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学已经有了一段时间,无论是课上的教学内容还是课后的社团活动,琉璃都已经开始逐渐熟悉,不过自从红白赛结束之后,她总是觉得班上那个以往总是在补觉的投手近来不太对劲。
琉璃基本上不会因为别人的看法而改变自己,对于都没有说上几句话的泽村,她也算不上会在意,只是对方在和她视线相交的时候,总会变成一副莫名其妙的热血模样。
他该不会到现在都还在认为我当时真的在鼓励他吧……站在鞋柜前,琉璃心中涌起了一个有些离谱的想法。
这种想法可不是空穴来风,只要跟那个笨蛋投手有过接触的人肯定都会有和琉璃一样的想法,琉璃闭了闭眼睛,想将脑子里的奇怪的念头赶出去,结果睁开眼,不识趣的人便出现在她的面前。
长相清秀、待人做事也温和有礼的谷口在女生中的人气不算低,比起泽村来说要好太多,可琉璃很讨厌他,不仅是因为既往有过一段不愉快的瓜葛,也是因为再次见面之后,琉璃发现对方并没有改变过。
琉璃对于这种表里不一的人没什么兴趣,可对方挡在她的边上。
现在已经是黄昏,夕阳的余晖将周围的一切镀上了一层昏黄的阴影,琉璃语气冷淡地对谷口道:“让开。”
“向井同学为什么总是要用这种态度对我呢?我应该没有做什么让你不开心的事情吧。”
琉璃冷笑一声:“见到你这件事就已经足够让人恶心了,不是吗?”
她看到对方手中拿着一封粉色信封的信,信封上的署名被谷口用手指遮挡,看不出来是谁写的,琉璃只是瞥了一眼,随后再次警告:“让开。”
“别那么凶嘛,只是我们能够在差不多的时间结束社团活动也很难得的,这也是一种缘分,不是吗?”
琉璃换好了鞋,直接伸手推了谷口让他让开通道,她都不屑去回应对方的话。不过这件事似乎对于谷口来说也没什么大不了,第二天再次待在一个教室的时候,谷口也是和往常一样的表情。
琉璃亦是如此。
新的一天又要过去,下午最后一节课的下课铃声响起,讲台上的授课老师将书合上,结束了今天的课程,琉璃也将课本收拾好,在周围三三两两结伴的同学中走出教室,她自从加入了吹奏乐部之后便一直有在参加社团活动。
今天的校园和往常没什么区别,靠近活动室的时候就能听到部员们的说话声,琉璃取出自己之前使用的小号,走进活动室的时候被人从后面猛地抱住。
琉璃惊了一瞬之后,在听到耳边传来的笑声的时候,毫不留情地掐了一下抱着她的人的胳膊,嘴里也毫不客气地说道:“铃原前辈,这样突然袭击别人可不是什么好行为。”
“吓到琉璃了吗?那真是不好意思啊,我以为你会喜欢这样呢。”
“请不要说莫名其妙的话。”
铃原明沙放开了琉璃,她身后站着提着装着小号的箱子的赤西真由,同为二年级的前辈,赤西似乎暂时放弃了对明沙行为的制止。她将装着小号的箱子提到明沙面前,明沙接过,结果道谢的时候又笑眯眯地扒着真由。
琉璃见她们还在玩闹,便自顾自地走到活动室的角落。
现在整个社团的氛围还算轻松,因为比赛还有一段时间。就像运动类的社团会要冲击全国大赛一样,他们吹奏乐部也是如此,不过这也是之后的事情了,现在整个社团因为有新成员的加入,还需要磨合的时间。
在之前的社团活动中,成员们选好了自己想要演奏的乐器之后,之后的一周里她们都是分声部地进行练习,琉璃有几年的吹奏小号的经验,在练习中倒是没有太过吃力。
今天的练习依旧是先以基础部分的练习开始,不过练习到一半的时候,作为指导她们这些新加入的部员的前辈的铃原明沙被叫走,铃原明沙离开的时间不长,回来的时候什么也没拿,倒是表情带着些奇怪的笑意。
琉璃身边的女生看到铃原明沙的样子好奇地问她:“前辈,是发生了什么好事吗?”
“嗯?怎么这么说?”
“前辈你笑得不怀好意啊。”
“哎?有吗?我这应该是青春无敌的笑容才对吧。”铃原明沙说着揉了揉脸,身边的部员们纷纷笑了出声,“刚刚是部长找我们确认应援曲练习的事情。”
有部员问道:“应援曲?”
“是啊,新学期开始了,之后各个社团地区选拔赛之类的不都要开始了吗?我们吹奏乐部总是要去帮忙应援的,今年加入了新的部员中肯定也有想要参加应援活动的人,那我们就得提前练习了。”
“说起来我们学校棒球部很出名吧,虽然有好几年都没有打进过全国大赛了——”
“柚纪酱,说不定今年有你们的应援,他们就能够突破自我呢。”铃原明沙听着一年级的部员的话笑眯眯地说着,她又看了一眼一边没有说话的琉璃,问她:“琉璃要来参加应援吗?你国中的时候有参与过这样的活动吧,而且棒球的话,不久之后就是关东大会了吧。”
“嗯。”琉璃淡淡地道:“但我不喜欢给丧家犬应援。”
旁观的其他部员:!
铃原明沙丝毫没有被影响,反而像是听琉璃讲了什么笑话一样,大笑了几声之后不管琉璃的心情直接搂住了琉璃的肩膀对她道:“琉璃酱你也太灰心了吧,我倒是觉得今年棒球部的部员们都还不错哦,之前被你真诚鼓励的那位泽村同学可是进了二队哦,这是个不错的开始吧。”
这件事琉璃有所耳闻,并且也在这之后听到了一些不算正向的话,大致上就是觉得棒球知识那样薄弱、投球看上去又没有多厉害的人怎么能够被选拔进入二军。但这件事和琉璃其实并没有什么关系,此刻被前辈提起,她也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句表示知道。
铃原明沙仔细地观察着琉璃脸上的表情,见她毫无破绽,撅了噘嘴巴,小声嘀咕了句“我还以为琉璃会很在意呢”。
她的声音太含糊,周围的人都没听清楚她在说什么,有人问了一句,明沙却只是用“没说什么哦”糊弄了过去。
但琉璃清楚她在想什么,她偶尔也会奇怪怎么这位吹奏部的前辈为什么这么关心她的事情,不过琉璃觉得就算去问她,她也不会说实话。
对于很多高中生来说,总有一段时间是在积累中度过,每天在重复的时间段进入教室,又在差不多的时间里进入社团活动室,然后再进行着一样的行为动作。只是在这些大致相同的生活中,又有着很多不同的细节。就比如朋友们每天聚集在一起谈论的话题都不一样。
棒球部的那些人基本上每天下课都在谈论棒球相关的事情,什么训练啦、一军二军啦之类的话题经常能从他们口中听到。
说起来,关东大赛也快要到来了。
琉璃虽说在明沙问她要不要参加应援演奏的时候没有给出明确答复,但她本就打算参加,在确定了人员名单之后,练习应援曲也成了社团活动的一部分。虽然说应援曲不算少,但大致都是那些曲子,国中的时候吹过的应援曲再吹也还算熟悉。
关东大赛中一军的大名单一般都是在比赛前几天确定,不过这次的比赛中可以预料到会有新加入的选手,他们的应援曲也是在吹奏部中既往联系过的曲子中选取,琉璃在练习那些曲子的时候,也有那么一瞬会觉得这段曲子很适合某个人过于激情昂扬的性格。
不过虽说比赛临近,却不是每场比赛都会让吹奏乐部进行应援,在青道的第一场比赛的前一天,铃原明沙又来问琉璃要不要一起去看比赛,琉璃虽然没有拒绝,但看表情就知道她其实不是很想去。不过比赛开始的当天她还是和铃原明沙在观众席如期而遇。
铃原明沙倒是一个人来的,她看到琉璃之后便招手让她过来,琉璃越过旁边的观众走到她身边坐下,这时比赛还没有开始,下面的球场上还能看见球员们在热身。
明沙递了一瓶没有开封过的水给琉璃,她今天也戴着棒球帽,表情愉悦地指着青道的准备席对琉璃道:“那边可是有个一年级的投手哦,应该是叫降谷吧,今天他说不定会出场呢。”
琉璃接过水,对明沙说了句谢谢,她也顺着明沙的视线往那边看去,因为位置的缘故,她其实看不清青道准备席中的情况,而对于降谷这个人,她也只是略有了解,在国中的时候,降谷这个人算是名不见经传,最近的训练赛发挥虽然出彩,直接进入了一军,可对于很多人来说,训练赛和正式比赛还是不一样的。
不知道降谷这个人是不是能够承受住压力呢。琉璃不在意地想着这些,目光却又无意地被前方的人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