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球】此间经年 第19章 第 19 章

淘汰赛的第一场，意大利对阵澳大利亚。这支球队实力并不强劲，但双方都踢得比较谨慎，整个上半场，意大利队虽然创造了三次射门良机，却迟迟未能破局。

下半场开始，意大利队主教练里皮便使用了手中的换人名额。随着时间流逝，双方的动作逐渐充满火星味，而直到常规时间结束，双方都没有取得进球，并且每队都有三人身负黄牌。

裁判示意加时时间为五分钟，双方不再留手，比赛愈发白热化。

补时第三分钟，左后卫格罗索持球突入澳大利亚队禁区，澳大利亚队后卫尼尔飞身铲球被格罗索扣过后，格罗索选择跨过尼尔并顺势倒地，主裁判立刻鸣哨，指向点球处。

意大利队的第一主罚手是托蒂，而罗马城的狼王不负众望，一脚将球打进。意大利队顺利晋级。

四分之一决赛，意大利即将面对的是舍甫琴科所领衔的乌克兰。

这枚来自AC米兰的神锋，在乌克兰得不到像AC米兰那样的弹药补充，再加上意大利后卫们对舍甫琴科的熟悉，最终意大利队兵不刃血，三比零拿下比赛。

半决赛对阵德国，又重复了八分之一决赛的场景，一直到补时结束，双方都没有取得进球。

加时赛第118分钟，意大利的前场进攻，皮尔洛在接到右路分球后，左脚外围突施冷箭，德国队门将莱曼飞身扑出皮球，意大利获得了一次右侧角球。

角球开往禁区中路后，经过摆渡落到弧顶处皮尔洛脚下，皮尔洛带球进入禁区，精准找到了格罗索，格罗索左脚旋风抽洞穿了莱曼把守的大门，随后意大利队开始了疯狂的庆祝，意大利1-0领先德国。

距离比赛时间不到2分钟，比分落后的德国队只能放手一搏，德国队前锋奥东科尔右路一路加速，却被格罗索解围；中场巴拉克得球起脚就射，但准星不足；前锋波多尔斯基在前场的停球稍大，给了卡纳瓦罗一次上抢断球的机会。

最后意大利队前锋吉拉迪诺得球后逐步推进，脚下一摆，皮耶罗禁区左侧单刀赴会门将莱曼，右脚出球，球应声入网。

意大利以二比零的比分，成功与齐达内领衔的法国队会师决赛。

这是意大利队从1994年以来再次进入决赛，给整体气氛低迷的意大利足球打了一剂强心剂。

关于决赛，这本是意大利队的应许之战，而开场仅四分钟，内斯塔便在一次防守中缓缓举手，然后坐在地上，等待队医的到来，这场突如其来的意外使意大利队乱了分寸。

皮尔洛本来在中圈等待机会，在裁判哨响之后，他和其他队友一起冲向了后场，甚至挤到了队医旁边。

“是这里吗。”队医拿手按在内斯塔右腿内侧，问道。

内斯塔顿时就感受到了疼痛，一开始它并不明显，直到大动作时疼痛才蔓延开来，到现在队医只是轻轻按压确认，他都能感受到尖锐的痛感：“是。”

“应该是肌肉拉伤，”队医经过简单的确认后，明白这是内斯塔在防守回追时所导致的，“内斯塔，”队医的语气充满无奈，“你无法再继续了。”

队医随即给内斯塔做了简单的处理，场边的第四官员也打出了换人灯牌，在下场前，内斯塔揽过站在一旁的皮尔洛，拍拍他的脑袋，说：“赢下这场比赛。”

“我会的。”皮尔洛不是一个自信爆棚、善于说狠话的人，而在此刻，他满心都是，我一定会拿下这场比赛。

下场的内斯塔并没有离去，他想亲眼看到意大利捧杯的样子，哪怕是坐在替补席。

上半场意大利队马特拉齐和齐达内各打进一球，他们成为了队伍的破局点，也制造了转折点。

这场比赛的转折点发生在一次法国队回防的时候，不知道马特拉齐说了什么，法国中场大师齐达内回头转过身，用自己的脑袋狠狠地顶在马特拉齐胸膛上，马特拉齐面色狰狞，直接后仰倒在地上。

裁判立刻给予齐达内一张红牌，法国队即将面临10打11的局面，同时也失去了核心。在齐达内下场后，法国队明显有一丝慌乱，这种阵型松散了一分钟不到，主教练大吼着让他们冷静下来，正是在这种阵型调整中，皮尔洛抓住了一丝机会。

加时赛第112分钟，皮尔洛没有丝毫犹豫，皮球连续穿越亨利、马克莱莱以及图拉姆后，马特拉齐准确来到落点，一脚将球打进。

此时离比赛结束只剩下八分钟，法国队对意大利队的球门发出了猛烈攻势，但二比一的比分维持到了比赛结束。

这一次，哨声吹响后，迎接意大利的是满天金色的海洋，是全国人民的欢呼，和那座多少人梦寐以求的金杯。

内斯塔没有站在旁边。早在皮尔洛送出助攻的时候，就已经从替补席冲了出来，准备随时进入场内和朋友们一起庆祝。

等所有人的胸前都挂上一枚奖牌，他们拥簇着来到金杯处，卡纳瓦罗爬上领奖台，接过队友们手里的大力神杯，再迎着快乐高高举起。

“哦哦哦哦哦哦哦！！！”

“我们是冠军！！！”

欢呼雀跃的声音不绝于耳，内斯塔就站在皮尔洛身边，他们对视一眼，紧紧拥抱在一起。

内斯塔揉揉皮尔洛有些湿润的头发，没多想就往上闷了一口，而埋在内斯塔怀里的皮尔洛也是一样，他偷偷亲吻着内斯塔的身体。

这场庆典足足进行了两个小时，他们大笑着到处拍照，同队伍的后勤人员共享喜悦，和心爱的人接吻。

加布里埃拉也是其中的一员，在球员们到处撒欢打野的时候，她也从看台上的家属区走下来，叫着内斯塔让他过来。

队友们识相地把大力神杯塞进内斯塔怀里，让他去和女朋友拍照。内斯塔也带着笑，准备和加布里埃拉留下一张具有回忆的照片。

“不，桑德罗，”加布里埃拉没有接过大力神杯，她扭头看看，说，“我有事找你，去球员通道行吗。”

“当然，我们走吧。”内斯塔没有多想，直接抱着奖杯走进了球员通道，他们找到了一处相对安静的地方，意大利队更衣室的门口，人们都在外面，这里还真是一个人也没有。

他们的谈话大概进行了几分钟。

内斯塔的心情归于平和，他语气冷静，总结道：“你想分手。我做错什么了吗。”

加布里埃拉没有回避这个问题：“对。”她的语气逐渐变得急促起来，“你没有做错任何事情，桑德罗，你做错的事情只有一件，那就是你什么也没有做！”

“你真的没有起到一个男朋应有的责任，还是你觉得无论如何我都不会离开你，桑德罗，这四年来，你能说出十件和我有关的事情吗。”

对。内斯塔想到。他们还没有结婚，没有三个孩子，没有相濡以沫几十年的爱情，没有几十年的相互理解：“我没想到这个。”

“没想到？”加布里埃拉想不到自己在内斯塔心里竟然如此边缘，“桑德罗，你把我当什么。”

内斯塔动动嘴唇有些心虚，他将加布里埃拉当做不需要激情的老太太，自己则是那个无聊的老头：“……抱歉，是我的问题。”

“这当然是你的问题，”见内斯塔如此后知后觉，加布里埃拉已经被气笑了，“抱歉打扰到了你的好心情，”她脸色冷了下来，“就当那些岁月是个梦吧，我们完蛋了，桑德罗。”

说完，加布里埃拉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走，只留内斯塔一个人在那里思考人生，彼时他抱着大力神杯，倒真有些不知所措。

而就在拐角处，一颗脑袋悄悄冒了出来。

“安德烈亚？”内斯塔看到那冒出来的头发尖尖，就知道哪人是谁。

听到内斯塔叫自己的名字，皮尔洛干脆自己站了出来，他问：“你没事吧。”

“没事，”内斯塔说着，他把一些不听话的头发别在耳后，“就是有点突然，你看我，看得出来吧。”

“嗯，”皮尔洛听话地盯着内斯塔看，“看得出来。”

被这样的眼神盯着，特别这个人还是皮尔洛，内斯塔又重新轻撩秀发，稍作躲闪，说道：“黛博拉呢，拍完照了吗。”

“我们分手了。”

内斯塔被这条消息砸得不知所措：“什么时候。”

“2000年，我们回来后的第三天。”皮尔洛语速很快，想要将这条消息快一点，再快一点钻进内斯塔的脑海中。

沉默半响，内斯塔接受了现实，在这种沉默间，他发现自己心情竟重新激荡起来：“这么早……”

“对。”

见皮尔洛神情无异，又有些坚定，这让内斯塔呼吸有些不稳：“她为什么要和你分手？”

“是我提的。”皮尔洛说完，他伸手揪上内斯塔胸前衣服上大大的“13”，缩近两人之间的距离，努力忽视剧烈跳动的心脏，“小桑，我刚才都听到了。”

时间大概只过去了几秒，内斯塔看着皮尔洛，眼神闪烁。这一刻到来的时候，过去的时光悄然绽放，几乎不需要思考，一切都已明了。

他们没有问什么时间开始的，没有问是什么样的，也并不需要询问对方的想法，他们心知肚明。

“安德烈亚。”内斯塔轻声唤了一声皮尔洛的名字，手放在皮尔洛后颈处，俯身亲吻着他。

挂在脖子上的奖牌碰撞在一起，在亲吻的间隙，皮尔洛放开内斯塔的衣服，抚上大力神杯，和队友、室友、朋友、爱人，一起共享这份荣誉。

缠绵的吻慢慢分开，皮尔洛看到了内斯塔有些红肿的嘴唇，他轻轻笑着，语气悠慢：“我爱你，小桑。”

内斯塔再次闭上眼，拿自己的嘴唇贴上去磕了一下，又一下。

“安德烈亚，我爱你。”

好像身体的疲惫都一扫而空，心情也明朗起来，两人拥抱在一起，温存着，笑着说小话，而另一边的加图索找大力神杯快找疯了。

“桑德罗！桑德罗你在哪！”

声音从远处传来，加图索到处奔跑着，内斯塔还没清清嗓子回答他，加图索已经从拐角处跑了过来：“……你俩抱在一起干嘛呢？”

也没想听到答案，加图索说：“快把大力神杯给我，我老婆要拍照。”

看加图索风风火火地来，又风风火火地走，皮尔洛没时间计较这个打搅者，回俱乐部有得是机会讨回来。他被内斯塔拽进更衣室里，低着头认真亲了一下奖牌，又亲一下小桑，来来回回。

这种小猫踩奶似的行为让内斯塔表情难耐，他有些上火，又实在想和皮尔洛亲近：“安德烈亚，太过了。”

“我开心，小桑，我太开心了，”皮尔洛神色认真，拉着内斯塔的领子，说道，“我们回酒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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