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球]兼职球员 第16章 第十六章

“早上好伊莱，安德烈怎么没和你一起下来？”看到以利亚自己一个人出现在餐厅，兰帕德顺口问了一句。

以利亚想了想，回答道:“他还有事情要忙。”

虽然有点奇怪大早上有什么事好忙碌的，但兰帕德也没打算继续追问下去，给以利亚挑了些他平时会吃的餐点端到他面前便坐下和他一起吃早餐。

舍甫琴科姗姗来迟，看到以利亚的时候耳朵还有点红，眼神躲闪着不敢和他对视，端着餐盘难得坐得离他远了些。以利亚神色倒很坦然，完全没觉得早上的事情有什么好尴尬的。

越临近每年的这个日子，他就越是焦躁，最近他开始频繁失眠，每晚都要靠安眠药才能入睡，但顾忌今天还有比赛，他昨晚便把安眠药收了起来。

不出所料，他在床上辗转了好久都没能入睡，一直觉得身体发寒冷得打颤，最后头脑一热抱着枕头就去钻了舍甫琴科的被窝。

半梦半醒中感觉到怀里贴上个冰冷人型物体的舍瓦还以为是鬼片照进现实，差点被吓得从床上咕噜咕噜滚到地上。

以利亚的表情单纯又理直气壮，“舍瓦，我太冷了。”

“真的很冷。”

舍甫琴科不知道以利亚这种冷的感觉是从何而来，他甚至觉得酒店里的暖气有点过于热了，所以连被子都没盖，但以利亚眼神真的太真诚了，没有一点撒谎的模样。

“那要和我一起睡吗？”

以利亚笑眼弯弯地在舍甫琴科的旁边安置好自己的枕头，手脚乖乖缩回了被子里。

舍甫琴科终于明白什么叫因果轮回，他年轻的时候也因为想家所以在外出比赛的时候钻过马尔蒂尼的被窝，当时没什么特别的感觉，现在被钻的人换成自己，他有些能体会到马尔蒂尼当时的心情了。

或许他的心思还会更复杂些，毕竟他对以利亚可不是单纯的队友情。

以利亚却什么都没多想，躺在床上就闭上眼睛准备入睡，身体不自觉地朝着旁边的热源凑近再凑近。

怀里多了个人的舍甫琴科一动也不敢动，有点想要爬起床穿件衣服，又怕动作太大把以利亚吵醒，最后只能忍下了，他有些庆幸以利亚有穿睡衣的习惯，否则这么亲密的肌肤相贴，他不敢想自己会有多狼狈。

第二天以利亚被生物钟唤醒，一夜无梦让脑袋神清气爽，他动了动手又动了动脚，发现自己被紧紧的禁锢在某人怀里，他这才想起来自己昨晚都干了些什么。

以利亚扭过头，和舍甫琴科几乎是脸贴着脸，鼻尖相触的距离，他无聊地数着眼前浓密的睫毛，一根，两根……

啊，刚才数到哪根了？舍甫琴科的眼皮一颤，以利亚的数睫毛进度就被中途打断了。

既然人已经醒了，以利亚便挣扎了两下想从被子里出来，很快他的动作就停住了。

他有些迟疑道：“安德烈，你顶到我了。”

以利亚经历过生理健康教育，何况他还是学医的，对这种正常的男性生理现象见怪不怪，不太能理解舍甫琴科为什么反应这么大。

看着夜莺拒绝了他的帮助并收起羽毛在被子里蜷成了一大团，以利亚耸耸肩，快速收拾好自己下楼吃早餐，把房间留给了舍瓦自己调整。

看着以利亚一切如常的脸色，舍甫琴科也自己安慰好了自己，虽然还是觉得有些别扭，但和以利亚的相处已经恢复了正常。

原本还以为两个人在吵架闹别扭的穆里尼奥看到也满意地点了点头，没出事就好。

前段时间他们俩在情人节闹出的大新闻让穆里尼奥上火了好几天，私下吃饭就吃了，非要不安分跑外边乱逛，花边新闻传得满城风雨，当家球星疑似男同这事在足坛可比什么逛夜店泡嫩模之类的严重得多，切尔西花了不小心力才把事情压下去。

魔力鸟还分别找以利亚和舍甫琴科确认过是否确有其事，好在这两人不是真的在谈，那事情就能当个笑话随便揭过去。

要是流言成真，穆里尼奥一定毫不犹豫选择以利亚然后发卖舍甫琴科。

和波尔图的比赛在晚上进行，回到巨龙球场，穆里尼奥受到了主场球迷热烈的欢呼和掌声欢迎，卡瓦略、费雷拉和伊拉里奥这三个重返故地的球员心情也很轻松。

今天以利亚依旧是打左后卫，踏上球场后他脑海里乱七八糟的纷杂思绪瞬间消失了个干净，满心满眼都只有在地上滚动的黑白色足球。

今天以利亚的表现很正常，其他球员的表现也很正常，就连切尔西遭受的“一场伤一人”诅咒也在稳定地发挥着作用。

开场九分钟，特里就在防守时把自己的脚给扭了，以利亚眼角余光瞥见却没有时间去理会，和卡瓦略两人一起包夹，把球从夸雷斯马的脚下抢了下来。

只是抢下来后也不得停歇，他们要马不停蹄地打反击，以利亚一脚斜传将球递给马克莱莱，扭头看一眼，发现特里已经自己撑着身子爬到场边接受治疗。

顾不得去担心更多，波尔图趁着切尔西防守少一人的空档来了波猛攻，以利亚就算再长两条腿也不能一人拦住两个打配合的前锋，只能被狼狈地玩弄一番后，看着他们带球过掉了自己。

开场12分钟，波尔图率先破门。波斯蒂加左侧突破后底线传中，被马克莱莱拦截后头球顶出，站在大禁区前沿的莫雷莱斯直接在距球门20米处一脚凌空抽射，足球蹭到兰帕德脚底后稍稍变线，切赫反应迅速但球还是擦着他的手指直直钻入球门右下角。

切尔西的正赛613分钟不失球的记录就此终结。

穆里尼奥看了看替补席，最终没有上正在热身的米克尔，而是用小飞侠罗本换下了受伤的特里，把中场的埃辛挪去补特里的缺。

切尔西的换人效果明显，3分钟过后，舍甫琴科就为切尔西扳平了比分，助攻的正是罗本。

以利亚现在已经很适应和队友们一起庆祝了，和大家亲亲热热地搂成一团，太过近的肌肤相贴甚至能听到某些人鼓噪的心跳，或许有时候这样的肾上腺素飙升也会被误认为是心动呢。

从被波尔图前锋戏耍过后，以利亚就有一种平静的疯感，防守的动作那叫一个蛮不讲理，能上强度那绝不软和着来，等到上半场快要结束时，还一个滑铲铲倒了夸雷斯马领到了他人生第一张黄牌。

以利亚起身后拍了拍球裤上的草屑，也不去和裁判过多争辩，犯规动作拿牌是他应该的。

这样做的效果也很明显，至少下半场以利亚的防守工作轻松了不少，波尔图知道他不是能随意拿捏的后卫就减少了从他这边突破的念头。

两队先后换人，但都没能再取得突破，天上淅淅沥沥下起了雨，越来越大的雨势让两队都没了斗志，撑到比赛结束的哨响后立即握手言和回了更衣室。

看到以利亚冷得牙齿都在打颤，今天坐在替补席上的费雷拉连忙拿了张毯子给他裹上，催促着他快去洗个热水澡。

只是就算过了一遍热水，以利亚依旧觉得四肢百骸都没能被化冻，只能浑浑噩噩地靠着柜子休息，连往下滴滴答答淌水的头发都没力气动弹起手指去擦拭。

所有人都看出来了以利亚的低落，他的状态就像外面阴沉的天气，但阴郁的天还能用倾盆的雨水表达自己的不快，以利亚却连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

舍甫琴科在草草吹干自己的头发后就把以利亚提溜了起来，按在自己面前拿毛巾唏哩呼噜地给他擦着头发。

舍瓦的吹头手艺要是拿出去开店那是必定要倒闭的，以利亚看着镜子里自己一头潦草的炸毛，直接朝舍甫琴科伸出了手，“要不你还是赔我点精神损失费吧。”

更衣室里的人看着以利亚的新造型都没忍住噗嗤笑出了声，原本打平后的沉闷气氛又消失无踪了。

特里还以为是因为他们和波尔图打平了所以以利亚才不开心，在大巴上还抛弃了兰八跑去给他做开导。

兰帕德和舍甫琴科并排坐着面面相觑，不约而同朝对方露出个假笑后直接眼睛一闭一躺睡了过去。

大家今天好像格外精神，吃过晚餐后也没有人要去休息，反而一帮子人要跑去影音室放电影消遣，反正比赛已经踢完，穆里尼奥便也没有阻拦，任由他们胡闹去了。

以利亚也不想睡觉，和他们凑在一起看一部不太好笑的喜剧电影，内容没看多少，全在分心和舍甫琴科咬耳朵还有玩他的手指。

时间不知不觉到了凌晨十二点，突然电影屏幕和几盏小灯都熄灭了，屋内瞬间陷入一片黑暗。

特里自告奋勇站起来要去看看是怎么回事，连带着兰帕德也和他一起出去了。

以利亚平时不怕黑，但现在却要紧紧握着舍甫琴科的手，怕放开后就要被什么怪物给一口吞吃掉。

特里和兰帕德很快就回来了，但带来的却不是什么维修人员——他们推着一辆小车，上面正放着一个插满蜡烛的漂亮蛋糕。

二十五根蜡烛照耀出的影影绰绰的烛光下，以利亚能看见蛋糕上用红色果酱歪歪扭扭写着的“Happy Birthday！”

昏暗中，他的手猛然攥紧，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被他抓着的舍甫琴科已经隐隐觉出了不对，在周围人的起哄声里小声呼唤着以利亚的名字。

扭曲的字体在以利亚的眼里逐渐变成了浓稠的血红色，仿佛下一秒就会顺着蛋糕边缘滴落到到地上，溅出一朵朵刺目的血花。

以利亚的身体颤抖得越发厉害了，舍甫琴科慌张地在黑暗中摸上他的脸，立即沾上了满手的湿润。

“伊莱，生日快乐！”

特里和其他队友一起喊了出来，却没有得到想象中的回应，以利亚没有开心惊喜地叫出来，也没有感动得眼泪汪汪——不过他确实是在哭着的，但完全不是喜极而泣的那种眼泪。

先是小声的啜泣，然后变成了上气不接下气的悲鸣，撕心裂肺的哭声让所有人的心都被揪紧了，仿佛能感同身受地体会到他百分之一的痛苦。

兰帕德迅速找到开关把屋内的灯都给打开了，刺得所有人都流出了两滴眼泪。

从来没有人见过以利亚这般狼狈，他哭得不断干呕，仿佛要把被不断撕扯的灵魂一起吐出来，好摆脱人世间无边的痛苦。

跑得快的已经迅速冲去狂拍穆里尼奥房门，刚睡下的穆里尼奥还没来得及骂人就被一路拖着到了影音室，“头儿你先冷静一下，先来看看我们现在要怎么办。”

穆里尼奥看见屋内的一片狼藉觉得头都大了，看到以利亚哭到站不住脚，跪在地上将头埋在舍甫琴科肩上抽噎，愤怒地骂了两句粗话。

“你们不是给他过生日的吗，怎么闹成现在这样？！”

所有人脸上都是如出一辙的呆滞，齐齐摇头，“我们还什么都没做呢。”

穆里尼奥又骂了一句，让他们先去把人安抚下来，再这么哭下去待会真要晕过去了，然后自己转身出门拨通了阿布的私人电话。

同样是被从梦里吵醒的阿布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穆里尼奥劈头盖脸骂了一顿，但等听清发生了什么事之后他也顾不上发脾气，连忙追问以利亚的情况。

阿布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第一次知道他们切尔西居然这么有队友爱，之前也没见他们热心肠到给每个新队友都庆祝生日啊。

“所以到底是什么刺激到了伊莱，今天不是他的生日吗？”

“是生日。”阿布先是肯定了穆里尼奥的问题，接着停顿了很久，才继续往下说，“也是他父母的祭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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