睛里燃烧着熊熊的怒火，目光指向的方向果不其然是熟悉的组合。

我和还站在原地的多卡斯、马琳交换了眼神，试问从劝架到习以为常的旁观，我们都经历了什么。

詹姆斯看到莉莉后，态度明显有所收敛。可惜西里斯完全没有这方面的顾及：“抱歉，我们可不觉得鼻涕精也能和我们当同学。”

犀利的言辞让旁边的詹姆斯和彼得笑出了声，莱姆斯也下意识露出一个微笑，很快又收了回去。

西里斯显然更得意了，他伸手推了推斯内普的肩膀，“看看这个可怜的小家伙，是刚从厕所爬回来吧？”

斯内普估计是又中了他们什么招，本就油腻腻的头发往下流淌着粘稠的黄色汤汁，实在有些不堪入目。他猛地拍开西里斯的手，脸色阴沉的能滴出水来。

西里斯脸色一变，抽出魔杖向前指了过去，他的几个兄弟像是心有灵犀，几乎在同时举起了魔杖。

莉莉闪身挡在了斯内普的前面，“不许欺负同学！”她一字一顿地强调，“我要给格兰芬多扣分了！”

她胸前的级长徽章恰到好处地闪烁了一下。

“莉莉，你忘了自己也是个格兰芬多了吗？”詹姆斯瞪圆了眼睛，“而且你没看见吗？是鼻涕精先动手的！”

“格兰芬多扣两分，再说还要扣，不仅如此，我还会关你们禁闭！”

在场的另一位级长莱姆斯终于忍不住站出来当和事佬，“别这样莉莉，不至于，这只是个小小的恶作剧……”

“算了吧月亮脸，”西里斯嗤笑一声，“她愿意扣就让她扣去吧，她不一直这样……”他上下扫视着莉莉，还什么都没说就好像什么都说了。

我皱着眉头打断了他：“西里斯，别太过分。”

“这已经算不上恶作剧了吧？”

“莉莉已经够公正了。”

多卡斯和马琳也站到了莉莉的旁边。

眼见混乱的局势要进一步升级，受害人终于说出了他在场的第一句话：“够了！”

斯内普恶狠狠地瞪着眼前的所有人，他的绿色的院袍和眼前这一大片的红色格格不入。

“我不需要你们假惺惺的帮助。”他的眼睛里闪烁着可怕的仇恨的目光，似乎不仅仅是针对詹姆斯他们，连我们也在他仇视的范围内。

“你这人怎么回事？”性子最直的多卡斯转向了斯内普，“莉莉好心帮你，你……”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她帮我了？”斯内普抢白。

莉莉僵硬的站着，甚至没有回头。

我注意到她的脸红了，眼眶也一点点红起来。

“你真是不识好歹！”詹姆斯倒是反应剧烈，要不是莉莉还挡在那里，他的魔杖都要戳到斯内普鼻子上了。

“我是没有你识好歹，波特，被莉莉拒绝了多少次你心里没数吗？”斯内普冷笑。

“都别说了！”莉莉突然大叫一声，接着转身跑了。

多卡斯和马琳立刻追了上去，我赶忙跟了上去，走之前还不忘瞪西里斯一眼。

“瞪我干嘛？这事要怪也该怪鼻涕精啊！”西里斯还在为自己争辩，但我已经顾不上理他了。

在拐角追上莉莉时，她的情绪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

“我没事，谢谢你们……我就是有点……西弗他平时不是这样的……”

我轻轻地拥住莉莉，在她的背上拍了拍。

“谢谢……”莉莉蹭了蹭我的脸颊，“只是小事，我没关系……你和布莱克没事吗？我不想因为我的事影响……”

我摇了摇头。

她微笑起来，我这才确认她是真的没事了。

“我真是搞不懂你为什么会和布莱克约会，他那种人……”莉莉嘟了嘟嘴。

我沉默了，其实我自己也搞不明白，一直想着要赶紧提分手，但一对上西里斯的眼睛就莫名说不出来。

“我能理解，”多卡斯笑开了，在旁边挤眉弄眼，“布莱克的攻势确实猛烈，仅次于波特吧，那张帅脸是个女孩都拒绝不来。”

马琳笑着帮我说话：“玛蒂才不是那种人，肯定是布莱克的内在吸引了她，对吧？”

还没等我说话呢，多卡斯又懂上了，她假模假样地叹气：“玛蒂和布莱克在一起，都不知道让霍格沃茨多少女孩心碎了，恐怕没少偷着乐吧？”

女孩们都笑了起来，我脸有些红了，佯装生气地伸手去挠她的腰：“你就知道打趣我！”

嘻嘻哈哈地闹了一阵，低靡的气氛一扫而空。

“其实西里斯也没有那么糟糕，詹姆斯也是，”我难得认真地替他们说了几句话，“欺负同学这种事我没法给他们辩护，但是……他们其实也没有那么讨厌，他们至少热心、真诚、直率、勇敢……至少比穆尔塞伯那群人好上太多了。”

多卡斯一把揽住莉莉的肩膀，“我也觉得，他们比斯莱特林的某些纯血垃圾好太多了。波特追你坚持了那么多年，你考虑一下呗，他至少长得帅啊。”

“而且魁地奇打的也不错。”马琳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

“好啦！”莉莉笑着推开了多卡斯的手，“我知道你们不太喜欢西弗，但也没必要把我往波特那边推。”她鼓鼓脸，“波特就是个傲慢自大的笨蛋嘛！”

“要是以后你和波特在一起了，我就出本书。”马琳一手挽住多卡斯，一手挽住我，笑嘻嘻地冲莉莉说：“名字我都想好了——傲慢与偏见：魔法世界版！”

我和多卡斯立刻哈哈大笑起来，这次轮到莉莉脸红了，她伸手过来要教训我们三个，却自己也绷不住笑起来。

四个女孩又闹成一团。

西里斯和詹姆斯就在这个时候过来找我。

“抱歉女孩们，可以把我女朋友借走一会儿吗？”西里斯有些懒散把胳膊搭在楼梯的栏杆上，从上面往下喊话。

詹姆斯站在他的旁边，眼睛却一直往莉莉那边瞟。

莉莉翻了个白眼，看的出来她已经想离开了。

“当然可以，去吧去吧！”还没等我回答，多卡斯就已经把我往那边推了，一边推还一边冲我眨眼。

我叹了口气，认命地往他们那边走。西里斯总是这样，我本来想把这段关系保密的，他却恨不得整个霍格沃茨都知道我是他女朋友。

“说吧，什么事？”

西里斯的眼睛亮晶晶的，似乎格外兴奋：“今晚十一点点半，黑湖东边，我有东西要给你看！你一定得来！”

“那可已经过了宵禁了，我可没有隐形衣。”我挑眉看他。

“嘿，相信我，你不会被抓到的，你一定得来，绝对让你大吃一惊！”

“是的，你一定要去，大脚板……我是说西里斯，西里斯准备了好久呢。”詹姆斯说。

西里斯连连点头，“一切都是安排好的，你会来的，对吧？”

我有些狐疑地打量了眼前这两人一会儿，很难想象他们计划的会是什么好事。

不过……“好吧？你都这么说了，我会去的。”

“好！”西里斯和詹姆斯小小地击了个掌，接着便跑开了，离开之前，他还不忘再次跟我强调：“今晚十一点半，黑湖东边，千万别忘了，你一定得来！”

两人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了楼梯转角，留我一个人在原地摸不着头脑。

算了，他都那么说了，晚上去看看就是，我也没那么容易被费尔奇抓到。

叹了口气，我转身往回走，莉莉她们不知道走到哪里去了，我决定先回休息室。

我是这么想的，直到我遇见麦格教授。

“玛蒂尔达，”她叫住了我，“跟我来一下，邓布利多校长有事找你。”

我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我最近没做什么坏事吧？怎么到了要去校长室的地步？

忐忑不安地跟着麦格教授走到了校长室的门口，房门虚掩着，麦格教授示意我自己进去。

白胡子老头笑眯眯地坐在他的位置上，手边还散落着几个柠檬雪宝。

窗边站着的人在听到开门声后转过身来。

我缓缓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