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球]小甜瓜，强扭一下 第1章 初登场

米兰马尔彭萨机场是意大利最早建成的大型机场之一，从早到晚总是人来人往，每天的吞吐量在整个欧洲都名列前茅。她伫立在米兰这座美丽浮华又古老沉静的城市，沉默着目送了无数怀抱理想的人从这里出发远去，又转身迎接无数踌躇满志的人来到这里开启新的征程。

这里有离别有相遇，见证了所有的结束、暂停和伟大故事的最开始。

弗朗西斯科是马尔彭萨机场的一名再常见不过的保安。他每天的工作内容就是在候机厅里提着大喇叭提醒旅客航班信息督促他们按时登机，帮助检票口的同事维持排队秩序，或者在出站口扯着嗓子大喊试图放缓一股人流冲向另一股人流的脚步，然后偷偷旁观很多个不期而遇和久别重逢。

很普通的工作，很普通的人——如果说他有什么不普通的地方的话，那就是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米兰人，他既不支持AC米兰也不支持国际米兰，甚至根本不喜欢看足球。他的亲友同事都对此表示无法理解，按照他们的话来说就是家门口有全世界最辉煌的体育联赛、最出色的俱乐部和最闪耀的明星们，怎么会有人在这种足球就像空气一样无处不在又不可或缺的环境里不喜欢足球呢？

但弗朗西斯科确实就是对这项世界第一大运动兴致缺缺。当同学们为范巴斯滕的签名球衣大打出手的时候，他只想知道还有多久到午餐时间；当同事们坐在酒吧里为马尔蒂尼还是卡纳瓦罗争得脸红脖子粗的时候，他对研究高脚杯的烧制工艺感兴趣得多。第一次和妻子约会的时候，同为本地人的妻子（那时还是女友）问他Milan or Inter？他从两个回答里选出了第三个：or。

按理来说在米兰国际机场工作应该有很多机会接触到来往比赛的大牌球星，但是可惜弗朗西斯科不怎么看球赛，自然不认得大部分球员，也乐得拿点小好处跟想要近距离接触偶像讨一个签名的同事换班。只是亲人好友总还不死心，几次三番想要把他拖去看球培养出一点球迷属性，可惜弗朗西斯科任凭他们怎么折腾还是对足球提不起太多兴趣，在儿子兴奋地问他你觉得今天皮耶罗和维埃里哪一个的进球更精彩迷茫地“啊”了一声，呆愣愣问道这都是谁啊，看台太远了我看不清背号啊！

今天他的工作地点被轮换至了出站口，要负责维持下飞机出站与接机的人流秩序。最新一班落地的航班是从马德里来的，非节假日期间人流量不大，保安没什么工作量只需要靠在通道口的栏杆上留意有无突发情况。弗朗西斯科打了个哈欠，半垂着脑袋数从他面前走过的各式各样的鞋：一双黑皮鞋，两双匡威板鞋，一双米色高跟鞋……然后他看见视线里一双puma的白色运动鞋向他走来，最终停在了他面前。

他抬起头，撞进一片茵绿色的森林。

来人看起来年龄不大，一手推着行李箱左肩上背了一个运动背包，微卷的黑色半长发上压了一顶红色棒球帽，从帽檐底下露出来一双漂亮的绿眼睛垂下视线专注地看着被提问者：

“请问，E出口要怎么走？”

弗朗西斯科一时间竟有些被这透亮得仿若翡翠的绿色震住了；但他很快又在少年语速略缓的意语中回过神来，迅速捡回保安的职业素养：

“向左走，”他站直了身体，伸出一只手臂指向通道左侧，“沿着栏杆一直走到底就是E出口了。”

戴棒球帽的少年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恍然大悟一般睁圆了眼低低“啊”了一声，回过头朝保安露出一个有尖尖小虎牙的笑：

“谢谢你，先生！”

他挥动两下右手，颠了颠另一边肩上的背包，然后在保安先生的视线里朝通道尽头的出口快步走去，很快又淹没在人群里不见了。

……

这个工作期间的小插曲很快被弗朗西斯科抛到脑后，毕竟作为世界时尚之都米兰每天来来往往的俊男靓女实在不少，如果每个都要记住的话未免太强人所难了。生活还要继续，保安先生依旧过着秩序而安稳的日子。

这天吃完晚餐后的家庭时间，他的儿女们又打开了电视机准备收看足球比赛——捧着报纸一心二用旁听聊天的弗朗西斯科从他们断断续续的讲述里拼凑出不少信息：比如今天这场比赛是米兰新赛季在联赛中的第二场比赛，对手是博洛尼亚；又比如老牌豪门AC米兰在夏天拿下欧冠总冠军后，夏窗里又分别从巴西圣保罗和西班牙皇家马德里签下两名年轻小将，对前场进行补强。

来自巴西圣保罗的卡卡已经在9月1日对阵安科纳的联赛比赛里完成了他惊艳的处子秀，而在过去的一周里米兰主教练安切洛蒂则不断在采访中暗示，另一位出身皇家马德里的新人极有可能在下一场比赛中登场首秀。

他的小儿子坐在地毯上兴致勃勃地说，“不知道今天有没有带新人，会不会让新人上场。”

电视台的解说在赛前的准备时间里也在语速飞快地向观众科普两队的基本资料、过往对阵数据以及万众瞩目的，转会窗新星们的情况。

“双方的大名单上基本都是一些熟悉的老名字，”电视屏幕上投映出两队球员的正面头像和名字，右下角的小窗里女解说兴致勃勃地分析着名单，“上一场发挥出色的新人卡卡今天担任的是替补的角色，但是我们可以看到替补的名单上还有一个新的名字——AC米兰夏窗从皇马签下的18岁小将、现31号亚茨拉斐尔·阿拉米拉。”

“阿拉米拉很长一段时间都担任着皇马青训梯队的队长，并在2001年租借至皇家社会司职前锋，在01-02赛季打出了11球6助的亮眼成绩，02-03赛季上半段也一共贡献了5球3助；2002年12月租借回归皇家马德里，也时不时替补登场制造进攻机会，今年夏天呢也是被安切洛蒂一力做主带回了圣西罗。”

“你知道为什么在西甲有‘小卡尼’之称的阿拉米拉上一场没有出现在大名单上吗？”美艳动人的女主持突然掩唇一笑，转过来对着另一边的男解说发问道。

男主持也咧开嘴，像想起了什么好笑的事：“据说是因为他还要再读一年书才能拿到高中毕业证，今年转学到意大利的学校来之前必须回西班牙再参加8月底的考试，没时间赶回来比赛哈哈哈哈哈哈哈！”

演播厅里的人们对还需要参加学业考试的小球员不带恶意地调侃一番后又马上回到正题，因为比赛很快就开场了。

这场比赛的第一颗进球来得很快。第9分钟，博洛尼亚后卫纳塔利放倒西多夫，皮尔洛在左侧边线附近开出任意球，舍甫琴科门前起跳甩头攻门，门将帕柳卡没来得及做出反应，球飞进大门左下角，AC米兰先取一分。

此后米兰几度发起极有威胁的进攻，可惜每次都差点运气没能开花结果，射门不是遗憾偏出门框就是越位无效。然而足球是圆的，AC米兰虽然占据明显优势，博洛尼亚却意外扳平。第31分钟，希格诺里左侧开出任意球，博洛尼亚中场内尔沃截断西多夫传球，在门前20米处凌空抽射低空重炮，迪达虽然迅速下地扑救，但由于力度太大，球碰他的门将手套之后还是反弹进了大门左侧。

比分被扳平后的米兰显得略有几分焦躁，接下来发起的几次反攻都处理地颇为粗糙，相反博洛尼亚却是士气一振差点在第40分钟再次得分，不过被内斯塔门线解围挡出。

弗朗西斯科早在鲁伊科斯塔第三次射门高出门框时就把视线从电视上移开继续看他的晚间报纸去了。这就是他对足球不那么感冒的原因——二十几个人在老大一个足球场上追着一个小球跑来跑去，半天进不了一个球，总让人感觉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

上半场补时匆匆结束，他的女儿和儿子在中场休息时插播的广告里开始激烈地讨论了起来。

“米兰得分手不足，”这是他已经上了中学，能有模有样分析战术局势的大女儿。“虽然球大部分时候在米兰球员脚下，但是不能进球的话都白搭。”

他尚还在小学，但已经成为坚定的米兰死忠的小儿子仍然信心满满：“只要球还在我们脚下，总能得分的！”

演播厅里的解说和主持人也在广告后的休息时间里你一言我一语地分析上半场的局势，并对下半场两队可能做出的调整进行预测。西装革履的男解说站在一块贴着双色小磁铁的白板面前比划来比划去，直言米兰的问题在于中前场的衔接，并且接下来必将加强进攻。

“博洛尼亚的后防线把米兰中场向前锋们输送火包弹的路线限制住了。米兰想要突破这一个困境，要么从现在的442变阵成4312，要么用一个速度快到足以突破后防封锁的人在边路带球。”

“所以您认为米兰接下来会换人吗？”主持人问。

解说点了点头：“大概率会。其实上一场AC米兰表现很出色的那个巴西新人卡卡就相当适合担任这一个角色，就看安切洛蒂会怎么安排了。”

中场休息时间过的飞快，下半场开始的哨声很快又吹响了。解说的预测应验了一部分，场边的第四官员举起换人牌，示意米兰20号西多夫下场，被换上场的则是——

“31号拉斐尔·阿拉米拉！”解说在演播厅里发出一声惊呼，迅速翻出新上场球员的资料啧啧惊叹起来，“看来安切洛蒂对这位18岁的小将相当的有信心啊，他想要对面刚刚把他们追平的博洛尼亚做新人首秀的踏脚石吗？”

现场导播很懂事地把镜头给到场边蹦蹦跳跳准备上场的新人前锋。当镜头推到身着红黑剑衫背后写着“Raphael 31”的黑发少年脸上时，不管是场边的还是电视屏幕前的观众甚至演播厅里的解说主持，都抑制不住发出低低的赞叹声：

无他，只是这位马上要上场的小球员实在有一副俊秀的好皮囊。他的面目深邃立体，五官线条流畅，但与米兰队长那常被誉为“古希腊雕像”的英武阳刚又有所不同，更为精致柔和，像极了文艺复兴时期油画里的少年天使。

尤其当他发现镜头对准了自己后，抬起眼露出的一双湖水绿色的瞳眸，迎着阳光透亮得仿佛最上等的玉石翡翠。也许是听到了现场此起彼伏的赞叹声，他有点害羞地弯了弯眼角，沉静的湖水于是荡漾开来，碎成一片波光粼粼。

“……哦天哪，看来AC米兰签人的时候还要考虑脸长得好不好看的传闻是真的，”解说在短暂的怔愣后很快回过神来，开了一个整个亚平宁半岛都熟悉的玩笑。

电视屏幕前的姐弟也双双被这美貌冲击得红了脸。姐姐双手捂住脸颊，喃喃说道：“如果他今天能进球的话——”

弟弟也兴奋地站了起来，凑到电视机前高声说：“如果他今天能进球，我就去买他的球衣！”

阿拉米拉和被换下场的西多夫击了个掌，从中线跑进球场后比赛很快继续进行；双方又立刻陷入节奏飞快的对攻中，你传球我断球场面的精彩程度比上半场有过之无不及。第63分钟，科斯塔库塔从罗西尼脚下断下球传给鲁伊科斯塔，鲁伊科斯塔带球向博洛尼亚的球门跑了两步后出乎意料地一个长传，精准找到左路竟然一时无人盯防的阿拉米拉！

解说随着镜头的移动猛地一拍桌站了起来：“天哪，鲁伊这一脚找到了31号拉斐尔！博洛尼亚的后卫在干什么，不知道是因为轻敌还是单纯在梦游他们居然漏掉了一个刚换上场、体力充沛的前锋！阿拉米拉能不能抓住这个机会？”

事实证明，在风起云涌瞬息万变的足球世界，任何一个机会都有可能被人牢牢抓住，然后乘着风浪而上给予对手致命一击。

红黑色的31号接到这个传球后迅速启动，以一种快到在镜头里都变模糊的速度在场上奔跑起来。他飘扬起来的黑色长发，在风里剧烈鼓动的红黑色球衣，还有身前明媚到灼眼的阳光——观看者在这美丽到像艺术品的场景里隐隐预料到一种可能性，心脏在多巴胺的作用下跳地一下比一下重。

“太快了！太快了！我的上帝啊！阿拉米拉拿到球以后迅速突破，他的速度太快了！博洛尼亚的后卫前压的太多了此时分身乏术赶不回来！”解说语速飞快地大声嘶吼起来。

“中路呢！哦哦哦纳塔利横插上来了——天哪！拉斐尔！我们看见了什么！一个完美的马赛回旋！这个过人灵活得仿佛纳塔利是一头大象！“

“达拉博纳——一个有点危险的禁区内放铲！！我的天哪——阿拉米拉刚刚是不是跳起来了！太轻盈了，太轻盈了，球没丢！他抬脚了！！”

“打门——！！帕柳卡扑对了方向但是起跳高度不够——拉斐尔从左路起脚直射球门右上死角！球进了！！！GOOOOOOOAL！！！”

极致的速度和灵性——黑发前锋一瞬间绷紧腿部肌肉的抽射，还有随后黑白相见的小球打进门框把球网带起的波动像加了慢动作滤镜一般倒映在所有人眼中。解说激动到破音的声音作为这一幕的背景音存在感强烈：“来自伊比利亚半岛的18岁年轻小将亚茨拉斐尔·阿拉米拉，在他的米兰首秀，意甲第一轮AC米兰对阵博洛尼亚的比赛里打入本场比赛的第三球，帮助米兰拉开了比分！这也是他的米兰生涯第一球！”

“难怪在西甲的时候他会有‘小卡尼’的称号——观众朋友们你们看到了吗，我们米兰城也拥有了自己的‘风之子’！不，他不是第二个风之子——他会是第一个风精灵！！”

弗朗西斯科家的客厅里两姐弟也在为这个极具竞技体育原始魅力的进球又叫又跳，显然刚来就收获了一枚进球的漂亮新前锋阿拉米拉已经初步俘获了两个孩子的心。

“太美丽了……”姐姐在弟弟兴奋嚎叫的背景音里摇着头感叹道，“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说，都太美丽了。”

“这个进球的球员叫什么？”

“亚茨拉斐尔·阿拉米拉——”姐姐回答道，随后猛然反应过来盯着沙发上不知什么时候放下了报纸的父亲惊讶道：

“哈？？老爸？你什么时候开始看的？等等，你怎么开始对足球有兴趣了？？”

关于拉斐尔的名字：他在球衣上印的是身边的人更常用的对他的称呼方式而不是姓或者全名，所以之后解说和报纸一般情况下也都会称呼他为“拉斐尔”（和卡卡一样）

大家好！我开文了！欢迎大家来看我们小拉菲的成长之路！拉斐尔快来跟ee们问好（按头鞠躬）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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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初登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