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雷尔]无暇赴死 第13章 忤逆

在雷古勒斯的多方斡旋下，黑魔王不得不退让，归还了莎菲克的一部分资产，前提是他此生不得再踏足英格兰。莎菲克先生清点了一下那部分资产，不过是他名下所有资产的十分之一。

他从古灵阁取出了所有的金加隆，家族的产业则全部转移到了珂洛莉斯名下，包括土地、庄园和一部分生意。他利用留在英国最后的时间教会了珂洛莉斯如何管理那些土地和生意，如何让资本创造出源源不断的财富。这次珂洛莉斯没有再逃避，她学得很快，因为全英格兰就只剩她一个莎菲克了，而她的姓氏已经改为了布莱克，这意味着这个古老而神圣的姓氏已经从英格兰这片土地永远地被抹去了，就像普威特一样。

莎菲克先生决定远渡重洋，去美利坚，那里是莎菲克的先祖当年挣下这份产业的地方。他相信在那片曾经的热土，他还能够重现往日的辉煌。令珂洛莉斯意想不到的是，黛西决定跟他一起去，带上了她所有的嫁妆。昨日已成云烟，他们要一起奔赴新的生活。

他们搭乘麻瓜的轮船离开英国，船出港那天，雷古勒斯跟珂洛莉斯一起到港口去送别莎菲克先生和黛西。莎菲克先生今天只穿了一件普通的黑西装，黛西也卸去了那些华贵的首饰，年华在他们脸上留下的痕迹于是变得格外分明。

雷古勒斯想起，有一次珂洛莉斯去参加一个晚会，回家时喝得酩酊大醉，他问她为什么一定要让她的生活那么糜烂。当时她醉倒在起居室的沙发上，左手端着一杯醒酒汤，闭着眼睛，用那种烟雾般空灵无物的声音说，“我们生来就是要死的（we were born to die）”。

他开始觉得世间的一切不过一场幻梦，高楼大厦能在一夜间拔地而起，也能在一夜之间倾颓。珂洛莉斯目睹了流感肆虐、母亲病故后认清了这个道理，于是她开始像莎菲克先生一样放纵自己的**。既然人总是要死，没有什么是永恒的，那就应该抓住眼前的快乐，因为它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从指尖溜走。

往日的辉煌一去不返，雷古勒斯望着莎菲克先生留恋的目光和蹒跚的脚步，不由得想起了一句中国古话：眼见他起朱楼，眼见他宴宾客，眼见他楼塌了。

他心中的高楼业已轰然倒塌，可他却衷心地希望，莎菲克先生和黛西还能像寻常夫妻一样相守，相伴一生，直至终老。

他握紧了妻子的手，如今，他只剩下她了。

珂洛莉斯终于看完了特蕾莎送给她的那本小说，中间晦涩难懂的麻瓜宗教让她把这本书搁置了很久，家道中落之后才重新捡了回来，然后一口气读完了结局。

沃尔特把凯蒂带到霍乱横行的湄南府，本想跟她一起死在这里，以此来惩罚她的不忠，但凯蒂的灵魂却在这里得到了救赎。

沃尔特是一个高尚的人，珂洛莉斯笃信这一点。斯莱特林中几乎没有这样的人，沃尔特作为细菌学家，抱着必死的决心来到异乡偏僻的山村，只因为这里唯一一名医生死了，他需要顶替医生的位置。在这里凯蒂才真正认识了他的丈夫——藏在他冷峻的面纱之下高尚的灵魂。

她开始帮助修女们照料那些孤儿，向沃尔特忏悔，祈求上帝宽恕她的灵魂。

可她的忏悔什么也挽回不了，他到死都没有原谅她，而她到死也都没有爱上他。

巨大的悲伤和无力感再一次向她袭来，像海潮一样压垮了她。她放下书，抱住自己，不知道为什么心中升起了这样强烈的遗憾和悔恨。她对曾经犯下的罪行悔愧无极，却再也没有机会弥补，因为她想要向之忏悔的人已经死去，直到很久之后她才知晓，他是出于一个多么高尚的动机而选择孑然赴死，这全部都是因为她的过错。

她不记得，在上一个时间线里，她看到雷古勒斯留下的字条，已经是他死去的一年以后。当她迫切地想要告诉他她有多爱他，想要告诉他是他的高尚让她对自己的不忠感到羞耻和悔恨时，他早已不在人世。

一个灵魂的坠落，亦是另一个灵魂的重生。

珂洛莉斯望向窗外，夕阳落在格里莫广场上，给石砖镀上了一层金色。冬季的伦敦日落很早，她觉得胸中难以名状的悲伤无从排遣，她不愿意再待在这座空洞的房子里。

她离开家，坐上了红色的双层巴士。它会把她带到摄政街，那是麻瓜伦敦最繁华的地方，夕阳一点点沉下去时，橱窗的霓虹灯和街上悬挂的花灯就亮了起来。

雷古勒斯的戒指再一次提醒他珂洛莉斯处于危险中时，他仍带领着食死徒在一个巫师村落里搜捕预言之女。黑魔王决心抹杀英国境内所有绿眼睛的女巫，这个消息传开时，很多人开始熬制能让虹膜变色的药水。搜捕并没有获得多大的成效，尤其是在雷古勒斯有心违抗命令的时候。

他定位到珂洛莉斯正在莱斯特兰奇的庄园里，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兆。他宣布今天的任务到此为止，然后立刻幻影移形去了莱斯特兰奇的庄园。

想象中的战役并没有发生，一切都静悄悄的。他走进门厅时，罗道夫斯和拉巴斯坦正坐在沙发里喝威士忌，小巴蒂也在。看到他来，他们并没有很惊讶，他们都知道布莱克的家族魔法。

“贝拉说让我们务必好好款待你。”罗道夫斯说着，挥魔杖变出了一只玻璃杯，指了指旁边一张空的扶手椅，“坐下等吧，不知道还要审多久。”

“她做了什么，要被你们关在这里审讯？”雷古勒斯的语气很冷，灰眼睛里像是结了一层冰霜。

“她同情麻瓜。”拉巴斯坦说，“我们听从黑魔王的指令，要炸毁一座桥，你家的那匹母马阻止了桥梁崩塌，为了救那些今天下午本该死掉的麻瓜。”

“注意你的措辞，拉巴斯坦。”雷古勒斯用警告的目光瞪了他一眼，然后他转向罗道夫斯，“我不相信这些指控，我要见到她。”

拉巴斯坦从沙发里站起来，拔出了魔杖，罗道夫斯拉了他一把，小巴蒂仍坐在那，嗤笑一声，“你该不会是没吃够钻心咒吧，布莱克少爷？”

雷古勒斯握着魔杖，冷冷瞥了他一眼，“你应该庆幸我这几天没空找你算账。”

罗道夫斯耸了耸肩，“她们在地下室，不过我想，贝拉可能不太高兴见到你。”

雷古勒斯冷冷道了一声谢，扭头便消失在黑暗里。

拉巴斯坦不满地问，“为什么放他过去？”

“你见识过他为了那个表子能做到什么程度。”*罗道夫斯啐了一口，“她把他毁了。”

“黑魔王已经不信任他了。”小巴蒂说，摇晃着杯中的威士忌，“如果他再忤逆，恐怕就要被当成叛徒处理掉了。”

“他可真是活该。”拉巴斯坦骂了一句，重新坐下来喝他的威士忌。

和马尔福庄园一样，莱斯特兰奇庄园也有地牢，不同的是贝拉特别喜欢在这里审讯犯人，很多凤凰社成员被捕后都是在这里被她刑讯，直到再也榨不出一滴情报时，再一发杀戮咒处死的。

通向地牢的铁栅门层层落锁，阿拉霍洞开也不足以打开那些附着古老魔法的铁锁，雷古勒斯拿出一把银刀捅进锁芯，进入最后一道铁门时，银刀的刀刃已经卷了边。

贝拉特里克斯在铁门被推开那一刻终于察觉到入侵者，她回过头，雷古勒斯站在门口，手里拿着魔杖，灰眼睛像冰一样冷，却有火焰在冰锋里烈烈燃烧。

珂洛莉斯蜷在牢房的角落，鬓发散乱，身上有几道像是被利刃割开的伤口，衣衫已经破烂不堪。

“贝拉。”他咬牙切齿，走到珂洛莉斯身边，要抱起她时，一道诅咒弹射过来，他不得不挥魔杖将之拨开，咒语在牢房的墙壁上炸出了一块缺口。

“你要背叛黑魔王吗？雷古勒斯！”贝拉愤怒地咆哮着，射出一道接一道咒语，雷古勒斯挡在珂洛莉斯身前，挥动魔杖拨开她的诅咒，黑袍在风中猎猎作响。他的愤怒如火一样燃烧着，大脑封闭术却仍能让他保持理智，他有条不紊地防御、反击，咒语在囚室里四处弹射，噼啪作响，灰尘从被击碎的瓦砾中扬起，弥漫了整间囚室。

贝拉的魔杖被缴除时，冷酷的声音终于落了下来：“不要乱扣帽子，贝拉。”

“她是我的囚犯！” 贝拉尖叫起来，扑过去想捡起魔杖，雷古勒斯又射出一个障碍咒，把贝拉的魔杖召唤到手中。

“把珂洛莉斯的魔杖还给她，我就把魔杖还给你。”

“你怎么敢！！！”贝拉脸色已经铁青，她的愤怒让她几近疯狂，雷古勒斯只能又给了她一道束缚咒，然后又用一道召唤咒取回了珂洛莉斯的魔杖。

“你以为黑魔王会放过你吗？雷古勒斯，你跟西里斯一样，是家族的败类！叛徒！渣滓！”

“请不要这么说，堂姐。”雷古勒斯冷峻的脸上不带丝毫表情，“她肚子里怀着布莱克家唯一的继承人，我必须保证她的安全，不然妈妈会生气的。如果我冒犯了你，请你谅解。”

他说完，转过身蹲下来，把魔杖塞进珂洛莉斯手里，然后将她拦腰抱起，化作一缕黑烟消失不见了。

*罗道夫斯：咱俩打不过他，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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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忤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