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莱,不可以这样。”
以利亚裹着被子翻了个身,假装耳朵暂时性失聪听不到舍甫琴科的话,舍瓦再问,他就要打着小呼噜表示自己已经睡着了听不见。
太棘手了,真的太棘手了。继养猫养狗后,舍甫琴科这次感觉自己像养了个叛逆期大儿子,虽然以利亚的程度远不到叛逆这么严重,但确实任性就是了。
在感受到舍甫琴科要把自己连同被子枕头一起端回主卧的意图后,以利亚不高兴地啧了声,也不装睡了,被子里安分缩着的手脚立即舒展开,反客为主把舍甫琴科压在身下后又用被子三两下把他裹住让他不能动弹,还顺手扯来一旁的小毯子打了个结。
完美,以利亚拍了拍手,满意地搂着一大只被打包好的夜莺入睡,虽然今天没有被抱抱,但是没关系,他会主动抱抱舍瓦,就算体感上要差一些也总比一个人孤零零待在床上只能夹着个不冷不热的枕头要好得多。
“伊莱,放开我。”舍甫琴科在被子里蛄蛹了两下想要挣脱开来。
以利亚这回不装听不见了,抬手就盖在舍瓦的嘴巴上,冰凉的掌心贴着他温热的唇,霸道地命令:“睡觉。”
这是什么怪力小猫?舍甫琴科一直到阖眼睡着都没想明白以利亚是怎么把自己压住又捆起来的,看以利亚真的眼睛一闭秒睡了过去,舍瓦也放弃了挣扎,任由他抱着自己睡了一晚上。
第二天早上被问起来,以利亚含着满口的牙膏泡沫含含糊糊道:“很正常吧,你们不学防身术吗?”
除了从小就练的防身术,以利亚还要额外学很多被绑架时的逃生小技巧,
偶尔还会去实操一下检验训练成果。
应该也没有哪个普通人会学这些吧?舍甫琴科一边站着任由以利亚对他的脸动手动脚一边出神思考他到底出生在一个什么样的家庭里。
他从来没有看见过以利亚去联系家人,对方也从来不提起自己的父母,对这个话题有些讳莫如深,加上有好几次都在半夜被他喊妈妈的梦话惊醒,舍瓦合理怀疑以利亚的父母或许是出现了某些不测。
推敲出这个结论之后他便减少了在以利亚面前提及家人的频率,也会不自觉对他多些怜惜。
“安德烈,你在可怜我吗?”以利亚不知道舍甫琴科在想什么,但他看着自己的眼神却是让他再熟悉不过。
被这样的眼神看着他恍惚又回到七年前那段坐在轮椅上的日子,任何人都能来高高在上地对他施以怜悯,他们会在背后窃窃私语他过去这么骄傲的人往后只能是个残废,多可怜呐。
有人是真的心疼他的遭遇,更多人想看的是皎洁的月亮被扯落、踩碎,变得比自己更加不幸,仿佛这样就能高攀以往只能远观的明月,令人作呕。
“别这么看我,不许这么看我!”
明明是很强势的话,但他的语气却是很可怜的,像是只幼猫在弓起身子在虚张声势,舍甫琴科几乎要觉得他下一秒就要落下泪来,但是并没有。
舍甫琴科不知道以利亚的情绪为什么突然变得很激烈,却也下意识把人搂住进行了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他一边呢喃一边啄吻了以利亚的耳垂,“是我哪里让你不高兴了吗?对不起。”
“我不希望你可怜我,我不需要被同情。”
“伊莱,这不是同情。”舍甫琴科很想与他解释怜惜与同情并不相同,因怜生爱,因爱生怜,爱意与怜惜总是分不开的。
以利亚想证明自己的强大来表示自己不需要怜爱,但就算他真是只强大的狮子,在爱他的人眼里也总会觉得他受了委屈,哪怕是因为吃得太撑要找人揉揉肚皮呢。
以利亚明白舍甫琴科的眼神不含恶意,但他确实有些应激了,控制不住脾气地想要摔砸东西,想要大喊大叫,但最后他也没有这么做,只是恶狠狠地一口啃在了舍甫琴科的肩上,牙齿在他赤衤果着没有穿上衣的皮肉上磨了磨。
坏莺,虽然说不出哪里坏,但他说坏就是坏。
舍瓦连表情都没变,自己对着镜子三两下刮干净以利亚帮他刮一半的胡子,然后把身前人抱上洗漱台坐着,摸小狗似的摸了摸他的脑袋,“还要咬着吗?准备要迟到了。”
以利亚抬起头,舍甫琴科肩膀上只留了个很浅的印子,看得出咬的人完全没用力,只是在虚张声势罢了。
他从鼻腔里发出一声轻哼,完全没有解气,然后眼睛滴溜溜一转,想到一个坏主意。
以利亚把脚下的拖鞋踢开,脚掌贴着舍甫琴科的小腿摩挲,膝盖有意地蹭着舍甫琴科的身下,听到对方有些紊乱的呼吸,他便知道计谋得逞,跳下洗漱台就准备开溜,让舍甫琴科一个人迟到去吧。
——结果当然是逃跑失败了。
今天早上,以利亚和舍甫琴科都是第一次交到了训练迟到的罚款,感觉还挺新奇的,但回到训练场就免不了要遭受一番盘问,毕竟两人平日里来得是数一数二的早,从来不做迟到早退的事。
“是闹钟坏掉了。”以利亚看了看位置,一脚把球传给了兰帕德。
这个理由就连特里这个脑子不太聪明的都糊弄不过去,“哈,总不能两个人的一起坏掉,你们又不可能共用一个闹钟。”
以利亚眨了眨眼,特里居然还歪打正着地猜对了一件事,但他又不可能把他和舍瓦两个人早上在床上做的那些事说出来,任由其他人怎么旁敲侧击都只咬死了是闹钟出了问题,再问就要坏心眼地拿足球砸他们的屁股,于是大家就嘻嘻哈哈地把事情揭了过去。
也不是所有人都和特里一样没心没肺,看大家都是铁直的社会主义好兄弟,兰帕德就隐约觉察到以利亚和舍甫琴科之间的暧昧氛围,一开始还只是疑心,后来越观察越发觉两人之间的距离过于亲密了。
但他们要真有什么不得对抗训练都隔个一米远来避嫌啊,哪里还能像现在这般亲亲蜜蜜地同吃同住。也只有真直男才能天天毫无芥蒂地开些男同玩笑,就像他和特里这样,就算球迷天天说他们是斯坦福桥帝后他也不可能和蒋特里滚床上去的。
所以以利亚和舍甫琴科应该还是没问题吧?不确定,再看看。
“弗兰克你最近一直盯着伊莱做什么?怎么,要移情别恋啦?”看到兰帕德下午一直有些心不在焉的状态,特里一把子挂在了他脖子上,语气矫揉造作地凹出几分幽怨来,“那我可太伤心了。”
兰帕德抬手把他撅起来假装要来亲自己的嘴推远了些,“滚滚滚。”
他只是受到的冲击太大一时间还没能缓过神来,任谁突然撞破自己两个直男队友在激情打啵那也会感觉信仰崩塌的。
正这么想着,以利亚又和舍甫琴科肩并肩朝他们这方向过来了。
兰帕德视线一直有意无意落在以利亚身上,想从他脸上发现些不自然,但没有,什么都没有,对方看起来依旧正常,和都有人都能自然地说说笑笑,反倒是他自己因为走神被教练揪出来特别关照了。
“弗兰克你身体不舒服吗?早上还好好的,现在状态怎么这么差?”穆里尼奥脸色不太好看,既担忧兰帕德是因为什么事分出心神,又忧虑他是身体出了什么问题。
兰帕德只能勉强扯了个谎,“是脖子不太舒服,可能是午休的时候不小心落枕了。”
“我训练完了,陪你去趟医疗室吧。”以利亚擦了擦头上的汗,和穆里尼奥知会过后便和兰帕德一起离开了。
一路上兰帕德感觉脚下像是踩着火炉似的煎熬,终于得到和以利亚独处的机会却纠结起要不要把事情问明白,还是就双方都沉默着,假装无事发生。
“想问就问吧。”以利亚倒是很坦然,在中午被兰帕德撞见他和舍甫琴科在接吻后他就做好了解释的心理。
“我不是故意的,你们下次记得锁门,不是,我是想问你和安德烈……”话说到一半兰帕德还警觉地停了下来观察了一圈四周的环境,就算没看到人也不敢直接把话说明白。
“如你所见,我们在恋爱。”
兰帕德真的要伸手捂他嘴巴了,你怎么就这么说出来了!他直接拽着以利亚进了一边的休息室,严谨地锁好了门才敢说话。
“是他骗了你吗?”兰帕德第一反应就是单纯的以利亚被心机的三十岁老男人哄骗了,“你们怎么会,怎么能在谈恋爱!”
“你恐同?”以利亚歪了歪脑袋。
“不是!你不懂,你还年轻,你肯定是被他骗了。”兰帕德已经能想到事情暴露后会发生的一百种可怕后果了,他不能让以利亚落到那种境地。
以利亚伸手拍了拍激动的兰帕德的肩膀,他的神色依旧平静,“弗兰克,我已经二十五岁了,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不用为我担心。”
“万一我是说万一,你有想过事情暴露的后果吗,到时候你要怎么办呢?”
“我想过的。”以利亚有时候会显示出一些属于孩童的天真,有时候又会比任何人都更成熟更思虑周全。
要是他和舍甫琴科的事情暴露,他有一万种办法把责任全部揽到自己身上,可以是他恬不知耻的纠缠,也可以是他用强权逼迫,到时候他离开球场,舍甫琴科也只是多了段烂桃花,人总是容易淡忘一些事的,等时间流逝再找公关洗白,舍瓦依旧能好好踢球。
“你真是疯了!”
兰帕德觉得以利亚这是被妖妃迷昏了头,年纪轻轻就要男色误国了,“你比他更年轻更有前途,你也热爱足球,你就甘心为他放弃现在有的一切吗?”
“你就这么爱他吗?”
以利亚甚至不知道他对舍甫琴科的感情到底是什么,是爱吗?他不明白,但也不妨碍他下意识选择用损耗最小的方式来解决问题。
舍甫琴科的生命已经无法与足球分割,而他即便离开足球也不过只回归只身一人的过往,现在的美好是他短暂偷窃来的,失去也理所应当,他没什么后悔的。
兰帕德真是恨透了一把年纪还要来随意招惹小年轻的舍甫琴科,恨不得现在就去训练场与他大战三百回合,即便以利亚再三澄清他也觉得是可怜的伊莱被不靠谱的爱情蒙蔽了双眼。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的怒火为何来得如此猛烈,不需要加柴薪就已经要把他整个人烧成灰了,或许因为他自己也感受到这把火里还夹杂着说不清楚的嫉妒,所以只能用更大怒火来掩盖妒火的存在。
舍甫琴科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兰帕德推开休息室的门时,他正好背对着完全没听到开关门的动静,以利亚看见了,却没让他察觉。
所以他有些莫名其妙,感觉兰帕德最近对他的态度很奇怪,每天看着他的眼神都像在防什么狐狸精,看到以利亚和他一起吃饭训练也要硬生生挤进来打断两人的相处,更是诚挚邀请以利亚抛弃舍甫琴科去和他同居。
舍瓦感觉自己的爱情正岌岌可危。
先祝舍瓦生日快乐啦!
今天码字好慢是因为白天忙着录课去了,晚上车子的比赛太好看了码字效率就下去了ovo,泡沫大四喜是谁爽了我不说,车终于能支棱起来了(感动抹泪),请继续保持这种势头好吗?好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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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怜惜与撞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