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bo]她闻不到信息素 第9章 好疼

二十五组队伍，两人在最后十名左右徘徊，十分危险。

姜韫咬牙，她需要再快点。

这样想着，她双臂和腿的动作更快了些，柔软的掌心因为摩擦山壁传来火辣的疼痛，尽管有护具的保护，依然感觉腿部酸痛难忍。

姜韫低头喘气，她已经使出了浑身解数，然而也仅仅比刚才的速度快上一点，战五渣的体质不是一朝一夕能改变的。

不过快上的这一点，倒让她隐隐有超过前面那组的架势。

姜韫正好是最后倒数十名，只要超过前面那组就有不跑圈的希望。

信念的加持，她眼中出现了光。

耳边陆翦离低声提醒，攀爬已经是肢体习惯，姜韫恨不得装上几条腿，助她一臂之力。

感受到下面人的斗志，上面那组beta也压力山大。

谁想跑圈啊！

眼看姜韫离自己越来越近，下方那个beta心急如焚，他好不容易花钱找到一个靠谱的队友，刚好队友抽到了白签自己能被带飞。

要是与前十五名失之交臂，这不亏死。

他瞥向姜韫瘦弱的身躯以及比大多beta娇小的身高，心中升起某个念头……

姜韫离上面那组的距离越来越近，内心雀跃，胜利就在眼前，怎么能不激动。

陆翦离依旧缓声：“左边，斜上方。”

她迈向那处，与旁边的beta离得很近——

陆翦离眯眼，发现那个beta频繁看向姜韫的方向，眼神躲闪很怪异，正要说些什么，只见那个beta伸手了……

他倏地瞪大眼眸，撕碎黑暗，掀起惊怒的巨浪。

“姜韫！”

——

姜韫按照陆翦离的指示迈向那处地方，此刻她已和旁边那个beta持平，就在她稳住脚步时，上臂与肩膀衔接的地方传来强大的推力。

她本来体力就透支了，到现在不过是在用意念支撑，每落脚一处就颤一下，所以面对这样突如其来的推力根本毫无防备，来不及反应便从立足处掉落。

姜韫迷瞪着眼，叫声消逝于喉咙，连出口都没有机会。

身体犹如折翼的乳燕往下滑坠。

思绪末尾想到下面是陆翦离，手硬是紧紧扣住上面的凹陷，妄图停止，然而随着巨大惯性而来的是难以接受的痛楚。

她的指甲折了，上半部分直接掀开，钻心的疼让她生理性泛起泪花。

再接着腿部因为被斜推下坠，撞在石壁上传来骨折的声音。

好疼，好疼……

姜韫咬唇，眼眶红了。

她以为自己会掉下去然后启动急救气囊，结果却是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有人抓住她的手臂捞了过去，有力而安稳。

哪怕姜韫因为疼痛意识迷离，也知道捞她的是陆翦离。

先是惊讶陆翦离与其外表不符的力气，而后不合时宜的感叹，原来只是手那么冷……

在陆翦离的视角中，少女面色苍白，唇瓣轻轻颤着咬住，手臂上有两条长长的骇人划痕，细嫩的手更是惨不忍睹，指尖血肉模糊。

小苍兰的清香侵袭而来，陆翦离没有发育的腺体开始发烫，隐忍中手背的青筋更加明显。

他空洞的眼眸紧紧锁住姜韫，难得的接触使他细细勾勒她精致的五官。

真是……每一寸都让他神往。

陆翦离心间阴郁的怪物彻底锁不住了，他抬手拂过少女的脸颊，美好的触感让他发出感叹。

知道她香，却不知道会这么香。

思及初次见面时自己微弱的信息素缠绕在她周身舍不得离开的场面。

陆翦离垂眸，怀抱少女柔软的身体，看着手上的鲜血嘴角弧度扭曲。

喜欢，好喜欢……干脆永远留在身边，藏进身体里好了，这样就不会离开也不用受伤。

身体深处的血腥占有欲被释放出牢笼，伴随着姜韫发出的一声又被强制压了回去。

陆翦离忍耐极了，垂首在她耳边说道：“我带你下去。”

“不要……”姜韫蹙眉勉强睁开眼睛，手颤着拉住陆翦离的衣服。

“我还可以继续。”不想拖后腿。

说不出是什么感受，疼痛难忍的委屈之外，姜韫更多的是无力的伤感。

从选队友开始，她就明白了自己和这里的人差距，无论是体能还是从小受到的教育，截然不同。

她其实除了不自信外更多的是惶恐，被撞下去时，她有看到推自己的那个beta眼中的诧异，像是在不可思议她的弱小。

也是……

换做其他的人，不可能像她这样轻易掉下去。

姜韫呼吸微弱急促。

她太弱了，但还是像之前一样害怕就逃跑吗，不能这样的，说好要好好活下去的，不是字面上的活着。

少女强装镇定的模样被陆翦离看在眼里，眼底划过晦暗。

太漂亮了，她完全不知道自己现在的状态有多可怜，眼鼻发红，委屈都要溢出来了。

陆翦离凑到姜韫的耳边摩挲，对方意识迷离，完全没有抵抗力，只是吃疼的又“哼”了下。

他嗟叹：“好。”

如神祗回应她的渴求，将她牢牢锁进他的领地。

姜韫听到肯定，点头伸手寻找支撑点：“那我…再试试找……”

话没有说完，她感觉耳边风声阵阵，失重的感觉席卷全身，男人的手臂有力的将她往怀中圈了圈，头下意识往其胸膛靠去。

姜韫整个人懵了，她能感觉到…她在极速上升。

其他人视野里，陆翦离抱着一个女孩，轻松的攀上常人觉得困难无比的路线，最快速也最艰险。

然后——

路过一个呆滞在原地的beta，停下，直接踢了过去。

beta大喊大叫，和队友一齐跌下去，像秋后的草虫，没有回旋余地。

众人：…………

是了，这位虽然没分化，可检测数据中百分之九十九的alpha分化概率是骗不了人的。

陆翦离不管其他人是如何想的，几分钟的速度就到了崖顶，从怀中抽出旗子插上后就抱着姜韫走了人工通道。

教官走过来，查看了姜韫的情况，脸色一变。

他没想过会伤成这样。

“我带你们去医务室。”

——

或许是清楚自己可以放心休息了，本就意识不清醒的姜韫昏睡了过去。

半梦半醒间，她听见有人在说话：

“……身体素质委实差了点，我以为beta即使没有alpha那么耐造也不会这么脆皮。”

“beta吗，是个很瘦弱的孩子呢。”

“多处骨折，手上的伤处理完后让她休养一段时间吧，军训的事放一放。”

“这是当然，说实话这个孩子要是刚开始把体检报告单给我看，这场训练她可以不用参加。”

“可我刚刚调档案时看见，这个孩子来自无名星，她应该不知道可以申请免训。”

另外一个声音沉默了，显然没料想到这个答案。

最后，陆翦离没有感情的声音响起：“两位前辈，可否出去再说。”

打扰病患休息了。

两个人更沉默了，最后不知道谁“啧”了一声：“挺护短啊…得了，我出去处理陆公子的遗留问题了。”

那个被陆翦离踹下去的beta不依不饶，满口否认自己推同学的事，还要求陆翦离道歉。

也不知道是哪个偏远星来的暴发户，连陆家也敢得罪。

房间陷入寂静。

这个时候，其实姜韫已经醒了，但出于某种不能言说的尴尬，又或者是因为陆翦离这个当事人在这里，她不太想醒。

身上的疼痛在治疗舱的作用下已经不痛了，至于为什么尴尬……

‘我带你下去。’

‘不要……’

‘我还可以继续。’

‘好。’

正常人不会在那个关头提这么无理的要求，没有陆翦离她早就摔下去没了半条命，最优解就是停止比赛，而不是一意孤行上去。

当时姜韫的大脑像是被控制了一般，就是不想下去，结果陆翦离还硬是答应了下来，轻松带她登顶。

回想起自己躲在对方怀里时的模样，姜韫脚趾缩了缩。

真没用啊……

床边椅子抽拉声传来，有人坐了下去。

一道不可忽视的视线让姜韫睫毛打颤。

最终抵不过压力的她装作无事睁眼，眼神迷茫，像是刚醒的样子。

陆翦离近距离欣赏姜韫拙劣的演技，并未拆穿，平静道：“教官说接下来的训练你不必参加了，养伤就好。”

然后他皱了皱眉，提到了令他生厌的人：“那个beta……”

姜韫身形一僵，罪魁祸首实在难忘。

陆翦离俯身安抚性的理了理姜韫乱了的长发，细软浓密的发丝于指缝流逝：

“他会得到应有的处置。”

两人靠得太近，亲密的举动让姜韫不适的转脸，头发歪到另外一处。

陆翦离看着空荡荡的手心，不在意的笑笑。

姜韫：“谢谢你，陆同学。”

她缓了缓心神后郑重道谢，看向陆翦离的眼神卸下了之前的防备，眉眼弯下，是温和无害的模样。

百米高空，即便有急救装备，依然能让她躺十天半个月。

若没有对方的帮助，她不敢想象自己有多惨。

面对真挚的感谢，陆翦离却一反常态的叹了口气，似乎有些失望：

他摇头：“我以为……”

“经历过这件事，我们会比较亲近。”

姜韫睁大眼睛，发现对方神情郁郁，面露疑惑，不知所措的“嗯？”了一声。

陆翦离盯着她下唇因为忍痛留下的红色咬痕，控诉：“你甚至不肯叫我的名字。”

因为这件事吗？

姜韫愣住，接着急忙开口：“不是这样的，我只是……习惯这样叫了。”

她低头小声说道：“谢谢你陆翦离，你…是我来到这个学校的第一个朋友。”

少女小心翼翼递出善意，是那样的真诚而可贵。

真可爱。

离开姜韫视线的陆翦离立刻换了神情，阴沉莫测，暗处滚动的占有欲如无形的手包裹住面前的人。

曼陀罗的味道再次缠绕在姜韫露出的每一寸皮肤上。

看着姜韫一无所知的表情，陆翦离笑了笑，苍白的皮肤染上红晕。

朋友么………

他吐字清晰，“你也是，我的，第一个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