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te]破律长夜 第8章 第七章 所谓少年情愫

无论卫宫士郎本人有没有这个自觉，不破律对他的十分宠爱在外人眼里却是明显的很。

尤其在不破律的后援团和俱乐部里，这几乎不是秘密，反而是常识了。这类组织本来是女孩子们好奇和八卦的自发产物，却不知怎的发展起来，慢慢的，难以启齿的仰慕者，羞怯的崇拜者，狂热盲目的追求者……越来越多的男孩女孩们通过某种秘密的方式加入到探寻病弱少女蛛丝马迹的队伍中去，竟形成了有秩序有规模的两个团体。

听说在这两个组织中最为流行的东西是一本名为“love ！love粉丝会刊”的系列杂志，其中最受欢迎的封面是律在二年级时受学校委托为新生拍摄的宣传照，虽然面容苍白、体态风流的不破律站在偌大的校门口颇有点身残志坚的感觉，但这丝毫不减少女的魅力，反而更得人心，在该杂志编辑部干事（基本为俱乐部成员）的表决下成功晋级为典藏版“love ！love粉丝会刊”扉页宝座。

该系列杂在每隔两个月的第一个金曜日发行，在不涉及不破律底线的前提下报道律的学习生活和个人**，甚至还会设有采访专栏和贴心的粉丝互动环节，有过大胆的粉丝（化名泽尔里奇的人）在上面问过律的性取向和理想型。

在得知律是个双之后，大家“果然如此”“太好了我还有机会”的心理活动十分活跃，不少女孩因此抱着枕头在床上打滚。

至于理想型，律的答案是“很有特点的人”。

“比如说，男生的话，我个人更喜欢有男人味的，啊，我并不是肌肉控啦，只是身材强壮一点会让人意外的安心？就是那种可靠又纯粹的感觉啦，会照顾人的就好了，嗯，很意外吗？欸——即使是我也是想要一个撒娇的对象啊……嘴巴毒一点怎么样？嗯，这个，我倒不是很介意”

“……女生吗？嗯……身/娇体/软易推/倒？哈哈开玩笑啦，当然我并不讨厌哦，性格温驯的吧，毕竟女孩子就是要放在手心里好好呵护的啊，性格太乖张的话我也会很烦恼的？”

“总感觉这样夸夸其谈真是失礼呢，只是举个例子啦，嘛，我也是很宽容的，是吧～(^з^)-☆”

……

如此种种，不胜枚举。总而言之，不破律被许多人敬重着，畏惧着，爱慕着，她的病弱被视为惹人怜惜的符号，她的美丽吸引蜂蝶舞蹈，她反复无常的性格像猫儿抓挠心口，她的狠辣让危险变得诱惑性/感……

学生和部下把她当做神明顶礼膜拜。

但是。

没有人会和神明交朋友，没有人想和神明站在一起去被那光芒照的自相形愧，人们敬爱神，同时也憎恶神，他们造就神名，也将他们踹进污泥。

【神恶女】——是的，这也是为什么律任由这个头衔流出的原因，她不是神，没有神明的至善至美至圣至明，为神为恶，皆不过一念之间。

“前辈也只是个普通人呢”

从一年级起，律就是弓道部的挂名社员，那时候她的视力还算正常，对日本传统文化还很有趣味，但学生会工作很多，她还没有理由像现在这样随意甩锅，因此在弓道里段位一般，但只要每日出勤率足够倒也不用担心什么，完全成了律放松心情的方式。

律二年级时，卫宫士郎作为新生进社，便展现出超人的天赋，和他的朋友间桐慎二一起出了很大的风头。

然而这位间桐慎二很快就得意洋洋的去瑞士某个不能透露名称的学院留学了。

于是卫宫士郎很快成为弓道部一把好手。

当然这些都和律没什么关系。

她跟卫宫士郎的缘分开始的很晚。在这之前，她根本就没有真正在意过这个人，对于这个过于异常的老好人也没有什么兴趣。而在她眼里，这个社团没有一个能看进眼里，放进心里，她有那闲工夫还不如去多份写动植物观测记录呢。

那是二年级下学年弓道部集体训练时的事，太阳正晒，律搭弓全神贯注，庄重肃穆，一丝不苟，早已习惯了2.2米长/弓的形状和重量，瞄准目标便可毫无预兆的松手送箭，可就在那瞬间，律眼前猛然一晃，两只眼睛像是被嵌入了块毛玻璃，所有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一片。

比那一丝慌乱更快的是身体反射，右手一松，箭已离弦。

“正中靶心！真不愧是前辈”

律按照记忆朝喝彩的方向笑了笑，不动声色的转身回座跪好。

一切都很顺利，律一直坚持到社团活动结束，打算等人走光再好好处理自己的“意外”。

“那个，不破前辈，您没事吧？”

正当律准备起身的时候，一个声音随主人靠近了。

“……啊，卫宫同学？我没事的哦。这么晚了你还不回家吗，家人会担心你的吧？”

毕竟还是心底无措，律抓紧了袖口，忙想起这人名讳，只想快快将这人劝走。

“难道说你又替其他社员做卫生了吗”

“啊，这个，是我自愿的啦，正好今天山田君有急事”

律心下烦躁，却也不得不与他纠缠几分，只好温声道。

“卫宫同学，我知道你心肠热，但是你这样不一定是好事哦？”

那个山田就是个不良，天天往游戏厅跑，要不是他有几分天分，对社团活动还算上心，早就被风风火火的副部长美缀绫子给劝退了。

“哈哈，我知道了，谢谢前辈关心”

寒暄完毕，律转身。

“那么，我要走了，明天见”

“那个，前辈，请等一下！那边的地板我刚刚打扫完，还是湿地，请不要走动，会弄湿袜子的”

律感到脚尖微湿。叹了口气。

“卫宫同学，麻烦你下次早点告诉我”

“前辈……您”

“还有，我的眼睛好像出了什么问题，虽然我很想一个人解决，但是现在好像不能逞强呢”

“能请你……”

“啊，没关系的！我可以送前辈！眼睛，没事吗？……”

律：……我只是想让你帮我去把手机拿来，我好叫司机……

“不用麻烦，这是旧疾，只是迟早的事情罢了。我有家庭医生”

卫宫士郎虽然不安但仍帮律叫了司机，飞快的完成了卫生工作，牵着律去校门口等着，幸好这时候人已经不多了，不然……

“前辈真是太逞强啦，这么大的事情居然还一声不响的”

“我只是不想耽误大家的时间，再说这种事情，很容易引发不必要的麻烦”

律垂着头，训练时束起的长发已经散开，衬得玉脸小小，她一只手抓着卫宫士郎的衣角，像是在寻求安全感似的，闷闷的声音让她整个人显得意外乖顺。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就像一头毛绒绒软乎乎的幼崽。和平时的沉稳温和一点不同。

真可爱。

卫宫士郎不知想到什么一下脸烧起来，推着脚踏车，左手摸摸后颈，不敢直视的看向反方向，完全忘记了现在这人近乎全盲，什么都看不见。

“前辈，这样真的没事吗，眼睛好像很严重啊？”

卫宫士郎还是忧心，看着那双漂亮的凤眼。

“这个啊，是先天不足哦，以前开始就会时不时的衰竭什么的”

律轻轻松松的说，一点不在意。

“这种程度是迟早的事，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卫宫士郎噎了一下，知道自己虽然在意却不能在多问了。本来想问问她害不害怕，但一看她看不出破绽的脸，不知为何突然问不出口了，所以他只好换了一个问题。

“前辈你，好像有专车司机啊，既然身体不好，为什么还要走路回家呢”

“……因为只有这个时候，我才是自由的。”

律顿了顿，“看”向卫宫士郎。

“你怎么知道我一般是走路回家呢，卫宫同学？”

即使看不见，卫宫士郎身体的僵直也很明显。

“我……打工的时候经常看见，前辈总是一个人，孤零零的走……”

“原来如此。”

律看上去很容易就相信了他，矜贵一笑，带着不可描述的气势。

“虽然只是一个人，但是我觉得很自由很开心哦卫宫同学。所以你不用同情我”

“至少，知道卫宫同学一直在注视着我，我就发自内心的感到高兴了”

“……也，不是一直啦……就是不小心撞见”

卫宫同学弱弱的反驳。

“嗯，我知道，不、小、心”

总觉得越抹越黑的卫宫士郎放弃了反抗。

“前辈也只是个普通人呢”

从那个下午以后两个人就好像联系在了一起，好像对方有什么秘密被彼此紧紧捉住了，两个人对此心照不宣，却又默契非凡。

之后，律成为三年级生，因为急转直下的身体状况退出了所有社团，而卫宫士郎则顺利升级，同时成为弓道部的主将。

两人微弱的联系在圣杯战争开始，不破律成功从主家搬出后，再次加强。

“我有朋友在送菜市场，前辈不方便买菜的话（实际上律并不具备这种平民的基础技能），我可以拜托他帮帮忙，菜谱我用mail发给前辈，怎么样？”

这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呢？

律道过谢，垂下眼。

你能告诉我吗，卫宫士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