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球]在拜仁你甚至可以踢球 第17章 第 17 章

于尔根死了，掉进河里死的。

警察非常客气的带着海恩到局里做笔录，有几个很熟悉的大叔还跟海恩打了招呼，非常松弛的问海恩要签名然后才回归正题。

-你们在那里遇见的？什么时候？

-大清早，公交车站偶遇的，他醉醺醺的看到我跟我打招呼。

-他跟你说了什么事情？

-他问我要钱，说是如果我不给他就去拜仁闹，就像以前我爸带他们做过的那样。

-然后呢？

-然后我给他身上所有的现金，他还嫌不够，让我取钱给他。

-后来呢？

-后来他就走了，应该是去du了吧，他说他要翻本。

-那你呢？你去了哪里？

-我去我父母的墓前看望他们。

-去了一天？

-是的，去了一天。

-你说你在墓园里待了一天？！

问话的年轻警察都有点不相信，旁边年纪大一点的拍拍他，“正常的，而且他父母葬在两个墓园，来回也要时间。”

年轻警察有点不可置信，警察大叔表示这没有问题，然后看向海恩，“于尔根死了。”

“跟你父亲死的方式一模一样。”隔壁小警员不可置信的看着前辈，你俩还认识啊？

“于尔根不知道又去哪里喝了酒，凌晨醉醺醺的一头栽进河里，旁边人看到了想救他都来不及，摄像头刚好也拍到了前后过程。”

“我不是怀疑你孩子，但这是规矩，我们必须要对死者生前最后接触过的人一一询问。”

海恩摇摇头，却是问出了一个风马牛不相关的问题，“他死的时候身上有钱吗？”

老警察摇头，“空空如也，我们问了其他人，说于尔根不知道那里得到一笔钱然后又去du，全输完了。”

海恩蠕动着嘴唇，难得愤恨而又解气的吐出两个字，“活该！”

老警察非常理解的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海恩面前弯腰拥抱他，“好孩子，你说的没错，他就是活该！”

“这是他的报应。”

“但是海恩我也得遗憾的告诉你，这两天你不能离开魏玛，要随叫随到，这是规矩，即使我们明知道这就是于尔根找死也没办法。”

海恩点点头拥抱这位从小就因为报警太多而熟悉的警察，“好的，我就住在酒店里，这几天我哪儿也不去。”

海恩哪儿也不去，不代表没有人来，当他结束询问在晚饭前终于疲惫的回到酒店时，鲁梅尼格风风火火的给海恩一个电话问他房间号然后就冲上来了。

海恩清晨被警察带走的时候刚好被无所事事出来闲逛找机会的记者看到了，然后这则新闻就以跟欧洲完全不相符的速度被迅速卖给了德国各大媒体。在德国没有球队能跟拜仁博流量，涉及拜仁球员的新闻自然是第一时间传遍整个德意志。

拜仁的球迷打着哈欠从报箱里取出报纸，他们想看看有什么趣味新闻来取悦一下正在过快乐圣诞节的自己，然后就啊啊啊的跟土拨鼠似的发起尖叫。

见鬼了，什么破新闻，我们拜仁的球员怎么突然就进了局子，还涉及到死了人。

麻了，还是我们设想中未来的印钞机，哥们儿你才十八岁，你还没好好为拜仁拼过命怎么先把自己折腾进去了啊？

你队友跟教练不都和我们说你老实的小伙子么，果然你还是我们第一印象中的叛逆打架精神小伙，甚至更甚一筹啊。

拜仁球迷心累了，他们以后还怎么跟其他球队吵架啊，到时候无论他们说什么，对家球迷一句只要轻描淡写的一句[你们拜仁当然牛牛牛，我们可没有球员搞出人命]他们就得躺平任嘲散发一种淡淡的死意。

鲁梅尼格快乐的早上就是被下属强烈的电话给折腾没的，圣诞节刚刚过完一天你干什么烦我，难道诺伊尔想通了现在就准备转会拜仁，还是C罗或者梅西跟皇萨突然出现不可调节的矛盾吵着闹着也要来我们拜仁？

但是等听完下属的汇报后，鲁梅尼格沉默了，海恩的电话没有人接，他估计对方还在警察局里，手机也被没收。然后他迅速的通知司机加班，自己穿好衣服直接杀到魏玛。

海恩懵懵的给鲁梅尼格开门，懵懵的看着对方浑身写着“劳资要以雷霆击碎黑暗”然后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开始嫌弃。

“你一个人跑回魏玛也就算了，圣诞节你就不能住一个好一点的房间吗，这个沙发太小了！”

海恩挠挠头，“这是魏玛最好的酒店了。”

“但这肯定不是最好的房间，你得对自己好一点。”说完鲁梅尼格掏出两个三明治递给对方，“吃吧，我知道你肯定还没吃饭，这就当我们一起过了平安夜和圣诞节。”

海恩实在说不出他刚刚已经吃过东西的话了，他坐在鲁梅尼格斜对面安安静静的吃已经冷掉的食物。

鲁梅尼格没去说海恩怎么惹出这一档子事情，对面那小家伙这会儿心事重重的。

“外面已经有不少记者了。”

海恩咀嚼了一半很震惊，“今天不是假期吗，他们这么热爱工作吗？”

“这个无聊的冬歇期，目前也就你的新闻最值钱了。”鲁梅尼格毫不犹豫的吐槽，然后叫跟来的司机重新给他开了一间房，老头喊着我才不要在这么美妙的时刻住辣么简陋的房间。

无数慕尼黑的记者已经出发魏玛了，但等这帮用笔杆子吃饭的家伙了解完事情真相已经是几天后了，海恩已经被宣布可以离开魏玛。

听着2011钟声响起的慕尼黑球迷看见手里的报纸都感觉自己好像根本不认识德文了，克罗斯手机里来自穆勒的短信噼里啪啦响起，他身边几个克罗斯看着新闻话都说不出来。

记者们的本事非常厉害，他们不但挖掘到海恩为什么被圈进于尔根的意外去世事件，还发现了更多细节。

海恩父亲也是这么没有的。

他们从老警长熟悉的语气中知道海恩小时候他和母亲长期遭受家暴，即使邻居看不过去报警了让海恩父亲暂时见不到母子俩，一段时间后又重倒复辙。他们知道海恩母亲不堪痛苦选择了结后，他的父亲依旧醉醺醺，连去的路上还在骂烦人的女人给自己找事情然后一不小心滚进河里。他们知道海恩父亲小的时候其实挺有钱，只是两德合并后他家里的生意受影响，没两年就直接破产还带着一屁股账。他们也知道海恩父亲受不了打击每天用酒精麻痹自己，还认识了几个不三不四所谓的“兄弟”，兄弟们带他去赌/场，借他钱哄他总能翻回来的，反正你儿子踢球那么厉害，他青训的合同工资完全可以满足利息嘛，本金不着急以后再算就行。

他们也知道这个死去的于尔根更不是什么好东西，什么样的好人会在把大贝克尔骗成这样，又在小贝克尔突然得知父母全走了的时候，第一时间上门拿着他恶心爸爸欠下的巨额债务让一个16岁的小男孩继续还钱不然就要打断他的腿呢？又在拜仁出面把这笔其实完全可以不认账的债务还清后又舔着脸威胁人给钱，不然就把以前那些腌臜事全都闹到拜仁爆出来？

球迷们表示他们一般都觉得死者为大，但这个真恨怎么没有早点掉河里，然后在家里、在马路上、在拜仁官网的留言区亲亲热热的哄海恩，这小孩太惨了啊！

酗酒的爸，挨打的妈以及一个破碎的他。

好多小姑娘心都快碎了，他们对着以前买来的小海报上找到那个帅气又悲惨的小可怜，我来给你一个家吧宝贝。

很狗血的身世，但真的发生在眼前的时候他们只觉得怎么会有这样痛苦的遭遇呢？活在阳光下的人总是看不见黑暗降临时墙角努力活着的蚂蚁。

也有一些人在指责海恩，一个从小接受训练的运动员怎么会保护不了妈妈让她长期挨打呢？面对威胁最应该做的是反抗而不是顺从。

没有人是十全十美的，只有在事发当天就冲到魏玛的鲁梅尼格被所有人认可。

看看，看看什么叫做人情味！小孩哥父母都没了在外面受欺负了咱们俱乐部老头会出面的，原本小可怜在这么团聚喜悦的日子里只有一个人，经历了那么多事情还只能孤零零的住在酒店里，鲁梅尼格，我们承认这一瞬间你就是海恩的圣诞老人！

2010年已经彻底过去，2011的黎明还没到来，此时德国高速公路上鲁梅尼格的车正在飞速行驶着，老头看着坐在旁边睡着的海恩又低头看了看手里的报纸，老头撇撇嘴，好像你们站在海恩的位置上就能做的更好一样。人们就是可以轻描淡写的忽略他人的痛苦，站在制高点上质问为什么不反抗，就好像人性中脆弱与习惯是被删除掉一样。

鲁梅尼格暗暗记下了这几个名字，等着以后找机会骂他们，顺便再给赫内斯回短信告诉老头他们明早才能到。

所以2011年的第一个早晨，当海恩揉着眼睛下车就看到一个小老头在鲁梅尼格的院子里很高冷的站着。

赫内斯扔过来一个盒子，“这肯定是你收到2011年的第一份礼物，我这双鞋比卡尔给你的帅一点，那狗贼送东西也不管售后，你鞋子总要经常换的吧！”

两个老头又快吵起来了，新年第一天跟两个人型炮仗一样噼里啪啦嘭嘭吧的，抱着鞋盒试图劝架却根本插不进话的海恩这会儿快被口水淹死了。

我睡不着……我们龙之队看台这边从开场前半小时就在预热，比赛的时候没有坐下来一分钟，全程跟着指挥在喊在拍手在加油，唱歌唱到嗓子都哑了，但是没关系，坐我前面的大叔拿了好几盒金嗓子分给我们。上半场被进了两个球，但是指挥在被进球的第一时间就带着我们继续唱歌；挥旗的旗手们，那么长那么大的旗子全程在卖命摇；对面的中国制噪看台所有人全程在跳，场上球员们跑了多久他们跳了多久；第十分钟满场亮起的闪光灯……七万人的球场，分给澳大利亚的只有三个很小很小的区域甚至没有坐满，但他们快乐的赢得了胜利。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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