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球】此间经年 第9章 第 9 章

对于皮尔洛来说，他绝不可能在皇家马德里给逐渐成长起来的莫德里奇和克罗斯做配，他是意大利国家队的绝对核心，他必须要保持状态。他想继续踢。

而另一边的AC米兰由于众多老将的退役，成绩一落千丈，两任名宿短暂的执教并没有起色，随之到来的又一任名宿菲利普·因扎吉则想到了正在寻找下家的皮尔洛。

可对皮尔洛发出邀请的还有尤文图斯。尤文图斯这几年在意甲独大，AC米兰能给皮尔洛的一切，尤文图斯都可以给。

皮尔洛知道，接下来的几年，意甲还会是尤文图斯一家独大，即便如此，他还是找来了上个赛季的录像仔细研究。

这几年，在意大利国家队里，尤文图斯占了一半以上的名额，他们也纷纷打电话，明里暗里都告诉皮尔洛，我们很期待你的到来，来获得一个欧冠冠军。

而AC米兰一方只有因扎吉约他见面，跟他聊了新赛季的详细战术。目前马尔蒂尼退役后从未回过圣西罗看比赛，其他已经退役或已经离开AC米兰的好友，则不会干预他的选择。

事情的尘埃落定，和皮尔洛同队友们聊了多少并无多大关系。按道理来说，如果只是为了成为核心，保持状态，进入世界杯大名单，那么尤文图斯是不需要犹豫的选择，但偏偏，皮尔洛犹豫了。

他刷着社交媒体，尤文图斯球迷还不敢相信这条新闻，而米兰球迷已经开始细数皮尔洛在米兰的功绩，并期待他的归来，或者说，他的回家。或许是当时米兰队内十号众多，半个赛季后又从洛杉矶银河租借了贝克汉姆，让米兰球迷对皮尔洛的离去多以祝福作别，而这些曾经被重新回忆，竟成了皮尔洛心软的源头。

正如他前世2011年被米兰抛弃后，放弃加盟国际米兰，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在乎球迷感情，这次也不例外。

他告诉经纪人，去米兰吧。

AC米兰现在给他的条件少得可怜，甚至可以说只有战术地位。如果忽视米兰可怜的后防硬度，那么皮尔洛在米兰过得也还算快乐，但总是突如其来的丢球，真的会让人得心脏病。

赛季结束后，AC米兰排名第五，相较于上个赛季的第八名，唯一的共同点是都没有欧战可以打。这对于急于出成绩，好可以用一个漂亮的价钱卖掉俱乐部的主席来说，并不是一个满意的成绩，于是因扎吉下课，皮尔洛也完成了一年合同，加盟尤文图斯。

尤文图斯的三年里，三十八岁的皮尔洛拿了三个联赛冠军，2014世界杯小组赛则成了他的国家队绝唱，两场零比一让意大利和英格兰携手出局，乌拉圭和哥斯达黎加顽强出线。

随后，皮尔洛告别欧洲来到美国，加盟纽约城。踢踢比赛，再和老友们聚在一起，好不惬意。

这天，皮尔洛穿着休闲服，带着墨镜，准备赴约去打高尔夫，先到的是安布罗西尼，他的高尔夫打得一直不错，皮尔洛挥了几下杆子，笑呵呵地放下，去遮阳棚下喝果汁。

他还没来得及坐下，电车便赶到，将内斯塔和马尔蒂尼放下，又轻飘飘地离开。皮尔洛看到了同样刚刚下车的巴尔迪尼。

巴尔迪尼穿着一身白色的运动服，勾勒出优越的身形，这位和自己相伴到老的妻子，皮尔洛在刚回来的两年里曾经想念过她，但后来，即便是与黛博拉离婚，他也没想过去寻找巴尔迪尼。

爱情是个捉摸不透的东西，永远无法用曾经来推断未来如何如何，能把把握的永远只有现在。

就像想念过巴尔迪尼的皮尔洛，他错开看向巴尔迪尼的视线，重新拿起高尔夫球杆走向球场。他不记得他们是如何开始相爱的了。

四个人的高尔夫技术里，内斯塔最差，甚至后面安布罗西尼提议去打羽毛球，内斯塔都连忙拒绝，说道快六点钟了可以找地方吃饭了饿死了打了两个小时一直站着陪你们聊天，什么小零食小蛋糕是饭吗完全不一样那些小不点……

晚饭的餐厅是高尔夫球场周边新开的一家，环境安静，屏风和绿植隔开空间，透过缝隙，皮尔洛可以看得见巴尔迪尼就坐在不远处的地方。他偶尔看向马尔蒂尼和内斯塔的间奏中，瞥见巴尔迪尼会晃神，往事涌上心头，然后逐渐消失不见。

最后皮尔洛把自己的甜品推向内斯塔，今晚他吃不下甜品。

“不去搭讪试试吗。”马尔蒂尼的话一出，安布罗西尼和内斯塔都看向皮尔洛。

马尔蒂尼回头了看了看，引得两人也回头看向身后某桌的女人：“那个穿着白色运动服的，大概是个经理人，之前在高尔夫球场的车上，我听到了他们的聊天。天呐，她的客户嗓门真大，你懂的，应该在向那位女士展示自己。”

安布罗西尼说：“哦，是个美人。安德烈亚，你真应该试试。”

“对的，安德烈亚，你真应该试试，”内斯塔把视线收回来，咽下最后一口牛排，“你离婚也有十三年了。”

皮尔洛眼睛都懒得抬一下：“是十年。”

内斯塔表示歉意：“哦，不好意思。”

皮尔洛与黛博拉离婚三年后，黛博拉谈起了新男友，皮尔洛也顺便公开了离婚消息，那段时间被好友们短信电话轰炸，有的直接问皮尔洛这么大的事你藏了这么久，还有一些给他介绍女朋友的，都被他一一拒绝了。

“Fine，”皮尔洛向好奇心旺盛的好友们解释道，“打高尔夫的时候我就看到她了。我承认这位女士第一眼吸引到了我，如果我今年十九岁的话，已经去搭讪了。但是我已经快要三十九岁，一瞬间的激动已经过去，然后它消失不见了。”

安布罗西尼表示理解，又问：“所以，你清心寡欲了这么多年，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皮尔洛摸摸自己的胡子，短暂地思考了两秒：“我又不是皮波。”

“我的天哪！”

“你知道那件事吗！”

“我想起来了！”

一瞬间几个人笑做一团，他们都收到了因扎吉即将结婚的事情，显然这件事戳到了他们的笑点。因扎吉在外招蜂引蝶二十年，虽然在他们球员时代，因扎吉曾经说过老了会找人稳定下来。

一开始众人还等待着，结婚的传闻一开始出现在2009年，因扎吉出面否认了结婚传闻，那个时候他三十六岁。本以为超级皮波会孤身终老，没想到到了四十五岁，因扎吉才宣布自己要结婚了。

几人又顺着讨论了几句，马尔蒂尼问：“那你呢，安德烈亚，没有想过再恋爱吗，你可是二十一岁就结婚了。”

“感觉到了才行。”皮尔洛这样说着。

马尔蒂尼若有所思，却没再说什么。

吃过饭后，马尔蒂尼和内斯塔本来已经准备驾车离开，却敲开了皮尔洛的车窗：“丹尼尔想吃披萨，我要往南边走，你送桑德罗回家吧。”

皮尔洛没理由拒绝，他打开车门让内斯塔坐了进来。

“丹尼尔不是在米兰青训，保罗家这么加餐，没问题吗。”皮尔洛说。

内斯塔和马尔蒂尼家距离很近，这次聚会内斯塔也没开车，直接蹭的马尔蒂尼的车子，对他们家的事也知道一些：“是啊，这有什么关系，偶尔才会这样，丹尼尔是一个很听话的孩子呢，再说了，丹尼尔才十七岁，正是能吃的时候，还要长身体，现在不吃以后体格和身高该怎么办。”

皮尔洛点点头表示认同。

然后内斯塔又开始说起主教练的事情，他最近签约了意乙一支球队做主教练，向皮尔洛说起自己最近的经历：“你退役后想不想做教练，或许你可以先跟我学习一段时间。”

想到内斯塔的执教成绩，皮尔洛呵呵笑了起来：“可能，等你什么时候带队打欧冠。”

“这个有些困难，我才刚起步，而且一个月前我才被下课，有些事情真的是不能勉强的，事情不会朝着你想的方向发展……”

眼看内斯塔又要开始碎碎念，皮尔洛转移话题：“你回意大利，加布和孩子们怎么办，你们不是已经在美国定居了吗。”

“他们还留在美国，”内斯塔说，“索菲亚她们在这边读书，再去意大利不方便，如果我在意大利乙站稳脚跟再接他们回去。”

“再说里埃拉，她跟着孩子们，毕竟我是成年人，可以自己照顾自己，孩子们可不行，交给保姆里埃拉和我都不放心，里埃拉还可以给孩子们辅导功课，这一点我帮不上什么忙……”

看内斯塔一句接一句，皮尔洛莫名不爽，他把原因归结于自己主动错过了巴尔迪尼，虽然自己不舒服，却不能朝内斯塔说些什么。

“你怎么了，”内斯塔问，“突然心情不好。”

“我没有。”

“你有。”内斯塔又开始喋喋不休，“虽然你脸上没什么表情，但是你知道吗，你一心情不好，整个脸皮都往下耷拉。我说得不是真的皮松了什么的，虽然我们都已经四十岁左右了也快老了，我说的是一种感觉，你一定明白吧，别说我，就算是保罗也感觉得出来，就你的那些小脾气，不过不知道的以为你陷入了深思呢……”

“好吧好吧，”皮尔洛说，“可能是因为我错过了餐厅那位女士吧。”

一时间，内斯塔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他从不对好友们的感情生活做出什么评价，半天憋出一句：“上帝啊。”

看皮尔洛真的被影响到了，内斯塔只能笨拙地安慰他。什么爱情不是人生的全部，你的足球人生多么精彩啊；你的脑子也很好用，以后肯定是一个了不起的主教练；再说我和里埃拉，我们……我们……这些都只是生活的一部分，你以后会遇到其他人，你看皮波不也四十多岁才结婚，对吧！

虽然没看到内斯塔那怀疑自己到底说了些什么的眼神，但皮尔洛的心情已然变好，将内斯塔放下，皮尔洛拒绝了进屋喝一杯的提议，听着车载音乐，在夜色中回家了。

时间悄然而逝，2019年5月，皮尔洛在纽约举行了退役赛，他的好友们尽悉到场。

往后的几十年里，皮尔洛有意无意加强了与内斯塔的联系，生怕在自己不知道的某个时间里，上一次见面就是最后一面。而他担心的意外并没有发生，直到他在家中躺椅上慢慢闭上眼睛，内斯塔还没有去世。

这充满任性、遗憾、喜悦的一生结束，皮尔洛只当是上帝打了个盹，把自己放在2001年，而当皮尔洛再次从混沌中睁开眼睛，看到日历上的2000年12月1日，才意识到上帝并不是打了个盹。

第一个轮回终于！结束了！耶！

非常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绯樱娴 5瓶！！！！！（抱住）（亲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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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 9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