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l邪】杂文 第14章 吴山雪·骨伞吟

暴雨砸在青瓦上像千万颗黑珠滚动。吴邪盯着霍小玉放在八仙桌上的油纸伞，伞面墨梅在潮湿空气里晕染出诡异血色。怀表里的青铜液体自那日渗入他体内后，金眼标记就变成了永久的暗金色。

"别看啦，小天真。"王胖子伸手去拿伞，"胖爷我..."指尖刚触到竹制伞柄，整个人突然僵直。老江湖的眼球疯狂转动，喉咙里挤出非人的咯咯声——伞骨上浮现的张家密文正顺着手指爬向他太阳穴！

"胖子！"吴邪抄起茶壶砸向伞柄。瓷片爆裂声中，王胖子瘫倒在地，裤脚渗出水渍。黎簇扶起他时，发现他后颈多了个微型青铜手印。

"伞骨...是活的..."王胖子牙齿打颤，"我看见...瓶崽被按在青铜门上...有人抽他魂魄塞进骨头里..."

霍小玉蹦跳着捡起伞，哼着童谣旋转伞面。随着转速加快，伞骨缝隙渗出青铜液体，在桌面聚成缩小版的昆仑墟地图。女孩用带血的指尖点向某处："父亲在这里等你们哦。"

吴邪突然掐住自己喉咙——西王母人格正在体内苏醒！金眼标记灼烧出的青烟中，他看见精神世界分裂成三块：初代吴邪被青铜锁链禁锢在雪山场景，西王母高踞祭坛，而现世体的自己跪在血泊里。

"电极..."他挣扎着向黎簇伸手。少年却犹豫了——上次预知画面里，吴邪抱着张起灵走向青铜门的结局是双双消失。

"我来。"霍小玉突然扯开蕾丝袖口，露出手臂上狰狞的血管——左半金红右半青铜，正互相吞噬。"用我的血。"她将手腕按在无邪唇间，鲜血涌入口腔的刹那，吴邪尝到张起灵特有的铁锈味混着自己的血腥气。

奇迹般，三方人格暂时平衡。吴邪喘息着捧住女孩苍白的脸："你到底是谁？"

"错误呀。"霍小玉歪头，瞳孔变成与无邪相同的暗金色，"青铜门把你们的血脉捏在一起，想造个完美容器。可我太贪玩，跑出来找爹爹们..."

张日山踹门而入时，油纸伞正在桌上自转。他带来的情报令人毛骨悚然：霍家祠堂地下挖出十二具女尸，每具头骨天灵盖都刻着与伞骨相同的密文。

"那不是密文。"张日山的机械义眼聚焦伞骨，"是囚魂的契约。霍家女子自愿成为载体，每根伞骨封印着一枚张家人格碎片。"他猛地按住霍小玉肩膀，"但这把伞需要十三个魂魄，最后一个是——"

"张起灵少帅哒！"女孩欢快接话，从发间取下青铜簪子，"他的心脏在玉琮里，魂魄在伞里，身体在..."簪尖突然刺向吴邪心口，被黎簇拼命挡住。

"你疯了？"少年右眼纱布渗黑血，寄生黑珠因情绪激动而苏醒。霍小玉却咯咯笑着展开油纸伞，伞内面赫然是完整的青铜门绘图！"哥哥别急，你也会成为伞骨的一部分哦~"

雨声中混入诡异嗡鸣。吴邪发现伞骨正在生长，尖端刺入桌面形成微型阵法。王胖子突然指着窗外："月亮！"本该被暴雨遮蔽的满月，此刻血红地挂在檐角。

霍小玉跳起诡异的祭祀舞，油纸伞投下的阴影扭曲成门形。锁链声从虚空中传来，吴邪后颈的金眼标记自动睁开，与阴影门户产生共鸣。

"不要看门！"张日山用身体挡住吴邪视线，墨镜被阴影灼出青烟。黎簇趁机扑向霍小玉，电极刺入她后颈。女孩发出不似人声的尖叫，伞面浮现张起灵模糊的面容。

混乱中吴邪夺过油纸伞，伞骨突然刺入他手臂。剧痛中无数记忆碎片涌入：青铜门内的张起灵被锁链缠绕，军官脚下跪着穿霍家服饰的女子们，正将黑珠塞入自己天灵盖...

"原来...霍家是守门人..."吴邪跪倒在地，伞柄自动分裂，露出中空管腔里的微型玉琮——正是昆仑墟缺失的那块！霍小玉爬过来，用脸颊蹭他流血的手臂："爹爹终于明白了？"

黎簇的预知画面在此刻更新：不再是吴邪怀抱军装男子，而是霍小玉撑着伞，伞下站着两个模糊人影。少年突然明白什么，颤抖着指向女孩："她才是钥匙...伞要吸收你们两个才能完全开门..."

话音未落，油纸伞突然飞旋升空，投下的阴影门户凝实成青铜质感。霍小玉七窍流出金红交错的血液，朝门户伸出双手："父亲，我来换您出来..."

最恐怖的变故发生了——阴影门户里伸出的锁链缠住吴邪，而霍小玉的身体正在透明化！女孩回头对吴邪露出与张起灵神似的微笑："要记住，您答应过带我放风筝..."

张日山的青铜义眼突然爆裂，机械部件下雨般迸溅。他忍着剧痛抛出安魂铃，铃声让阴影门户波动了一瞬。王胖子趁机拽开吴邪，黎簇则用身体挡住霍小玉。

"没用的。"女孩皮肤下浮现青铜血管，"我是错误的存在，本该作为祭品..."她突然掏心掏肺地咳嗽，吐出一颗跳动的小小心脏——青铜与血肉交织的怪异器官。

油纸伞坠落地面，阴影门户消散前，众人清晰听见张起灵的声音："...吴邪...不要...相信...伞..."

暴雨骤停。霍小玉蜷缩在无邪怀里，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老化。她将那颗小心脏按在无邪掌心："找到...玉琮...和怀表...拼回...父亲..."最后时刻，女孩竟露出成年女性的妩媚笑容，"西王母...问候...容器..."

黎簇扯下右眼纱布，黑珠已完全融入眼球。少年看到更远的未来：无邪站在青铜门前，手中捧着跳动的心脏。而门内，无数伞骨正组成人形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