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这个地步,现场翻案显然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邻居C的脸色僵硬了一会儿,意外的并没有什么过激反应,反倒是慢慢放松了下来。
“被发现了呢”他叹了叹气,又转头笑“不过能让那个家伙去死,我已经很满意了。”
早已排除嫌疑的邻居B一直在一旁沉默的看着,直到这一刻才开口“你还在读硕士吧,真可惜,你应该再等等的,我今年就要退休了,本来打算坚持到退休之后再下手的。”
这句话里面含着的意思简直太挑战警察的神经了,在场好几位警察都忍不住抬头看他。
但邻居B一点都不在意警察们的目光,他语气里的恨意丝毫不做伪“我没有孩子,只养了狗,所以一直把它们当成是我的孩子,一开始养的是佑佑的母亲,它陪了我二十年,又给我留下佑佑,佑佑也陪了我十七年了,本来想着退休了好好陪伴老去的佑佑,结果没来得及,佑佑就被那个人渣杀死了。”
“是啊,他是给了补偿,但是那又怎么样?我不缺那点钱,佑佑是我的孩子,杀了佑佑的他就应该偿命!我真希望他能完完整整的体验一遍佑佑生前遭受过的所有痛苦再去死。”
邻居C安静的看着他,慢慢笑了“抱歉,没等到让你来报仇,但我不后悔,我也是希望能亲手报仇的。”
“哪怕因此丢掉已经快拿到的学位,哪怕这么多年的努力付诸东流,哪怕因此坐牢,我也希望能亲手杀掉他。”
“那个男女不忌的人渣,从前占着自己会讨老师欢心,能让老师不管不顾他做的坏事,肆意的欺负凌辱别人,很多男生女生都被他性骚扰过,我也是期中的一员,甚至因此留下了严重的心理疾病以至于现在还在治疗。”
“不杀了他,我这辈子可能都走不出来,杀了他,我有把握哪怕是没拿到硕士学历,出了监狱也能靠自己挣一份不错的未来。”
C说着说着流了泪,又说着说着笑出了声,他抬腿走向警察“就是我杀的人,抓我回去吧。”
B沉默不语,安静的看着警察给C带上镣铐,即将带上车的最后一刻,他看着C的背影开口“我认识一些不错的律师,会帮忙争取让你减刑的。”
C的脚步停住了,他没有回头,只是低声说了句“谢谢。”
虽说不是凶手,但A和B还是要跟着回警局做笔录的,A战战兢兢的在一旁站了很久了,在B和C都上了车之后,才忙不迭钻进另一辆警车。
他也不算傻,当然是听明白了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也听明白了另外那两个的意思,B先生的狗他倒是没碰,最多就是事不关己甚至是幸灾乐祸的围观了全程,而对于C,他虽然没有侮辱过C,但欺负人这种事还是没少干的。
所以现在在旁边一听这两人的想法,霎时浑身颤抖、直冒冷汗,可不敢再和这两人同坐一辆车。
更何况志田长虽然不是他杀的,但天太黑没看清胸口有没有血,误以为自己杀人然后伪装现场也是事实,他从前只是个混混,还不至于做这种事情,做的时候是为了自保,现在不需要自保了,仔细回想起来整个过程就觉得怵的慌。
带了人的几辆警车很快离开,但还有几辆留了下来,一是为了清理案件结束后的现场,二是A刚刚提到志田长死前偷了什么东西,如果能找出来的话还是要物归原主的。
安室透也没有跟着第一批警车离开,而是留下来帮忙一起找。
他从志田长身上找到了钥匙,接着上了房子的二楼,很快就打开了房间里唯一上锁的柜子。
柜子里空荡荡的,只有一些游戏纪念卡带散落在一角,还有……
安室透的目光一凝,定格在了一张精巧轻薄的卡片上。
那张吸引了他的视线的卡片整体呈黑色,边角的怪异纹路则是金色的,正中间还有一块凸起的地方,上面画的是似乎是不知名品种的飞鸟,卡片上没有多余繁杂的标记标签,唯一的字就是卡背上那一个大大的“J”。
安室透曾在受到朗姆信任之后,被带去过一次朗姆管控下的组织的研究所,他在那里看到过一张一模一样的卡片,唯一的区别只是那张卡片的背后写的是“K”而已。
所以他知道,那根本不是什么金色飞鸟,而是乌鸦,这是一张组织研究所的最高权限卡!
志田长从哪里偷到这个东西的,他是否还偷了其它的什么东西?
安室透的脑海里一片混乱,但又很快镇定了下来,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风见……”
警局问询室里,A正在配合录入笔录。
A虽然没有杀人,但毁坏尸体也是要负刑事责任的,再加上被昨晚的事情影响,他现在的情绪十分低落,一直低着头。
风见裕也大步走进来的时候明显把A吓了一跳,他猛地抬起头,然后就看见风见警官出示了公安的证件,要求本来负责笔录的警官先行离开,接着自己在A面前的位置上坐下。
A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面前这位看起来很不好相处的警官,眼泪都差点要被吓得冒出来。
“那……那个,警官我真的没杀人……”
“是的,你没有杀人”风见裕也点了点头“别紧张,我们只是有一些问题要确认,希望你能如实作答。”
“好的好的”A赶忙点头答应“我要知道什么肯定会回答的。”
风见裕也来得急,只带了本子、笔还有联通安室透的耳麦,他先打开了本子。
“首先”风见裕也看了看自己手上记录确认了一遍问题“志田长说他偷了东西,你知道具体是什么吗?”
A回想了一遍昨晚的对话“那家伙本来是不肯说的,但昨晚我们喝了点酒,他得意洋洋的,就说漏嘴了,好像是说是某种市面上买不到的药。”
想起那些事情,A的神情不由得显露出了不屑“先不说他一个清洁工哪里接触的到什么好东西,就说市面上没有的药物,那肯定是机密,还想着拿出去赚钱,哼,到时候肯定会被人家告上法庭的。”
“药?药!”通过耳麦同时听见这番话的安室透脸色大变,赶忙远程下达指令“问问他知不知道东西放在哪里了?”
虽然安室透并不知道志田长从“J”的研究所偷出来的是什么药物,但组织进行各项药物研究多年,出来的药物千奇百怪,都是在市面上不曾流通的。
从那些琴酒惯常用来灭口的药就能看出,组织的药物可不一定安全,但如果流到市场上,就不是药物是否安全的问题了,以组织对东京的控制力,肯定能很快得到消息。
而组织的对研究所的重视众所周知,不难猜测他们肯定会因此进行大量的灭口、封锁行动,如果这些真的发生,以组织宁可错杀不可放过的作风,那在这过程里因为接触过药而死的人,肯定不会是小数目。
同样重要的另一点是,组织的药很少外流,从前公安从未找到机会获取药物,这可能是目前为止能找到的最好的时机,说不定从那些药物里公安能找到自己需要的线索呢。
而无论是因为这两点中的哪一点,问出那些药物的下落都是必要的。
电话对面的风见裕重复了一遍安室透的问题。
A的表情变得鲜活极了,是那种无语混着一些骄傲“他没说,但我怎么可能猜不出来,他家里能藏东西的也就是那个上锁的柜子,他还一到家就带着背包回了房间,东西肯定也只会在那里。”
安室透一边听着A的话,一边再次检查过柜子,柜子里只有那几盘游戏卡带,卡带上的字都模糊了。
志田长家的柜子是那种老式的,上面的锁长期不用很容易生锈。而面前这个柜子锁孔磨损程度很高但没有生锈,再加上之前的线索,可以判断出志田长很喜欢这几盘游戏而且是近期都经常玩。
但这些卡带又只散落在柜子偏僻不好拿的角落……
很可能柜子里其它地方曾经放过东西,这些东西志田长很重视,连心爱的游戏卡带都比不上这些东西重要,所以他才把游戏卡带推到了角落。
但问题是,现在的柜子里只有游戏卡带了,那些志田长十分重视的东西去哪里了?